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人們認可的「結婚難」這一話題，「分手難」這個問題首次引起了人們的注意，這話題很快引起了大家的討論，支持的和反對的在微博上大打口水仗。

看著兩人老態龍鍾的身影，于江江有幾分困惑，也有幾分好奇。

「為了早日忘記噩夢，最好的辦法就是三個月內趕快找到男朋友！」

他回頭對旁邊的老奶奶笑了一笑，扯了扯她的袖子說：「現在潮流和我們以前都不一樣了，不知道該走什麼流程，聽說你們公司很有名，所以想找你們來承辦。」

有空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麼保住飯碗。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個失業高危人群。

于江江憤怒了：「周燦！今晚絕交酒，你可別走了！」

段沉那狗屁公司不僅沒有倒閉，還因為做了幾起有點影響力的案子進入公眾的視線。也沒什麼特別牛的事迹，替一個打了幾年離婚官司、律師都解決不了問題的公知成功離婚，替一個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報復ｍ.hｅtuboｏｋ.ｃｏm•ｃｏm」了前妻，替一個有十年戀人說不出分手卻又沒什麼感情的人傳達了分手意向，並且讓他們和平分開。

「不，是我們倆想辦場婚禮。」

話裡帶著幾分鄉音，是近北都的何西方言。

于江江不動聲色打量了面前二老兩眼，不疑有他地說：「現在我們也承辦了不少補婚禮的，上上個月我們才做了一場金婚的。有經驗，肯定沒問題，您二老多少年啦？」

像段沉這種奇葩，于江江以為這輩子應該再沒有機會知道有關於他的一切，畢竟只是過路人而已。

周燦低頭看了一眼：「分手離婚策劃？該不會是讓人分手離婚的吧？」

第二天上班，一直沒有被主管分配任務的于江江突然得到了一個工作，她興高采烈地拿了文件夾去了公司大堂。主管分過來的客戶已在那裡等候。

「您好，我是于江江，是這裏的婚禮策劃。」于江江尊敬地打著招呼。

坐著扶手電和_圖_書筒梯，于江江正和周燦說著話，就發現每下一層電梯，電梯口的地上都貼著一條廣告：「BREAK UP分手離婚策劃公司。」

周燦認真地點頭，「當然，你看啊，這種獵奇的公司他都有精力去開，這種大型商場廣告位那麼貴他能在每層樓投放一個，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是個富二代，還說明什麼？說明他是個有錢又有閑的富二代！這還不能真愛？」

「話可不能這麼說，」周燦說：「俗話說有需求就有市場，就准你替人策劃結婚，不準人家策劃分手離婚啊？這人有這種前衛的眼光，創業的膽色，和宣傳的頭腦。挺不錯的，是不是單身啊？我覺得說不定能發展成真愛。」

于江江心想現在老大爺老太太都挺時髦的，二婚頭還要辦個婚禮。讓他們這些對象都沒有的人情何以堪。這些話她當然不敢說出來，她拿出表格，按下圓珠筆，笑眯眯地說：「恭喜二老了，老來伴像二老感情這麼好的，m.ｈetuｂooｋ.ｃom•ｃoｍ還真不多見。」

一旁的奶奶笑眯眯地看著于江江一眼：「小姑娘真漂亮。」

其實不難猜，反對的多為女性。「分手、離婚」要別人策劃什麼？傳達什麼？也太不尊重人了，情感上實際上都不能接受。而男性多有福音之感，大約是負心狗當面還是難說出口吧？

看完了採訪段沉的那篇新聞報道，雖然對收費段沉緘口不提，但記者還是推理出了個大致的範圍，看上去還挺可觀的。于江江越看越無語。

見於江江情緒有些低落，周燦放下了勺子，五指展開在她眼前晃了晃。于江江沒好氣瞥她一眼：「我又沒瞎。」

可迎接她的，是陸予和他的女朋友。

二老聽她這麼說，都眯著眼笑了。

「我現在需要給你們填點資料，要採集一些信息，方便後面的跟進。」

于江江忍不住對周燦翻白眼：「你以為我是人口販子啊？說找就能找到？」

卻不想有一天，她不僅知道了他的消息，還是從新聞https://www.hetubook.com.com里知道他的消息。

還不等於江江說完，已經被周燦打斷：「什麼『你老公』？別老說下輩子的事行嗎？」

吃完「傍晚茶」，于江江和周燦已經到淮北路的精品店逛了一圈，淮北路新修的商場足有12層，所有大家都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得賣。

「哇，」于江江嘆為觀止：「這麼純樸而真摯的愛情觀，我被感動了。」

「你也覺得難以置信吧？還真的有人開這種公司。」

坐在於江江對面的老爺爺用很標準的普通話說著：「你好，于小姐。」

「神經病就是能相互理解，我就看不出哪有意思。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做這種生意也不怕折壽。」

「不是補辦，是頭回做夫妻。」

那天下班，她坐在地鐵上刷著微博，突然看到一個話題，叫做「分手策劃」，起先她以為是電影什麼的，結果她一點開，居然是在介紹段沉的。

于江江覺得這名字看著有點眼熟，立刻拿出皮包里段沉給的名片對照和_圖_書著看了看。

乖乖，就是這神經病的公司。

「哪有什麼回憶。」于江江苦笑：「都是噩夢。」

周燦點頭，贊同地說：「也對，你這種人估計一輩子都找不到男人。」

周燦笑眯眯地說：「我看你沉浸在回憶里，想喚醒你。」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覺得能發展成真愛？」

于江江羡慕嫉妒恨地關閉了微博，這種一夜成名一夜暴富雖然是她的夢想，但她也知道還是有些不切實際。

「叫我小於就好。」

「誰啊？」周燦哈哈大笑起來：「這麼有意思？」

于江江走過去才知道客戶是一對年近八旬的老人。

于江江忍不住對周燦感慨：「看來神經病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錢的神經病。廣告都做到這兒來了！」

于江江笑了笑，道了謝，問道：「爺爺奶奶是要為孫子或者孫女諮詢婚禮事宜嗎？」

「呸！」于江江說：「我老公肯定得是個蓋世英雄……」

看來想要發財，先得有神經病。

這故事真的毫無正能量，聽上去就讓人覺得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