第二卷 克紹箕裘錦衣血
第0122章 真明

真明點頭道:「是啊,是兩位師叔同時出手幫你療傷,你現在感覺如何?師傅說你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還要花一些時間,暫時就先住在這裏。」
楊寧這才知道在大光明寺里,戒疤還有這許多講究。
「紫金山?大光明寺?」楊寧糊塗道:「大光明寺又是什麼地方?」
醒來卻在這地方,一切都十分陌生,明顯不是侯府。
「那你師父去哪了?我還要在這裏待幾天?」楊寧一邊往院子里走,一邊問道:「幫我治傷的那兩個和尚,還要不要幫我?」
楊寧皺起眉頭,從床上站起身來,他只記得自己在侯府突然胸口疼痛,似針扎如刀絞,昏迷過去,便人事不知。
真明解釋道:「五穀堂的師兄說要修心就要少進食,還說小僧年紀不大,不該暴食,那是業罪。」
「正是。」小和尚單掌豎起,「這是主持賜下的法名!」
楊寧一拍桌子,怒道:「那是什麼師兄,這麼牛逼,連飯都不給吃飽,他們想要幹什麼?」
小和尚真明疑惑道:「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大光明寺,噢,你是問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咱們這是在天堡山峰,乃是紫金山三寶峰最小的一座山峰。不過是晨鐘所在處。」
出了門來,溫暖和煦的陽光照落在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暖意。
真明道:「師傅法號凈純,你不知道嗎?」
「別人也都這樣?」楊寧皺眉道。
他卻是想著,如今侯府那邊一堆事情,自己這突然離開和圖書,也不知道狀況如何,再說和唐諾約定好了,半個月之內那姑娘就要進京找尋自己,聽這小和尚說自己已經在大光明寺呆了兩天,照時間算起來,如果唐諾遵守諾言,這兩天也該到京城了,若是找到侯府,自己卻不在,唐諾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會往哪裡去。
他左右看了看,院牆外面,左右都是一條僅能通過一人的小道,一邊是院牆,另一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唯有那刀尖般的山崖向前突出。
「什麼?」楊寧停下腳步,「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楊寧立時想到自己在侯府時傷勢發作,腦中想了想,倒也理清了一些頭緒,道:「你是說大光明寺里有人幫我治療了傷勢?」
真明一拍腦袋,「是了,我差點忘記了,你才剛剛入寺。哎,師傅走的匆忙,也沒有說清楚。」拎著籃子走進屋內,放到桌上,道:「快來吃飯吧。」
「三天?」楊寧皺眉道:「我瞧這大光明寺樓閣殿宇眾多,也不是個小寺廟,香客一定不會少,怎麼還要出去做法事掙錢?寺里很缺銀子嗎?」
真明搖頭道:「那倒不是。」問道:「對了,師……師弟你可有法名?」
「這……這是一個人的還是兩個人的?」楊寧忍不住問道,這點飯菜,莫說兩個人,便是他自己一個人也只能吃個半飽。
「大光明寺弟子?」楊寧立刻搖頭道:「我才不做和尚。」
楊寧忙上前,問道:「真明,hetubook.com.com我問你,我怎麼在這裏?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屋門半掩著,楊寧走了兩步,感覺腳下輕飄飄的,身體竟有些發虛,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誰過去多久。
真明老實回道:「他們是下山去做法事,師傅說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回來。」
真明抬手摸了摸光禿禿腦袋,為難道:「大光明寺就是大光明寺,我……我們現在就在大光明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問道:「師傅說你受傷,要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你是不是大光明寺的弟子?還沒有剃度嗎?」
他緩步走過去,到了吊鐘邊上,巨鍾下有一塊大石墩,上面有一張石板,石板光滑,上面有線條縱橫交錯,楊寧只看一眼,便認出這是一張圍棋棋盤,左右各有一個小石墩,平日里顯然有人時常在這裏對弈。
楊寧拿起筷子正準備吃飯,聽真明這樣問,放下筷子,認真道:「小和尚,你聽清楚了,我不是和尚,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我這一生與佛門無緣,也不可能成為一名光榮的和尚,所以也不會有法名。」指著自己胸口,道:「你以後叫我……寧大哥!」
「你說的十三僧是什麼意思?」楊寧奇道:「這麼大一座寺院,總不至於只有十三個僧人吧?」
楊寧搖了搖頭,瞥見真明小和尚光禿禿的腦袋上有兩顆香疤,奇道:「小和尚,你頭頂怎地只有兩顆香疤?不都是九顆嗎?」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只見和圖書這是一間普通的廂房,兩扇小窗戶,縱橫交錯窗條,光芒正是透過窗條縫隙灑射進來。
「你師父又是誰?」
真明一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這是戒疤,不可亂點。這戒疤有一、二、三、六、八、九、十二,十二點是菩薩戒,大光明寺里,只有主持師伯才有九戒,師傅也才只有八點戒疤,我是樂福戒,已經心滿意足。」
「隨便隨便,懶得跟你費力氣。」楊寧端起飯碗,三兩口就將一碗飯扒拉下去,抬頭見真明獃獃看著自己,放下碗筷,問道:「怎麼了?」
對面那張床鋪上的被褥和床單都是灰白色,再無其他色彩,摺疊的方方正正。
他感覺身上並無不適,倒想著若是傷勢治好,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寧大哥?」真明雙手合十:「寺內向來都是師兄師弟稱呼,你……你入寺不久,小僧只能稱呼你為寧師弟,不知可否?」
對面是一面牆壁,正中間則是掛著一張橫幅,上面簡簡單單寫著一個字:清!
