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我不介意你過去愛誰，和誰在一起，只要你現在願意和我在一起，只要從這一秒，你開始愛我，就可以了。」

「我不能給你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全部給你。」

「你家裡好乾凈，我進去都弄髒了。」環顧收拾的整整齊齊連地板都鋥亮的「家」，我更加不好意思一身泥進去了。

手上冰涼的觸覺讓我本能的要彈起，誰知江海洋不管不顧反倒把我整個人擁進懷中。

說著，捉著我的手在沙發橫掃了一下，袖口邊的泥跡又在沙發上留下一道污跡。

江海洋放開我的手，長臂一展，將我攬進他懷裡，整個人放鬆地撐在我的身上，慵懶地說：「剛才的事，我們似乎還沒有解決完。」

「我更想聽你說『愛我』。」

「裝傻，沒用。」

「我衣服太髒了……」嗡嗡像蚊子似地，但是說這話需要勇氣，畢竟咱還是個女孩，這衛生問題多難啟齒啊！

我重重搖頭：「沒關係，我沒那麼大的心，不要全世界。」

命運總是那麼奇妙，在以為，什麼都結束的時候，又有一些東西，在悄悄地萌芽。

帶著雪花的香氣，空氣的甜膩，以及我一身四溢的酒氣。

我感覺自己快要融化……

風穿過身體的每一個縫隙，太過幸福的感覺，將意識拉得漸行漸遠，我貪婪地呼吸著此刻彷彿持續甜膩的空氣。

看著他孩子氣的失落模和_圖_書樣，我笑了，我默默地伸出手環住他的腰。

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才感覺恢復了一些，重現光明的那一刻，我看見了江海洋的笑容，櫻紅的唇瓣上揚，形成一個美好的弧度，正露出雪白的牙齒。

「你剛剛說什麼？」

江海洋淡淡地補全了他的話。

片刻，他長臂一伸將我揉進懷中。

我順勢將頭埋進他溫暖的頸窩。

「可是我很喜歡。」

他輕輕晃動手指，陰冷的天氣彷佛因為他燃起些許溫度，耀目的白雪將他襯得那麼美好而不真實，璀璨的我捨不得眨眼：

「我愛你，于季禮。」

「真好，你一直都還在。」

沒有一句話，沒有熱烈的回應，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驚喜。

只見他兩步跨過來，將我猛的往屋內一拉，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下意識扶住手邊的米色沙發，手肘邊的泥立刻在乾淨的沙發上留下一道污痕，我趕緊懊惱地抽手，怨懟地看了一眼江海洋：

「你是來做客的么？」

我不知道江海洋說了多少遍，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麼，我只是本能地掉轉身子，踮起腳尖，吻上那一抹柔軟的櫻紅。

我訥訥地站在門口，僵著一張臉，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看著江海洋衣服上臟髒的痕迹，我才想起剛才他抱著我就跟抱著一團泥似地，不覺有些歉疚。

我輕聲回應：「嗯？」

「和*圖*書江海洋，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像陽光呢？」

眼前成片的白讓我精神抖擻，雪花彷彿帶著馥郁的香氣。

「你懂了么？」

「看吧，髒了。」

「你很放肆。」

邁著平穩的步子，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音讓我們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路程不長，但是我們走的極慢，我們都心照不宣的，想享受這一刻。

我終於明白，原來，幸福，也是會讓人流眼淚的。

他緊緊地箍住我的腰，我雙手撐在他胸口。正按上一捧方才飄下的雪，手心的溫度讓雪很快的融化，濡濕了江海洋胸前的衣服。

江海洋，我以為，我們要錯過永恆，卻不知道，永恆的背後，還能逢春。

原來，心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對事物的看法。

這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輕綿的觸覺，只一瞬間便結束，當我回到原地的時候，我的唇際還有江海洋急促的呼吸。苦澀的眼淚赫然還在，連江海洋的鼻尖都沾染上了那晶瑩的，屬於我的眼淚。

七年過去，我們終於成功的走過溝溝壑壑的時光，站在了一條共同的走向未來的路口。

我默默地點頭。

江海洋，你不知，不是從這一秒，是從很多很多多到數不清的秒數之前，我就在愛你了。

還沒等我從這番話中反應過來，江海洋已經一把將我拉了起來，我只感覺手臂一酸，全身便騰空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他輕吁一口氣，像歷經滄桑般感慨：

