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櫻花的傷逝

記憶,是不可遺忘的永恆,那種深入骨髓的東西是可怕的。忘,是心上的一把刀,有多少人可以如此瀟洒地說我忘了,真正瀟洒的人,不在乎任何東西,那種境界登風造極,至少我做不到。
這時剛剛走出門的趙悅茹回來了,在門口喊道:「胖寶過來一下。」
逼格高的不得了,鍾雄他們也趁機加大了宣傳資金的投入,小小的美食街的宣傳效果超乎預期。
因為高興,會主動端起酒杯四處找人敬酒,這才是喝酒的最高狀態吧,不用別人灌,自己已經開始主動了,一輩子能有幾次這樣的酒局呢?
周六中午,鍾雄以東道主的身份設宴宴請城建局的領導,我和歐龍也混在其中,因為項目已經基本上搞定步入正軌,甲方也很滿意,所以放開了肚子喝了一頓,其中不乏和市政的領導頻頻敬酒,喝到醉的爬不起來,宛如一年前的畢業晚宴。
我自己從上起身,盤膝坐在歐龍身邊故作輕鬆地說道:「沒啥,你和安然聯繫多麼?她最近還好么?」
「也是!」我抽著煙說道:「安然的性格就那樣,溫婉的有點孤僻,甚至有點不合群。」
說完這句,趙靜就不搭理我了,真的是少說了!
周一早上,我是第一次見趙悅寶沒有遲到,我是九點準時到的公司,每天這個時候辦公室只會有趙悅茹一個人,趙悅寶是屬於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本來他就是混日子的,我很理解!但是今天他m•hetubook•com.com出現在辦公室,這讓我有些意外。
「好吧!」我有點心虛了,對趙靜說道:「我就是有點點緊張而已。」
午飯過後,歐龍送我回家,司機把我們倆到魅力之城小區門口,我下車就摔倒了,歐龍扶了我幾次也沒把我扶起來,最後乾脆坐在我身邊不動了。
中午又被鍾雄拉著喝酒,因為昨天把歐龍等市政部門的領導介紹給他認識了,這也是一筆很大的資源,鍾雄請我喝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現在我們倆見面,他已經不和我聊蘇小沫了,估計也看出來蘇小沫對他沒興趣吧。
「怎麼了?」歐龍問道:「那天你怎麼誤事了?」
歐龍聽了我的話,點了一根煙放在我嘴裏問道:「上一次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咱畢業晚宴那天?」
「所以啊,你問我和安然聯繫的多不多,這不是明知故問么,我怎麼可能和安然有什麼聯繫,倒是你啊……你還放不下安然么?她都那麼對你了,為了升值甚至不惜與你斷絕來往……是不是有點太自私了?」
我摸著下巴說道:「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問起來安然有沒有找我呢?你知道我和安然之間拿點破事的,都鬧成這樣了,她怎麼可能會來找我呢?」
我把自己的包放在桌面,主動和趙悅寶打招呼說道:「早啊。」
我把手裡的煙丟在地上,起身說道:「不聊了,我回去休息。」
歐龍也跟著我從地上爬起來,我hetubook•com.com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剛剛走路還在晃身體搖晃的走不穩,這會兒竟然能站起來了。歐龍在背後追上我,摟著我的肩膀說道:「天宇,逃避沒有用,你要正視自己的這段感情,才能以一個很好的心態走出來,兄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周六美食節活動開業現場,鄭局長還代表官方來了一段激|情四射的講話,什麼弘揚民族文化、發展民族特色美食的套話都用上了,後來歐龍告訴我,這是因為鄭局長收了那十萬塊錢高興了,主動要求過來發表致辭,因為鄭局長來了,下屬五個區的領導也都象徵性的來參加,真的是把一個地產開發商的活動做成了官方的活動。
「你傻不傻?」趙靜沒好氣地說道:「就算她生病了不應該去兒童醫院好么?看把你緊張的,還說自己心裏已經放下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相信呢!」
「你別那麼激動行不?」趙靜很不滿地說道:「安然只是禮貌性的問了問你最近工作順不順利之類的,你是不是期盼著安然關心你的私生活?告訴你別做夢了,安然沒問!」
見我沒說話,歐龍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兄弟……看開點吧,這個世界很不公平,並非我們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回報就越多,你對安然什麼樣,明眼人都看在眼裡呢,愛情應該是平等的,你向她邁出一百步,不要求她也向你邁出一百步,至少要邁出一步吧?如果你深愛的和*圖*書那個人始終站在原地等著你不停的付出、卻不知道一點回應,那就算了吧,這不是愛情,這是討好!」
「問什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想起安然的時候,能做到兩個字——坦然!
