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博觀厚積
第1324章 帕金森綜合征

蘇韜渾身大汗,龍皇的任督二脈比正常人強大,也意味著想要填充它,需要更多的元氣,但事到如今,已經騎馬難下,就算是耗盡體內所有的元氣,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蘇韜笑道:「你倆不愧是一生的對手,你對他的評價很客觀,也很到位。」
龍皇嘆了口氣,「我現在有點懷疑當初的決定,選擇秦經宇成為龍組的繼承者,是否正確!或許蘇韜這樣的性格,會更加符合下一任龍皇?」
龍皇打了個哈欠,開玩笑道:「說了這麼多,你究竟看得如何?我是不是快死了?」
樹梢上的幾隻麻雀飛起,龍一也消失了影蹤。
等蘇韜消失在院內,龍皇輕輕地嘆了口氣,道:「近距離觀察他,你對他有何評價?」
龍一壓低聲音道:「雖然相比于蘇韜,秦經宇的性格顯得陰鷙了一些,但秦更符合龍組的定位。龍組和烽火的屬性並不完全一樣。烽火的存在,是為了維持秩序,而龍組的存在,往往是為了破壞秩序。」
當蘇韜下針的瞬間,龍皇頓時就有了明顯的感覺,一股熱流順著蘇韜的銀針,緩緩滲透到自己的皮膚,最終匯聚到丹田位置,丹田之氣再順著任督二脈,蔓延至全身,四肢、臟腑、感知瞬間活力大增。
蘇韜沒想到龍皇會如此評價燕無盡,仔細一想倒也有點貼切,燕無盡的確處理問題很縝密和謹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韜終於拔除最後一個穴位上的銀針,彷彿抽和圖書空體內所有的力氣,大腦一片空白,踉蹌數步,差點摔倒在地。
龍皇搖了搖頭,自嘲地笑道:「那是很多人的誤區。其實我和老火一樣,不過是普通人而已。當然,一切都是綽號造成的誤解。很多人覺得被稱作火神,應該是個火爆脾氣,你覺得老火像是有脾氣的樣子嗎?完全是一個低調隱忍,陰險狡詐的傢伙。」
龍皇認真地看了一眼蘇韜,鼓勵道:「你的結論逐漸有點意思了,非常準確地說出我患病的時間。很多人都錯誤的認為,我是和老火比武導致的緣故,其實我早就發現,很久之前,身體開始走下坡路了。所以老火贏了我,那是因為我身體出現了問題,否則,他怎麼可能那麼輕鬆就贏了我?想必他一點也不高興吧,因為覺得我變弱了,即使贏了,也勝之不武。」
龍皇很嚴肅地搖頭,感慨道:「年輕人能有你這個境界實屬不易。今天之恩,我銘記於心,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加倍奉還。」
龍皇反應迅速,一把將蘇韜托住,感慨道:「勞你用心了。」
龍一重重地嘆了口氣,知道龍皇主意已決。
「哦,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呢?」龍皇好奇道。
蘇韜現在也是內家拳高手,他對任督二脈的了解,也比其他中醫大夫更加深刻。
龍皇微微一怔,旋即笑道:「你的結論沒有太大的驚喜。我請過不少醫生給我治過病,其中有西醫也有中醫,他們大部和圖書分人都給出和你一樣的結論。」
龍皇重重地點頭,對著蘇韜比了個大拇指,讚許道:「你比王曦強。當初王曦來見我,和你說了同樣的一番話。他表示可以通過中醫保養的方法,讓我緩解病情加重的速度,同時也給出了戒武的建議。但他無法理解一個武者的內心,如果讓一個武者再也不練武,那和一個死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蘇韜對龍皇的心胸還是很欽佩,難怪燕老會如此鄭重其事地叮囑自己為龍皇治病,不過,醫生也有無法治愈的疾病,王氏醫館的國醫王曦,他的醫術已經抵達登峰造極的水平,他給出的治療方案已經是最佳選擇,只是龍皇內心無法跨過那道障礙。
「剛才龍二故意激怒你,為什麼你沒走?」
「我受火神所託,既然來見您,還是想給您針灸一番,雖然無法改變最終結果,但至少短時間內會讓您的身體舒適一些。」蘇韜很嚴肅地請示道。
「神秘,威嚴,冷酷,果斷,充滿殺氣。」蘇韜摸了摸下巴,緩緩道,「事實上,您很和藹,低調,還有些幽默。」
「難!」蘇韜重重地嘆了口氣,「按照您的性格,絕對不會甘心變成一個普通人。」
龍皇嘆了口氣,道:「如果沒有殺戮的力量,如何能保護這個民族,保護這個國家。華夏民族在很多時候,都需要殺戮。正如那句俗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龍一沉默片刻,沉聲道:「關於您和-圖-書的病,要不您就按照王曦和蘇韜的建議……」
