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龍馭天下
第1118章 韋氏姐妹

魏晉以來的名關隴名門韋氏家族,其實在新朝並沒有多顯赫,蓋因他們還不如崔君肅早早投靠羅成,無功自然也就無勛,新朝也就沒什麼位置。
「回去告訴你父親和你的兄弟們,讓他們守好規矩,只要他們守著我大秦的律法制度,那麼朕不會為難他們,能賺錢是他們的本事。可如果他們以為你是朕的妃子,他是朝廷的宰相,就能無視規矩,那麼你們鄭州崔氏,就是下一個長安崔氏,切記!」
都說帝王無情,其實到了這種身份,有時確實難以再講什麼感情,因為總會摻雜其它的東西在內。
崔妃跳的是一支胡舞,從西域石國傳來的柘枝舞。
「陛下,臣妾最近新學了支舞,跳給陛下觀賞如何?」崔氏討好的道。
這冰冷的話語,令崔妃不安的扭動了下身子。
「韋氏姐妹的曾祖便是隋朝名將韋孝寬,祖父韋總任過京兆韋。韋圭之父韋圓成曾是隋朝陳州刺史、襲爵鄖國公。韋尼子父親韋伯匡是韋圓成之弟,隋時為舒國公。」
「朕或許不能對整個天下的士族名門一起下手,但要對付一個家族,還是沒什麼可顧忌的!」
羅成呵呵一笑。
「別跟朕說什麼士族名門,在朕的眼裡,他們若是能安份守已,朕都要派人十二時辰盯著。千年士族又如何,在普通百姓眼裡,他們高高在上,但在朕的眼裡,他們卻只是威脅,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名門士族的身份或許讓他們在賣婚的時候,能夠多要m•hetubook•com.com點陪門財,但只要觸及到朕的底線,朕可不會跟他們講什麼士族名門,講什麼影響力。」
崔氏便道,「臣妾是聽聞韋氏姐妹名門出身,又姿容端麗、德容俱佳,因此想像陛下薦舉入宮呢。」
士閥的名望在皇權的威嚴下,一錢不值。
皇帝聽完奏報后勃然大怒。
「陛下要寵幸新人,臣妾也不敢有不滿的。」崔氏撒嬌,壓在皇帝背上。
「等下,既然來了,今晚就在這裏侍寢吧。」
「臣妾謝陛下賞賜。」
崔妃聽了不由的欣喜,雖說生了五個兒女了,可哪個宮裡的女人會嫌聖眷多呢,皇子公主生的越多那自然就越好,畢竟在宮裡,靠的還是母憑子貴。再漂亮的女人,也會有年老色衰的時候。
崔妃欣喜不已,得意洋洋。
皇帝的話語並不溫柔,甚至有些冰冷。
「哦?」皇帝趴在那裡只是哦了一聲。
韋氏想通過崔氏送女入宮,也是為了聯姻后提高地位,想在新朝佔一席之地。
崔妃這些年為皇帝生了三兒二女,也算是聖眷有加,尤其是父親又為當朝宰相,平章事兼民部尚書,執掌國庫財政,因此鄭州崔氏近年來,反而成了清河八崔之首了。
作為魏晉以來最為顯著的門閥之一,韋氏家族在隋朝時就有多人嫁為皇子妃或尚公主為駙馬都尉,向來與皇室有聯姻傳統。
「陛下,臣妾以為陛下春秋鼎盛,然則如今宮中嬪妃不過十餘人,實在太少和圖書了。陛下,京兆韋氏有一對姐妹倆,姐姐韋圭、妹妹韋尼子姿容端麗,儀態萬方,進退有度,德容俱佳;尤其寫的一手好文章,在長安小有名氣。」
「何意?」羅成問。
「起來吧,誰告訴你這些的,又是誰讓你來求情的?」
她舉薦韋氏姐妹,自然是因為韋氏姐妹確實長的漂亮,又有才華,如果二人入宮后肯定能得皇帝喜歡,這樣一來,她在宮中就也有盟友。
隨著絲路重開,朝廷重視工商貿易,大量的胡商前來,也帶來了許多胡人的風俗,還有他們的飲食服飾歌舞等。
當初父親讓她給羅成做妾,她是極不願意的,嫁到羅家后,也一直與大婦單氏還有妾侍李氏閻氏等不和,不過隨著羅成地位的不斷提升,尤其是他登基后,崔氏便很懼怕羅成。
又一箇舊士族倒了。
「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你父親傳信給你的,而你父親,估計也是接了長安崔氏那邊的求救信。不過朕可以直接告訴你,這個事情不許你插手,這次朕只追究長安崔氏,不會牽連到其它崔氏,更不會牽連到你們父女,所以這事你們不要管,若是你們硬要插手,到時被牽扯到頭上,可就休要後悔莫及。」
「你就不怕引韋氏入宮之後,朕有了新人就忘了你這舊人?」
「回頭告訴你父親,雖然他是朕的宰相,可有的事情不該他插手就別亂伸手。跟你說實話,長安崔氏之事,誰也插手不得,他們自尋死路,怨不www•hetubook•com.com得誰。朕向來就看這些人不太順眼,如今既然犯下這些事情,那少不得要拿他們做儆猴的雞,砍了腦袋當個典型。」
