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姜胡海惱道：「從小到大，打不得罵不得，要不是你把他給寵壞了，今天能出事？」
「我們真沒做什麼，就是跟著山哥收管理費呀。」
「好了好了～」
幾人七嘴八舌的解釋了一通，反而讓姜胡海更加鬧不懂了。
《亂世巨星》？
然而，邱擎立刻就把他的生機撲滅了：「暫時不行，得等到審訊介紹。」
「還是說，人販子……」
實際上，面對這些頂著「村長」名頭，卻多行不義的人，檢察院方面早就想要重拳出擊了。
姜村村長的兒子，又跟姜村街道多個部門的領導有親屬關係，這個突破口，邱擎可不會放過。
「當天就沒事了！你說說，我就收了他兩萬，幫他擺平這事，是不是很划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捏造事實，私刻公章，違法收費……
幾個平時跟在姜山身後的小弟，這時也不知所措的站在院門口。
「對了，還有那個娜娜娜足浴店，趕上全市掃黃打非，要不是我通風報信，老闆直接就得進去。」
「不知道～」
二話不說，姜胡海又沖了過去，無奈于年紀確實大了，腿腳緩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門關上，揚長而去。
果然，被筆錄員一聲喝問后，姜山就崩潰了！
「誰讓派出所長是我堂哥呢？」
但是在自己的面前，在莊嚴的國徽面前，只要是觸犯了法律，只要是心中有鬼，智商就會被緊張強行降低！
沒有跟人動手，沒有跟人爭吵，除了收管理費之外，就是喝酒玩女人，姜山什麼都沒做過。
姜山的母親在一旁哽咽道：「平時說得自己有多牛比多厲害，幫人辦事那叫一個勤快！」
他大聲道：「姜山！你知道就憑這個錄音，你會是什麼結果嗎和_圖_書？」
「嗯。」姜胡海掛斷電話，隨後又連續接了幾個電話。
要是姜山的家人再運作一下，搞不好都未必要進去撿肥皂。
他們大多都有厚實的身家，也在區域內有複雜的關係網路。
無論是姜村街道，還是聽濤區里，方方面面都沒有關於自己兒子的消息。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每一次帶著小弟招搖過市的時候，每一次去收管理費的時候，每一次撕扯女人絲|襪的時候，都應該配上BGM……
然而……一直都找不到什麼機會。
「砰！」
當然了，這也是經驗使然。他不知道審訊過許多體制內的領導，那些人可都是高學歷高文憑，有知識有文化的。
「問你話了嗎？吵什麼？」邊上年輕的筆錄員一拍桌子喊道。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信口胡謅的牛比，半真半假的吹了出去，結果卻吹到了檢察院的手裡！
不過，此刻機會就擺在邱擎的眼前了。姜山，就是那個機會。
卻又因為其龐雜的人脈關係，使得撥亂反正的工作極難進行。
「大川，到底什麼情況？打聽到了么？」他焦急的問道。
姜胡海只覺得頭痛欲裂，這種滋味，太煎熬了！
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往死了查，撐死了也就是一年半載的事情罷了。
他覺得兒子不可能是因為這事情出的問題，那隻能是惹上什麼人了。
這一點，也是跟著他的老領導李厚國學的。
「哎……我再問問吧。你別著急啊！」
邱擎抬抬手，喊聲道：「姜山，你的問題很嚴重。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
「怎麼？他爹一個村長，沒教好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值得可憐的？」
姜山忍不住顫抖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白和_圖_書毛汗，腦子裡甚至想起了《鐵窗淚》，給自己配上了BGM。
他又是憤怒又是驚恐，嘴唇在不自覺的顫抖著，隨後猛然想起什麼似得，又跑了回去。
「不懂法，還不守法，不值得可憐！」
……
他應道：「叔，我這頭一點風都打聽不到哇。電話打到區檢察院，說壓根沒這回事呢！」
而與此同時，姜山卻已經被押進了審訊室，他對面坐著的人，正是上次負責帶隊調查霍一博和王守良的邱擎。
手機突然響了，弄得他猛然一怔，然後立刻接了起來。
結果就是導致有那麼一部分人，利用這些優勢，在市區範圍內搞風搞雨，吃、拿、占、用各種資源。
他此刻下定了決心，等把兒子弄出來，非要好好管教不可，絕對不會再讓他胡作非為了……
邱擎看著姜山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了，輕而易舉。
姜胡海衝過去一把揪住其中一個的頭髮吼道：「小兔崽子，你說，平時都跟著我兒子做了什麼孽了？」
「這裡是市檢察院。」邱擎板著臉應道。
這時姜山開口道：「同志，不管我犯了什麼事，通知家屬總是可以的吧？」
捏造名目，弄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單位雁過拔毛，這是整個東江每個街道都有的事情。
「你這個廢物……」
「再看看你們，一個月才收你們1000塊前。」
「哎呀呀～海叔，疼！」
在王守良把大馬提供的證據交給他之後，邱擎的腦子裡就立刻冒出來一大串的內容。
至於姜山，在邱擎的眼中不過就是個牆頭草罷了，太輕鬆了。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也是你兒子！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王守良在外面等著呢，見他出來，笑問道：和*圖*書「怎麼樣了？」
