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搖搖頭，想了想，跑去了二司那邊，準備找梁丕問問，對方似乎能和高層說上話。
「程林？過來這邊。」
「給你做個更通俗的比喻，你讀過劉慈欣的《詩云》吧，李白藉助量子計算機進行終極吟詩，編織出了龐大瑰麗的詩云，其窮盡了文字的排列方式，詩云中必然藏著絕巔詩作，可是……卻沒有人能從中尋找出來！」
「TH-2天河二號」，整個計算陣列，多達4，981，760個處理器，峰值速度高達33，862 TFlop/s。
盤膝打坐的謝青珂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從船上下來，程林打著手電筒向島嶼中心狂奔。
梁丕點點頭：「不太準確，但大概是這個意思，前面90％，計算機給出的可能性都是有限的，我們只需要派人手依次嘗試就可以，但是當突破90％后……可能性達到了一個近乎于『無限』的數量，所以……我們卡住了。」
70％后，速度再跌。
在超級計算機的輔助下，破譯進度宛如火箭一樣上升，本來大家都很興奮，但當破譯進度突破50％后，計算速度明顯有了一定的下跌。
頓了頓，梁丕苦笑，「如果將破譯的方向比作未來，那這些規律的『可能性』，在每一個瞬間，和*圖*書都有一百萬種可能。」
整個後山地上點燃著不少「光熱爐」，還算明亮，程林從盤膝打坐的人群中穿行，側頭，就可以看到那些滿頭大汗忙碌的工作人員，湖邊最前面，四個司局的司首，以及眾多副司首們都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麼，氣氛很沉悶。
90％后，徹底停止。
「神威&太湖之光（Sunway TaihuLight）」，其Linpack浮點性能達到93|PFLOPS，理論浮點性能為125.4PFLOPS，理論性能可達10億億次超算。
梁丕嘆了口氣，遞給程林一個小蒲團，等他坐下，才小聲說：「其實，不是計算機卡住了，而是我們卡住了。」
他起身，說：「我去看看。」
……
「發生了什麼？什麼卡住了？」
……
人類面對仙人的謎題，遇到了和余弗他們相同的難題。
投影里的確沒法走無線網，但是咱拉一條網線過去總可以吧？不上傳雲端，只走本地傳輸，試了下，發現可行，只不過似乎是受到投影的干擾，即便是有線傳輸，其數據輸送速度也慢了很多，偶爾還有斷流。
80％后，速度緩慢。
「來了，怎麼樣？聽說卡了？」程林走過來，盤膝坐下。
人類本以為仙人和_圖_書
遺留的密碼在計算機面前不堪一擊，但現實狠狠抽了他們一個響亮的巴掌。
後勤小翻領搖頭嘆息道。
「如果計算周期的總數，那『可能性』多達萬億，十萬億，百萬億……無數，如同恆河沙數，無窮無盡！」
有了這條「探頭」，魔都的研究院頓時忙碌起來。
不僅僅是夏國，包括聯邦的超級計算機在內，全球的破譯都迎來了當頭棒喝！
程林沉默。
旁邊的付仲庭苦著一張臉，點頭：「是啊，已經卡了一個小時了，不知道怎麼了，超級計算機竟然也無法攻破。」
從魔都遷過來一條光纜，將幾台攝像機連通起來，將石頭上的動態的畫面通過數據，傳到魔都，然後用研究所的超級計算機分析。
梁丕又是嘆了口氣，苦笑道：「程前輩留下的這謎題，顯然是需要尋找規律，然後凝結靈氣場域，打進石頭，將那些零散的場域結構補全，難點在於找規律。」
「給你個手電筒。」
島嶼陷入黑暗中，樹影宛如鬼怪，伸展著枝丫。
「程林？」二司駐地，梁丕看到程林過來，微微吃驚，隨即笑道，「你是來打聽消息的吧。」
梁丕道。
「……我去別處問問。」
甚至不只是魔都，全國範圍的超級計算機都為之開啟。
可是……投影是有存在時限的！www.hetubook.com.com
