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一聽事情終於有轉機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好啊好啊，代什麼班？」

林西簡直難以置信，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憤怒：「韓森，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害我掛隨堂？」

「……」

韓森撥了撥自己自己寸長的頭髮，拽拽地看了林西一眼，回答：「睡醒了，就來了。」

「再點一碗一樣的，我晚上宵夜。」

……

林西意識到林明宇是故意嚇她的，這才放下心來，嘿嘿一聲：「哥……那四級的那個事……」

江續瞥了林明宇一眼：「林西？」

今天的他穿著一身不怎麼合身的黑色正裝，頭上還噴了髮膠，近距離能聞到那股香得人要死過去的味兒。

「別這麼快就拒絕嘛。」林西說：「給我一次機會彌補，怎麼樣？」

周四，林西為了去給林明宇代班，翹掉了選修課。

韓森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時，老師讓大家戴上耳機，林西拿出紙筆的時候想起了韓森，鄙夷地問：「你別和我說你又沒帶紙筆。」

江續再瞥一眼：「林明宇，你願賭不服輸。」

林西自然是不肯錯過任何一個表忠心的機會，用盡撩漢手段，機智地回答：「我當然是來找你的！」

江續忍不住嫌棄：「你一直傻笑什麼？」

林西就一個人，本來準備買了帶回寢室吃，結果她等麻辣燙的時候，突然被人拎鵪鶉一樣拎進了https://ｗwｗ.ｈe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ｍ店裡。

「……」

「聽不懂。」韓森把耳機一丟，大爺一樣地往後靠了靠。

林西舉著那張板兒往人群里走去，乍一看，有點像火車站出站口招攬生意的小旅館老闆。

韓森頭一抬，對她眨了眨眼：「喜歡你啊。」

鞋盒板上，林西用簽字筆寫了粗粗的五個漢字。

「林西啊。」

林明宇耍賴地笑了：「兄債妹還，合情合理。」

B大人本來就多，林西找會場找了很久，到B大禮堂的時候，門口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噢。」

韓森身上還帶著淡淡須后水的味道，一看就是剛起床沒多久。

江續必須跟著學校統一走，為校爭光的事，自然待遇是不同的。林西倒車倒了四個小時才到。她不得不承認，江續這招整人實在太狠了，比林明宇什麼「小弟」不知道高端到哪裡去了。

「對了，」林明宇提醒林西：「記得帶個板兒。」

「……」

「……」林西簡直受不了這個非主流殺馬特霸道怪，也懶得和他說了，直接戴上了自己面前的耳機。

韓森接過紙筆，很不正經地說：「我們本來就沒完，只要我還看得上你，就完不了。」

後座的男生被嚇得往後縮了一下，趕緊顫抖地奉上自己的筆記。

韓森始終好整以暇，手上仍在紙上細細描繪，最後在少女的背後補上了一雙翅膀。完成了畫作，韓森把筆一丟，和-圖-書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林明宇也不和她說話，低頭就開始吃，吃東西的風格完全野獸派。林西就看著一顆「滷蛋」埋在碗里，那畫面真是辣眼睛。

林西想著這貨大老遠過來，只為禍害自己，也是夠討厭的。考慮到隨堂成績，林西怨念地從自己本上撕了一張紙，然後又從筆袋裡拿了一支筆給韓森。

林西對這種不可理喻的人實在束手無策：「你到底考上C大的？！」

林西看了來人一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從教室的最後面鑽過來，真是難為他了。

這節課的內容就是聽耳機里的場景，然後用自己的話演繹耳機里的場景。鑒於林西英語比較差，能記下來的越多，需要自己寫得就越少，所以林西聽得格外認真。十分鐘過去，她記錄了滿滿兩頁紙。

語氣之兇狠，活像黑社會。

林明宇見江續似乎漠不關係，也沒有再說下去，趕緊轉了話題：「看在你這麼講義氣剃頭陪我，你比賽那個事，我找到人替我去膜拜你的英姿了。」

「江續的親友團？」林西好奇地眨了眨眼：「你自己怎麼不去？」

十一月中，天氣轉涼，學校的澡堂已經開放。

林明宇白了她一眼，冷嗤一聲：「貔貅。」

林西撓了撓頭：「其實是為了解決人生大事。」她嘿嘿一笑：「所以哥，你得幫我啊！」

「英語系的誰？」

韓森拿到了人家的筆記本，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說：「看，這ｈｔｔps://ｗｗｗ.ｈeｔｕboｏk.coｍ•ｃｏｍ不就解決了？」

