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不是踢球！那個混蛋是故意的！」邱素輝非常激動地向第四官員吼道。也難怪他那麼激動，這一次侵犯實在太重了，重得超出了張俊腳踝的承受極限。

「日你媽賣吡！在這兒你狗日的都敢狂！」

「為什麼不伸五個呢？」王鈺反問道。

「荷蘭人把張俊的自由球叫做『微笑』，如今看來，確實是一個非常貼切的名字。」

「別衝動！冷靜下來！」

卡梅利的腳結結實實地，準確地跺在了張俊的左腳腳踝上！而此時的張俊身體已經騰空起來，右腳已經離地，但他的左腳卻被卡梅利狠狠地踩住，釘在了地上！左腳腳踝幾乎彎成了九十度！

裁判的哨音響了，李永樂助跑，張俊也同時開始了助跑。李永樂是從右向左，張俊正好相反。因為助跑的距離不一樣，避免了撞車的可能。李永樂一腳踏在球旁，把左腿掄起，就要射門！

張俊仍然在舉手要球，他不願意因為對方的防守動作稍微有些過大就放棄，這不是他的性格，張俊很倔。

「就我一個人嗎？」

「五個？伸十個怎麼樣？」趙鵬宇再反問，大家都笑了。這次中場休息的氣氛和上一場一樣好，不，是更好，因為沒有人抱怨裁判。

上半場結束的時候，依靠張俊的兩個定位球，中國國奧隊以2：0領先於伊朗國奧隊，這無疑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比分，所以在中場休息時，來自全國各地的球迷盡情展現著他們的地方特色，三月二十七日的武漢體育中心看台，彷彿一個全國球迷大聯歡的盛大嘉年華。

「卡梅利，你是隊長，你要肩負起責任來。」他對中後衛卡梅利叫到一邊，對他說道，「下半場我要你只負責盯防張俊。」

與此同時，世界上不少球迷都在呼籲，希望巴喬收回退役的決定，甚至很多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痛哭流涕。這種傷感是完全因為再也欣賞不到巴喬表演的遺憾嗎？恐怕更多的是面對匆匆流逝的時間之河的無能為力的感覺吧？

卡梅利確實防不住，張俊拿球后便感覺到防守壓力明顯減輕，他可以從容面對一個防守者，這對於張俊來說，可謂慷慨。張俊自然不會客氣，他用一個重心的轉移，突破了卡梅利起腳射門，可惜被門將撲了出去。

※※※

這是一個故意傷人動作！

※※※

張俊準備起跳，他衝刺了一步，然後起跳！

「別攔我，否則連你一起打！」

九四年在美利堅，那個初識羅比的夏天，他見證了一名偉大球星的誕生，巨星對於一支球隊的作用在羅比身上得到了極致體現。但是張俊說不清羅比成為現在受萬人尊崇的羅比，到底是因為他一次次單騎救主，還是因為那個飛過橫樑的點球呢？

張俊突入禁區后，又帶了一步然後才射門，但是在對方後衛的鏟球干擾下，他打高了。

※※※

夕陽下，金黃色的訓練場上，張俊擺球，後退，助跑，掄腿，足球劃過移動人牆飛向球門。不論球進與否，他的腰始終盡量挺直著。

十年前羅比正值當打之年，在美國力挽狂瀾，成為萬人的偶像。而十年後，當年那個深夜坐在電視前的小孩子已經開始了他的職業足球路，和-圖-書並且正在逐漸成為中國足球的偶像，可羅比卻老了，要退役了。

中國隊的球員都看出來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伊朗放鬆了對張俊的防守，后腰和另外兩名中衛都不再對張俊進行夾搶了。這顯然對中國隊來說是好事情，於是球被紛紛傳到了張俊的腳下，他們要充分利用這個有利因素。

這台詞好像是楊攀才會說的，張俊想。沒想到一直的對手李永樂也有說這話的這一天，當隊友確實不錯，張俊嘿嘿笑起來。

下半場開球，球迷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中國隊出場，並且期待著更為精彩的下半場。

