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青海長雲暗雪山 孤城遙望玉門關
第449章 雨夜屠夫

江浪可不服氣,「狗屁好事,要是下也行,好歹等我們找個地方避雨才好。」
阿曼渾身濕漉漉的,曼妙的曲線若隱若現,一雙手抱在胸前,坐在被套旁邊,滿面嬌羞,有心不換,但身上濕著,也十分難受,而且衣服貼著身子,這裏又點著油燈,什麼都給陳瑕看去了,猶豫了半晌,才說道:「你在這裏,我怎麼換?」
阿曼也說道:「不問自取,視為盜也。」
江浪道:「這還用你說,早知道這寨子里有古怪?一進來我就嗅到這裏的血腥之氣。現在一看,果然就是如此。」
江浪瞪了他一眼,「你看我這個樣子能換衣服嗎?」
陳瑕低頭看著地上的弩箭,再抬頭看看城頭上的大漢軍兵,心中暗想:有國也不能奔了。
就在這時,忽聽阿曼那邊傳來一聲尖叫,陳瑕大驚,向大帳飛奔而回,口中高聲斷喝,「賊子要敢動阿曼,我跟你拚命!」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留下「殺人者和-圖-書陳瑕是也」的字樣。
陳瑕嘆道:「阿曼,都是我不好,不放火燒了那荒村,你我還有落腳之地,現在卻要叫你也跟著挨淋,實在過意不去。」
江浪說道:「遼西鮮卑有不少小部落在這一代遊牧,咱們往東或許還可以碰到。」
陳瑕鑽進一處帳篷,小心翼翼地掀開一人的衣襟,見肚皮上印著太陽的圖形,「又是信奉通天教的人。」
那洪莫說著話,真的把一隻弩箭射向陳瑕的腳面。陳瑕退後半步,弩箭依舊射來,陳瑕只好再退,每退一點,對方都把弩箭射在他的面前,直到將他逼退到射程之外才停手。
三人鑽入大帳,卻見裏面各種器皿全都在,一燈如豆,卻空無一人,陳瑕咦了一聲,不禁覺得奇怪,「這明明是個部落啊,沒有人又點什麼油燈……」一邊說著一邊把江浪放了下來,見地上有個大被套,角落裡還有個木頭柜子,油燈就在柜子上,櫃門敞開,和*圖*書裏面的衣服隨處散落,陳瑕順手抓起兩件,一件遞給阿曼,一件遞給江浪,「這有乾爽衣服,先換上再說。」
阿曼道:「漁陽郡大旱,這場雨來的不正是時候?雖然我們幾個受苦,但這一帶的人,恐怕高興得不得了呢。」
陳瑕不以為然,「盜就盜了,有什麼丟人?要是不盜,怎麼算是大漠第六鬼?就當是我盜的,你趕緊把衣服換掉。」
就在這時,忽聽陳瑕在對面喊道:「不要出來!這裏全是死人!」
阿曼大驚趕緊又把頭縮回帳子,心中小鹿來回亂撞。
江浪罵道:「我又怎麼?別人稀罕你,我可對你沒有任何意思。」
江浪大罵道:「他娘的,知道老子有傷在身,老天爺就偏偏下場大雨,澆得老子傷口疼!」
陳瑕這才明白過來,「說的也是,那我出去,你在裏面換好了叫我。」
阿曼心中好笑,看著陳瑕出門,她這才把外衣解下。換好之後,立即又鑽和-圖-書進被子里。「陳大哥可以進來啦。」她怕陳瑕進來也要脫衣服,自己不敢看他,索性用被子蒙住臉。可等了半天,陳瑕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又喚了兩聲,依舊沒有人回答。
陳瑕聞聽,哈哈大笑,「對呀,看來這場大雨還是好事呢。」
陳瑕現在也沒有主意,只好聽從江浪的指引,一路向東而去。不過才走了幾里路,就開始下起雨來,初始只是細小的雨絲,眨眼工夫就是鋪天蓋地的大水,雨水落在地上,水霧繚繞,貼著地皮是白茫茫一片。
「乖徒兒,看來那行兇之人到了此處。」
江浪道:「可惜大雨掩蓋了所有的痕迹。不過我看這麼大的雨,那個兇手可能就在附近。」
阿曼不禁覺得奇怪,起身撩開帳簾,向外一看,大雨滔天,陳瑕和江浪全都蹤跡不見。「陳大哥?」
阿曼又用下巴點了下江浪,「那他呢?」
阿曼淺淺一笑,「運氣差了一點,哪知道秋天的雨說來就和-圖-書來,不過也是好事啊?」
陳瑕無奈,只好領著阿曼走了。可是莽莽原野,一望無邊,陳瑕實在不知道該去往何方,也不知道葉長風送信幾時才有消息。那接下來的日子,他和阿曼應該在何處落腳?眼看天色漸晚,天空中烏雲密布,一場豪雨恐怕不久將至,自己淋上一夜的雨也只當洗了個冷水澡,但阿曼嬌弱,又怎麼受得了淋漓之苦?
阿曼用手遮著額頭,只覺得眼睛都快睜不開,「老天就只對不起你,處處和你做對?難道我們倆沒有淋雨?」
外面大雨傾盆,陳瑕扛著江浪,一個個帳篷查看過去,有的帳子里空無一人,有的裏面就是幾具屍體。一看傷口,全都是一劍斃命。
大帳沿著陡坡而建,木頭架起,周圍挖了排水的溝渠,帳篷是一個大圓頂,雨水順著帳頂,就都滑開,一般來講,一個遊牧族的帳篷,承受二三千斤的壓力,是稀鬆平常的事,所以儘管這場雨不小,但大帳里卻十和-圖-書分乾爽。
幾個人一路飛奔就到了寨子前面,這個寨子也沒有柵欄,應該是遇到大雨臨時紮營,大部分的帳篷全都漆黑一片,只有幾個點著燈,陳瑕也不及細想,就直奔那點著的大帳走去。
阿曼搖了搖頭,「我也是從西域來的,哪裡知道這一帶有什麼人家?」
「怎麼說?」
「阿曼,眼看要下大雨,我們總該找個地方安身,可是我對這一帶一點也不熟悉啊,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麼落腳的地方,我們將就一夜,明天再去其他地方也不遲。」
阿曼勸道:「陳大哥,既然漁陽郡回不去,那我們另想出路也就是了,等到慕容廣與大漢結盟之日,咱們再回來。」
「那你也是個男,跟我出來!」陳瑕哪容江浪說話,抓起他的衣領,往肩上一扛,就出了帳篷。
正說著話,前面隱隱有些光亮,再走前一看,卻是一片黑壓壓的帳篷,陳瑕大喜,「看來天無絕人之路,這有人家啦。應該是遼西鮮卑的部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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