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沙發上的男人此刻卻面沉暗暗地盯著她纖瘦的背影,雙眸陰鶩。
問題是,還該死的穿得這麼勾丨人!
王榆陽終於盡興,分別的時候抱著秦涼不撒手,在她耳邊說著:「幾年不見,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秦涼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掃了眼邊上王榆陽的老婆。
「沒想買的東西。」秦涼隨口說了個理由。
這件黑色長裙是季長風買給她的,秦涼平時不愛穿這種太優雅的衣服。也許是懷孕的關係,剛剛鄒婷又催得急,她隨便套了件發現還挺舒適就出門了。
秦涼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墨黑的瞳子里閃過一絲錯愕,「你說什麼?」
他也就是今天特別感慨,沒畢業的時候甚至跟室友為了女人、甚至於幾天不洗的臭襪子都打過架。真正分開的時候,卻從來沒想過重逢的那一天。
連鄒銘都表現的這麼詭異,更別說季長風了。鄒銘如果語氣著急點神態輕鬆點,說明季長風只是有點生氣。
秦涼換好拖鞋,有些尷尬地立在門口。
季長風單手扣著她,另一隻手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衫,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此時的樣子像叢林中的獸王望著自己身下的獵物。
陳思雨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一句:「活該哄不回老婆!」
秦涼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會坐在這裏聽他瞎掰,怒道:「別發神經了,真有你說的那麼愛,當初就不應該離開。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們的感情,或者說的透徹一點,不就是你那點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你覺得你什麼都沒有了,覺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嘲笑你!還是說你覺得我不願意陪著你重新開始?」
秦涼徹底被嚇住了,聲音都帶著哭腔:「那是你孩子!你瘋了嗎?」
秦涼頓時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看來某人晚上要遭殃了……

秦涼心裏一陣抽疼,黑色的長裙將她的身子襯得更單薄,就那麼不知所措地站在玄關處。她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發抖,淡淡扯了扯嘴角,沖陳思雨說:「你們隨意。」
大多數男人覺得抽煙不咽下去就是白抽,但是咽下去得癌的概率就比較高。
直到夜深,秦涼坐立不安地時不時看一下表。
季長風扣著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一隻手直接將她的黑色長裙給撕裂了。胸前涼颼颼的,秦涼完全被嚇住了,她知道男人跟女人力氣懸殊,但她完全想不到季長風那麼大力。
秦涼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堅m•hetubook.com.com丨硬結實的胸膛牢牢地箍著她。秦涼穩了穩心神,盡量不叫他瞧出自己眼底的情緒,平淡地說:「噢,幫你整理去香山的行李啊。」
這種大悲大喜、跌宕起伏的戀愛、婚姻,從來一直都不是她想要的。
「夠了。」秦涼冷冷打斷他:「你現在也是業內知名的醫生,除了我,你每一件事都做到了,有什麼區別?」
可誰知,王榆陽幾乎是被重重地甩上後座,腦殼子磕在車門上一陣抽疼,他大叫一聲:「王小玲!你又抽哪門子風?」
季長風終於正眼瞧她,微微蹙眉,「你嫌坐車太舒適?」
