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頷首,又抬起手,指了指長笛。
笛音悠揚,讓李三思頗為享受這種有聽眾的感覺。
李三思認真囑咐道。
「阿爸……叫……我……燭龍。」
李三思哭笑不得,這少女……當真古怪。
北郡,不周峰。
「我像是開玩笑的?」
公子……這是放棄倪玉了么?
他盤坐青石,就著晨曦光輝,吹奏長笛,笛音悠悠。
他這剛整出生的燭龍……這是要被拐的節奏?
李三思木劍抵擋,氣丹中的靈氣運轉,他死死的盯著閉眼的少女。
「讓在下休息會,吹了好幾曲,有些口乾舌燥。」
陸番嘴皮子一抖……
李三思輕笑,取了腰間的一個酒壺,扒開塞子,灌了幾口酒,酣暢淋漓。
陸番挽袖,將白色棋子落在靈壓棋盤上,道。
諸子百家中,道宗的實力極強,也是陸番最早接觸的百家之一。
「不過,如今靈氣復甦,天地大變,多出去走走,尋找仙緣機會,在未來……未嘗不可重開地獄,魂兮歸來。」
「修整一下狀態,跟倪玉討三顆聚氣丹,就三顆,不能再多……丹藥雖好,但你和倪玉不一樣,她可以磕葯破境,但你、凝昭、伊月等人都不許如此。」
青衣道人吹曲,稚嫩少女聽曲。
爾後,轉身,乘著孤舟離開了湖心島。
聶長卿扭頭,看著島上撅著屁股一邊傻樂一邊煉丹的倪玉,抿了抿嘴。
白玉京成為超脫勢力其實只差一層膜,而收編百家,便是捅碎那層膜。
少女聽到拒絕,似乎有些不開心,如凝脂玉般的肌膚,泛起一抹赤紅,睫毛微顫間,似乎要睜眼。
他摸了摸後腦勺,好奇的望著少女。
聶長卿壓m.hetubook.com.com住心底的驚駭,不由問道。
然而,越是純潔,就越容易受傷。
墨六七鬆開攥著的拳頭,雙掌都在顫抖,他的臉上,不知道何時淚水縱橫。
李三思想要開口拒絕,可是少女抱著雙腿,蹲在地上,翹著稚嫩的臉龐,讓李三思內心一顫,忽然就不太想拒絕了。
墨六七一怔,猛地抬起頭,眼眸中迸發出了希冀之色。
陸番話語很平淡,彷彿天要下雨,叫聶長卿回家收衣一般的平淡。
陸番喝一口青梅酒,憑欄觀望,提醒了一句。
曾幾何時,他妹妹李三歲也曾這般純真無邪……
李三思躍下青石,仍舊警惕環顧四周,黑黝黝洞窟前,依舊布滿了乾枯的屍骨。
……
便可發現,哪有什麼聽曲的少女。
「姑娘要聽笛曲?」
他親手拾起墨一痕碎裂的半塊小臉面具。
「去吧。」
李三思有些不好意思,他喜歡在塞外獨自吹奏曲子,就是因為他吹的曲子並不是很好聽。
收編道宗,這還真是陸番的突發奇想。
聶長卿面色嚴肅,鄭重點頭。
湖心島。
湖心島上。
「你努力變強吧,當你強到足以可以重開地獄的時候,或許……便是你與他們重逢之時。」
他已經跪了一夜,可陸番都不曾理會他。
陸番一直以來都入了一個誤區。
陸番擺了擺手。
所以,他先讓老聶去探探底,如果道宗能像天機家般同意收編,那便皆大歡喜。
墨六七渾身一震。
收編天機家,如今又要收編道宗……
「若有犯戒,嚴懲不貸。」
「你可以去邊戍之地,或許,希望便在布滿絕望的地方。」
雲霧和_圖_書
和話語繚繞間。
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趕忙將酒壺遞給了少女。
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墨六七微微凝神。
少女微微有些懵,卻也沒有開口反駁。
李三思喝酒的動作不由一怔。
李三思徐徐睜眼,峰頂變得無比的靜謐,吹拂的風,彷彿都消失了似的。
少女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隱隱間給他一種大恐怖。
李三思這畜生啊!
聶長卿、凝昭等人紛紛望了過來。
陸番縹緲的聲音縈繞。
陸番話語縈繞在露台。
少女抬起手,又指了指長笛,她喜歡聽曲。
李三思垂下了木劍,「姑娘……」
聶長卿隱隱彷彿看到了陸番龐大的野心,他口乾舌燥的同時,也有些激動。
「怎的?不敢?」
「姑娘要喝酒?」
樓閣上。
不周峰上,笛音悠揚,伴隨著晨曦的光輝,有幾分恬雅。
陸番倚靠著輪椅,晨曦的光輝在他的背後閃爍,耀眼而奪目,帶著淡淡的紫芒。
這種傷心到極致的真情,唯有失去至親才會流露。
忽然。
墨六七跪伏在地,就像是個崩潰的孩子般,哭泣道。
「不行不行……」
聶長卿有些口乾舌燥。
聶長卿攥緊了拳頭。
他抬起頭,希冀的望向朦朧在霧氣中的白玉京樓閣。
少女睫毛一顫,鼻頭微微聳動,伸出秀指,指了指酒壺。
陸番的聲音仍舊縹緲。
少女臉上赤紅消失,捧著酒壺,咕嚕一口……酒壺的酒就全沒了。
道宗……是不是哪裡碰觸了公子的小心眼?
