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向未知示弱
第三節

一個人的家真的不像個家。沒有人提醒她吃飯,洗澡,沒有人在她晚回家的時候打電話催她,沒有人會貼心地留一盞燈。
「新員工培訓。」
喬夕顏吐血,拇指啪啪啪地在屏幕上按下去。
喬夕顏去了趟超市,選購好新鮮的食材,開著車到了城郊,培訓中心她曾來過,知道地方。她到達的時候,徐岩正好上完一節課,還站在培訓教室門口為新員工答疑。徐岩一貫有耐心,對工作一絲不苟,他認為重要的事一定要親力親為。此時,他斜側面對著喬夕顏,這是徐岩最好看的角度,一顰一笑都好看得讓人窒息,彷彿一顆明珠,在人群里璀璨耀眼。他笑容清淺和煦,對於新員工的疑問有問必答,風趣機智,聲音清雅悅耳。喬夕顏就那麼不遠不近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有幾天沒見,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樣,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說,度日如年也完完全全是真命題。
「嗯?」
喬夕顏這才想起來,公司每年的新員工招聘和培訓徐岩都親自參与。他對選賢任能一直非常謹慎。
喬夕顏不會打麻將,主要是沒什麼機會接觸,除了在電腦上打過「明星三缺一」,她就沒碰過麻將,而麻將這東西又沒辦法速成,即使席悅珊教了些,她還是一上桌就漏了餡。
「……」
「……」喬夕顏無語。
徐母心情大好,硬是把喬夕顏帶了回m•hetubook.com•com去,下廚炒了幾個家常菜,都是徐岩愛吃的,叫喬夕顏給帶回去。徐母炒菜的時候,喬夕顏站在一旁偷師,有時候不理解的工序,她隨口一問,徐母都一一告訴她。喬夕顏很用心地記下來,想著回頭好好試驗試驗,做給徐岩嘗嘗,想必他也會驚喜吧。
喬夕顏乖巧地跟在徐岩身後,看著那一道日思夜想的身影,滿足感從腳底心直感測到頭頂,彷彿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是熨熱的,那麼暖,彷彿春天一般讓人有一種勃勃生機幸福感。
喬夕顏緊張極了:「怎麼了?咸了?剛才我嘗過覺得剛好的啊。」
徐岩在外培訓期間,喬夕顏潛心鑽研廚藝,上烹飪班上得特別勤快,做了什麼都拍照發給徐岩看。這天她學做了一道比較複雜的紅燒魚,不論賣相還是味道都得到了老師的稱讚,她像個考了雙百分亟待家長表揚的小孩,迫不及待地拍了照片給徐岩發了條彩信。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過去。
喬夕顏每天回家,一個人在屋裡走走,就覺得好像連呼吸都有迴音,最可怕的是她夜裡起床上廁所,就像小時候一樣,總覺得背後有鬼,一上完廁所就一路瘋跑跳回床上,再不敢將頭探出被子。
「嗯。」就算忘了全世界,也捨不得忘了你。
「給條活路吧徐總,表揚一下不會毒發身亡的!」
培訓中心的小食堂擠滿了新www.hetubook•com•com員工,大家都在排隊打飯,徐岩就坐在離窗口很近的一張桌子上,已經打好了飯菜放在卓上,來往的新員工每一個見到他都認真地打招呼,徐岩也很有耐心,每一個都微笑、點頭。
想他的時候,喬夕顏也會給徐岩打電話發簡訊,與他的對話和回復都很簡短,不過這並沒有挫傷喬夕顏洶洶的熱情。只是徐岩曖昧不明的態度倒叫她有點頭疼。說他不想和好了吧,他又處處都留著若有似無的線索,他在關心她。可是說他想和好吧,他又不會主動給她打一個電話。喬夕顏猜不透這麼高深的人物,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親近他。
公共廚房裡很熱也很熏,廚師們見是徐岩親自帶進來的,特意讓出一個小灶頭給喬夕顏。烹飪教室和普通廚房最大的區別就是原材料必須自己處理,喬夕顏不是太熟悉,幸得一旁的師傅指點,雖然有點波折,但是還是成功的把紅燒魚做了出來。她興奮不已地將做好的魚裝盤端了出去。
等待表揚的喬夕顏一直盯著手機,徐岩一直沒有回復,大約過了十分鐘,喬夕顏都快忘了的時候,徐岩回復了。
喬夕顏將席悅珊言傳身教的討婆婆歡心大法使了個夠本,除了徐母贏了個盆滿缽,小姨也跟著贏得合不攏嘴。
喬夕顏撇了撇嘴,有點不甘心:「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今年你也要親自過去嗎?」
「嗯。」hetubook•com•com徐岩的手指點了點滑鼠,又說,「每年都在的。」
「阿爾茲海默症一天比一天嚴重了。」