去年還在一起訓練的隊長，今天卻聽到他說他要退役。難怪他會說：「非常遺憾我沒有機會和他一起踢球了……」原來不是擔心張俊無法重返意甲，而是擔心自己撐不到那一天——他早就有退役的決心了。

「不！叫救護車，直接送醫院！」

但這一切張俊都看不到，聽不清了。他腦子裡面只有一個聲音：那聲脆響。他突然在這一刻想起了大半年多前的那份體檢報告，他都快要把它遺忘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讓他想起，就彷彿一場惡夢一樣，米蘭的詛咒，卡梅利的下跺，無數瘋狂的進球，那一聲脆響……

邱素輝注意到在訓練結束后的加練中，張俊又增加了自由球練習的數量，他練習自由球，司馬紅欣默默地陪著他，為他守門。

張俊起來的有些慢，這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以前他總是馬上就跳起來示意自己沒有問題——看起來他是在整理自己的護腿板和球襪。

但巴喬卻微笑著對他說：「自從我宣布退役之後，很多人都給我打電話，希望我重新考慮退役的決定。但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長期受傷影響了我的狀態，我可不想在場上出醜。現在結束已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我是一個貪心的人，踢到三十七歲才想到要退役……」

主裁判的哨音響了起來，他快速跑過來，然後向卡梅利出示了一張黃牌。

「打死他龜兒子！」

張俊再次被對手推倒在地，這已經是他本場比賽第七次被對手侵犯了，才進行了三十分鐘，可見伊朗對他有多緊張。球迷們用巨大的噓聲表達著對伊朗隊的不滿，張俊現在可比大熊貓，他要是有什麼閃失的話，伊朗隊今晚恐怕是別想走出武漢體育中心了。

邱素輝也看出了張俊的體能問題，他也考慮在下半場什麼時候換下他，但絕對不是一開始。伊朗的反撲讓他有些顧及，13號打右前衛的卡阿比速度很快，如果上半場不是他讓項濤老老實實呆在後場，卡阿比這個小孩還真有可能掀起一些風浪。還有伊朗的主力前鋒20號博哈尼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上，也許科漢在等機會吧。張俊還得在場上，最起碼在中國隊3：0領先後才會考慮換人，他就是在場上站著不跑，也能對伊朗形成威脅，心理威脅。

※※※

卡梅利也沖了上來，但他並未起跳，而是伸腳向張俊的左腳腳踝處跺去！

領先後的中國隊踢得遊刃有餘，伊朗國家隊曾在九七年十強賽上兩次羞辱了中國隊，每場比賽都進了四球。相信wwｗ.hｅt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不少人還記得那樣一個鏡頭，伊朗球迷對著中國CCTV的攝像機伸出了四個指頭，這是中國足球的恥辱。不過這一切都與現在的這支國奧隊無關，他們贏球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早日出線。

「嘿！張哥，下半場你歇歇吧，該我們表演一下了。」有人喊道。

李傑也沖了上來，不過他不是勸架的，而是用胸把卡梅利又撞向了項韜。

想到馬上就要開始的中伊之戰，胡力想提醒張俊注意休息。但卻被邱素輝拉住了，他搖搖頭，然後轉身離開了訓練場。

「是的，一對一，人盯人。」科漢點點頭。

「球又進了！又是張俊！又是自由球！太神了！張俊的狀態太神了！」王健翔聲嘶力竭地喊道。

項韜第一時間沖了上去，儘管他不是離得最近的，他跑到卡梅利身前，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對方臉上。「你他媽想死說一聲！」

張俊被抬上了擔架，又被送上了場邊的救護車，然後救護車關上門，呼嘯著衝出了體育場。

「項韜傳中！」

「也許會是一個戰術，李永樂的遠射功夫也不弱，兩人誰打都很有威脅。」王健翔說，「距離稍稍有些遠了，也許會是李永樂來踢。」

李永樂遲疑了一下，還是把球傳了過去，張俊決定不給卡梅利靠上來的機會，他要在第一時間擺脫防守。

「擔架！擔架！」

但巴喬反而開導起張俊來了：「別在意，新陳代謝是很正常的……」

「可是，張俊的個人能力很突出，我……」

張俊走到李永樂身邊，對他小聲說道：「現在我們說話其實就是做一個樣子，專門做給伊朗看的。待會兒還是我來踢，你幫我掩護一下。你離球近一些，我遠點，你跑我也跑，OK？」

