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狼奔豕突雲煙亂
第0295章 起死回生

他見唐諾先前氣色還好,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差,可是談到此事,情緒明顯受到影響,不想讓唐諾感到不快,轉變話題道:「唐姑娘,你喜歡看書?」順手拿起桌上一本書,掃了一眼,卻是一本醫書。
一如既往地,在屋內的桌子上,擺著瓶瓶罐罐,還有盒子盛裝的十幾樣藥材,從不離身的那隻藥箱也在屋內顯眼處,不過不同平日的卻是在桌上擺了幾本書,其中一本似乎剛剛放下,中間用一根小木簽做了記號。
當日齊寧被鞦韆易挾持而走,唐諾正在永安堂爭分奪目配製解藥,段滄海等人為了不讓唐諾分心,並無告知,所以唐諾對當時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也是一無所知。
「唐姑娘,你是不是擔心阿瑙?」齊寧輕聲問道:「你似乎對阿瑙十分在意,只不過……那小妖女心腸十分狠毒,與你性子判若兩人。」
齊寧接過方子,恨不得抱起唐諾狠狠親上兩口,歡喜道:「唐姑娘,多謝你了,你放心,這方子我不外傳。」也不等唐諾多言,笑眯眯去了。
正準備去找段滄海等人商議接下來重建黑鱗營的事務,忽地想到有兩天沒有瞧見唐諾,當下便往唐諾院子里去。
屋內倒是暖和,在唐諾的屋內,不會像顧清菡屋裡飄蕩著女人的幽香味,唐諾屋中更多的是藥材味道。
齊寧心下卻有些疑惑,暗想唐諾這聲謝謝,究竟是為誰而謝?是為阿瑙,是為鞦韆易,還是為黑蓮聖教?
唐諾清麗的俏臉微有些凝重,問道:「鞦韆易和阿瑙現在如何?」
「原來如此。」齊寧感慨道:「唐姑娘年紀輕輕,就有https://m.hetubook•com.com如此造詣,我想終有一天,你一定可以學成起死回生之術。」
「沒有這個膽子?」齊寧一怔,「唐姑娘為何會這樣認為?」
「是三夫人照料得好。」唐諾微笑道:「三夫人每天都來看幾次,而且從早到晚都是好吃好喝,你瞧瞧我是不是胖了一些?」
齊寧見她眉宇間甚至有一絲愧意,急道:「唐姑娘,話不能這樣說,這次的疫毒本就十分厲害,如果不是你,會死更多的人。」
唐諾微點螓首,輕聲道:「謝……謝謝你!」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唐諾輕聲道:「阿瑙本性不壞,只是被人教壞了而已。」
唐諾微笑道:「胖了就不漂亮嗎?苗條有苗條的好,胖一些有胖一些的好,都只是皮囊,並不重要,只要身體安康,都會很漂亮。」
齊寧聽唐諾這般說,便知道唐諾確實很在意小妖女,便也不好再多說阿瑙壞話,只能道:「不過我會儘力向朝廷解釋清楚,皇上雖然年少,但十分英明,不到萬不得已,應該也不會輕易對黑蓮聖教用兵。」
跟在唐諾身後進了屋,從唐諾身後瞧過去,身材曼妙,齊寧前番在永安堂見過唐諾身穿鳳凰衣的模樣,知道唐諾世界級小姐的身材,那是真正的凹凸有致曲線玲瓏,苗條而不瘦弱,該纖細的地方不會多出一絲肉,而該豐|滿的地方,也必定是腴沃有加,絕不少半點分量。
「那個小妖女在京城出現,被神侯府的人當做兇手抓住,而且從她口中也審出,她是黑蓮聖教的人。」齊寧肅然道:「鞦韆易和圖書闖入神侯府,救走小妖女阿瑙,神侯府已經將此事呈報給朝廷,朝廷目下也正在商議剿滅黑蓮聖教的事宜。如今是冬天,積雪封山,朝廷一時還不會動彈,不過神侯府已經派人往西川去打探虛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開春之後,朝廷必有行動。」
唐諾淺淺一笑,搖頭道:「我說的起死回生,不是指真的已經死去,而是指只要還有一口氣,無論患了什麼絕症,都能夠讓他恢復如常。」
唐諾輕輕點了點頭,卻並無多言,卻是若有所思。
齊寧心想這女子還是太過單純,這句話明顯是在狡辯,可是她不善撒謊騙人,所以一說謊話,一下子便表現的不自在,任誰都看得出她是言不由衷。
唐諾淡淡道:「他要是敢出川為非作歹,會死的很難看,這一點他心知肚明,更不必說他敢在京城下毒了。」頓了頓,才道:「不過蠱卵毒出自他的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所養的金蠱蟲被人所盜,京城疫毒蔓延,他雖沒有出手,卻也有罪責。」
齊寧瞧著顧清菡搖曳生姿的妖嬈魅影消失,苦笑搖搖頭,這美|少|婦現在防備自己就像防賊一樣,只要眼神多看兩眼,搞得就像自己準備強|奸她一眼,沒理由也要找理由落荒而逃,看來那天晚上自己一時衝動,還是出手太早,火候未到,留下遺患啊。
「那倒不是。」齊寧搖頭道:「他闖入了神侯府,所以如今就算不是他下毒,朝廷也會將這筆賬算在他的身上。」
「救死扶傷,這是分內之事。」唐諾神情微有些黯然:「只是學藝不精,耽擱了幾天,那些死去hetubook.com•com的人,卻是無法再救活了。」
唐諾道:「只要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便可有救。不過給你的藥方,只對皮肉之傷有用,治不了經脈。」坐下去,執筆書寫,很快就寫出一個方子,遞給齊寧:「按照這個方子煎藥,只是手腳經脈被斷,可以治愈,不會留下遺患,但體內其他各處經脈,這道方子就不成了。」
難道唐諾也與黑蓮聖教有什麼淵源?