我將自己靠在他懷中，靠著他平穩的心跳，緩緩地說出他想聽的三個字。

我抬眼望著江海洋。

我那句不受大腦支配的話讓正要用力的江海洋驟然怔愣，手上的動作戛然止下，透過微弱的光線，他的視線專註地落在我身上，溫暖寬厚的手掌緊緊握著我的手：

教訓道：「一點自覺都沒有，你不是來做客的，你是這裏的女主人，你愛怎樣就怎樣，管它弄不弄髒！」

江海洋對我的話不不置可否，只是雙手抱胸站在距離我幾步的地方，以俯視的角度看著我：

還要說什麼？什麼具體的？

因為慣性，我們一起跌進了厚實而冰冷的積雪中。

是呢，七年，足以摧枯拉朽一段情，一顆心了。

江海洋溫暖的側臉蠕貼在我耳側，那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讓我感覺全身酥麻難耐，像被低壓電導過一般……

「我愛你。」

在那不長的時間里，我揣測了他說那句話的原因，卻沒算到他會這樣結尾，就那麼一瞬間，我一直克制的眼淚終於全面崩潰。

我知道，江海洋，我真的知道。

「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不能給你全世界。」

「……」

「嗯。」

「具體的我們一會兒慢慢說，現在我先拉你起來。」

轉過頭，看著江海洋近在咫尺的側臉，默默地收緊手上的力度，讓彼此的距離和_圖_書縮小，縮小，再縮小。

「江海洋，你的衣服都髒了。」

我抬頭，一臉疑惑：「什麼？」

我靜默，此刻，不再適合對話。

「嗯。」

一動不動靜候下文。

他直直地盯著我，不敢置信我做了這麼主動而大胆地舉動。

「我愛你。」

呃……

多麼慶幸，我們還能賽過時間。

我仰頭，幾滴不甘寂寞的冰涼水滴落在我的身上、臉上，眼睛被水滴擊中，微微的刺痛和冰涼的不適感讓我趕緊閉上眼睛，臉上卻無法抑制的燦然一笑，我想，我活這麼大，這應該是我最真心的笑容：

江海洋毫不在意地聳聳肩，轉身對我招手：「沒關係，我換一件就可以了，你快進來，門口怪冷的。」

我依舊定著不動，小聲說：

「這句話，我等了七年。」

「嘻……」

「于季禮。」江海洋帶點嚴肅又帶點玩味地喊我的名字。

冷冷的口氣讓我背脊一僵。

一會兒慢慢說？！

江海洋伸手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幸福這個東西，想去爭奪、佔有的時候，卻如同手中緊握的沙，越在意，越用力，卻越不可得，而當一切都想開、放下的時候，卻發現，它像空氣，通過身體髮膚每一個細小的毛孔鑽進了你的生命了。

握著我手的寬厚手掌微微顫抖。

「我愛你。」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很大胆！」

跟著江海洋進門的時候正看見門牌號是heｔ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1001，我愣了一下，正好是我的生日呢！真巧，我眯著眼笑著望著正在換鞋的江海洋。

江海洋溫暖的家讓我們被寒風颳得瑟瑟發抖的身體都得到緩和。

「我愛你，于季禮，」江海洋平靜地說著，像在敘述一個久遠的故事：「不是因為遺憾，不是不甘心，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心動，這麼多年，從來不曾改變過。」

「你是這裏的主人，這裏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你的，」他焦躁地踱步，頃刻又回身看了我一眼，一字一頓地問：

「江海洋，」我無比堅定的說：「我愛你。」

「那個，能讓我在門口先處理一下么？」

「孩子，這時候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啊，救命要緊啊！」一旁的大娘憋著笑的聲音提醒了我現場還有第三者的存在，我的臉瞬間漲紅，不自覺低下頭去。

最後有意識的，是那大娘憋不住的一聲笑……

我繼續默默點頭，鼻頭一陣酸澀。

他眼神堅定地與我對視了一會兒，低頭用極具誘惑力的聲音在我耳際說：

散落的雪花飄在我們的頭上臉上，江海洋整個人睡在了雪中，壓出了一道深深地凹痕。

剛才太過忘情，要不是身側的落地鏡，我都快忘記我是個澆淋了一身的酒，又掉進下水道的臟物了。

突然就怯怯地笑了，像幼時得到糖果一般，太過滿足，胸臆間像有什麼噴薄欲出。

我笑不可抑地打了他一下。他順勢握住我不安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