周四我一個人忙到爆炸,歐龍帶領五個區的領導五十個小攤販來到美食街選亭子,準備周六即將開始的美食節活動,好再鍾雄知道這些都是市政建設的領導,他也格外重視,帶著一批自己的手下親自現場接待,配合我的工作。中午、晚上就是各種飯局,喝酒喝到吐,吐完了回去繼續喝。
我不得不承認,我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期盼安然對我的關心多一點,尤其是那次在白雪的指引下,學校圖書館看到安然留下的那些字跡,我才深信曾經的安然是喜歡我的,我們的愛情既單純又美好,彼此偷偷的喜歡,偷偷的關懷,卻沒有選擇在一起。
「嗯……」我躺在地上望著天空說道:「就是那天,如果那天不喝多,也他媽不會誤事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盯著趙靜看了幾秒鐘。
「額……呵呵……」趙悅寶發出特別尷尬的笑容,「早——」
趙靜有點急了,瞪了我一眼問道:「你看我幹什麼?沒見過美女啊?」
「今天我帶寶寶去打育遇見安然了。」
「今天給寶寶打完疫苗我去逛商場了,在商場遇見安然了,隨便閑聊了幾句,安然向我問起了你。」
我鬱和*圖*書悶地看了一眼趙靜,然後假裝無所謂地說道:「你少說兩句能死啊。」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在畢業晚宴之前大聲地告訴她,有一個男孩愛你愛得很深、很深!如果早點將內心的愛說出口,現在的生活又會是什麼樣呢?
我沒回應,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應,歐龍說的都是事實,擺在眼前的殘酷事實。
「我把安然……」話都說到這了,「安然」這個名字說出口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受到了某種刺|激,突然就閉嘴了,原來所謂的宿醉會被心底深藏的某些禁忌刺|激清醒。
歐龍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安然和咱們同學中的誰能走的近?好像根本不可能一樣。」
往常,趙悅茹會和我打個招呼,然後閑聊上一兩句才開始自己的工作,但是今天早上,她非但沒有和我打招呼,甚至在故意會比我,我進門她就走出去了,明明是彼此都遇見了,卻要裝作看不見。
「在醫院?」我的語氣有點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她去醫院幹什麼?她生病了么?」
趙悅寶卻突然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舊城」已經開業一周了,我只是偶爾在下班的時候進去看一眼,客人雖然不如開業第一天那麼多,但是總體來說是不錯的,我也問過店長,目前每天的營業額接近3萬元,當然,主要靠的還是三樓的酒吧創造高收入,至於那些小吃,一天有個五千塊錢的銷售額就很不錯了。
「怎麼了?」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主和圖書動問道:「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做虧心事被人發現了?」其實我就是這麼隨便一說,開個玩笑而已。
我想,我會慢慢放下心裏的那個安然,放下曾經那些美好的過往,那些在我們生命中消逝了的人,在回憶的時候似乎又閃現在了我們面前,那麼真實,那麼近的在我們的心上烙下不可磨滅的痕迹,清晰,尖銳,疼痛,帶著不可碰初的傷口,一次有一次在我們回想的時候痛徹心扉。我們經過的路還在我們腳下,突顯的只是已經過去的路,走過的是曾經那些憂傷的日子、我們不懂那些思緒的塵埃,沉澱在不可琢磨的地方,永遠的在那裡。
我感覺頭暈的難受,對歐龍說道:「給我根煙,抽完我自己能起來。」
櫻花殤逝的日子里,我只願在樹下等著一個屬於我的幸福,然後無牽無掛的與他天涯海角。記得以前看過的書《記川與忘川》,書里所有的人都願意忘掉塵世,因為記得的那些事情,總帶著秋的憂傷。
「噢」趙悅寶答應了一聲,拿起桌面的手機就離開辦公室,理都沒理我。
「怎麼了?」歐龍問道:「說下去啊。」
這就是職場的生活。
周五醒來還要忍著頭疼去美食街看開業準備的情況,開業儀式是外包給一家廣告公司的,做我們這一行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把項目的一部分外包出去,自己搞不定的就花錢搞定賺差價,所以很多大型活動可以找靠譜的人合作,只要做到完美,甲方是不會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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