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還一直在等
第二節

他隔空對躲躲藏藏的喬夕顏展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喬夕顏嚇得一抖,脊椎骨都涼了,她完全搞不清這男人是舊情難忘還是純粹心裏有疙瘩要回來報復,不管是哪一條都夠喬夕顏害怕的。
宋總編在耐心地聽完她的各種抱怨以後,用慷慨就義的語氣說:「投資虐我千百遍,我待投資如初戀!小喬!你要有這種精神啊!」
喬夕顏覺得自己像什麼商品一樣正被推薦,她眉毛打結,一抬頭,正對上夏顯文意味深長的笑容,彷彿西伯利亞的寒流,將她凍得一抖。
喬夕顏偷偷往服務生剛才指過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幾個男人並不清晰的臉:「沒有一個戴眼鏡啊,你認錯人了吧?」
「……」
喬夕顏也虛偽地笑起來:「紅燈過後也會有綠燈的,人總不會堵在一條路上永遠不走啊!」
「你還不準人弄個激光什麼啊!」
主編很無辜地看她一眼,一頭霧水:「是文化公司啊,夏總是投資方那邊的人,中振國際知道嗎?他們財大氣粗要進軍電影界了,你賺了好不好?」
比如此刻,喬夕顏和夏顯文單獨坐在車裡,她覺得自己手和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了。夏顯文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側臉清俊,彷彿真的是心無旁騖地開車送送老同學,喬夕顏霧裡看花地觀望了一會兒,也漸漸放下了防備,舒適地靠在靠背上。
「你和我一起去吧。正好造造勢。」
「沒有下次了!」喬夕顏還在鬱悶。
宴請的席上很是火熱,中振國際負責這一塊投資的幾個責任人都到了,大家不敢灌夏顯文,也不敢對喬夕顏多問,幾個骨幹分子活m.hetubook.com.com躍氣氛,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宋主編「王婆賣瓜」還沒誇完,夏顯文就微微一笑,打斷了他:「喬夕顏是我的大學同學。」雖然是很不禮貌地打斷了別人的說話,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喬夕顏抿嘴笑笑:「人大了,總是有點變化的。」
「哎呀,您這種人物要帶個女人出門還用找嗎?多的是人擠破頭,您弄個選秀還差不多。」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夏顯文耳力超凡,她話剛說完,夏顯文已經走了過來,春風滿面地站在喬夕顏面前:「宋主編有事嗎?」
喬夕顏無語,只覺瞬間如坐針氈。在尿遁和屎遁之間猶豫了半天,還沒想出逃生的辦法,夏顯文已經大駕蒞臨了。身邊的眾人一起站了起來,跟什麼大領導來了一樣開始鼓掌,喬夕顏也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她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半邊身子躲在總編後面,掩耳盜鈴地以為這樣夏顯文就能看不見她。
儀式結束后,主編拉著她去和夏顯文說話,套近乎。這種財大氣粗的主,他們自然是希望能發展成長期合作的對象。
會議桌的上首,赫然擺著「夏顯文」的名牌,雖然人還沒到,但喬夕顏用腳趾甲也能猜到不會有這麼巧同名同姓了。她一把擰了一下身旁主編的胳膊,凶神惡煞地說:「怎麼回事?和我簽約的不是文化公司嗎?怎麼負責人變姓夏了?」
夏顯文目不斜視地開車,回答她:「這是我們公司的行為,帶你去是做我的女伴,見面會很短,只有十幾分鐘,之後有個小型的宴請。」
www.hetubook.com.com同在一個學校而已!我們!一!點!也!不!熟!」
「你能有這種覺悟,我很欣慰。」
「可不就,我每次瓶被偷了,就想偷一個別人的回去,我以為他和我一樣來著……」
喬夕顏大學四年都沒注意過夏顯文這個人,當年還在大學的時候,風雲學長是顧衍生的老公葉肅北,優秀的人都是成群結隊出現的,葉肅北身邊那一群在學校也挺紅的。夏顯文喬夕顏是完全沒有印象的,只是說起偷瓶的人,她倒是想起那個男生長得很是清秀,模樣好像還不錯。不過她那會兒整個義憤填膺教訓他去了,完全沒有因為他是帥哥就「憐香惜玉」,回想起來,她當時好像還說了一句:「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能這麼低級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對一個人毫無印象的時候,迎頭走過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個人,可是一旦聽說了這個人,彷彿走到哪裡都可以遇到他一樣。
顧衍生徹底歇菜:「你的瓶是金的啊!人家至於么?」
「好吧……」宋總編也漸漸清醒,「下次不讓你們見面了。」
夏顯文喝了點酒,他派他們公司的司機送喬夕顏回家,下車后,喬夕顏快步往家裡走,越走越想,越想越氣,她也不管幾點鐘,拿起手機打給了宋總編,劈頭蓋臉一通罵,把今晚各種遭遇全都說了一遍。
即使喬夕顏再三拒絕,夏顯文還是把她帶到見面會會場去了。好在她「女伴」的身份被她「原著作者」的身份給蓋住了,和記者們隨便說幾句,也就糊弄過去了。
車平穩地開著和*圖*書,到了大十字路口,等那種前前後後幾分鐘的信號燈,夏顯文雙手擱在方向盤上,頭微微靠著,斜著看著喬夕顏,眼神中帶了點戲謔,似笑非笑地說:「一貫話多的喬夕顏怎麼一句話都沒有?」
夏顯文微微頷首,怪聲怪調的「哦」了一聲,又說:「好像有聽說,還順便聽說你們最近婚姻亮紅燈。」
