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袁潔婷離開潘偉，都認為她是因為錢。如果不是家庭條件一般，甚至很差，怎會如此？
「媽，對不起，這些年一直讓您擔心我。」袁潔婷哽咽著說。
這段時間雖然蘇超與胡曉瑩都常跟她通電話，但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徐健當然更不會主動說起此事。
兩人沉默下來，靜靜吃飯。
袁潔婷家人是知道潘偉的，而且十多年前就知道。只是一直無緣見面。
由於蘇超也很忙，胡曉瑩依然與以前一樣，經常找張媛媛。特別周末，更是一起出去玩。有時徐健與蘇超一起出差，胡曉瑩乾脆就留下來與張媛媛一起睡。
徐健隨意的一句話，在蘇琳聽來卻很感動。他畢竟還是關心自己的。
「也想過換個地方。」蘇琳站在車外看他，「現在小超與曉瑩走了，更覺得浪費。」
「這次過來是討論新品生產。」徐健說，「既然要做，總不能只靠那一款產品。」
晚上突然聽弟弟說起此事，當然愣住。而且一聽就明白，徐健與她不是聯繫，是她再次住到徐健那裡。畢竟胡曉瑩不可能去她家睡。
或者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者多年已經形成的親人感覺，兩人路上很輕鬆很隨意地聊著這些。
「才不稀罕賺那麼多錢。而且還不知道能賺多少。別到時忙也忙了，錢卻沒賺，不是虧死。」胡曉瑩說，「我倒寧願安穩上班，夠兩個人花就行。」
「去潔婷家，感覺怎樣？」徐健邊開邊問。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潘偉說這句話時很認真。
「挺好的。」蘇琳笑笑，「以前以為她家條件一般，其實挺不錯，而且在縣城。她哥有自己的生意，在那邊應該還算過得去的家庭。」
「不用送，沒多少路，我自己回去就行。」蘇琳說。
「忙才有錢，不忙上哪賺錢？」張媛媛邊吹著頭髮邊笑著說。
「算了，暫時不討論這些。現在m.hetubook.com.com太忙，也顧不上。」徐健說，「反正她暫時生活上還不會有太大壓力，幫她選擇其它事做主要是考慮長遠。」
三個人似乎都有心事，多數時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世界里。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氣氛反而變得有些沉重。袁潔婷的話不多，潘偉也沉默居多，不像平日那般隨時開開玩笑。
蘇琳沒說話，站起來收拾桌上碗筷。
到的時候天已黑下來。徐健提前給他倆定好房間，在酒店等他們。
「傻孩子，高興的日子哭什麼。」她媽媽說這句話時眼眶一樣有點濕。
「沒事。」袁輝笑著揮揮手，「說起來你與潔婷認識十來年，還是第一次見面。」
第二天來廠區，徐健與蘇超晚上沒有走。但徐健晚上有應酬，沒去見蘇琳。
「潔婷幾個月了？」
袁潔婷直到媽媽與嫂子進房間才慢慢止住哭聲。
「哥，不好意思，婚禮弄得這麼倉促。」潘偉端酒杯敬袁輝。喝完放下，「而且老家離得有點遠，倉促中來不及讓父母跟著一起過來。」
「姐，你怎麼打算？」蘇超吃完放下筷子，輕聲問。
潘偉當然不會讓袁潔婷媽媽去，忙笑著說，「不用擔心，有人照顧。」
蘇超也是猶豫很久才決定說出來。他知道上次姐姐在公開場面露面，並是以那種身份露面，內心肯定暗暗開心。
「那你有因為生悶氣而心情壓抑的時候嗎？」
蘇超獨自去看姐姐，在她那裡吃的晚飯。
「當然有。」張媛媛說，「不過我能自己慢慢消化掉。當告訴自己生氣也改變不了這件事，心情就會慢慢好起來。」
「倒也是。看來只能另外想辦法做點其它事。」蘇超說，「現在學生放暑假，她的店基本上等於關門。前幾天與她通電話，她說已經有個女孩過來與她合租，可以分擔點租金。」
