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潛龍在淵
第43章 族人(終)

「一起同去。」
「誒,怎能如此。述說根由,是吾自以為有諸夷不服,侯伯不喜,領著五百士卒,就能為夏后氏抗后羿,以至於死傷族人四百戍有餘,僅存的族人,又成了隸人。這是余的錯啊!」
聽到呂駱言及要讓以後的歷代伯侯焚香禱告那些戰死的族人,喜心中震動頗大,自祖宗有巢氏、燧人氏以來,有文明之德,可從沒聽說,讓伯侯這樣的人,去給戰死的族人,樹立碑石,讓歷代族長焚香禱告這樣的事。
知道自己等人聽到的,真的是母國大子,群情激奮,都想要馬上去見呂駱。
「余乃為後羿俘虜的呂國百戍。那偽作余母國大子的寇人,可敢出來驗明正身。」
所以,這時代的軍制,雖然不是常備,卻也有十行、百戍、旅率、司馬,統率貴族子弟及眾庶士卒,層層遞進構成了夏朝的軍事系統。
喜身後的十行,笑了笑,說:「百戍,接下來該如何?」
剛醒來,就出來看看。吾造作象棋,得以使后羿,放吾出了夏台,今寒浞走失了姒相,欲嫁禍余,唯恐數日間,他就會動手捉余。故托摯友、后羿麾下高賢武羅四人,引我到這隸人居住的地方。一者,是募集士卒,二者,就是尋回族人,一同回國。」
跟著又道,「有人乎?」
至於牛車,尚未出現,按揭歷史演變,要到此時的商侯相土的後裔冥時,才有牛車。至於馬車,也要帝相十五年,相土在治水和販賣六畜和魚的時候,造作出來的。
呂駱深思熟慮后,謹慎地說道,「來人,可是余呂氏族人,吾方才聽到有人,自言是呂國卒人。
心想:「越往帝丘邑城垣靠近,就越覺著真的是母國大子,或是大子真的讓后羿放出了夏台。但,勢必少不了母國之失下品貝幣,族中女婦。若有時機,定要將這辱還回去。」
「吾輩護衛不力,致使大子,囚于帝丘夏台之一。還請大子責罰。」
臉上憂愁的喜,大聲和_圖_書嚷嚷了起來,「余是讓后羿罰作隸人的呂氏百戍喜,身邊有數十隸人,白晝聽聞,言稱吾母國大子的,可是真的,可否出來一見,大子。若是佯裝,就讓汝等試試吾的手足,夠不夠氣力。」
出聲說話的,正是是讓后羿罰作隸人的,呂氏族人,是一名統率十個人的十行。
不過頃刻之間,喜就將幾十人匯聚在了一起,跟他們挑明,自己親自得知的事情。
休憩在一旁舊茅舍的,沒有成為呂駱的士卒的人,迷迷糊糊傳著夢話。
讓喜這個百戍,阻撓了下來。
呂駱募集就幾百人,可他還是沒有看到那些族人過來相認,自很自然惦記的很,就想再等上一等,然後命人搭起了茅舍,與他們慶賀了一番,就地休憩。
「大子,您與吾等一樣,受苦了。」
顧不得其他,疾馳到了呂駱和喜的跟前。
就在這時,喜看到呂駱都沒有穿屨或者靴,是赤腳出來迎接的自己,心裏一陣感動。
「百戍喜,你無有錯,是余錯了,不該自不量力,用如同畜獸羸卵之力,來討伐如同商侯所棲身的砥石之地的砥礪。」
只有在重大祭祀才行的跪禮,喜跪在了呂駱面前,嚎啕了起來,
牛在很早就被人訓化成了家畜,但是,並沒有用來耕耘。
天穹已經入了夜,太陰高懸在其中,一抹銀白之色。覆蓋住了茫茫四方,猶如白晝。
像呂駱這樣的收買參与戰事的士卒人心,擱在後世王朝,這麼一出,也不知道多人,會奮勇當先。
……
心中竊喜:「果真是母國大子。」
一副好像此時不是隸人了,更像是得了自由的士卒一般,精神奕奕。
呂駱上前,將他扶了起來,眼中也泛起了淚水,眼角起了水霧,痛心疾首地說:
就在他注視的時候,喜也在眺望著他,見到有人出來,不敢再大呼小叫,生怕驚擾了其他熟睡的隸人,畢竟自己一方,僅有數十人,到時候讓那些人痛和圖書扁,自己跟族人也不敢再使拳腳。
