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重逢
第16章 眼前的迷霧

許可沉默的,注視著台上的歌者。
許可走到吧台前,為自己倒上半杯紅酒。
「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坐在旁邊的關穎淺淺的抿了口茶水。姜允諾看了看關穎,覺得她不太適合這種喧囂詭異的地方,她應該坐在明亮的聽交響樂大廳或者古典豪華的歌劇院里。
「我不去了,你和他們去吧。」
這次比賽小組出線,雷遠一高興就撥出公款,請大家去錢櫃飈歌。
「那個,我其實是在逗那小子玩兒的」,看見美女疑惑的表情,姜允諾接著說,「我和他……」,嘖,怎麼說才好呢,不想和別人說出我們的關係,真的不想說呢……「是很不錯的那種關係,就像……兄弟一樣。如果我們之間有那種事,感覺像在……亂|倫。」從自己嘴裏吐出的陌生字眼,卻在心裏引起一絲慌亂。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在迷迷糊糊之時,還未及細細體會,就已悄然逝去。
許可端起酒杯,微https://www.hetubook•com.com微搖晃著,然後一飲而盡。
「呵,是這樣啊,」言兮蘿笑的釋然,「不好意思,誤會你們了。」
不咸不淡的日子,百無聊賴的課堂,過剩的精力,青春的萌動,在年輕的身體里喧囂著。
姜允諾隨便點了首「仙劍問情」。她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縹緲的意境,蒼穹,落日,長劍,紅塵。唯美的愛情,儘管人們不相信它的存在,還是會帶著僥倖的心理執著的盼望著。
中號的KTV包廂里,燈光變幻莫測,空氣溫暖曖昧,這樣的氛圍里,莫名的情愫總能飛快的滋長。
藏在角落裡輕聲談笑的數對男女,在一小時前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已,也許數小時之後,在他們返回光明世界之時,又會回復刻意的生疏,然後禮貌友好的擦肩而過。昏暗的光線里,雀斑,青春痘,黑頭……一一隱藏,只留下閃爍和圖書的紅唇和眼影,模糊而又立體的輪廓,引人遐想。
她給人的感覺和關穎有點兒像,同樣是高挑的個子,白皙的膚色。只是,關穎的五官長的比較大氣,不及她的柔美精巧,而另一方面的不同,是氣質。
言兮蘿,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九頭身,巴掌臉,栗色微卷的及肩秀髮,嫵媚狹長的雙眼,精製的鼻樑,性感小巧的紅唇,甜美的笑容。
在沒課也沒有訓練的時候,言兮蘿總能在圖書館里找到許可。但她並不認為許可是個勤奮學習的人,他做事很有效率,擅長在最短的時間里達到最完美的效果。除此之外,他並不想在堆滿書的地方多待一秒。可是最近幾個月,他幾乎是泡在圖書館里,他說,因為他選擇了第二專業。在這所學校里,只有連續兩次獲得特等獎學金的人才能修雙學位。
「她現在的樣子,讓人心疼,」雷遠若有所思,繼而輕聲說,「我想追她。」
「不是和圖書……我們怎麼可能?」她裝作不甚在意的回答。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飄散。
「真不給面子,我們的藝術體操拿了個第二名,參加比賽的同學也會去慶祝呢,」言兮蘿嘟著嘴嬌嗔,「可是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而姜允諾又偏偏見不得別人難過,特別是這樣溫柔的女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的說錯話讓她柔腸寸斷,引起公憤。
「可是,那天在宿舍樓下,你們……」,言兮蘿面帶羞澀,欲言又止,彷彿當時偷吻帥哥的是自己。
「你們,真的是情侶嗎?」提出這樣的問題,換作別的高姿態美女在面對緋聞情敵時,也許會咄咄逼人。而言兮蘿卻是一種小心翼翼,楚楚可憐的表情。
他真是很優秀呢,無論是能力還是外在。她喜歡看他寬寬的筆直的肩,握著筆的修長有力的手指,對著書本認真專註的眼神,她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用這種眼神注視著自己。可是,有些事情是www.hetubook.com•com急不來的。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繾綣萬千。
姜允諾懶懶的翻著點歌本,他,怎麼沒來啊?
「許,一起去唱K吧,」言兮蘿趴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們籃球隊的都去了。」
「允諾,你想唱什麼。」雷遠跑過來問。
對大多數人來說,學習只是考試前那幾天的事情。他們忙碌于斗酒買醉,忙碌于在虛擬世界中的征戰,忙碌于網戀上床,忙碌于處女與非處的猜測,忙碌于談錢還是談感情的猶豫。而那些往返于寢室與圖書館之間的人,往往是讓人討厭又讓人敬佩的。沒有目標的人往往害怕過得充實的人,害怕他們的勤奮與執著。
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他們是真的很般配唉,如花美眷呢。姜允諾的心,微微的刺痛著,生平第一次,她竟然對其它女人的美貌,產生了一絲妒嫉。
許可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練歌台hetubook.com.com上那抹纖秀的身影。她輕輕的唱著,眼眸如同撒落星輝的湖水,閃爍著動人的光彩,神情溫柔而傷感,那是戀愛中的人才會擁有的神采。恍然中,他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擊著,令人窒息的刺痛漸漸蔓延開來。
姜允諾低頭看著屏幕,可是她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知道他進來時身邊跟著言兮蘿,還知道……他正看著她。隔著憧憧的人影,透過若隱若現的燈光,她知道,他正看著她。她的臉有些發熱,心怦怦的跳動著,她的眼前是一團迷霧,而迷霧的那端,是卓然而立的他……
言兮蘿的氣質,平和又不失分寸,溫柔裡帶點魅惑,自信卻不囂張。相比之下,同樣優雅大方的關穎,舉手投足間就多了一些冷淡,一些張揚。再加上出眾的容貌,前者在學校里的人氣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許可想了想,合上書說,「走吧。」
「不錯啊,你姐姐,」雷遠走過來和他並肩而立,「真是越看越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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