蘇琳身子微微動和-圖-書
一下。過了半天才勉強笑笑，「這樣也不錯，免得一個人睡太孤單。」
「按你以前說的，弄了些冰淇淋與零食在賣。」蘇琳笑了笑，「怎麼說，附近還是有些人，多少能賺一點。」
「姐夫昨晚與我聊了你的事。」蘇超說，「他想幫你做點其它生意，但現在太忙。」
袁潔婷媽媽與嫂子陪她聊了很多。蘇琳悄悄退出來，進了為自己準備的房間。
袁潔婷爸爸走過來，潘偉忙站起來喊聲爸，然後說，「公司事忙，我們不能多陪你們幾天，明天就要走。」
蘇琳跟著一起過來。
「有埋怨也是能理解。下了班一個人待在出租房肯定很悶。」
暗自嘆嘆氣，也許生活就是這樣，很難順心順意。
「光夠花有什麼用？」張媛媛放下吹風機，坐到她旁邊，「總要有安穩的立身之處，而現在想買房子對普通上班族壓力實在太大。」
「現在放心了，再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她媽媽露出微笑，又輕輕嘆口氣，「一直擔心你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現在真要嫁出去，卻又捨不得。」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有些事還是忍不住生氣。」胡曉瑩說，「反正我要是不高興就會直接發泄出來，就算改變不了也要讓自己心裏痛快一下。」
兩人再次沉默。
一個人靜靜坐在床上，想起很多往事。當初與徐健結婚是在他家、自己家與生活的城市辦了三次婚禮。都不隆重，也不奢華，但很溫馨。
今天的婚禮與自己無關，而且也知道是一次形式婚禮，偏偏很感傷很無奈。
「當年潔婷說與你在戀愛，我們還擔心她。一方面她年紀小，一方面離家太遠。」袁輝笑笑，「跟你說老實話，這幾年我們還始終擔心她，以為她與你分手了。當然，更擔心的是她一個人在外生活的不好。」
「明天我們先去廠區一趟，然後再回去。」徐健洗完澡出來對蘇hetubook.com.com超說。
「臨產前去陪她？」
「挺好的，就是她總是埋怨我忙，沒時間陪她。」
「不合適。」徐健搖搖頭，「畢竟是自己的公司，而且有你老家的熟悉人，一旦知道實際情況，她待著更難受。」
「這倒真是有些意外，我也以為她家條件一般，不然不會……。」徐健沒說下去，但蘇琳明白他想說什麼。
此時，徐健與蘇超在外地剛回賓館沒多久。
前期聽弟弟說徐健沒與張媛媛聯繫過，更沒去徐健那裡。所以蘇琳一直以為徐健這段時間沒有與張媛媛有聯繫。
「好的。」蘇超問，「是住一晚還是直接回去？」
與部分公司談判，市場推廣與操作，幾乎沒有休息日。還經常出差外地。多數時他都帶著蘇超，並告訴他，希望他早點熟悉這些，早些獨當一面。
張媛媛笑了笑，「埋怨是沒用的，只能接受現實。好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聽這番話，潘偉心裏很不是滋味。未見袁潔婷家人前，很多事可以忽略。現在不僅見了面，還辦了一場「婚禮」，當然無法做到完全無所謂。
「還以為你難得去一趟，要多住幾天。」徐健笑著說。
更重要的是她家人對自己的態度，不免有很多感觸。
吃飯時，蘇琳與袁潔婷很少說話，都是徐健與潘偉在聊。
徐健還是送她回去。大概因為與張媛媛的關係，現在面對蘇琳，徐健心態上很平靜。
「明天看情況。」徐健躺到床上，「對了，上次與你姐說，想幫她安排做點其它事，你有什麼建議？畢竟那邊的情況你比我熟悉。」
蘇琳與袁潔婷對他倆聊天的內容沒興趣，根本不去仔細聽。但兩人也很少聊，似乎都在想著什麼。
袁輝端起酒杯，哈哈一笑，「現在看來我們的擔心完全多餘。來，我敬你一杯，以後潔婷就交給你了。」
