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爭之世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性獵手

並非是指代人普遍所具有的心理屬性,這個概念解釋起來未免有些強人所難,所以可以大概的理解為人類的靈魂之中決定著強烈的情感和智慧意識的部分——
或者應該說,它們就是活著的混沌火焰本身,是寄宿在混沌火焰里的原始生命。
他或者說現在的它,比起之前的那個史密斯先生,要更加明白自己此刻的這副身體的血脈以及靈魂之中,所蘊含著的惡魔之力的強悍之處,也更加明白塑造了這一切的偉大存在是何等的至偉大能。
再抓住女人的手指,沾染了血水,在人皮契約上按了一個血指印……
「死亡得太快了,這個過程有些浪費,產生的恐懼、絕望的負面情緒不夠……沒有將這個傢伙的最大價值徹底壓榨出來。不過先獲得一些必要的魔力,之後的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在混沌惡魔誕生的源頭世界,不死人就是有意識及智慧,染上了不死詛咒的人類。而當死亡次數太多,人性流失殆盡之後,他們就會成為沒有情感沒有意識的活屍。
很快的,被扼住脖子提起來的殺人犯,體力便已經在瘋狂的掙扎之中迅速的流失殆盡,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意識也開始開始模糊潰散。
「啊……不……你……」
然後拿著這張人皮契約走到女人的屍體前,也給自己變回原樣了的手掌來了一刀,將自己身上已經開始帶有惡魔之力的血液,和女人身下的血泊混在一起。
史密斯先生清醒過來的時候,腦海里莫名浮現出這麼一句話,彷彿剛剛才有人在他耳邊這麼說道,聲音清晰的在和圖書腦中回蕩著,毫無虛妄。
史密斯先生由衷的覺得這其中絕對是另有隱情,也不認為昨天晚上自己看見的鏡子里的那個自己,是一場清晰的幻夢,只是他現在無法求證。
自言自語的這麼說道,男人抬起頭來,露出了正臉,正是行為怪異彷彿換了一個人操縱身體的史密斯先生。
半晌之後,直到殺人犯的身體變成了屍體,徹底失去了所有的生氣,怪人順手將其像是用完了的衛生紙一樣,扔到了一旁去。
緊接著,男人走到那個娼妓剛剛死去不久的屍體前,打量了一下女人,然後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往回走到殺人犯的屍體前,然後拿過殺人犯的刀。
「麻煩了……我好像今天還得去上班?」
殺人犯絕望的鬆開握刀的手,雙手拚命的捶打那扼住自己喉嚨的手臂,雙腳也是竭盡全力的想要去踢這個怪人的胸口。
走出了屋子之後,史密斯先生站在貝克街上,看了一眼天上明媚的陽光,一時間有些恍惚。倫敦陰冷多雨,霧靄重重,他穿越過來到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今天才終於看見了陽光。
窗外是難得的明媚陽光,倫敦今天是個好天氣,只不過他有些發愣,自己該不會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盯著鏡子走神了一整夜的時間吧?
而現在史密斯先生的身體,則是偉大存在的又一次實驗,是一半人類一半惡魔的「魔人」血統的體現。
想一想吧,只要讓一個人慢慢的死亡,在這個過程之中讓他清晰的意識到這件事,就會產生極其激烈高昂的負面情感,例如說極端的和*圖*書恐懼,極端的絕望等等。
他也只能夠將其放下,先去處理一些麻煩的事情,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個世界里待多久,工作自然需要認真對待,不能夠坐吃山空……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史密斯先生下意識的先讓開了道路,再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警察,正領著兩個人快步的向街道的一頭走去。
而想要讓一個人通過高興、樂觀、自信等情緒,達到這樣極端的程度……這又需要付出怎麼樣的努力和代價?
在疑惑的盯著鏡子又看了好大一會兒之後,他什麼都沒有發現,而且精神上的疲憊也是一陣一陣地傳來,讓他感到開始有種輕微的偏頭痛。
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產階級,而不是貴族階層。
男人掂量了一下尖刀,估計了一下時間,覺得完全還可以處理一下現場,等到蘇格蘭場趕到的時候,自己絕對已經完成了一切並且瀟洒離開了。
最後,在竭盡全力的發出了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之後,他掙扎抗拒的動作幅度慢慢的減弱了,頻率也急速的下降,慢慢的就只剩下了一抽一抽的無意識痙攣了。
什麼是人性?