小樣,要不是真的想你了,就你這臭德行,你看我來不來!喬夕顏腹誹道。
好在小姨挺有耐心,一局一局的教,徐母雖然沒主動教,也會時不時插一兩句嘴指導一番。打了一圈,喬夕顏學會了,四個女人正式開始在牌場上廝殺。
席悅珊神秘地一笑:「這個大法很簡單,看你婆婆要什麼就打什麼,使勁放炮,使勁送錢!」
「那你反抗我的豹子膽是哪來的?」
喬夕顏扯著嘴角,專註地看著徐岩,良久,徐岩接過她手上的大包小包,溫和地說:「過來吧,我帶你過去。」
「……」喬夕顏回想他那破表情以及欠揍的表演,意識到他是在逗她,一時膽子也大了起來:「東西是不是人吃的,其實主要還是取決於吃的是不是人。」
喬夕顏這才聽了出來,她這是心疼喬夕顏送別人的錢呢,不由偷笑:「行,下次只讓咱們一家贏錢。」
她趕緊拿了筷子,正準備戳一筷子嘗嘗,就聽到徐岩說:
徐岩大約是察覺到了喬夕顏的注視,目光慢慢轉過來。他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然後和新員工們說了什麼,點點頭就離開了人群,向喬夕顏走來。
「沒關係。」去哪裡都一樣,重點是下廚的動力,是你。
由於太過沮喪,喬夕顏耷拉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以至於錯過了和圖書徐岩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徐岩好整以暇地瞟了瞟喬夕顏:「你有熊心嗎?」
「這裏沒有小灶,你要下廚只能去公共廚房。」
「為什麼?」
喬夕顏心想,這才有點眉目就分開一個月,老天不作美啊!
「明天開始我要到城郊去住,一個月。」
喬夕顏舉著大包小包在徐岩面前晃了晃:「看我帶什麼回來了,媽媽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等我回去做給我嘗嘗。」
回家的路上,一路都沒怎麼和喬夕顏說話的徐母破天荒地主動說:「以後不會打就別硬打。輸這麼多錢。」
「……」什麼辦法都想不通,喬夕顏只好放棄,「早點回啊。」喬夕顏無奈地說。
徐岩打量了一下紅燒魚的賣相,比比喬夕顏從前做的那些黑暗料理,這道紅燒魚倒是像模像樣,徐岩夾了一筷子放入嘴裏,咀嚼了一會兒,不說話,眉頭皺了皺。
「徐總,我有賢妻良母的樣子了吧?」
「雄心?」喬夕顏疑惑地看了徐岩一眼,「只是做個菜而已要什麼雄心,我沒有雄心。」
「為什麼要今天吃完?明天也還可以吃啊?」
「給你小姨也『孝敬』了不少!」徐母抱怨了一句。
「好吃。」
喬夕顏將做好的魚放上桌,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徐岩看了她一眼,說道:「這麼多,今天怎麼吃得完?」
喬夕顏拎著大包小包地回家,徐岩已經早早的回家了,坐在沙發上,正看著電腦,見她回來m.hetubook.com.com,抬頭看了一眼又把視線移回電腦。
「我怕明天就忘了怎麼做。」其實只是等不及想見你。
喬夕顏原本打了OK二字,想想又按了退格鍵,輸入「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徐岩去了城郊后,喬夕顏才真正體會到家裡沒有男人的感覺。甚至比之前他們吵架還要明顯。
「閑妻涼母?」
「不用,培訓中心的宿舍都是單人床,沒你地方。」
「嘗嘗。」她期待地將筷子拿起來遞給徐岩,有點緊張地看著他,「看看好不好吃。」
「行動派的挺徹底啊!」徐岩笑了笑,這是他們吵架冷戰曖昧以來,他第一次以這麼坦然的態度對她笑,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高興。
徐母沒說話,但她嘴角多了一絲努力想掩飾卻又掩飾不住的笑意。喬夕顏看在眼裡,心裏暗暗感謝席悅珊,真是模範媳婦,什麼都懂啊!以後還得多向她討教才行。
「這才是人吃的。」
牌局結束后,兩位長輩對她的笑容都多了不少。看來這項有益身心的活動被當選為國粹,絕對當之無愧!此乃居家必備調節矛盾之良品!
喬夕顏看她表情不像生氣,反倒有點關心的意思,不由受寵若驚:「不會不會,偶爾玩玩可以的。這點錢還是有的。再說不是都給媽媽贏了嗎,都是孝敬錢。」說完,很憨厚很誠懇地咧著嘴笑了笑。
有時候人就是奇怪的,從前沒有覺得徐岩為她付出這麼多,現在距離遠了,才發現,枕邊人才是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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