那時自己沒心沒肺，既不傷感也不難過，和_圖_書一直陪著大家樂樂呵呵的笑。倒是媽媽哭了。
「與曉瑩相處的還好吧？」蘇琳突然抬頭笑著問。
「早知道就不讓他辭職。」胡曉瑩坐在床上抱著毛絨熊，再次露出不滿，「忙成這樣，國家領導人也未必這麼忙。」
「媛媛，雖然你比我小，有時覺得你比我成熟多了。」胡曉瑩躺在床上半天並沒睡著，「無論什麼事，你好像都能平靜對待。」
他不想讓姐姐傷心，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當然，他不是希望姐姐馬上另找對象，而是希望姐姐早點知道此事，能好好面對這件事，好好籌劃未來的生活。
見到徐健，一路上的沉悶才消除。
「還真說不好。並不是我們覺得哪件事可以做就能做，還與她本身的能力有關。」蘇超說，「其實我倒覺得在廠里給她安排個崗位更好，簡單穩定，起碼不用擔心虧本。」
「合租的女孩不回來吃飯？」吃飯時，蘇超問。
「我倒沒想那麼多，租房也能過日子。」胡曉瑩又不滿地說，「都鬧不懂國家為什麼把房價炒那麼高？在農村花幾萬就能蓋個很好的房子，在這裏花幾萬隻能買個衛生間，如果大點的衛生間還買不起。憑什麼相差這麼大？」
「不是成熟，是現實本就是這樣。」雖已關燈，張媛媛也沒睡著，「如果明知一件事自己無力去改變，還不如平靜接受。畢竟埋怨生氣不滿或發泄情緒都無法改變一件事。」
「當然正常開著。」蘇琳一笑，「關門在家玩怎麼行。」
可惜徐健回去后一直忙，根本無暇顧及這件事。
「姐夫沒有辭職前，我還以為你們有希望。」蘇超沉默一會，「現在看來，現實就是現實，不能寄希望于渺茫的期盼上。」
另外對於胡曉瑩與她經常在一起，而且經常一起睡，莫名失落。
「沒事，忙你們的。」袁潔婷爸爸說，「以後有時間多回來看看。還有，如果潔婷生孩子時和_圖_書沒人照顧，讓你媽過去住一陣子。」
「當然集中精力做一方面，讓代理商去經營。」徐健笑笑，「現在才發現幾年時間積累下來的資源非常有用，不然找代理商會比現在難上很多。只不過思維轉變了，以前是把固定產品銷售出去，現在是提前了解市場需要什麼產品。」
徐健走時又扔下一句，「等空閑的時候我幫你看看做點什麼，反正現在認識一些鎮領導，無論做什麼事多少都會方便點。」
期間來過兩次廠區，但都很匆忙，連見都沒見蘇琳。
蘇超先洗完，已半躺在床上。
蘇琳點點頭，嗯一聲，「她希望生孩子時我能去陪她。」
蘇超猶豫一會，還是說出來，「我忙的時候，她與張媛媛在一起比較多，如果我與姐夫都出差，還會跑過去與她一起睡。」
「快3個月了。」蘇琳抬頭沖他一笑，「可能過幾個月會去陪她住段時間。」
「現在店是正常營業還是關門？」
張媛媛笑笑，「這樣的性格也挺好，不會生悶氣，不會讓自己心情壓抑。」
「幫不幫無所謂，有這份想法就行。」蘇琳輕聲說，「何況他已經幫了你不少。」
「現在學生放假，有生意嗎？」
「暫時別問這些，問了也是白問。我自己都沒想好。」
蘇琳下車時，徐健突然說，「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會不會浪費？」
雖然心裏知道，徐健與張媛媛聯繫不聯繫對自己來說，已無關緊要，但還是承認，內心希望徐健是單身，希望他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
「有朋友約她出去玩，在外面吃。」
吃完飯，潘偉笑著對徐健說，「太累了，我要先去休息。你送蘇琳回去。」
其實兩人都明白，浪費不浪費是與錢有關。畢竟目前蘇琳的收入並不好，甚至入不敷出。雖然徐健一直沒問過她店面經營狀況如何，但憑判斷知道情況怎樣。
「準備銷售一起做，還是找代理商？」潘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