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龍馭天下
第1356章 以一擊十

他不斷的在心裏提醒自己,自己是大秦天子的義子,如今是漠北道經略使、左都督指揮使,是大秦郁都郡公爵。
「傷兵可以先留在這裏,讓輕傷員照顧重傷員,至於俘虜,乾脆都殺了算了。」思摩很不客氣道。
「嗯,飽了。」
在黑人河畔,秦軍依山傍河紮營,宰殺死馬傷馬,剝皮燉肉。
羅克用捧著塊馬肉,大口的嚼著,他一聲不吭,狠狠的撕咬咀嚼著手裡的馬肉。段志玄等將領們都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打擾。
羅克用起身,抹了抹嘴。
因為天寒雪凍,所以他們就暫時呆在這個臨時營地。
「看來咱們是等不到尉遲將軍了,段將軍。」
羅克用起身交待參軍,「將士們的功績都要記錄好,回頭要向天子奏捷請功!」
「順國公,你的民兵還有六千多,我想請你率領朔方民兵,留守此處,照顧軍中傷兵,同時看押俘虜。」
「那傷兵和俘虜呢?」
其中民兵的一千多傷亡,還多是在開始的那戰中和_圖_書傷亡的。
「尉遲將軍他們正在趕來,我們並不是孤軍!」羅克用很有信心。
「兄弟們都吃飽了嗎?」羅克用問。
一面是兩萬四千大秦北伐軍,一面是二十二萬薛延陀諸部戰士、牧民們。薛延陀兵馬雖眾,可卻在黑人河邊喪膽,根本不敢停留,不敢回頭,只是一味往北奔逃。
又是連續十天的追擊。
積雪很厚,好在民兵、府兵們都有馬,就算是步兵也一樣是配有坐騎的,雪雖厚,有馬依然大大加快了行軍速度。
「末將在!」
可現在被扔在這裏,雖然看守俘虜,醫護重傷兵員也是一件功勞,可哪能跟追擊殲滅薛延陀主力大軍,擒滅泥孰之功相比呢。
一隊五十人分食一匹馬。
堪稱能夠進入洛陽講武堂教科書的戰例了。
「吹角,擂鼓!」
他搖頭。
「請你率輕騎率先發動進攻,我率步兵隨後跟上!」羅克用不想放泥孰回漠北。
幾人倒沒有人想過此時泥孰還有二十余和*圖*書萬眾,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
「追!」
吃飽馬肉,再來一碗熱乎的馬肉湯。
民兵六千,騎兵四千余,步兵一萬二千余。
一名參軍小聲問。
「聖人常說,狹路相逢勇者勝,薛延陀雖眾,可他們已經喪膽。」
偵騎回報。
而才不過薛延陀軍一成數的秦北伐軍,卻窮追不捨。
段志玄報道。
「還沒有發現尉遲將軍的兵馬嗎?」
風歇雪停。
從兩軍中更安排了一些戰鬥中負輕傷的,還有行軍時凍傷的士兵留守,負責照顧重傷員,以及看押那些俘虜。
除去戰死的兩千左右士兵,此時軍中還有兩萬五千人左右,重傷員還有數百,然後拔出數百輕傷員留守。
但兩軍一前一後的吊著,卻始終沒有交手。
「這裏還有許多俘虜傷兵!」羅克用道。
「約摸兩萬三四千。」羅思摩答道,昨天的一場血戰,讓他對年輕的羅克用很佩服。若是換他來打,估計很難取得這麼好的戰績。
羅克用遙和圖書望北方。
八千民兵,一萬七千府兵,面對七萬薛延陀戰兵,結果他們不但頂住了對方的強攻,反而還陣斬了八千余,俘虜兩萬三千多,而自己的傷亡不過是民兵傷亡一千五百余,府兵傷亡千余。
昨天一戰,死傷了許多馬匹,羅克用直接下令宰馬食肉。
薛延陀人是不敢回頭,而羅克用卻在等尉遲恭的部隊。
昨天一戰,薛延陀諸部死了八千多,而秦軍也死了近兩千,在這片茫茫的塞外草原上,在那黑人河邊,一萬個生龍活虎的戰士,就這樣命喪於此。
雖然這草原之上,聯絡不便,他現在也並不知道尉遲恭他們的兵馬到了哪裡,能不能攔住泥孰,但羅克用決定照原計劃追擊。
水煮馬肉味道一般,甚至微微帶著股酸味,肉還柴。可在這風雪野外,能吃上口熱乎的就已經不錯了,大家都是放開了肚子猛吃。
飽餐過後,秦軍再次出擊。
剩下還有兩萬四千兵馬左右。
被點到名留下的那八百輕傷士兵,m.hetubook.com.com個個罵罵咧咧很不甘心,誰不想繼續追擊,那樣也能再立大功。
黑人河畔的這場大戰,以一敵三,傷亡比卻是一比三十。
「外面天氣這麼寒冷,還要繼續追嗎?泥孰若一心逃跑,可不好追,一旦他們進入大漠,咱們總不能追到漠北去?」
「沒有!」
羅思摩先前第一陣,吃了那麼大虧,現在還耿耿於懷呢。
前方就是大漠邊緣了。
不過罵歸罵,大家也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這是軍令,軍令如山,沒有人敢違背。
羅思摩是朔方布政使,麾下帶的是朔方民兵,並不是北伐軍,故此他不肯聽羅克用的安排,羅克用也有些無奈,總不能時刻搬出尚方寶劍來。
「要追擊泥孰,我也同去。」
「那你另安排人在這留守,反正我朔方民兵得追上泥孰報仇雪恨!」
這十天里,兩軍都是頂風冒雪,吃盡了苦頭。
「進攻!」
「尤其是他現在還有二十余萬眾,戰兵也還有四萬余,家丁有十余萬,咱們這點人馬,孤軍和圖書深入,很危險。」
繼續追擊的將士們跨上馬,繼續向前。
兩萬余薛延陀各部的俘虜,還儘是些青壯戰兵,這些人說來也是羅克用的同族。
「大帥,再不出擊,薛延陀人就要進入漠北了,咱們輕裝追擊,糧草攜帶有限,可不敢追入大漠深處。要打,咱們就只能現在上了。」
最後還是段志玄出了個主意,算是打了個圓場。
羅克用望著思摩。
「大帥,尉遲恭和李大亮兩支兵馬未至,咱們獨自強攻,以一攻十,會不會太冒險了些?」一名將軍提醒。
羅克用騎在馬上,沒有半點剛打了大勝仗的心情愉悅。
「他們已經是我們的俘虜了,沒必要在這裏殺俘。」
兩支兵馬在茫茫雪原之上,繼續追逐。
「俘虜還有多少?」
「收拾一下,繼續追擊!」
他可不願意做這差事。
「把首級都砍下來保存好。」
「經略,泥孰已經全軍往北跑了,跑的很匆忙,也有些狼狽,他們把營中的牲畜全都連夜宰殺,帶著肉走的。」
思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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