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0953章 太子太傅

在田蘭青面前,鄧晨信誓旦旦地說其他刺客都已招供,實際上,他只審問出胡永這麼個名字,再沒有其它有用的信息。
首先,洛陽的京師軍數量並不多,有大批的兵力還留在青州,穩定青州的局勢。
再者說,伏湛和宋弘都是三公之一,身份地位比鄧禹要高,劉強拜其中一人為師,比拜鄧禹為師的劉陽要高出一籌呢。
陳志聞言,嗚嗚嗚的哭得更厲害。
「陛下!」張昆急忙上前,躬身施禮。
劉秀沒有多做考慮,說道:「好!不過,切不可讓刺客逃走。」
即便現在洛幽不在西宮,不是西宮的宮女,但她的心裏,依舊是傾向於陰麗華的。
劉秀想了想,說道:「今晚我去長秋宮休息。」
沒過多久,張昆把陳志領入大殿。進來之後,陳志噗通一聲跪伏在地,帶著哭腔,哽咽著說道:「奴婢拜見陛下,拜見皇后!」
「奴婢謹記陛下教誨。」說著話,陳志向前叩首,還嗚嗚地哭了起來。
并州生亂,可不同於益州生亂、涼州生亂。益州、涼州,距離洛陽都遠著呢,而并州不同,從并州發兵,可直達河內,穿過河內,渡過黃河,便可兵抵洛陽。
陳志抹了抹眼淚,止住哭聲,再次跪地叩首,向劉秀和郭聖通謝恩,而後在張昆的攙扶下,走出大殿。
「嗯!」劉秀放下杯子,點了下頭。洛幽問道:「陛下今晚還是去西宮?」
其次,劉秀並沒有把盧芳視為自己的主要對手,現在若調動大批的京師軍北上,勢必會影響到己方對隗囂和公孫述的壓制,于朝廷很不利。
「是!」張昆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不過鄧晨卻利用這個名字m•hetubook•com.com,成功擊潰了田蘭青的心理防線,從田蘭青這裏打開了缺口。
這兩份口供和田蘭青的口供差不多,承認他們背後的主子是盧芳,他們是接到盧芳的命令,才入宮行刺劉秀,至於盧芳為何這麼做,他們一律不知情。
劉秀擺擺手,說道:「好了,這次你確有疏忽之處,但畢竟是無心之過,以後不要再犯就是!」
「有用可留,無用處死!」劉秀目光依舊落在竹簡上。
郭聖通倒是也有考慮過吳漢,可思前想後,覺得吳漢不妥。
「你去趟掖庭獄,把陳志提出來,帶到長秋宮。」
洛幽小聲提醒道:「陛下,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劉秀不願意把政務說給後宮的嬪妃聽,也是省的她們擔心。他淡然一笑,說道:「就只是一群宵小之輩,不足為慮,梓童也不必憂心。」
郭聖通面露喜悅地說道:「臣妾以為,大司徒和大司空皆可。」
劉秀再次把竹簡拿起來,低頭看著。吳漢清了清喉嚨,小聲問道:「陛下,那幾名被擒的刺客要如何處置?」
以前幫洛陽守門戶的人是孟津將軍馮異,後來馮異升任征西大將軍,成為西征軍的主將,孟津這裏變得空虛許多。現在劉秀考慮,要不要把馮異再調回孟津。
見狀,劉秀和郭聖通都被逗樂了。後者站起身形,走到陳志近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含笑說道:「好了好了,陛下都不怪你了,你怎還哭得這般傷心。」
劉秀眯了眯眼睛,陷入沉思。如果北方真的要生亂,朝廷必須得及早做出應對才行。劉秀不太願意調動洛陽的京師軍。
郭聖通柔聲說道和-圖-書:「陛下國務繁忙,能來到長秋宮,能想到臣妾,臣妾就很高興了!」
這次陳志可是被嚇得不輕,百戲戲團是他找的,又是他領進宮的,其中藏有那麼多的刺客,他難辭其咎,即便被處死都有可能。
鄧晨轉頭瞧瞧吳漢,暗嘆口氣,子顏的性格,還真是睚眥必報,秦子嫿被傷,他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要發泄出來啊!