時間已經到了夜幕降臨之後,亥時了,原本在大魚大肉的呂駱,跟那些選的百戍、十行,乃至士卒,早已經在休憩了。
「這是豨肉,來,飲酒,一起吃肉。今日吾呂駱,請諸位饗食。」
「善」
喜說完就朝著呂駱所在土丘的方向,徒步緩慢地往前走。
連忙揮手,示意讓身後的人不要再跟著自己,先行去望上一望。
喜跟他們說,身上的味太重了,衣裳不整,邋遢,這怎麼合適。
那些個士卒,問喜,為何不讓眾人去見。
這個時候,喜身後的十行、士卒才發覺自己母國伯子是真的赤足而出啊!心裏與喜之前無二,頗為感動。
「飲」
喜看著眼前的,一座座新築好的茅舍,在心中讚歎道,「築的不錯,錯落有致,讓人望塵莫及。」
走上幾步,離心中所想的地方,又近了一步,抬著自己的頭,用雙眸眺望著呂駱那邊。
呂駱讓他這麼一說,腦海之中,又泛起了那一幕幕,廝殺之象。
「百戍,您可是我等族人當中,在這帝丘之地,爵職最高,如何這樣卑賤彼身。」
自己這邊五個百戍,四個因救自己被殺,五十個十行,也僅剩下一個,士卒死了四個百戍還要多。
「善」
「我等願護衛大子,回呂氏,毫無怨言。」
喜的臉上,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激動地說:
身後一個隸人出聲向著名喜的百戍說道。
幾十人找了一處水澤,又找來了皂角,握著皂角,褪去衣裳,跳了進去,洗滌自己。
喜大聲嚷嚷道,「幾個時辰之前,可是有人,自稱呂國大子,號召我等呂氏殘卒,護衛回呂?」
麾下五百人,百戍五人,十行有五十個,原本在帝丘與西北西河侯國(安陽)境內之間,越過濮水的一帶,快要打贏后羿了,誰知道寒浞帶著有窮氏援軍,突然而至,圍困呂國士卒,其餘夏后氏,伯封國剩餘的族人,河國hetubook.com•com、洛國,還在帝丘附近的斟鄩氏,東方不滿后羿壓迫的諸夷。
「咱們一同越過濮水、河水,帶著汝身後的族人,吾新募集的士卒們,回呂氏,汝覺得如何。」
「若是此番不能得族人之音,吾與諸位啟程回呂氏也不美。」
一陣熟睡過後的呂駱,剛醒,聽到茅舍之外有人自稱是自己的便宜呂國族人,心中大喜,都忘了自己腳上沒有穿屨、靴,直奔舍外。
「罪愆之人喜,見過大子,祖宗護佑,幸不喪命,今日能再見到母國大子,雖死無憾。未能為大子伐后羿儘力,惹得囚于夏台,小臣死刑。還請大子責罰。」
「飲」
「族人們,真的是母國大子。汝等過來罷。」
一旁的茅舍之內,傳出了慵懶的聲音,「舍外的人,在嚷嚷甚麼?」
從後世來的他,又有原身的記憶,數千年的粗略史觀,自然不會再像之前的便宜自己那樣,怪罪喜他們,畢竟自己又不是後世儒家定義的那些昏君,這事哪能看不清楚,誰對誰錯。
又挪移了一二步,土壤之上,已經枯黃的草樹,受到了壓迫,發出了,「咯吱」,「咯吱」,「咯吱」的響聲。
此時,那十行身後的呂氏普通族人,就是擔任士卒的眾庶,一行數十人往前挪移了一步,雖勞役困苦,仍然鏗鏘有力,大聲地說道。
「是啊!百戍,那茅舍之中的眾人,已然休憩了。這可如何找那偽作大子的人,驗明正身,是也不是我母國大子。」
不一時,洗乾淨之後,再把衣裳上撣了乾淨,穿上了衣裳。
「護衛不力,禍及伯子,為後羿罰作隸人的那些呂氏的昆仲,這是有罪之人哪。」
跟著又說道,「汝身後那些,就是余呂國的英雄,但凡此戰死去的都是吾國的英烈,待到回呂氏,吾要造碑,以念為國戰死的英烈,不論有無姓氏,一律受國歷代伯侯焚香禱告。」
……
在夏代,甚至在商代還沒有什五這樣的進位,故夏朝時期,和-圖-書仍然是十進位。
「既然如此,吾輩一同前行,后羿、寒浞所說的,不許太多隸人們聚集在一起,那咱們都分散一些,若有大事,聚集在一起,免得因散落,受人欺凌。」
