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天使其二

聽到電話中提起了彩子,高橋的臉色也猛然一變。
「這當然不可能,你知道的,為了心中的癮,那些人什麼謊言都說得出來,而且這種情況下,孩子往往是他們最大的擋箭牌。」
「辦案的警員能力很突出,只用了幾眼便看出這名鬼鬼祟祟的女性是癮君子,強制尿檢後果然如此,而且查閱檔案,此人已經是偷盜慣犯,於是就收監起來。」
「總之,兩個孩子我們福利院會照看好的,您請放心吧。」
「在收監時她告訴押送的警員,家裡有一個無人照看的小女孩,請求先放她回家安置好孩子。」
再忙也不能忘了系安全帶。
「的確救出了,不過卻是她在絕望陷入昏迷后的事情,假如不是此次恰好有人從窗戶中扔進衣服……」
「您也要一起去嗎,我知道了,好吧。」
「而在黑夜降臨時,三歲的她還曾經在恐懼的包圍下躲在衣櫃中瑟瑟發抖,也在黑暗中等待著有誰能把她救出來。」
想到這裏,玉木的眉頭又鎖了起來:「這群小屁孩天天就想著把事情鬧大。」
福利院就是玉木的www.hetubook.com.com小社會,對小社會中每個孩子的性格他都了如指掌。
也許是曾經的警察經歷,讓玉木冰冷的話語中帶著讓人信服的力度。
「接著就是五六天後了。」
「但是當到了家中后她怎麼拍門也不開,這位親人誤以為孩子被媽媽帶走,於是就想著把衣服從陽台的縫隙中扔進去。」
「雖然小孩子的生長愈合速度驚人,但她腳上的傷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痊癒的,這才過去了沒幾年,很容易就會複發。」
「所以最後,她到了你們福利院來?」
「救出后最難醫治的就是小女孩的腳,房門下部的漆被她用腳踹的脫落,同時自己的小腳幾乎完全失去了機能。」
「彩子,是被強制送到福利院的。」玉木急速倒車,緩緩的將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道來,從他口中說出的文字是冰冷的,「大概是在四年前,我從前工作過的警署抓捕了一名在便利店實行偷盜的女性。」
「被逮捕的慣犯之前幾次也是如此,三番五次的逮捕都以孩子為借口而不了了之,小偷小和*圖*書摸的事件,又涉及到幼兒,其他地方的警署也不想招惹這樣的麻煩。」
「也正是這一扔,讓她發現了倒在卧室中的三歲孩子。」
冰冷的磚石堆砌出的故事更加稜角分明,稍不留神就會划傷聽眾的耳膜。
「負責押送的警員只是問這名癮君子索要了其家人的聯繫方式,承諾會聯繫親戚家人照看孩子,隨後便將癮君子關押起來。」
「然後呢?」
冷冰冰的故事,玉木沒有講故事的天分,他像是在做著會議上的報告,羅列出一個個需要講解的內容。
「被破開的門后,發現了一串串乾涸的細密血跡,雙手的指甲嚴重損傷,喉嚨紅腫。」
島國在對癮品的販賣和使用者上有著東方國家的一貫嚴格,除了對死刑依然謹慎外,即使只是吸食的人員,也有可能被送到監獄中服刑,而違背警察精神的釣魚執法也允許在此類案件中使用。
「屎尿被小心地放在衛生紙里,她一直在不間斷的求生。」
「彩子的事情您可能不是很了解,她算是我們福利院中情況最複雜的孩子。」
「她的人生險些因hetubook.com•com為一個可怕的誤會而定格。」
「嗯。」高橋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玉木的眼中露出了回憶的色彩,他在回憶整件事情,畢竟不是事情的當事人,記憶也有些微的模糊。
幸好今天他去學校出面解決了問題,要是被三千子這麼一告狀,黑天使真的插手彩子的事情,就會徹底走向不可收拾的結局。
玉木直接將自己那十多年車齡的老車從車庫中開出來,高橋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玉木的情緒在這一刻變得低落,似乎是因為這個小姑娘的故事,又像是因為其他的什麼:「是的,法律剝奪了母親的撫養權,但親戚朋友哪怕心中再不忍,在現實的面前也會低下頭,如果她的父母是正常人,如果不是癮君子,如果不是會時不時上門吵吵嚷嚷索要生活費……」
玉木微微鞠躬,心裏的情緒有些像是在送走邪魔瘟神。
「房間中的所有櫥櫃衣櫃都被打開,她應該是想從這些暗格中找到充饑解渴的食物,像一條路邊遊盪的野狗,尋找著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可惜房間中一滴水都沒有。」
www.hetubook.com.com萬幸的是當把孩子救出來后,她還吊著一口氣。很難想象,在幾天的滴水未進,點米未食中這孩子要怎樣堅持下來的。」
汽車在河堤上飛快賓士。
「是需要好好的告別,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彩子三千子兩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肯這樣幫助別人,估計是有她們自己的小心思。」
「是玉木院長嗎,請您帶著彩子同學去一趟病院吧,她腳上的傷口惡化了。」
玉木猛地挺起身子,急忙忙的打開了院門。
「只要還與那樣的母親一起生活,今天不死,明天不死,她早晚也會被宿命親手弔死。」
「窗外扔進來的衣服掉在了窗檯下的椅子上,三歲的孩子也會求生,她一定也嘗試過踩在板凳上在窗前哭叫求生。」
「癮君子不是第一次盜竊,三歲的小孩子正是好動的時候,曾經也單獨跑出去過,因為害怕在自己外出盜竊時小孩子溜走,所以她先是將門反鎖,又不放心的門外用毛巾栓死。」
「說來很巧,五六天後,這名癮君子的親人湊巧到其家中看望孩子,手中拿著給孩子的衣服,父母怎樣先不和-圖-書說,孩子是無辜的。」
「生是偶然,死是宿命。」
「這名孩子一定一次次的想要打開門鎖,也一次次扑打著房門喊媽媽,大聲的哭喊到嗓子發不出聲音。」
「叮鈴鈴。」玉木懷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小小的卧室成了一座監獄。」
「抓捕的警察把這件事打電話通知給一名在警署中的實習警員,實習警在順著親戚電話撥打幾次都無人接聽后,又因為家中出了急事,便把此事忘在了腦後,只是在黑板上留下了簡短的信息,以待第二天的署長或其他同事看到。」
「複雜?」高橋沒有從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上讀出複雜,最多就是表現的比三千子要小大人一點。
汽車停在了校門前。
高橋可憐眯起了眼睛,五六天,那就是一百多個小時,一個無人照料的孩子獨自生活五六天。
「是!我馬上就趕到!」
「這兩個孩子如果有什麼要求的話,不用理會,福利院中的每個孩子都是小大人,心裏的算盤都打的清清楚楚。昨天晚上要是沒錯的話,三千子應該是去告狀了吧。」
老汽車被玉木開出了賽車的激|情,警車的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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