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弓如霹靂弦驚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已經夠了

他向劉錦做臉色徵詢,慶祝……什麼?
我需要什麼努力,反正好像從小到大別人看自己也沒啥出息。謝侯明一個光環在頭上,是避不開的,你做什麼,都沒法擺脫他的陰影。
「好了好了,可以了……」劉錦不是傻子,已經看出了不對勁的端倪,準備去拿謝飛白的話筒,被他避開了。
劉錦一隻手拿著話筒,說著另一隻手攤開平展朝向旁邊,「我今天為什麼讓大家來玩,就是為了慶祝一下,慶祝我好哥們兒謝飛白——!」
樊欣看到身邊的程燃動了,他向前邁步走了過去,羅有為嚇了一跳,伸手去抓,抓了個空。
發出這些聲音的,都是平時自忖和他從小混大,很了解他的。
然後燈光重新亮起來,唱著的歌切了,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平台。
劉錦接著笑起來,「我好兄弟謝飛白,從來就不屑於上課那一套,試卷以前都是不做的……這一次一高期末考試,從最末尾的成績,考進了年級排名前三百……得了個第一高中『最大進步獎』吧,不要謙虛,別不承認!」
「已https://m.hetubook.com.com經夠了。」
所以也就只能順應。
這個過程中,萬籟俱寂。
有那麼一刻,劉錦覺得自己好像搞砸了。可沒道理啊,你謝飛白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嗎,怎麼可能從年級末跑到年級前三百名去,還是一高那種重點高中。至少劉錦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這件事,都是帶著笑謔語氣的。劉錦覺得,謝飛白也應該會對此感到得意的吧,撿了多大的便宜啊,還不得出來說道說道?
程燃道,「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這麼多科……不好抄吧,小姐姐也不全給我抄,我就威脅旁邊的人……反正周圍都是學霸,不給我看,我後面有的是辦法……」
這場間眾人已經是沒有人發笑或者附和了。
四周圍「喔噢!」了發出一陣聲音。謝飛白的臉色說不出的忸怩,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情,畢竟所謂的慶祝,一般都是生日啊,什麼的,這群人居然有興緻慶祝他學校里得了獎,「這有什麼好慶祝的……」
謝飛白破罐子破摔,口中不停的https://m.hetubook.com.com說著,但都散發出紈絝的惡意。
不過是三百名,這對其他人來說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值得炫耀的。但謝飛白不一樣,這一個學期里的歷程,每一步都是克服懶惰和畏難情緒的攀登。都是心頭一股傲氣使然,不過後來也找到了方法,突然覺得在大量翻閱學習后解答題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他擺擺手,眾人都饒有興緻的看著他,氣氛隨著酒杯碰撞交錯而越酣,現在正是需要助興的時候。
「啊……是你啊……哪都有你啊……」
有這麼一個瞬間,謝飛白是覺得有一些感動的。
真是笑話啊……努力有什麼用,何必努力?謝侯明以後要能給他安排一個好的路子,那就是他牛逼,要是謝侯明沒法保證他榮華富貴,那就是自己老子不行。
謝飛白跌撞起身,說了句「麻煩讓一下」從旁邊人坐的屁股底下抽出了自己的外套,追了上去。
「考得很好。你喝多了,不想呆在這裏的話,早點回家吧。」
天知道他花了一個學期,從最底層爬到三百名用了和-圖-書多大的毅力,主要是心頭想到程燃,就有一口不服輸的氣。全是這口氣撐著。
全場已經降至冰點的時候。
平台上面的沙發上,叫劉錦的男子拿過了話筒,面朝眾人,「好了好了,又到了保留節目時間,剛才鬼哭狼嚎的要消停一下,別忘了我們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慶祝一件事嘛!」
然後眾人目視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個人影,從池下分開人群,走到台上,來到謝飛白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錦得意的看著場間的笑聲和間雜響起的口哨聲,這才一轉頭,看到了謝飛白明顯凝固的臉。
謝飛白笑著道,「是個美女,那漂亮的……我叫了聲小姐姐給我抄一下,就真給我抄了。」
眾人微微張著嘴巴,頭隨著他偏轉著。
劉錦攢了個大局弄出個所謂的慶祝宴,在場的人卻覺得理所當然。
然後謝飛白就看到了面前一群一群笑著,望著他的眼神。
「來說說吧……」劉錦把話筒遞過來,補充道,「怎麼抄的?一抄那麼多科,是不是早把隔壁桌的給買通了?」
他突然明白了,其和*圖*書實沒有人相信他能做到這一步的。劉錦這些人得到的消息,還不就是一高的人透露出去的。他們現在所懷疑的,其實就是他身邊所有人的想法。只是那些人不敢表露出來,而他還兀自蒙在鼓裡。
謝飛白捏著話筒得手在發抖,但他做不到對那些剛剛才來和他認識了,敬了酒的人紅臉。其實他沒那麼不近人情,他並不願意所有人都覺得他像是個異類。剛才的那種感覺就好,大家都對他很客氣,很融洽的交談。
「說啊,說來聽聽……旁邊是不是個美女?」
他不想破壞剛才那種感覺。
程燃這番話后,肖堯和羅有為等人愣住了,樊欣也側頭半眯著眼看他,氣氛異乎尋常的沉凝。
「我跟你走!」
謝飛白拿著話筒,旁邊一個高個男子摟了摟他的肩膀,哈哈笑了起來,「你這作弊水準高啊……直接做的讓一中給你頒了個『最大進步獎』!這也算是你一場轟轟烈烈的事迹了,以後能給人吹一輩子!」
然後他轉過身去,向程翔和李玉兩人招了招,徑直向包廂門過去。
原來所有人都在下面看他笑話。
和_圖_書想到自己當時站在領獎台上,有種前所未有心潮澎湃的情況,現在結合起來,只是一種恥辱。
「還有我考場的老師,我就擺在面前抄,沒人敢管我。」謝飛白平靜的說著,下方象徵性的笑了笑。
謝飛白的聲音停下,抬起頭來,眼睛發澀不敢相信的看著程燃。
場間瞬間鬨笑起來。
本來在沙發上還微笑著聽他說話的謝飛白一時措手不及,在眾人的目光中,他伸出指頭指了指自己,臉上有不明所以的愕然。
要說這種場合,要說專門慶祝什麼考試之類,誰在乎啊,又不是學霸的聚會……但如果被慶祝者是謝飛白,那麼情勢就不一樣了。就像是後世人民富裕起來了的某些現象,家裡條件好的,給自己孩子辦個一歲宴,完全西式化,豪車雲集,與會者人人盛裝,不知道的還以為參加國賓宴,與眼前相比起來,就是大巫小巫的差別了。
氣氛就是這樣製造才對了。
所以其實,口頭上他表現得滿不在乎,但比誰都要珍視那個獎和這份努力的成果。
場間有人起鬨,也有人私底下皺眉,覺得好像超出了玩笑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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