吃完飯喬夕顏又被他們拉去唱歌。她無數次想走都被熱情的手給拉了回來。她無奈地靠在沙發里,哭笑不得。像喬夕顏這種人,去唱歌完全是煎熬。別人唱完歌喉嚨疼,她唱完歌手疼。為什麼呢?因為她萬年板凳隊員,只能在一旁搖鈴。好在他們公司的人都挺好,氣氛也不錯,幾個遊戲玩下來,一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沒人請啊!」
「不就買一本書的影視權嗎?弄得跟賣身似的,以為是我三陪啊!」
「有見面會怎麼沒有事先通知我?」喬夕顏捋了捋頭髮,「我都沒準備。」
有些便宜佔了是會讓人覺得爽快的,可有些便宜佔了是會讓人後悔莫及叫苦不迭的。
「去你的。」
夏顯文微微挑眉,淡淡一笑:「那我想潛規則你可以嗎?」
說真的,這樣眾星捧月的夏顯文是喬夕顏非常不熟悉的,他著一身很有質感的西服,梳著類似大背頭的髮型,很利落的樣子,沒有戴眼鏡,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鋒芒畢露,氣勢很強,完全不是當年那個拿了她水瓶被她當眾訓斥到下不了台的少年。
喬夕顏無語:「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要真有想法,早不就那什麼了,哪能等到現在啊!」
直到正式簽約儀式要開始,她看到圓形會議https://m.hetubook.com.com桌上的一個個名牌,她才意識到事情有那麼一點大條。
「等我一會兒。」夏顯文的聲音溫柔又很有磁性,「我和你一起走,順路。」
喬夕顏傻眼地看著跑得和兔子一樣快的總編,再回頭,只剩對她微微笑的夏顯文,喬夕顏尷尬地扯動嘴角,呵呵兩聲:「夏總,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啊……」
喬夕顏訕笑,尷尬極了,心想還沒問在哪就知道順路?你神算啊?她擺擺手拒絕:「不用了。」
宋主編一聽是同學,眼睛賊兮兮地發起光來:「哎呀!這真是!瞧我!還多此一舉!」他笑呵呵地回頭,一把拍在喬夕顏的肩膀上,使了使眼色,「那你們老同學慢聊,我就先走了!小喬!好好招呼夏總啊!」
一想到這,喬夕顏就忍不住尷尬地打了個冷戰。
喬夕顏瞪著眼睛,雙手握著拳,已經完全換上了要動手的模式:「我告訴你啊,我結婚了,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簽約儀式的程序很是無聊,每一方代表致個辭,合同一簽,握手,拍照,就完事了。
夏顯文眯了眯眼睛,這眼睛像極了徐岩,讓喬夕顏渾身一個寒噤,她不自覺往右移了移,試圖將距離拉遠。她這下意識的小動作落在夏顯文眼裡,惹得他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喬夕顏的腿說:「別怕,我不會吃了你,要吃也不是現在。」
「咔嚓」一聲,快門按下的聲音,將喬夕顏呆呆傻傻的表情定格在了照片里。
作為原作者,喬夕顏簽完合同被攝影師要求和夏顯文拍個照,喬夕顏愣了一下,夏顯文已經落落大方地站在了她身後,她還沒往他身邊站,他的手已經落在了她的肩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
顧衍生語塞,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人人都和你一樣齷齪,這個世界不就亂套了。」她拍了一把喬夕顏的頭,催她走,「行了,別擱這上演什麼初戀什麼舊情的戲碼了!我可告訴你,這男人有個未婚妻,剛解了婚約,那女人可是個厲害角兒,可不是你們家徐岩那邊那小綿羊,你那點道行對付不來的,別摻和!乖!」
宋總編睡得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問她:「夏總不是你同學嗎?」
喬夕顏撓撓頭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沒搞錯?他真是喜歡我要給我打水?不是要偷我瓶?」
夏顯文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追問,綠燈亮了,他繼續開著,漫不經心地說:「一會兒有個記者見面會,關於我們公司投資你新書的。」
宋主編受寵若驚,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呵呵地說:「也沒什麼,就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肯定。」他把喬夕顏往前一推,「這位是喬夕顏,就是這本書的原著,是我們公司的重推作者,目前上市的幾本書銷量都很不錯。」
他們站過去的時候,夏顯文正在和別的負責人說話,喬夕顏撇撇嘴對主編耳語:「走吧走吧,人家忙著呢!」
喬夕顏齜牙:「您口味果然是重啊!」
「哦。然後?」
喬夕顏扯扯嘴角,拒絕道:「這不太合適吧,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為什麼打了個冷戰呢?因為她今天參加了一個簽約儀式。她新書影視版權賣出的簽約儀式。有一家公司想投資拍電影,看中了她的書,買走了改編權。一家新興的影視文化公司,喬夕顏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要的。」夏顯文意味深長地一笑,「誰讓咱們是老同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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