蘇韜仔細想想,也能換位思考,龍皇是當時豪傑,一生縱橫江湖,快意人生,他表面看上去很洒脫,但內心深處無法接受自己成為廢人。
龍皇一方面感慨蘇韜體內儲藏的元氣強大,另一方面也是擔憂蘇韜會不會因此過度消耗,自己支撐不住。
「王曦前輩的診斷結論沒有問題,如果讓我來的話,也只能這麼治療。」蘇韜搖頭苦笑道。
當蘇韜開始給自己脈診時,龍皇饒有興緻地問道。
蘇韜和龍皇進了卧室,其餘人全部在外面等候。
「沒事!」
蘇韜站穩身體,自嘲道:「自身實力還不夠,讓你見笑了。」
「你與我想象中的形象不太一樣。」蘇韜感慨道。
龍皇朝龍三招了招手,沉聲道:「送蘇大夫離開!不要讓人騷擾他,不然與龍二龍八一樣,接受戒堂的重罰。」
龍皇啞然失笑,「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能隨心所欲。你們的治療方法雖然不能讓我滿意,但我還是得感謝你的到來。」
「你覺得可行嗎?」龍皇笑眯眯地問道。
蘇韜點了點頭,繼續道:「因為你習武的緣故,身體素質遠超常人,若是別人處於你現在的狀況,早就已經無法行動,但你還是能夠讓自己保持不錯的狀態。但從去年十一月開始,你的身體開始逐漸走下坡路,每過一段時間,病情會嚴重加劇。」
龍三見龍皇氣色明顯有所好轉,又看了一和-圖-書眼憔悴的蘇韜,能猜出蘇韜剛才給龍皇治病,動用一番心血,雖然她將蘇韜視作敵人,但此刻還是對蘇韜略有感激,畢竟蘇韜是誠心誠意而來,真心地幫助龍皇緩解了病痛。
蘇韜從行醫箱里取出銀針,從龍皇的任督二脈開始針灸。他之所以選擇這個治療方案,是因為龍皇比其他同期帕金森患者的狀態要略好,源自他習武的體質,如果鞏固和修復任督二脈,這樣或許能讓龍皇的帕金森病延緩加重速度。
蘇韜卻是笑道:「我是受火神所託,你若是真要感謝,那就謝謝他吧。」
「嗯,都說你擁有傳說中的杏林聖手,今天也讓我感受一下,究竟是何等神奇?」龍皇爽快笑道。
「因為我答應了火神,一定要給你治病。」蘇韜頓了頓道,「他們肯定低估了你對火神的信任。」
「沒錯,他既是我最忌憚的人,也是世界上最靠譜的人,既然他讓你過來給我治病,就算真是個陷阱,我也在要嘗試一下,不然的話,豈不是白費了他的一番苦心。」龍皇面帶微笑道。
能讓龍皇欠下一個人情,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龍皇哈哈大笑,拒絕道:「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此事不必再提!」
王曦正是王國鋒的父親,王儒去世之後,王曦已成為燕京最有影響力的中醫宗師。
蘇韜收起了脈枕,很嚴肅地說道:「雖說離死還很遠,但你身上的病情的確很嚴重,如果繼續任其發展下去,很有可能和圖書會變成廢人,因為您得了帕金森綜合征。」
龍皇能夠感覺到蘇韜落針的速度不斷放緩,後面甚至落針出現顫抖的情況,意識到自己身上為何出現這種變化,因為蘇韜通過針灸,將自己體內的元氣,不斷地輸送到自己身上。
伴隨著蘇韜不斷落針,龍皇感覺自己像是一輛電瓶老化的電動車,突然電瓶開始重新恢復充能的功能。
龍皇之前已經接觸過不少中醫,也嘗試過各種各樣的中醫治療方案,但蘇韜的治療手段雖然還是針灸,但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蘇韜發現龍皇的心態還算不錯,繼續說道:「如果您從現在開始再也不和別人動手,加上我給您針灸和中藥調理,你的病情會減緩很多,至少在十年內,病情不會惡化。」
「你這樣做,會讓自己損耗太大。」龍皇嘆了口氣,「要不,你停下吧,不必勉強自己。」
帕金森是世界性難題,目前尚不能治愈。早期患者通過藥物治療,可以控制癥狀,但到了疾病晚期由於患者對藥物反應差,癥狀不能得到控制。龍皇的帕金森病已經到了晚期,若是換做一般醫生,也無法承諾能夠有效控制。
蘇韜坐在椅子上稍微休息片刻,等恢復了一些力氣,然後整理好行醫箱,與龍皇一起走出房間。
一個人影不知何時站在院內那棵高大的梧桐樹后,沉聲道:「至少在履行中醫這個身份的時候,他是個赤誠之人。他擅長和別人交流,是個讓人感覺很舒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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