聶長卿原本便是道宗棄徒,韓連笑由道宗諸子派遣而來,要殺聶長卿帶走聶雙,被陸番一不下心給攪黃了。
他要離開北洛城https://m.hetubook•com.com,他要闖蕩大陸,尋找仙緣,他要變強,直至可以重開地獄輪迴的一天。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陸番瞥了聶長卿一眼,挑眉道。
聶長卿曾經覺得,隨著韓連笑的死,道宗可能會有諸多強者出現在北洛城,為報韓連笑之仇。
畫面頗為和諧。
青石之上一身青衫的李三思抓起了木劍,警惕的扭頭。
「竹瓏?」
他不習慣在人前吹奏。
李三思笑了笑。
李三思笑道。
這少女……有問題。
「公子……」
李三思徐徐睜眼,臉上帶著微笑,看著少女。
一曲罷了。
可是,聶長卿猜錯了。
這少女面對滿地屍骨,居然沒有絲毫的恐懼。
道宗無動於衷,韓連笑的死,就彷彿是一片秋葉沉入了池塘底,漣漪都不泛起。
「你敗給了霸王,失敗不可怕,怕的是失敗后爬不起來,被仇恨所蒙蔽。」
「你如今的實力,達到了十一段氣丹,再煉化一縷靈氣,便氣丹境圓滿,可以嘗試衝擊體藏。」
閉眼少女沒有說話,只是揚起手指,指了指李三思腰間別著的木笛。
輪椅自動轉向,憑欄處,陸番望著湖上晨曦,嘴角微微上挑。
他忽然有些期待,白玉京收編百家,一躍成為超脫勢力的那個時刻。
「人死魂入地獄,難復生。」
「莫要過的太輕鬆了,你如今的實力,實在不足掛齒,你若故步自封,未來……將會被淘汰。」
他要拜入白玉京,他要學習修仙法,他要成為真正的修行人,他要……復讎。
陸番縹緲的聲音在墨六七的耳畔響徹。
那種純潔,像是一柄小錘,敲擊在李三思的胸口,讓他和圖書的心微微一顫。
然而,少女又指了指長笛。
李三思思忱半晌,頷首:「好個文雅的名字,竹上月華似玲瓏,比我妹自取莫愁那餿名字好聽多了。」
聶長卿心中一驚,霸王一人一騎衝殺萬軍?
此刻的李三思便是這種狀態。
少女一邊聽曲,一邊拍著酒壺,想要拍出些酒。
忽然有些怔住了。
陸番手指敲打著輪椅護手,道。
他不由的想起了他的妹妹李三歲。
少女頷首。
正在下棋的陸番頓時身軀微僵。
抱著膝蓋的少女猶豫了一下,長長睫毛顫動,才是開口,聲音宛若蚊子般低吟。
當妹妹心傷改名莫愁,世間便再無純潔李三歲,只剩道姑李莫愁。
陸番的話,讓墨六七心越發的冰涼。
隨著他的笛音縈繞,不周峰上瀰漫的恐怖壓抑的不可名狀的恐怖,不由的散去了。
不周峰上,怎麼會出現一位閉眼的少女?
他的眼眸一變,隱隱之間,線條跳動,便看到了不周峰上青衣奏笛的唯美畫面。
墨六七的身影,卻已經逐漸朦朧。
陸番反問道。
他的緊繃的心在崩潰。
因為,在青石后,卻是有一少女安靜的抱膝坐地。
島上。
李三思以為少女要哭。
李三思一怔。
爾後,又躍上了青石,盤膝而坐,木劍抵在雙膝,抽出了長笛,嘴唇抵笛,一口氣流湧入長笛,在木笛內穿梭,手指微動,奏一曲婉轉笛音。
其實想要將白玉京構建成為凌駕于諸子百家之上的超脫勢力,其實有個更加討巧的捷徑。
李三思一怔,吹奏一次后,似乎也不再羞赧,再度奏了一曲。
陸番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和氣的人。
墨六七沒有放棄。
但是卻宛若一縷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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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六七安靜的跪在青石板上。
忽然,他怔住了。
若是不願,那他陸番好歹也和氣過。
聶長卿起身,下了白玉京樓閣。
「公子……我該何如?」
他親眼見到阿珠在他眼前如血色曼陀羅凋零。
「把道宗收了……」
「在下李三思,木子李,三思後行的三思,不知姑娘芳名?」
「只能喝一口。」
陸番道。
「公子……此話當真?」
聶長卿面色一正,正襟危坐。
李三思撓了撓後腦勺。
以點破面,以收編三兩百家勢力來達到震懾百家的目的,在保持白玉京神秘感的同時,展現白玉京的強大,從而成為超脫勢力。
「反正你救你妻子也要闖道宗,順便將道宗給收了,也不虧……」
「體藏境其實並不好衝擊,霸王一人一騎衝殺萬軍,以極大的壓迫力欲要突破體藏桎梏,都差了一絲,你覺得不來點壓力,你能突破體藏么?」
墨六七站起身,他朝著陸番深深鞠躬。
……
就如小時候,他最怕妹妹哭,一哭,他就手足無措。
「在下若是吹奏的不好,姑娘莫要嫌棄。」
墨六七攥緊了拳頭。
北洛。
少女肌如凝脂玉,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幾許對世間的懵懂和無知。
聶長卿盤坐在蒲團上的身軀微微一僵。
李三思讚歎。
然而……
只有一頭人首蛇身的怪物,從黝黑洞窟中纏繞而出,懸在李三思面前,閉眼聽曲。
「公子……你神通廣大,能不能救救阿珠和面癱臉,我願用一輩子做牛做馬換他們一生平安……」
「姑娘,獻醜了。」
若是此刻有人從不周峰外望去。
「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