第一場3：0客場完勝韓國，第二場主場9：1狂掃馬來西亞，中國隊已經成了這個小組的第一名，也取代了韓國成為頭號出線熱門。一切就這樣下去挺好的，但張俊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羅伯特·巴喬宣布退役的消息。

張俊擁有和巴喬一樣的氣質，但巴喬不會希望張俊有他一樣的結局。

……

聲音也很混亂，哨子聲，叫罵聲，還有巨大的噓聲。

與中國隊更衣室的輕鬆相反的，伊朗更衣室內的氣氛則顯得很沉悶。大家都低頭不語，一個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賽前主教練科漢反覆強調要克制張俊，不讓中國把進攻從容打入三十米區域，但是那個點球和自由球，又怎麼防呢？張俊用兩個定位球讓伊朗隊很難受。

武漢體育中心人聲鼎沸，喧囂聲震天。成績越打越好的中國國奧隊在武漢受到了世界冠軍一般的待遇，可容納六萬多名觀眾的看台上座無虛席。五星紅旗在看台上翻卷著，彷彿一個個大浪，衝擊著可憐的伊朗國奧隊。

而此時，張俊剛剛跑到，他伸開雙臂維持平衡，盡量挺直上身，起右腳內腳背一腳抽射！足球正好從剛剛落下的人牆頭頂上迅速穿過，直接向近下角飛去！

這是羅比教給自己的，他最拿手的自由球，就像接力棒一樣，自己有責任跑得再快，再快一些。

羅比還是要退役的，而他自己也什麼都沒有留住。

「wwｗ.ｈetuｂｏok•ｃｏm•ｃom不過也要小心了，你最近狀態實在太好，也太出風頭了。你會成為所有後衛的眼中釘，他們不會對你客氣。教練也會特別吩咐隊員對你下狠腳的。要學會保護自己，有些球該放棄的就放棄。」

人們紛紛湧進球場，球員，教練，第四官員，醫護人員，志願者，還有警察。擔架也上來了，小型救傷車也開了進來，停在體育場外待命的救護車也開到了場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在這人群中格外顯眼，不，是格外刺眼。

中國隊再次攻到前場，他們的攻勢一浪接著一浪，讓伊朗隊疲於應付。趙鵬宇把球撥給后插上的項韜，騙開了13號卡阿比。

命運可以無情，但不可以有失公正。

「看他跑步的樣子，似乎沒有問題！我想剛才張俊倒下的時候，大家都捏了一把汗吧？」

「嘿嘿，羅比。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這不像你說的話。否則你也不會拖著一條半腿踢了二十年的足球吧？」張俊笑道。

經過簡單迅速的治療，張俊又回到了場上，球迷們報以熱情的掌聲，歡迎他們的英雄回到戰場。

大屏幕在重放剛才的一瞬間。

裁判判給中國隊一個二十七米的直接自由球，伊朗隊忙著搭人牆，他們也知道張俊直接自由球的厲害。

有些不知所措的張俊給巴喬去了一個電話，他希望這位令人尊敬的前輩能夠收回他的決定。無論如何，他是義大利足壇最後一首詩歌了。

而身後的混亂，都與他無關了。

「哇嗚！幹得漂亮！」趙鵬宇一進更衣室就嚎了起來，他今天的突破製造了一個點球，也算是一次助攻，心情相當不錯。「伊朗算什麼？伊朗算什麼？下半場再進他們兩個，下次見著他們我們就伸出四個指頭向他們打招呼！」