季長風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幹什麼?」
誰知,她才剛想開口說話,卧房裡就慢慢走出一人,秦涼看著眼熟,蹙眉深思了一會兒,才想起,是上次在香山見過的那個女孩子,陳思雨。
白墨點了支煙,懶懶地靠在駕駛座上,淡淡地煙霧盤桓在整個車廂內。秦涼一看煙霧的濃淡程度就知道白墨吸煙是咽下去的。
白墨只是淡笑,似乎根本不介意秦涼怎麼說他,「如果沒有發生那場車禍,而我也許早就是業內知名的醫生,然後我們會結婚,也許現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秦涼點點頭,剛走至玄關處,就瞧見沙發上某人面無表情的坐著,唇角緊抿,沒有一絲弧度。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誰料,啪一聲脆響。
王榆陽一手揉著抽疼的後腦勺,嘟囔道:「這不是幾年沒見兒高興么多喝了幾杯么。」
「不想他有事,就給我閉嘴!」也許是吵架的原因,季長風怎麼都聽出她話里異樣的意思。秦涼聲音突然軟了下來,「你別鬧了,思雨還在隔壁。」
秦涼氣的身子微微發顫,這種被人懷疑忠誠的事情對女生真的是一種侮辱,更何況還是她現在最在乎的人,她猛然開始奮起掙扎,使勁兒蹬著腳。
白墨慢條斯理地抽完最後一支煙才轉頭看她一眼。秦涼皮膚很白,在月光朦朦朧朧地映襯下有點象牙白,黑色的棉質長裙裹著她的身材愈有味,就那麼安靜地坐在那邊,周身散發著優雅地味道。白墨喉頭一澀:「涼涼,你離婚吧好不好?」
季長風眼皮都沒抬,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陳思雨才不怕他,繼續說:「我在隔壁都聽見你們的動靜了,嫂子懷孕了,你可得悠著點兒。」
季長風心裏悶的很,打橫抱起她就放在邊上的沙發上,雙手和_圖_書撐在她的兩側,緊緊地將她圈在懷裡,修長的手指輕輕圈著她的頭髮,啞著嗓子問道:「今天到哪兒去了?」
季長風裹著熨帖合身的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褲倚在門口瞧了一會兒,終是按捺不住,疾步朝她走去。
「我就是瘋了!我就是發瘋了!」
「你把門打開,我要下車。」秦涼終於忍不住說。
季長風連夜帶著陳思雨回了香山,鄒銘看著老闆的神色也知道昨晚上肯定鬧打發了,一路上只沉默著不敢說話。
實在是太久沒見了,王榆陽什麼都聊,話匣子打開了怎麼都停不下來。白墨笑笑:「你還是這樣——」
她發現她跟季長風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了,她這一生從沒想過要多大的幸福。甚至是最簡單的幸福,她都沒有得到過。
秦涼將自己腦袋從他懷裡抽出,然後交給他老婆,說:「嫂子,榆陽哥就愛跟我開玩笑,您別往心裏去。」
季長風原本的耐心徹底被磨光了,他雙眸微微一眯,直接貼了上去,火熱厚實的大掌去撕扯她的長裙,原本就薄薄的料子,胸丨衣的帶子滑落了出來,他喉頭微微一動,胸腔的小火苗竄的更高,怒道:「吃大蒜?是親了誰怕我嘗出來吧?」
秦涼搖了搖頭,季長風冷笑一聲:「那你陪他一天他的病就好了?」
「誰他媽問你這個?我問你為什麼要陪他回川大吃飯?!」
「夫人在車裡聊了將近十分鐘才下來。」鄒銘低頭彙報。
說完就徑自回了房間,沒再看他們一眼。
陳晉河、陳思雨、香山、季延明……可是這些又跟秦朗有什麼關係。這一切,彷彿像一張巨大的網朝自己撒來,她甚至不知道,季長風是撒網之人呢?又或者說,他也是這網內的一員?
秦涼低笑一聲:「你忘了?我懷孕了,哪兒去得了那麼高的地方。正好你走這幾天,我回家陪爸媽幾天。」
季長風勾了勾嘴角,俯身輕輕吻住她,炙熱的雙唇還沒貼上她的,秦涼一側頭,尷尬的撩了撩劉海,說:「……額,我剛剛吃大蒜了。」
可是站在門口的不是季長風,是鄒銘。他面無表情地沖秦涼說:「夫人,回來了?」表現地跟平常無異,秦涼心底有些沒底。
「哦。」接下去便是一陣沉默。
她的心很小,能裝下一個人,再也裝不下另一個人。這樣毫無信任、佔有慾暴強的婚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兩個人要做到互相信任就那麼難么?