只是這種時候,齊寧自然不會揭破,笑道:「唐姑娘不用擔心,你天資聰慧,用不了多久的。」心下卻是疑惑,暗想唐諾所說的來不及,到底是指什麼事情?
齊寧忙道:「也就今天才受傷,手脈被人割斷,我尋思京城不可能找到這種藥物,所以問一問你。」
雅緻的小院內幽靜異常,雖然和太夫人所住的那間院子一樣冷冷清清,但這處院內卻沒有絲毫的陰鬱感,只讓人感到一陣清幽。
唐諾一愣,大感意外,蹙眉道:「你是說,這次真的是他下毒?」
「神醫就是神醫,看法就是和別人不一樣。」齊寧豎起拇指,「唐姑娘,如果不是你,京城這次可是大難臨頭了。」
唐諾想了一下,才微微點頭,齊寧見狀,心下歡喜,道:「如此甚好,我去看看他們是否準備。」轉身要走,走出幾步,忽然想到什麼,回頭問道:「唐姑娘,上次你給我的藥方,能夠讓皮肉之傷恢復如初,不知道如果經脈斷了,能不能恢復?」
唐諾微一沉吟,勉強一笑,問道:「可否查出是誰下的毒?」
顧清菡對唐諾倒也是照顧的十分周到體貼,不但專門騰了一件雅緻的小院子給www•hetubook•com.com唐諾居住,知道唐諾喜歡清靜,所以飯食也是派人送過去。
唐諾詫異道:「他……他闖入神侯府?」
齊寧總覺得和唐諾說話,特別的舒服,唐諾從不矯揉做作,甚至沒有一般女子的扭捏,說話簡單,並不拐彎抹角,而且笑起來也給人一種乾乾淨淨的感覺。
齊寧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很快就見屋門打開,唐諾俏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前,見齊寧站在門外,倒有些意外,靦腆一笑,道:「進來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唐諾輕聲道:「而且我想學到的醫術,是能夠起死回生……!」
齊寧心想以你的醫術,當然不是這些普通醫書可以比,忍不住問道:「唐姑娘,你的醫書已經如此高明,為何還要一直鑽研下去?以你現在的醫術,普天之下,恐怕也沒有多少人能比。」
唐諾想了一下,才輕聲問道:「你知道不是鞦韆易所為,不能向朝廷解釋?」
「這幾天歇在屋裡,三夫人知道我喜歡鑽研醫術,所以讓人送了幾本醫書過來。」唐諾道:「裏面有不少我此前並不知道,不過……也有不少紕漏地方。」
「身體怎麼樣?」齊寧打量唐諾一番,笑道:「氣色好多了。」
「沒有沒有,唐姑娘身材曼妙,天生麗質,怎麼吃都不會胖。」齊寧哈哈笑道。
「他們應該已經逃回西川。」齊寧嘆道:「鞦韆易自己說過,京城疫毒與他無關,我也相信這不是撒謊,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擅闖神侯府,便註定黑蓮聖教大難臨頭。」
唐諾輕嘆道:「我也希望有那一天,可是我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m.hetubook•com.com!」
齊寧上次在神侯府,單獨審訊阿瑙的時候,從她口中已經得知鞦韆易和唐諾師傅黎西公本是同門師兄弟,唐諾自然對九溪毒王頗為熟悉,只是卻不知為何唐諾聲稱鞦韆易不敢出川為非作歹,忍不住道:「唐姑娘,你有所不知,鞦韆易確實來了京城。」
唐諾道:「雖然毒藥之中有蠱卵毒為引,但是我想九溪毒王應該不至於到京城下毒,而且……他也沒有這個膽子。」
「什麼?」齊寧覺著唐諾這句話說得異常古怪,皺眉道:「什麼來不及?」
齊寧道:「唐姑娘,朝廷並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朝中有人慾致黑蓮聖教於死地,有鞦韆易闖神侯府事件,就等若是鐵一樣的證據,那些人有了這樣的證據在手,又豈能善罷甘休?我可以向皇上解釋,但是手裡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黑蓮聖教並無參与此事,你自己也說過,金蠱蟲是出自鞦韆易之手,如果是被人所盜,除非鞦韆易能夠找到盜取蠱卵毒之人,而且還要親自到京城解釋清楚,目前來看,幾無可能。」
「傷了多久?」唐諾問道。
「沒……沒什麼。」唐諾忙搖頭道:「我是說……我是說人生有限,不能長生不死,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學成起死回生之術……!」說到這裏,白白凈凈的臉頰竟然有些泛紅,神情變得有些尷尬。
「唐姑娘以為會是誰?」
見唐諾不說話,齊寧知道這姑娘自有心思不便對自己說,起身來,柔聲道:「府里晚上擺酒宴,大伙兒都會喝上兩杯,唐姑娘不如也一起去飲上幾杯,一起高興一下。」
「起死回生?」齊寧一怔,「當真有如此高明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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