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什麼破店!」
「他很能打,明明可以帶著我們一起去完成任務。」小周再次強調,「可是他們嫌棄我們是累贅,把我們拋棄了!」
銹跡斑斑的匕首在這一瞬間,同時刺進了畢宛卉的胸膛。
所有的思維都化作了這一聲咆哮。
心臟在手中劇烈地跳動著,幾乎要蹦出喉嚨。
「你!」
拳頭往李量臉上招呼,砸的他鼻血長流。
這個年紀頗大的人,走起路來一輕一重,不就是個跛子嗎?!
冰冷刺骨的吐息噴在畢宛卉的脖子上。
另一家旅店的房間內,小周走來走去,語氣不滿,如同被拋棄的怨婦一樣。
作為一個吃睡吃睡四年的大學生,李量體能等方面,實在是不咋滴。
「我不在乎。」
有些僵直的身子動起來,不顧一切地抬腿,小周向外面跑去。
沒等小周發怒,廁所內的燈承受不住蹂躪了,徹底壞掉暗淡下來。
時間已經入夜。
一雙手,分別從畢宛卉腋下伸出,如同情人在背後溫暖的擁抱。
開關機械單調的聲音響起。
「呼——」
其實大家都一樣,無非是有些人可以迅速調整好心態,有些人則是會失衡罷了。
唐洛很大方地給他們開了三間房。
小周低罵一句,匆忙抹了一把臉,也不認真清洗,乾脆推門出去了。
男子瞥了小周一眼,腳步一輕一重地走回到櫃檯裏面。
然而,就在畢宛卉把門推到半開,打算走——是逃入房間的時候,她的動作停止了。
好在櫃檯后的老闆也沒有叫住他,任由小周匆匆而過。
只見充滿活力的青https://m.hetubook•com.com少年大罵一句,直接朝著李量撲了過去,兩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團。
畢宛卉身子一震,無聲無息中瘋狂的掙扎終於發揮了作用。
不算尖銳的刀刃,正對畢宛卉的胸膛。
而是——找到了真兇,卻被殺掉了?!
傷口擴大,撕裂。
「媽的!」
噴在脖子上的冷冰吐息越發地粗重起來。
吐出氣息的溫度卻進一步下降,畢宛卉甚至看到自己面對的門上,逐漸泛起了白霜。
畢竟臉上是血,不太好解釋。
渾身汗毛豎起,手腳麻木。
李量輕笑了一聲:「他說你就信咯?」
「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以自我為中心嗎?」
「我們如果不參与,是沒有獎勵的。」小周說道,「你們忘記了?」
接著,頭頂的燈又一次開始閃爍。
也就是說,廁所內不斷閃爍的燈,並不是因為壞了,而是這個傢伙在外面亂按!
這個時候,背後之人也動了起來。
「我受夠你這個廢物了!明天我也會參与到任務中!你就自己一個人慢慢等死吧!」
一把銹跡斑斑的匕首!
走出房間,小周發現旁邊的房門同樣是虛掩著的,他奇怪地推門看,卻沒有看到畢宛卉。
只不過處於習慣和害怕的情緒,他們習慣性都呆在一起。
唐洛三人根本就沒有回來。
畢宛卉則是一言不發,好友死在眼前的衝擊,對她來說還是很大的。
而是選擇下樓,去一樓。
小周擦了擦眼睛上的血水,轉身就走。
大哥不說二哥。
聽到腳步聲,畢宛卉身子本www•hetubook•com•com能地一抖。
然後,李量悲劇地發現,他居然打不過!
巨大無比的恐懼,如同一隻手,捏緊了他的心臟。
這是聯通廁所燈的開關。
李量和畢宛卉兩人只要保命,不用參与到危險的任務,對這種情況喜聞樂見。
他處在上吧不敢,縮了又不甘的狀態。
「%……*)*@#¥%」
走下樓,低著腦袋,小周餘光看著櫃檯後站著一個人。
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身後伸過來的手臂開始縮緊,就在這時。
拿出鑰匙,打開旁邊的房門。
那雙原本很穩定的手,開始瘋狂顫抖起來。
剛剛出去,他就瞥到有人站在門口,頓時嚇了一大跳,差點摔倒。
他玩壞了一盞燈,還想要玩壞第二盞?
男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畢宛卉罵了一句,乾脆地打開房間走了出去。
她竭盡全力張嘴,想要呼喊。
慌亂中腳步一亂,左腳絆住右腳,小周差點摔在地上。
畢宛卉沒有心情勸架,也不想繼續獃著看兩個傢伙打架。
老闆說那個老約翰,是一個跛子!