季長風被打的別過了頭,手上的動作才堪堪止住,和*圖*書秦涼雙眸泛紅顫著嗓子說:「你要強丨奸我你就繼續吧,我不會反抗,但我會恨你。」
秦涼別過臉,沒再看他一眼。
「放心,這絕不是詆毀你以前沒女人味,只不過差那麼一點兒。不過現在,perfect!這是誇獎,你別想歪,哥哥是有家室的人……」
秦涼徹底失了耐心,「神經病。」
還不等秦涼說話,季長風又開口:「是啊,他是治病救人的醫生,乾乾淨淨;而我是渾身銅臭的奸商,現在後悔了?」
這一代是富人區,四周幾乎都是豪車,白墨的邁巴赫停在小拐角處也不算顯眼。臨下車前,秦涼猶豫再三還是將那話說了出來:「今天能見到榆陽他們我也很高興,上一次這麼在一起吃飯似乎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就這麼短短几個小時,我也能感覺出來其實大家都變了。榆陽也不是以前那個講話口無遮攔的毛頭小子了,也許是他的職業病吧。這對他來說也是很好的成長不是么……」
秦南酗煙,她小時候很喜歡坐在秦南懷裡,秦南吐一口煙,她也跟著吹。後來玩多了,秦南就教她看怎麼看煙霧識別別人的抽煙方式。
白墨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可沒有你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王小玲自顧自地上駕駛座啟動車子,回頭嗤笑一聲:「我抽風還是你抽風?看見美女就腳軟吧?走不動道兒了吧?乾脆跟她回家得了!」
陳思雨沖她大大咧咧一笑,「秦姐姐,你回來了?我們也才剛剛回來,我來這邊參加寫生比賽,長風哥哥說過幾天要跟我一起回香山,我借住幾天,姐姐不會介意把?」
秦涼逃也似的下了車,疾步往小區走去,修長的身影很快淹沒在黑暗中。
她蹬著腿一手去扯住裙子,「季長風!你沒事吧?」季長風不管不顧去撕扯她的衣服,剛剛被扯了大半的此刻更是順利地被他脫了光溜,他又去褪她的底丨褲。
秦涼在門口站了很久,始終沒敢開門進去。她出門走的急,手機根本都沒帶,她敢打賭季長風現在肯定在家。經過秦朗的事,她真的不敢面對他,平日里對她這麼溫柔的一個男人,竟會有這麼冷酷殘暴的一面,這說明他平時多能偽裝了。
清澈如水一般的眸子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她害怕的使勁兒想要逃,卻被他穩穩地壓制在身下,她氣的不清,嘴裏喃喃重複著:「神經病!神經病!」
那一襲黑色長裙真是適合死她了,竟然穿的那麼勾丨人。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www•hetubook•com•com上扒在他書房門口聽到的那些話,腦海里彷彿一團亂糟糟的毛線團。
房間兀然陷入一片寂靜,窗外夜風咻咻地刮著,樹葉摩挲著發出細碎的聲響靜靜回蕩在夜空中,床上的兩人彷彿靜止一般。
秦涼沒讓白墨送到家樓下,而是停在了前方的路口。
「季長風,他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他不適合你,跟他離婚,我可以幫你。」白墨的話又再一次提醒了秦涼下午她所見到的一切。
白墨定定瞧了她一會兒,終於還是按下中控鎖,卻未置一詞。
白墨目光沉沉地落在前方,搭在方向盤上的雙手不由得攥緊,還不待她說完他就徑自打斷:「挑重點說。」
秦涼知道他大概能領悟她的意思,她長話短說,言簡意賅地表明自己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們以後不要見面了,這對大家都好。」
據說,老一輩的人抽煙都是含到喉嚨處便直接吐出來,那種煙的煙霧比較濃。但是,現在的青年抽煙,基本都是咽下去再吐出來,經過肺的過濾,那種煙霧就比較薄淡。
季長風此刻已經聽不進她的任何話語,徑自開始抽皮帶脫褲子……
秦涼真覺得這個男人瘋了,沒法溝通,嗤了聲:「別發神經,我要是後悔我今天還回來?」