韋氏家族下分九房,韋圭姐妹是韋孝寬這一支的鄖公房。
崔妃趕來皇帝的宮中,向皇帝哭求放過長安崔氏。
尚宮局屬於後宮六局二十四司之一,皆隸屬皇后,尚宮局的女官趙尚宮,自然也是皇后的人。
韋氏姐妹自然是夠的上良家女子身份的,關鍵還是皇帝願不願意了。
崔妃唯唯諾諾。
看到崔氏安靜了許多,羅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一面打壓,一面拉攏,皇帝要做的就是不讓整個士族與自己為敵,始終只是對付其中的一小部份而已。
「陛下,臣妾為陛下推拿按摩一下吧,陛下日夜為國事操勞,辛苦了。」
現在長安洛陽,就很流行胡風,尤其是女子喜穿胡裙。
錦衣衛有監督參与重大案件的權力,因此長安府對崔氏一案,錦衣衛很快就插手了。
崔妃居然很嫵媚的輕笑。
立即親自批複,嚴查此案。
韋氏家族,按魏晉以來的大族著姓當歸為關中郡姓,天下士族可分五類,五姓七宗自然是山東士族,而韋氏是關中郡姓,與宰相杜如晦家族,並稱為京兆韋杜,去天五尺。
宮裡規矩,除了皇后,妃嬪們到了五十歲就不得進御。而一般的才人采女等,甚至過了四十歲就不得進御。
崔妃不敢反駁,只得退下。
羅成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哭的梨花帶雨似的崔妃m•hetubook.com.com
他們的效率可比長安府要高的多,不僅很快掌握了案子的進展,而且還迅速的奏報洛陽皇帝御前。
本只是長安崔氏的一個外管事圖財害命的案子,可經長安府和錦衣衛插手后,案子已經迅速擴大,長安崔氏被查了個底朝天,歷年來的不法之事都被翻出,什麼行賄啊什麼放高利貸啊什麼超額占田、強買強賣、打殺奴婢等等,一樁樁一件件,單獨一件還沒什麼,可如果全加起來,就很驚人了,實在太多了。
韋氏姐妹的叔父韋圓照,便是尚隋豐寧公主。
她沒想到,本來是聽父親的話,來為長安崔氏求情,不成想自己到是得了皇帝的欣賞。
崔妃幫皇帝揉捏著肩膀,力道適中,很讓皇帝滿意。
崔氏雖說是他剛起家的時候就跟隨他,可當初崔君肅把女兒許給他,本就是利益使然,兩人也是毫無感情基礎,早年也是聚少離多。
晚上。
那邊殿外,一名內侍悄悄的招來一名小宦官,「你去下尚宮局,轉告趙尚官,就說今日崔氏得陛下臨幸侍寢,跳胡舞得陛下喜歡,重賞!」
「喏!」
長安崔是清河崔氏八支中的一支,而崔妃是鄭州崔氏,也是清河八崔一支,同族同源。
膝下有皇子公主,就算再怎麼樣寵幸不再,可也還能有一份親情在的。那些沒有所出的宮中女子才最可憐,一旦年輕不再,連皇帝的面都再見不到了。
羅成笑笑。
「哈哈哈!舞跳的很好,當賞,朕就賞你合浦南珠項鏈一條,再賜你波斯www.hetubook.com.com地毯一件,靺鞨進貢白山雪貂大氅一件。」
「不要停,繼續按。」
羅成呵呵一笑。
站在殿里的內侍噤若寒蟬,常在宮中的他們知道,長安崔氏完了。
「京兆韋氏,呵呵,也好。」皇帝回了一句,讓崔氏欣喜不已,轉過念頭又有些妒忌了。
崔妃的功底是不錯的,跳的胡舞很優美,如果單純欣賞的話,確實很上佳。
殿中。
崔氏繼續,「陛下,要不臣妾明日讓韋家把韋氏姐妹的畫像送入宮給陛下過目?」
羅成有時也很瞧不上崔氏的五姓女傲慢性子,可畢竟也這些年過來,如今她還給自己生了五個兒女,說來反而是在後宮妃嬪中生育最多的。另一方面,羅成也需要崔氏的支持。
而皇帝的後宮,則是授選良家,這個良家的範圍,其實就是貴族官員之女,起碼也得有五品以上的爵、官、階、勛,這樣人家的女子才算是有條件的良家女子,選拔條件極為嚴苛,一年也就選那麼幾個人入宮,甚至幾年才選一次。
「嗯,好,按的好,朕還有賞!」
身為後宮嬪妃,雖說也挺得寵,但後宮的爭鬥也是厲害,雖不公開,但暗裡激烈。崔氏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引以援手。
其實朝廷每年都搞選秀女,因為現在宮女都是四年一期,到期就放還。但這些選秀女子,一般都只是入宮執役,做些洒掃漿洗等工作。
「回去吧,有空多用心照顧下幾位皇兒公主,有些事情不該你管的就別亂插手,切記。」
一曲舞罷,皇帝輕輕拍著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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