邱素輝決定換下張俊，對方明顯是在對張俊使用殺傷戰術，這很危險，領先兩球應該能贏了。他叫王亮去熱身。

巴喬一愣，張俊說的也有些道理。他與張俊之間真的有些相似，否則他也不會在布雷西亞第一個幫助張俊，並和他成為了好朋友。眼睛，是的，是眼睛，但不是憂鬱的眼睛，而是在球場上面對每一個機會都不輕言放棄的眼睛。

卡梅利面對全場中國球迷的噓聲，有些不知所措地扭頭看向教練席，但他看見科漢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這些都還是常規防守動作，我的意思是沖人去，不要管球。」

「張俊用腳把球勾向身後，然後迅速轉身！漂亮的過人！卡梅利毫無機會！」

卡梅利有些吃驚，他張著大嘴巴問：「您是要用殺傷戰術？」

只要還有這雙眼睛，他就會成功的。但是危險也會時刻伴隨著他。

球過來了，果然是找張俊的。

張俊拿球，他背對卡梅利準備轉身，但卡梅利毫不猶豫地下腳鏟……人！張俊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塔勒布洛雖然奮力去撲救，但是他剛才被李永樂的動作晃了，再折返回來重新撲救，終是沒有辦法，足球從他手邊劃了過去，撞上球網！

「是的。我想起了那份有關他的米蘭實驗室體檢報告，向他的左腳腳踝下腳，別猶豫，我們已經在主場輸給了韓國，要出線就只有這樣！你要做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表率來，我的隊長。把張俊送下場，如果是用擔架，我會獎勵你的。」

現場很吵雜，但張俊聽見了一聲脆響。

一隻大手放在他肩膀上：「如果累了，你就不用太拚命，就在前面等著，我會給你傳球的。」李永樂看著對面的牆壁說，彷彿還有些生硬，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大屏幕上顯示比賽進行了三十分鐘，比分是1：0，中國隊領先。上半場趙鵬宇強行突破，進入禁區后被伊朗後衛伊卜拉希米放倒，主裁判毫不猶豫地吹了點球。張俊操刀，他用一記輕鬆瀟洒的「勺子」吊射騙過了伊朗門將塔勒布洛，1：0。

連解說員王健翔都看出來了，伊朗進行了一些調整。「科漢竟然用一個人去盯防張俊，而放棄上半場的夾搶戰術，雖然給了張俊一個得分的機會，但是從整個上半場來看，還是比較成功的。真有些不明白，難道他認為4號卡梅利的個人能力足以防住狀態正好的張俊嗎？」

「……我們還是朋友，別想得太多了。你最近的狀態不錯，要保持住啊！」

伊朗隊員也沖了上來，一方面拉走隊長，一方面回擊中國隊，中國的球員也紛紛沖了過來，場面亂作一團。

但關鍵時刻，李永樂的腿卻遲遲沒有掄下去，人牆卻已經跳了起來，球並未過去，他們上當了！

張俊是通過看CCTV5的《體育新聞》才知道這一驚人消息的，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以及所聽到的。

張俊放下電話，他的心情已不是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震驚了，而是變得更為複雜。不希望羅比退役，但是又不能不讓他退役，畢竟從十七歲開始，巴喬就是拖著一條半腿在場上奮鬥，十六次手術讓他的足球並不如常人想象的那樣快樂。每一次比賽，每一次訓練都像是大考一樣考驗著他的身體和意志。

「是李永樂！」

巴喬沒有說下去了，其實張俊知道，羅比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當他面對電視鏡頭說那些話的時候。在他生命中，地中海的那片藍成了他永遠放不下的牽挂。張俊一個外國人，不想去評價特拉帕托尼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只能為羅比深深地嘆息，把遺憾深埋於心底。還有兩個多月，自己就將再也看不到這個男人踢球了，一個長達十年的夢終於也有醒來的那一刻。

