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我不懂溫柔
第二節

她怎麼都說不出口的三個字。
徐岩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執起了她的手,慢慢滑向他硬挺的左胸膛,她的掌下是他並不沉穩的心跳。
她首先宣洩著自己的不滿,寫下「笨蛋,白痴,王八蛋,王子病,自戀狂,自大狂」之類的字樣。大約是覺得好玩,又寫了一大堆平常對他的不滿。
她惱羞成怒:「你沒有睡著!騙子!」
徐岩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像馬。」
「嘿嘿,」喬夕顏笑呵呵的,聲音難能的軟糯,「老公,我在W市!快來接我!」
我愛你。
一瞬間,彷彿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他一步步地走著,一直乾澀的心房像突然淋了一場雨,濕漉漉的。他聽不見所有的車馬喧囂,一切好像都走遠了,唯有呼吸聲清晰有力。真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喬夕顏聞聲回頭,一見是他,立刻咧開嘴綻放出笑容。她的樣子有些狼狽,但她眉眼間卻有掩不住的喜悅,和他一樣。兩個人都傻傻的,明明心裏是狂喜的,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四目投望和_圖_書,時間久久,誰也捨不得先移開視線。
那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密,卻是第一次不設任何防備,只是肆意發泄著人類的本能,超越了從前每一次的激|情。喬夕顏覺得自己像擱淺在海灘上的魚,而徐岩則是飲鴆止渴的海浪,每一次浪潮而來,她就失控地顫抖,她緊緊地抱著他,彷彿他是唯一的救贖,她全身的血液都因為他帶來的情潮而狂熱地叫囂。
喬夕顏想了想說:「我也沒有嫌你。」
情潮退卻,他們並沒有放開彼此。黑暗的房間里只有月亮投射的一點清冷的光。室溫怡人,寧神安眠。喬夕顏黏在徐岩懷裡,動都不動。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她明明知道不該如此依賴,她明明知道,現在每一刻的纏綿都是如履薄冰,可她還是義無返顧。
徐岩也不生氣,非常認真地說:「你缺少伯樂。」
徐岩沒有回答她。
她身上穿著一件很簡單的弔帶裙,一貫懶散又愛舒適的她沒有穿內衣,徐岩手只是微微上移,就觸到一片毫無遮擋的柔滑和-圖-書
還不等她編下去,他已經知道她在說什麼。她不吃維他命,那是避孕藥。她什麼都會忘,唯有這一項,按時按點,勤勤懇懇。
這是命運的安排嗎?無法抵抗,那麼,她坦然接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到底是怎麼想的,有些失望,卻又有些期望。
如果沒有徐家和她爸這一層關係,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也一輩子不會下定決心去愛人。
她搖搖頭,訥訥地囁嚅:「我……我帶的維他命丟了……我……」
喬夕顏努力地睜開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徐岩的眼睛,用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她鼓起了全部的勇氣,一字一頓地問他:「徐岩,你愛我嗎?」
這是愛嗎?她不知道,她真的已經無力分辨。
喬夕顏沒有動,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她再喚他他已經沒有反應,睡著了。
他耐著性子吻著她,湊在她耳根咬著她的耳垂說:「要個孩子吧。」
「我就瞎寫的,別當真。」
一句話把喬夕顏氣得直翻白眼。一翻身,拿背對著他。徐岩也不哄她,起身去了浴室。https://www.hetubook.com.com洗完澡,他香香的又鑽進床里,自然又霸道地把喬夕顏收入懷中,呼吸平穩地睡了。
她漸漸在他的柔情攻勢下迷失,斷斷續續地問:「為什麼?」
寫到最後,也不知道怎麼了,她突然鬼使神差地寫下了三個字。
她剛一寫完,「睡著」的徐岩突然抬手捉住了她興風作浪的柔軟小手。不輕不重地握了握。把喬夕顏握得心慌。
喬夕顏來的並不是時候,徐岩在W市的行程很滿,因為沒料到她會來,把每天的工作都堆積得很多,只為早些回去。
「我的錢包在江東路被偷了。」
「夕顏。」這是他第一次不帶姓氏地喊她的名字,舌尖環繞,親密纏綿之態盡顯。
喬夕顏百無聊賴,用手指在他肚子上寫字,他皮糙肉厚不怕癢,她怎麼寫他都沒反應。
喬夕顏鼻端酸酸的。其實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徐岩的對手,他隨便哄哄她她就丟盔卸甲了。更何況他此刻眼中只有她,她早已在他專註的眼神中沉溺。
徐岩穩穩地抱著她,淺淺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喬夕顏沒和-圖-書說話,臉紅紅的,難能的羞澀忸怩,這表情讓徐岩覺得好像被丟進沸水中,血液被加了溫,一下子沖入頭頂。理智漸漸被慾望取代,他抱著她的手也越收越緊。
徐岩笑眯眯地掛斷電話,心裏想的是,終於不用辜負清潔人員的期望了,長頭髮也不用去找了!
徐岩想了想:「壞消息吧。」
「我想要。」
他付完錢下了車,也沒有喊她,只是一步步向她走近。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抱著雙臂專註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尤其是相擁的情侶,她總是無意識就盯著別人。
這麼多年她不是真的沒有桃花,只是她對愛情沒有信心,一直忙忙碌碌無心他顧,直到她年紀到了,周圍的人都開始急了。每次相親,她都使盡渾身解數做盡讓人討厭的事,讓別人知難而退。唯一一次遇到個看著挺順眼的,她咬咬牙,裝了個弱智腦癱,活生生把人嚇跑了。
W市並不小,加之早上堵車,徐岩坐的計程車整整一個半小時才把他送到。
他遠遠就看見了喬夕顏。太陽漸漸起來,她怕曬,找了棵樹躲陽光,手上抱著她m.hetubook.com.com的包,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小動作,纖細高挑的背影虛掩在蔥蘢蓊鬱的樹蔭中。
徐岩挑眉,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臟。」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緩緩說:「也許是吧。」也不知道是在對徐岩說還是對自己說。
江東路是W市的繁華路段,徐岩笑容更深了,他故意逗她,說:「我怎麼有預感另外一個其實也是壞消息?」
喬夕顏喜于言表:「真的?你也覺得我是千里馬?」
他看著她,那一刻,彷彿包含著海一般的深情:「我的心就在這裏,它是你的。」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問她,「這算愛嗎?」
晚上徐岩很晚才回,他進門的時候,她正坐在電腦前面玩遊戲。見徐岩回來,她喜滋滋地丟了電腦迎上來,笑如春風。
大概是太累,喬夕顏也沒有抱怨。一回酒店倒頭就睡。睡醒了就隨便在酒店的餐廳里吃飯。
喬夕顏柔順地回應著他的吻,低聲輕吟:「你沒有洗澡。」
喬夕顏伸出手指戳著徐岩的胸口,用特別委屈的口吻說:「你說我這麼漂亮又這麼可愛,怎麼這麼多年就遇到你這種貨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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