凶暴的殺人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是下一刻,那個戴著帽子看不清臉容的男人的另一隻手探出,閃電般的扼住了他的脖頸。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蘇格蘭場突然變得效率驚人,以男人的敏銳感知力也絕對可以在他們還隔著數百上千米的時候察覺到,轉而提前撤走,最多就是浪費一些時間而已。
比起那些早就在原來和-圖-書的世界滅絕,後來又被偉大存在再度創造出來並且加以改造,從混沌溫床之中誕生的真正惡魔,「魔人」有著明顯的弱點與缺陷。
緊接著,男人低聲念起了某種咒語,地上血液開始翻滾著如同一條條蚯蚓那樣活了過來,主動的匯聚到人皮上,形成了奇怪扭曲的褻瀆文字,做出了一份「契約」。
然而「魔人」不同,因為一半是人類,一半是惡魔,而且平常時候都是以人類的形態表現出來的,所以如果想要運用惡魔的力量,就需要點燃血脈之中沉寂的混沌之火。
但是扼住殺人犯脖子,將其提起來的怪人絲毫不為所動,仍然是靜靜的保持著那樣的動作和姿勢,一動不動,其帽檐下露出的一隻眼睛充滿了嗜血的殘忍與狂熱。
但是他揉了揉眼睛,卻發現盥洗室內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獃獃的站在洗手台的鏡子前,盯著鏡子里的那個自己在發獃。
難以想象的強大惡魔之力就沉睡在這身體的血脈最深處,但是除非點燃混沌之火,否則的話就無法體現出來。
例如說,用死亡誘發別人最為強烈的情緒波動,收集恐懼、絕望、憤怒等負面的黑暗情感,同樣可以達成目標。雖然說不是直接燃燒自身人性那麼的高效,但是情感本身就是人性直接體現的產物,混沌之火可以將其吸收作為柴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能夠說創造者還是給了一個機會,沒有徹底堵死所有的道路,讓惡魔之力的運用的可能性變得異常苛刻。
而且事實上,只要是足夠強烈的情緒波動都可以當作是惡魔之力的養和圖書分,並不拘泥於黑暗的負面情緒。只是相比起誘發高興、樂觀、自信等正面積極的情感,還是激發黑暗的負面情緒更加容易,收益也更加可觀。
而且在做這一系列的事情的時候,男人完全沒有任何的遲疑,因為其大腦里多出了一些東西,那是深邃的智慧,超凡的知識,屬於惡魔的古老傳承的一部分與偉大存在賜予的禁忌知識的結合。
很快的,男人就將一塊人皮較為完整的割了下來。
可以說,這是「魔人」這個亞人種的模板被設計出來之初,就存在的一個極其致命的問題。
……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但是緊接著,這個凶暴的殺人犯就發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懸空了起來,雙腿無論如何亂蹬亂踢,也無法挨到地面。他的眼球開始充血凸起,滿臉漲得通紅,他想要張嘴大吼,卻沒有任何辦法。
至於解決的辦法則是有三種,第一種自然就是當作惡魔之力不存在,就這麼以人類的生命形式活下去。第二種就是獵殺一頭真正的混沌惡魔,奪取它的心核,一勞永逸的彌補這個缺點。
混沌惡魔,是源自混沌的溫床之中誕生的扭麴生命,擁有著巨大的體型和強大的力量,幾乎就等於一團燃燒著的、有自我意識的、活著的混沌火焰,是毀滅的意志具現化的凶暴生物。
捂住頭,史密斯先生有些難受的苦著臉走出了盥洗室,他當然不會這樣子就放棄,但是暫時似乎的確沒有進展。
因為總歸不是真正的惡魔,所以這股力量的運用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福爾摩斯先生,馬車已經為你準備和-圖-書好了,請跟我來。」
他頓時覺得自己似乎被一隻巨大的鐵鉗鉗住了,眼睛一下瞪大,下意識的想要掙紮起來。
所以說根本就是得不償失,而且惡魔是扭曲的生命,混沌的火焰具備如同深淵一般的腐蝕性,原始的溫床更是相當於培養各種畸形產物的土壤……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男人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停留。
這也是「史密斯先生」一開始的時候,直言不諱的說醜惡的靈魂更加符合它的要求的原因。
「要永遠對火焰心存敬畏,不然你會被它吞噬,失去自我……」
沒等他來得及感慨什麼,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首先就是,真正的混沌惡魔都擁有如同類似溫床碎片的內核,或者說心臟。所以它們理所當然就能夠讓血脈之中的混沌火焰直接燃燒起來,並且從中汲取力量。
……
然而毫無用處,對方的力氣大到難以想象的程度,明明可以直接捏斷他的脖子,卻愣是沒有這麼做。就是在殘忍的讓他逐漸陷入窒息之中,彷彿在欣賞他的恐懼,品嘗他的絕望一般。
而因為沒有類似於溫床碎片的內核,就只能夠通過投入人性來使其燃燒。
至於最後一種,自然就是燃燒人性獲取力量了,但是自己的人性不能夠燃燒,否則的話,並不是說沒了人性就會變成冷血惡魔這麼簡單。而是徹底的失去自我意識,再沒有任何情感和智慧。
既然自己的人性不能夠用來燃燒,那麼完全可以通過間接的方式來達成目標——
綜合這種種因素來看,黑暗的負面意志與其契合度當然要比正面積極的情緒之力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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