「這是一個明顯的傷人動作！是惡意犯規！是嚴重違反體育道德的行為！甚至有可能是一次有預謀，有針對性的陰謀！」王健翔的憤怒也到了一個頂點，他有些不顧後果了。

九四年自己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學生，每天的追求就是和楊攀一起踢球，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去歐洲踢球，更不敢想自己竟然可以和羅比成為朋友，穿著中國國奧隊的球衣為國征戰。十年啊，整整十年，自己從懵懂少年長成了一名希望之星，遇見了不少朋友，也認識了蘇菲，有無數可以回憶的故事。張俊突然想，自己不捨得羅比退役，是否是因為無意中已經把羅比和這十年來自己的經歷聯繫到了一起，一想起羅比的職業生涯，就難免會想起自己這十年來的過往點滴，而這十年中有很多人已經或正在離他遠去。羅比退役，也和_圖_書就意味著張俊十年的時光離他而去，明知徒勞，仍想用雙手緊緊抓住。

科漢反覆考慮，最終還是決定痛下殺手。

卡梅利看著主教練的臉，他剛才張開的嘴巴還沒有來得及合上呢。

「我也知道，所以我不讓你用常規的防守動作。」

而張俊則被隊醫扶到了場下，接受治療。

「我考慮了很久，做出這個決定十分困難，畢竟布雷西亞給了我很多。但是我已經三十七歲了，我想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因此我要說，我決定在這個賽季結束后就正式退役，足球對於我來說，已經再沒有什麼可追求的了。」

巨大的主場優勢不僅在觀眾人數上，據說吸取了上一場對馬來西亞時的工作教訓，中國足協非常非常注意這場比賽裁判的接待工作。

「你在幹什麼？」科漢在場邊吼叫著，他對卡梅利剛才「懦弱」的表現非常不滿。「兇狠一點！你客氣什麼！他是你的敵人，你還想被他繼續羞辱嗎？」

「多謝羅比。」

「傻笑什麼？別落入對方的越位陷阱了！」

巴喬面對著電視鏡頭平靜地說道，但人們還是能看到他眼睛裏面有東西在記者們的閃光燈前閃閃發光。

※※※

張俊一臉微笑的和身旁的李永樂擊掌相慶，這個球對他來說似乎輕鬆了些。

足球從他頭頂劃過，一直飛出了邊界。球出界了，但已經沒人理會。

「但是推，拉，絆我都用過了，結果給了他一個自由球得分，教練。」

這個二十一分鐘的點球點燃了武漢體育中心的氣氛，無數面五星紅旗，就像火山口翻湧不斷的烈焰溶漿一樣。張俊曾在阿姆斯特丹競技場見識過荷蘭的火山，如今這中國的火山，相信也不會相差太多。

※※※

張俊如失去了骨骼一般癱倒在地，他已經站不起來了，也無法用打滾的方法來保護自己，他只能盡量蜷縮成一團，顫抖著叫不出聲音來。

張俊只是微笑，然後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粗氣。從歐洲回來再打三場國奧比賽，體力越來越少，冬歇期儲存的體力都用得幾乎差不多了，看來回去要跟老頭商量聯賽少上場了，否則沃倫達姆在荷蘭杯中能走多遠真讓人擔心呢。這場比賽后，他第二天就要趕往北京，再坐飛機到阿姆斯特丹，那裡會有俱樂部的車在等他，然後他會直接被送到奈梅亨，和球隊合練三天後就將在荷蘭杯四分之一決賽中披掛上陣。馬不停蹄，真正的馬不停蹄。這段時間必須咬牙堅持下來，也許連勝下去，早日出線后，他就不用再參加最後一場同馬來西亞的雞肋比賽了，那樣他最起碼可以多休息兩天，對於疲勞的張俊來說，兩天的休息時間也許都有些奢侈。

張俊想起一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確實是正常的自然界現象，但是也真的很殘忍。

「知道了，嘿嘿！」張俊繼續笑。

張俊抬頭看球，尋找落點，然後他向預定落點跑去，卡梅利則跟著他，但並未貼身，而是保持著一定距離，詭異的舉動。

李永樂雙手叉腰，點點頭：「OK。」

除了嘆息，他還能做什麼？

張俊果然站在了球前，但是一同站在那裡的還有李永樂，這個近兩場比賽迅速竄紅的大學生中場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