20歲就是好，吃多了也不會胖，不像後來的幾年，每天跑婚禮忙成狗，也沒怎麼吃，肚子上的肉就是怎麼減不下去。

聽到是林西的事，江續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

「……哥，其實吃多了會不消化。」

「你看我會信嗎？」林明宇鄙視地看了林西一眼。

下午上英語視聽說，從三點一直上到七點多下課。這種酷刑課，林西一貫是和小方坐在一起的，可以說說小話什麼的。上了半節課，老師突然要做對話練習，男女演繹，大家各自結對。

本來林西是要找江續的，結果她七彎八轉的，江續沒找著，倒是碰到了另一個熟人——陸仁珈。

「一次隨堂才五分。」

「噢。」

B大和C大，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坐公交都要三多小時，江續這招也是夠狠的。

林明宇聽江續問，開始認真回想起來：「好像是一個叫陸仁珈的。」

林明宇冷冷瞅了林西一眼，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最後揉成一團，隨手一扔：「這樣吧，你要是給我代個班，我就原諒你。」

陸仁珈看見林西，眼中閃過一秒的驚訝，隨即皺了皺眉問：「你怎麼在這？」

「想都別想。」

雖然有點心痛，還是乖乖付了錢，誰讓她理虧呢。

林明宇越想越開心：「還不是我那個傻妹妹。」

林西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揶揄道：「韓大爺，你還會來上課啊？」

好和-圖-書不容易等到林明宇吃完，林西雙手合十，一臉諂媚地說：「哥，你看我們這就是血緣羈絆啊，出門吃個飯都能碰到。」說著又客套地問：「吃好了嗎哥，還要加嗎？」

「為了上進！」

「誰？」江續微微蹙眉。

「哎呀你真是太聰明了。」

打了一下午球的林明宇，喊江續一起去澡堂，林明宇一路都笑得停不下來。

「好好記，你要是害我被掛，我和你沒完。」

「去給江續當親友團。」

跟林明宇這個大光頭一起回寢室，沿路都是路人的目光。林明宇本人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在得很，再看林西，淡淡的恥感環繞。

付小方個沒義氣的，很快和前座的男生結對。剩下林西，她四下一打量，剛準備和坐在後面的同班男同學結對，身邊原本屬於付小方的座位，就被一個唐突鬼坐下了。

「對了。」林明宇推了林西一把：「你到底為什麼非要考550？」

林明宇拍了拍林西的肩：「這事你辦好了，哥就原諒你了。」

「平時分高，考試壓力就小了，懂嗎？」林西越想越生氣：「你為什麼不好好聽？」

「哈哈哈，她看上了英語系一個男的，人家嫌她成績差，要她四級考550，她還就當真，傻不傻？」

和江續把話說開了，林西心情好了很多，午飯都多吃了一碗。

「她怎麼了？」

剛打完籃球，滿頭大汗的林明宇就這麼出現在林西面前，下黑手點了一碗麻辣燙，吃了林西四十幾塊ｈttｐs://ｍ.hetubｏｏｋ•com•coｍ錢。以2006年的物價，林西點了一堆葷菜才七塊多，她簡直難以置信他是怎麼點到四十幾的。

陸仁珈打量著她，將信將疑，最後視線緩緩向下，落在林西手上。

林西正要罵他，就見他突然一回頭，對後座那個瘦弱的男生說：「你的筆記呢，借老子抄一下。」

「你聽不懂死到我這來幹嘛？」

林西雖然是來代班的，但還是盡職盡責，林明宇讓她準備個「板兒」，她就真準備了一個。拆了鞋盒的一塊，用簽字筆寫上了江續的名字。

「太遠了，在B大。」林明宇一想到這事就是一張衰臉：「和江續打遊戲打輸了，他為了報復上次給我當小弟的事，故意的。他一年參加百八十次比賽，從來沒說要親友團，這次這麼遠的，他就讓我去！」

「我高考的時候，前面坐的是我們全年級第一名。」韓森笑，表情還挺得意：「眼睛太好，就到C大來了。」

見林西要炸毛了，韓森才不慌不忙地說：「別著急，不就隨堂嗎？總有辦法過的。」

林西：「……」

晚飯時間，付小方突然被叫去社團活動。落單的林西，一個人跑小吃街去買麻辣燙。小吃街里人很多，都是剛下晚課的。

再回頭看韓森，聽了這麼長時間，他只拿著林西的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卡通少女，短髮大眼睛，赫然是林西的樣子。

「什麼板兒？」

林明宇很抽象地比畫著：「就是那種有選手名字的，親友團都會準備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