過了不到一刻的時間,喜就把欣賞景色的心思放到了一邊,沒有忘了自己是來驗明,究竟之前是不是母國大子,在號召自己和族人。
幾十個喜的族人一一佇立再離他數步遠的地方,嚷嚷道。
思索在三,喜覺著應該把與自己這些時間,在一塊的族人們,聚集在一地,齊去拜見。
「吾等就在你的身後。」
自啟時討伐有扈氏用的車,屬奚仲之子作的木車,已有車軸、別架、車箱,士卒可在上面執弓或矛戈殺敵。
惡味沒有那麼濃郁了,喜才滿心歡喜地同他們一起去找呂駱。
「哪有伯子親自前來,尋覓。仍然不上前來覲,這不是族人之間的族血之系。」
嚎啕的喜,連忙擦拭乾凈自己的淚水,轉過身去,向著身後的族人道,
寒浞把除了自己麾下,一直跟隨的士卒,全都派了出去尋覓夏后姒相,所以顧不上帝丘邑外隸人,即是這樣,才有了隸人休養的一時。
……
「大子何必這樣,既然那些昆仲不願與您一起回呂氏,怨不得大子啊!」
時間慢慢過去一刻,喜帶著族人已經到了呂駱所在的土丘。
呂駱激動地與他們抱在了一起,相互啜泣了起來,縱論這月余時間,各自所經歷的事情。
喜走到了一個茅舍的地方,從中傳出了呂駱與那些募集的士卒之中,有男有女的百戍、十行在攀談著。
喜到了近處,仔細打量呂駱,越發肯定呂駱,就是自己想見到的大子,此時,身高八尺的男兒喜,也遮掩不住,眼眸之中的淚水婆娑。
「走,諸位族人,且隨余去看看。若真是母國大子,也可相認。」
幾個時辰前搭築起來的茅舍,擋住了天上太陰的月華,使得呂駱並沒有看清楚。
他那裡知道,眼前的,他口中的大和*圖*書子,早已經換了靈魂,雖然戰事打鬥,可能不如他,可看事的眼界,可比他寬闊多了。
「吾等繼續飲,不醉不休。」
身為隸人,有休憩的茅舍,也有饗食的食物,經常勞役,幫忙修築城邑、種五穀的時候,幫襯著刀耕火種,不得自由,困苦不堪。
「是吾呂駱錯矣,以至於族人們成了后羿的隸人。族人不願見我,也在意料之中。」
暗道,「大子如此誠摯待人,可憐吾輩卻爭論了幾個時辰,不敢相認,真是羞愧啊。」
「百戍,吾等皆聽你的,隨您一起去瞧瞧,若真是吾母國大子,自當跟隨,願護衛趟過河水,一起回吾呂氏之地。」
「來」
不忍呂駱赤腳在外,這亥時之夜,已經是五更之中了,寒涼之時,若是惹了風寒,聲音洪亮地道,「大子,您赤足迎接余等,吾輩過意不去啊!還請大子先行休憩。吾等就在一旁的茅舍休憩即可。」
幾十個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在他們二人面前,也嚎啕大哭地說起了自己心中所想來。
一名士卒出聲道。
喜心想,「莫不是這一戰,讓大子明白了,治武之道。」
月華照耀之下,就在離帝丘城垣不遠的地方,呂氏降卒幾十人,一起在往土丘那邊行走。
喜踏著土壤,當他的腳觸壓到土地的時候,「嗵」,「嗵」,「嗵」的聲音在他們的身邊響起,就跟剛才過來的時候,一般無二。
喜示意讓他們不要說話,思索了一番,喜也沒有頭緒。
「百戍。」
很快他身後傳來了聲音,「百戍,稍待一時,且等一等我們這些族人。」
佇立在數步之遠的,原是呂國士卒,現在是隸人的幾十個人,聽到喜這樣說。
呂駱疾馳出去,望著一旁幾十個邋遢的人,在茅舍遮掩之下,並沒有讓天上的太陰月華,映照清晰,心裏活絡了起來,「這熟絡的身影,應該就是我那些便宜族人了。」
隔著數步眺望起了喜那一行人。
赤腳的呂駱,並沒有急著上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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