劉秀去到長秋宮,郭聖通走出大殿迎駕,臉上難掩喜色。劉秀走到郭聖通近前,把福身施禮的她攙扶起來,說道:「昨晚梓童受到驚嚇,我現在才來,梓童不會怪我吧?」
伏湛和宋弘,都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要才華有才華,要德行有德行,給劉強做老師,那是再適合不過。
其實盧芳本身的實力很一般,但他的背後有匈奴人、烏桓人支持,這些胡人支持盧芳,可不是因為和盧芳交情好,而是都有所圖的。
不用問,這肯定是皇後為自己求的情。想到這裏,陳志即感窩心,又覺得自己沒用,哭得更加厲害。
聽聞劉秀的話,洛幽露出失望之色,一旁的張昆看了她一眼,乾咳了兩聲。他們這些做奴婢的,只需要服侍好主子就成,可千萬別想著去左右主子做出的決定。
劉秀看著衣服有些髒亂的陳志,說道:「陳志,回去換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郭聖通無奈地回頭,看向劉秀,劉秀也站了起來,走到陳志近前,看到他挺大的一個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劉秀忍不住再次笑了出來,拍拍陳志的胳膊,說道:「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鄧晨猶豫了一會,正色說道:「還需再審審!」他晃了hetubook.com•com晃手中的竹簡,說道:「這隻是田蘭青的一面之詞,我們還需要撬開其他刺客的嘴巴,與其核對,確認無誤,方可稟明陛下!」
吳漢小聲說道:「陛下,那個名叫田蘭青的女刺客,微臣想帶回大司馬府,微臣要親手處置她。」
陳志哽咽著說道:「奴婢……奴婢自覺愧對陛下,愧對皇后,倘若陛下、皇后、太子真有個閃失,奴婢即便被千刀萬剮,也彌補不了萬一……」
劉秀一笑,揚頭說道:「去吧!」
劉秀將田蘭青等三名刺客的口供逐一看了一遍,而後,將竹簡向桌案上一扔,面沉似水地說道:「我原本以為盧芳會偏居一隅,現在看來,我先前是小瞧他了!」
吳漢和鄧晨對視一眼,雙雙低垂下頭,吳漢小聲說道:「陛下,我軍的精力主要是放在益州,其次是涼州,至於并州,倒是一直忽略了。」
鄧晨正色說道:「陛下,盧芳不會無緣無故的派出刺客,潛入洛陽行刺,微臣以為,盧芳此舉,必是有所圖。」
洛幽垂首說道:「四皇子的抓周宴上,發生刺客行刺之事,貴人受到驚嚇,陛下理應多陪陪貴人。」
「梓童不必多禮。」劉秀把郭聖通拉起來,柔聲說道:「陳志在我身邊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裏自然清楚。」
自從陳志被打入掖庭獄,郭聖通就坐立難安,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得到田蘭青的口供,再審問其他幾名刺客,就變得容易許多。吳漢和鄧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連哄帶嚇,又成功拿到了兩份口供。
吳漢接話道:「沒錯!陛下,微臣擔心,北方生變啊!」
吳漢的身份地位,那和*圖*書在朝中是沒得說的,絕對首屈一指,關鍵吳漢是大司馬,要經常率軍出征,讓劉強拜在吳漢門下,弄不好就得跟著吳漢出征上戰場,郭聖通可捨不得讓自己的兒子去前線拚命。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大司徒伏湛和大司空宋弘最為合適。
「奴婢謝陛下!」說著話,陳志又要下跪。郭聖通搶先把他攙扶住,柔聲說道:「陳志,你跟隨陛下多年,又在本宮身邊服侍多年,與陛下、與本宮,早已親如一家,你的無心之過,陛下又怎會忍心重罰於你!」
可以說一旦盧芳從并州發兵,對洛陽能構成直接威脅。
他思慮良久,問道:「我們在并州,可有眼線?」
劉秀背著手,在地圖上看了又看,過了半晌,他抬起手來,點了點孟津。
劉秀說道:「子顏,你安排軍中精銳之斥候,去往并州,打探并州的情況,從現在開始,我要知道盧芳的一舉一動。」
鄧晨躬身應道:「是!陛下!」
洛幽看向張昆,也注意到他警告的眼神,她低垂下頭,不再言語。
洛幽的話倒是提醒了劉秀,發生刺客行刺之事,麗華受到驚嚇,聖通又何嘗沒收到驚嚇,昨晚自己陪了麗華一宿,今晚,自己也理應去長秋宮了。
劉秀搖頭而笑,看向一旁的張昆,說道:「送陳志回去休息吧!」
「是!陛下!」張昆走到陳志近前,小聲說道:「大長秋!」
郭聖通應了一聲,不再多問,她話鋒一轉,說道:「太子已經四歲了,陛下是不是也該為太子選一位太子太傅?」
劉秀想了想,點點頭,覺得郭聖通提醒得有道理。他問道:「梓童可有合適的人選?」
吳漢立刻拱手應道:「微臣遵旨!https://www.hetubook.com.com
劉秀拍了拍郭聖通的手,轉頭說道:「張昆!」
劉秀正聚精會神地想著,背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洛幽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劉秀接過洛幽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西北的隗囂、西南的公孫述,這兩人就夠讓朝廷頭疼的了,如果北方的盧芳再趁機生亂,己方實在是顧及不暇啊!
吳漢沉吟片刻,說道:「我們立刻入宮,將此事稟明陛下!」
這段時間,郭聖通的變化還是挺明顯的,穩重了不少,也低調了不少,在劉秀看來,是整個人變得越發成熟了。劉秀挽著郭聖通的手,樂呵呵地走進大殿。
并州位於河內郡的北部,與河內接壤。
吳漢和鄧晨雙雙告退。等他二人離開,劉秀站起身形,轉回身,在他的背後,掛著十三州地圖。劉秀背著手,舉目看向地圖。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被放出來。
孟津是黃河北岸的重要渡口,也可以說是洛陽的北方門戶,從孟津渡河,下了船,不足百里就是洛陽。
吳漢面露喜色,振聲說道:「陛下放心,她連個骨頭渣都別想出司馬府。」
郭聖通起身,福身施禮,激動地說道:「臣妾多謝陛下!」
確認了刺客的口供之後,吳漢和鄧晨這才離開廷尉府,去往皇宮,面見劉秀。
陳志跪在地上沒有動,說道:「這次奴婢犯下大錯,請陛下責罰。」
劉秀笑了,問道:「你似乎很希望我去西宮。」
落座之後,郭聖通小聲說道:「陛下,刺客之事,臣妾可以以性命擔保,絕對與陳志無關,還望陛下放了陳志吧!」
等陳志離開,劉秀和郭聖通相視而笑,後者關切地問道:「陛下,這些刺客都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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