「已經一個小時了，整整一個小時，破境進度卡在90％上，再沒有任何突破，上岸往返的專家，就有了11波，我們雖然沒法去島嶼中心，但也能猜出來，那邊估計已經亂了。」
程林面露不解，仔細問了幾句，才了解了狀況。
「什麼意思？」程林挑眉。
這地方臨時被搭建成了野外研究所，桌子板凳一應俱全。
如果拖延太久，等投影消失……
程林心中默默思索。
例如聯邦的，目前排在全球超級計算機第一位的Summit（頂點），以及為國家安全局服務的Sierra，都已臨時被調集過來進行仙人密碼的破譯。
「我們沒有時間了！」
是這樣么……超級計算機都卡住了？如此強大？真的假的？
他想起了余弗和大劍師。
六個小時過去了，此時已經到了凌晨。
為了及時找到禾劍，他修行的很「淺」，所以在捕捉到相關關鍵詞之後，迅速睜開眼。
一條巨大的線纜從島上一直拉到湖心島。
後勤小翻領們走過來，神態莫名，說：「是破譯進度，之前一直用計算機在破譯，進展很快，可是，現在，突然卡住了。」
這是夏國的，在全球範圍內，各大投影的探索也到了解密階段。
卡住了？
……
破譯開始的是在傍晚，和_圖_書最初是由計算機本地運算，經過了前期約一個小時的採樣，很快開始進行運算，破譯進度也迅速攀升，在短短一個小時內，達到了30％。
這樣麻煩且費力，成本也非常高，但國家行動，這點成本可以忽略不計，都沒用各大司局出手，光是那位吳教授就給搞定了。
程林一概不管，只是奔行，很快，便沿著石階，穿過廣場，來到了後山。
這樣就可以將影像數據傳輸到研究所。
但沒關係，這屬於可以接受的範圍。
程林忽然明悟，抬頭仰望星空。
是的，停止，超級計算機的數據模擬都再無法給出答案。
「人腦是有限的，除了個別少數的，在大腦思維方面有所加強的修行者外，其他人論運算速度，都比不上計算機，更何況是超級計算機。」
程林問道。
除非，用龐大的時間和人力去一一嘗試。
……
程林一時間有些迷惑，不真實，在他想來，禾仙人再如何，其密碼也不可能撐得住計算機的攻堅，可現實卻似乎並未如他所料。
例如：
說到這裏，程林試探說了句：「類似窮舉法？」
小翻領們，則幾乎都在岸邊，忙碌或者打坐，或者低聲議論，整個山谷氣氛壓抑。
在突破了這個數值后，忽然間，破譯速度驟降，研究員們得出的答案是能搬到島上的計算機，本和*圖*書地運算速度跟不上，又沒法聯網，所以經過思考，他們選擇了另外一條思路。
程林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甲板上打坐修行。
對於很多夜貓子，修仙黨而言，凌晨只是夜生活的開始，而對於幾大司局，這個夜晚則顯然是要通宵了。
「我和余弗他們當初耗費了三四個月，才勉強達到50％出頭，到那時，我就已經極其難以突破了，計算機的確厲害，只用了幾個小時，就破譯到了90％……不過，卻卡住了，有意思。」
的確是卡住了。
「破譯進度卡住了！」
後山燈火通明！
「有沒有具體原因？」程林好奇詢問。
……
點點頭，程林並不隱瞞，認真問：「知道內幕消息么？為什麼卡住了？」
盤膝而坐的「程前輩」四周，幾架攝影機對準了各個方位，旁邊還有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學者在拿著計算機、設備、筆和本子在交談忙碌。
「計算機本質是尋找規律，然後給出有限的可能性，將這些可能性進行排序，由我們的人凝結場域，去一一嘗試。」
孫驍眼睛尖，看到他返回，擺手，低聲喊道。
……
他已經明白了，超級計算機沒有問題，其成功地將仙石變化規律的可能性顯示了出來，可是90％后的可能性太多太多，近乎無窮無盡，人們根本無法從中尋找到正確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