秦涼從來都覺得,即使是這樣,說這句話的也不是該是他,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諷刺道:「他適不適合我,你沒有資格說。就算我要離婚,但也不關你的事。我要下車。」
季長風雙眸緊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啪一聲關掉了電視,沉聲吩咐:「你先回去吧。香山的事,你安排一下。」
聽到這裏,眾人幾乎可以確定王榆陽是真的醉了。

季長風瞧著她的雙眸愈漸黯沉,他哦了聲,「是嗎?怎麼沒買東西?」

「我跟他談了四年,你希望我是這麼絕情的人?看到他暈倒在地不聞不問?」秦涼反唇相譏。
「什麼時候學會的?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的。」秦涼淡淡掃了眼。
陳思雨憋著笑:「你這麼哄女孩子可不行。」
秦涼立時怔住,她只覺得今天的這個季長風很陌生,讓她很害怕。
季長風卻捏著她的下顎迫使她對著自己,鐵青著俊臉:「解釋!」
秦涼見他老婆無所謂地笑笑:「他就這死相,看見美女就撒不開手。」算是鬆了口氣。
季長風直接拿了備用鑰匙開門進來的時候,秦涼正在收拾東西,將柜子里的東西一件一件疊好放進箱子里。
季長風低頭掃https://m.hetubook•com•com了眼地上擺放雜亂的東西,「你的衣服呢?」
他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氣瘋了!

可生活哪有那麼多如果。
房門被人重重帶上,陳思雨沖季長風吐了吐舌頭回了自己的客房。
秦涼一愣,訕訕一笑:「沒啊,跟婷婷出去逛了逛。」
秦涼沒有開燈,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就著淡白色的月光整個人蜷縮在床頭。
她突然想起一句話: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其實,秦涼一直在心裏還存有一些期待。
「在國外那幾年吧。」
秦涼是完完全全被嚇住了,她沒想過季長風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鄒銘忙噓了聲,示意她噤聲,陳思雨聳了聳肩,終於安分地玩起ipad。
白墨突然笑了笑,黑暗的車廂里一口白牙竟讓秦涼不由得發怵:「你明明就是在怪我,你越這樣,說明你心裏還有我。」他突然俯身湊近她,嗓音低沉:「你越這樣,我越不想放開你。」
「你是醫生?」
她腦子裡浮現的全是下午觸目驚心的那一幕,站在門口的時候她完全手足無措,後背滲著冷冷地寒意,秦朗從小嬌生慣養,梅文芳跟秦南都捨不得打一下。
為什麼看上去那麼該死的登對!
季長風微微蹙眉,略一沉吟,「你確定不去?」
她不由得撫了撫平坦的小腹。
他雙眸猩紅,秦涼再清楚不過這意思。
「今天過得開心吧?跟老情人敘舊還不錯吧?舊情復燃了?忘不了他?」季長風咄咄逼人地一句一句逼著她。
上前男友車,跟前男友去老地方幽會、敘舊還喝酒,甚至還在車上聊了十分鐘才下來!回來還給他擺臉色?!
季長風聽她風輕雲淡地提起陳思雨這個名字,更是火冒三丈,火氣蹭蹭蹭串了上來。打橫抱起她就往床上帶去,大掌從她的長裙底下撩進去,秦涼嚇的立馬縮了縮身子,「你幹嘛!瘋了!」
身子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拽起,季長風黢黑的雙眸黯沉沉地盯著她,眼底捲起濃濃的怒意彷彿要將眼前的她拆吃入腹,胸口似乎燃著一團熊熊怒火,卻無從發泄。
秦涼確定地點點頭。
與此同時,隔壁想起一聲尖叫,是陳思雨。季長風終於緩緩從她身上下去,趿著拖鞋往外走去。隨著房門重重地闔上,秦涼默默將自己卷了起來,小聲地哭了出來。
誰知,門竟然自動從裏面打開了。
秦涼被迫昂起臉,始終沒看他,淡淡開口:「我去醫院看爸,剛好遇上他查房,他暈倒了。」
秦涼見過季長風抽煙,也是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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