「真明?」楊寧道:「你叫真明?」
正自詫異,忽聽得後面傳來聲音道:「咦,你醒了嗎?這可真是太好了。」
楊寧問道:「你說的五穀堂離這裡有多遠?要不咱們再去弄些飯菜。」
真明擺手道:「不成不成,五穀堂每日開齋都有時辰,現在已經關門了。咱們現在過去,走到五穀堂最少也要一炷香的時間,就算到了,五穀堂的師兄也不會給咱們的。」
楊寧怔了一下,奇怪道和-圖-書:「你……你是說我嗎?」左右看了看,並無他人,那隻能是說自己了,疑惑道:「你認識我嗎?」
楊寧大是驚訝,實不知怎地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暗想難不成自己又他娘的穿越了一回?
真明雖然老實,卻也並不笨,看出楊寧意思,道:「小僧不餓,你都吃了吧。」
真明忙道:「不是不是,寺里上上下下有四五百人,光明十三僧是指加上主持師伯在內的凈字輩十三位高僧。」問道:「你對大光明寺不了解嗎?清凈真如海,你不會不知道吧?」
楊寧聽那聲音稚嫩,回過頭去,只見是個身著僧衣的小和尚,不過十三四歲年紀,樣容清秀,手裡提著一隻籃子,正歡喜看著自己。
「我還真不知道。」楊寧嘆道:「我本來在京城,一睜開眼睛,就在這裏了。」
楊寧心下吃驚,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身處一處懸崖上。
楊寧雖然肚中飢餓,但讓真明在邊上看著,那還真不好意思,推過去一碗米飯,道:「一起吃吧。」忍不住問道:「大光明寺是不是真的很窮?怎地只有這些飯菜?」
門外是個小小的庭院,有松柏幾棵,草木幾叢,一條青石小道直通到院門處,楊寧順著青石小道往前走,出了院門,迎面便是一陣清風吹來,往前走出幾步,卻見到前方竟是一處如同刀尖般的山崖,靠近崖邊,竟然有一尊巨型吊鐘。
他居高臨下,抬頭眺望,景色盡收眼底,只見得山巒起伏,山勢略呈弧形,蜿蜒如龍,山巒之間,hetubook.com.com卻依稀看到眾多古殿大院,亦可見許多險峻處架設有臨空懸橋,有些殿宇看上去古色古香,古樸肅穆,卻也有些地方金碧輝煌,在陽光之下頗為顯眼。
屋內陳設十分乾淨簡潔,除了自己睡的床鋪,中間隔了一段,對面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床鋪,十分簡單,兩張床鋪中間,只有一張松木桌子和幾張小松木凳子,桌上還放著茶杯茶壺。
楊寧醒來的時候,一束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灑落在屋內泛起點點零散光點,他睜開眼睛,左右瞧了瞧,只覺得異常陌生,霍然坐起身來,感覺胸口那種刺疼感早已經蕩然無存。
楊寧這才感覺真的餓了,進到屋內,真明已經將藍內的飯菜拿出擺在了桌子上,一小碟豆腐,一小碟青菜,兩碗米飯。
真明道:「不可這樣說兩位師叔的,不過他們和師傅現在都已經下山去了,並不在寺中。」
小和尚道:「你在這裏已經兩天了,小僧真明,還不知道您法號!」
真明奇怪道:「不做和尚?可是……可是在大光明寺,不都是和尚嗎?你不是和尚,寺里為何能幫你療傷?」
「寧師弟,你看起來餓得很,這碗你也吃了吧。」真明將面前那碗米飯推過來,「我一頓不吃飯,可以忍受。」
真明一愣,奇道:「掙錢?為何掙錢?皇帝過世了,大光明寺除了主持師伯要坐空禪,十三僧去了十位,就是為了做場水陸法會,那是最大的法師,必須十僧在位方可圓滿。師傅是光明十三僧之一,一定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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