「你說，他老爹要是知道，自己被自己的兒子給賣了個底掉，心裏該會是什麼滋味？」
「會不會是有綁匪假扮的，然後綁架了小山？」
「哎，就是一個在姜村開店的個體戶，沒什麼文化。都說有困難找警察，就找我們市局去了。」
姜胡海則是飛快的打了幾個電話，讓各個方面的熟人幫忙打聽消息，隨後再次拉著那幾個小弟繼續問道：「你們仔細說，最近到底都幹什麼了？」
「有一次，前面夜宵街上的雞公煲用過期原材料，被查到了～按照規定要罰款5萬，停業整頓半個月。」
「最近也沒打架也沒鬧事，安穩的很。」
「好好想！慢慢說！」
「就你們店樓上那家西餐廳，一年偷稅漏稅10多萬。要不是我讓我稅務所的外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罰都能罰死他！」
《叱吒紅人》？
「哈哈哈～是我找我表叔幫他說的情，對，就是工商所的所長。」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所以他現在要審的，可不是姜山自己的事情，而是關於整個姜山村的內幕吶……
到家裡坐定之後，姜山的母親只顧著坐在沙發上抹眼淚，不知所措。
「是么？」
這時他已經漸漸從震驚下緩了過來，記起剛才是被檢察院抓走的，然而並沒有被拷上。
「還有哇～」
他嚎啕大哭起來，嚷著：「我說，我都說，我什麼都說……」
「慈母多敗兒！」
……
「沒這回事？」姜胡海的想象力剎那間爆發了……
「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他的身份，是東江市檢察院副院長，兼任反貪局局長。
來電話的人，正是姜山的堂哥，姜村街道配出所的所長姜川。
姜山的母親這時沖了過來，一巴掌揮https://m.hetubook.com.com在姜胡海的身上，生疼，卻也把他打醒了。
那也就說明……至少不是刑事犯罪，事情不會太過於嚴重。
「先回家！」姜胡海扯了老婆一把，將她推向樓道，又沖幾個小弟揮手，讓他們跟上。
唯獨那首在KTV唱過N＋1次的《鐵窗淚》，從來沒有體會到其中的真諦吶！
「發什麼呆？問你話呢！」年輕的筆錄員開口喝道。
「沒聽說～」
「什麼下場？」
姜川無奈道：「叔，人販子喜歡的是兩三歲還不記事的嬰兒。也不會是綁架，不然你現在應該接到電話了。」
……
《成王敗寇》？
「那……我可以聯繫家屬嗎？」姜山燃起一線生機。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無奈之下，姜胡海只能讓幾個小弟先行離開了。
「你個廢物啊……你快把我兒子弄回來，弄回來！」姜山的母親已經開始哭嚎起來了。
「管他呢！」
「現在好了，自己兒子被抓了，你怎麼就焉了？昂～你倒是把我兒子弄回來啊！」
但巧就巧在，姜山的錄音里，已經把自己的關係網路交代的很清楚了～
緩了一口氣之後，姜山也鎮定下來了，哼道：「別唬我！我根本就沒犯什麼事情。」
但是以點破面的機會就在眼前，邱擎也並不會那麼迂腐，真的把什麼都公事公辦了。
一瞬間，無數個問題在姜胡海的腦海中劃過！
「這種二世祖，隨便嚇一嚇就屁滾尿流了。哎……可憐他的老爹了。」
「人民群眾的事情，再小都比天大，我哪能不管？再說了，咱們往根上說是一家人嘛～」
「你記錄吧。」邱擎叮囑了一句，起身走出審訊室。
「你個廢物！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把我兒子弄回來？」
姜胡海越來越煩躁，https://www.hetubook.com.com朝著老婆怒吼道：「別哭了！哭個屁！」
面對頂著國徽，一臉正氣的邱擎，姜山畏畏縮縮道：「同志，請問這裡是哪裡？區檢察院嗎？」
……
甚至因為一切都太突然了，導致姜胡海根本沒有辦法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你說報案的是誰來著？能勞動你這個市局的大局長親自出馬跟蹤案情，來頭夠大的嘛。」
結果卻讓他有些背脊發涼，渾身冒起冷汗來！
他期待著幾個人能至少說出個苗頭來，根據他分析，兒子肯定是不經意之間惹上什麼人了。
「問不出來！」
但是小弟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半天，也研究了半天，還是沒有個所以然。
邱擎冷笑起來，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的是一支錄音筆……
「當然了，收多少錢，辦多少事嘛。他們每個月的管理費可是兩萬。」
這些早年間征地拆遷而遺留下來的村子一直都是城市中的頑疾。
王守良一愣，挑著眉跟邱擎對視了一眼，隨後兩人一起笑了……
邱擎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表情和眼神，抓准了時機，一巴掌砸在桌子上，震得姜山渾身一個激靈。
姜山都覺得挺合適的，自己就是一個註定自帶BGM的男人嘛。
或者也可以說，他們的求生慾望都很強吧，強到不惜出賣別人來換取自己的寬大處理。
錄音還在播放著，姜山卻已經冷汗直冒了！
就彷彿自己的兒子在被人帶走之後，人間蒸發了！
「哎～我也就是看你們小本生意，不忍心罷了。」
邱擎聞言，看了王守良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
「沒錯，是一家人。」
「聯繫家屬？」他心中冷笑著：「讓你聯繫了家屬，還怎麼一網打盡，一查到底？」
說白了，這其實算「協助調查」，而不是「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