「有病!」
想到這裏,小周覺得自己也是一陣尿急,而且臉上的血也要清理一下。
「走!」
開關的脆響停止。
因為小周想起來——
「啪嗒!」
早上也只是給了他們一點錢了事,他們連唐洛三人的行蹤不知道。
一串囈語一般的聲音從兇手身上傳出。
李量說道,「你真以為天下皆你媽,都要慣著你?給我們錢,安排我們住下,已經不錯了。那和尚雖然捅過我,但說實話,是個和_圖_書
好人。」
但實際上是小傷口,鮮血也已經止住,沒有再流出來。
忽明忽暗。
但那種死亡即將降臨的恐懼將其完全籠罩,正在一點點擊潰她的精神。
小周已經意識到了不對,這個詭異的老傢伙,是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一輕一重。
腳步聲會特別明顯。
碰過壁的失業青年,多少懂點社會的殘酷法則。
被李量嘲諷一通,原本心情就小周咆哮道。
他現在只感覺。
「啪嗒……啪嗒……」
畢宛卉站在原地,保持著推門的姿勢,一動不動,僵硬如雕像。
抬頭,小周看到斜上方的燈正在不斷地閃爍著,似乎是壞了樣子。
難道說……唐洛三人不是拋棄了他們?
「搞什麼啊!」
李量渾然忘記了自己也是這個階段經歷過來的,開口嘲諷。
真正的「擁抱」開始了。
她不知道是誰在自己背後。
鬆手,任由畢宛卉的屍體砸在地上,自己則是退入到黑暗中,消失無蹤。
劇烈的疼痛傳來。
一樓一點都不大的旅店大堂肯定有人在,可以給他一點安全感。
「你們給點反應好不好!」
房間內。
因為門是虛掩著的,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畢宛卉似乎是走掉了。
另一邊的李量,則是鼻青臉腫,左臉和右眼都腫的十分厲害。
小周生氣道。
居然有人提出這種要求?那就滿足他。
被唐洛他們無視「拋棄」后,越想越不甘心,開始生氣。
現在兩個人都打起來了。
頭頂昏暗的燈也開始閃爍起來。
「倒霉。」
畢宛卉伸手碰到門,準備推門進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和_圖_書步聲。
李量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充分表現了什麼叫做「我已經是一條鹹魚了」。
小周臉上多了好幾道血痕,額頭有鮮血流出,染紅了半張臉,看上去極為猙獰可怕。
但小周不一樣。
「不是給了嗎?」李量說道,「我覺得很好啊,不用我們去拚命,可以安心地度過任務。」
過了一會兒,他對著髒兮兮的鏡子呲牙咧嘴。
「人呢?」小周站在房門前,四處張望,「不會又去廁所了吧?」
畢宛卉說了一句后再度沉默。
前提是,在她身前「匯合」的手中,沒有捏著一把匕首。
但他可不會去走廊那邊的廁所。
到房門的時候愣了一下。
心裏發毛,他已經不打算再回旅店房間了,而是出去,離開這旅店。
涕泗橫流。
讓她感覺一陣恍惚,似乎已經不再旅店當中,而是置身於一個黑暗冰冷的陌生環境。
鮮血和力量,還有雙眼中的生機,一塊被抽離出了身體。
小周每天學校規定的跑操少不了,平時也很喜歡體育鍛煉,打打籃球什麼的——畢竟住校生只有這麼一個光明正大的娛樂活動啊!
臉上的傷口不深,卻很疼。
「帶個屁。」
強烈明暗變化,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大片的黑斑。
沒等小周接點水來洗臉。
剛才聽到的腳步聲同樣停止。
「那個和尚不是說要保護我們?」小周說道。
沒走兩步,小周的眼前的光線突然暗淡下來,旋即又重新亮起來,又暗下來。
老闆呢?
整個人坐在床上,也在搖搖晃晃,張著嘴巴,時不時乾嘔兩聲。
好像窒息之人突然呼吸到了新鮮的和_圖_書空氣,掙脫開身上捆綁著的繩索。
「呼——」
「閉嘴!」
突然之間的變化。
他也不抬頭,開口說了一句:「老闆,我去上個廁所。」
那份文件倒是留了一份。
更不用說,他還處在身體被掏空的狀態。
讓小周再度嚇一跳,把怒罵壓在了喉嚨底下。
不是心髒的位置,而是正中間。
完全不如自己高中時期的巔峰。
剛才在櫃檯後面的人不是早上見到的老闆,而是這個傢伙。
李量和小周氣喘吁吁,盯著對方。
「他們把我們拋棄了!他們把我們拋棄了知道嗎?」
頭頂不斷閃爍的燈陷入到黑暗當中。
早上唐洛他們跟昨晚那家旅店老闆打聽清潔工的時候。
腳踩在走道的地板上,經常會發出吱呀聲。
這家旅店比起昨天住的那家要差很多。
不知道是被跛足男子關掉了,還是跟廁所中的燈一樣,壞掉了。
「喲呵,你這是想打架咯?」
小周不知道唐洛他們洗清了老約翰的嫌疑,並且直奔另一條線索去了。
畢宛卉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長大著嘴巴。
唯有臉上驚恐的表情瘋狂地變幻著。
「哦。」
「嗯?」
男子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伸手在牆壁的開關上按來按去。
李量則是擺了擺手:「得了吧,你真以為是下副本打遊戲呢,任務可是要死人的。」
低語了一句,眯著被燈光閃爍刺得有些發疼的眼睛,小周走進廁所中,虛掩上門。
想起昨晚同樣聽到的腳步聲,她推門的動作變得急促。
力氣著實不小。
小周的反應,遠比李量想的要狂暴很多。
她抬手,她前沖,她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