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四十五章 憐憫的心

其實癌症現在看來很可怕,有無數人為此死去,但和從前的肺結核相比,也就那麼回事。
這一切都證明了那位鄭醫生給的治療方案是正確的。
這在卡爾眼裡簡直就是不負責任的一種做法,而且沒有道理。
勃塔提供的病歷並不完善,哪怕是簽署了保密協議,依舊沒有把最核心的藥物展現出來。卡爾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給這個小患者用的治療腫瘤的藥物是最新的。
在第10個小時的時候,水樣痰已經降到每小時10ml左右。
肺結核在以前被稱之為Captain of All These Men of Death,也就是人類的死亡隊長。卡爾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孩子的監護數值,心裏胡思亂想著。
看著眼前各種儀器上的數值,看著手裡記錄單上寫的每十五分鐘一次的監測指標,卡爾陷入沉思。
但他沒有提出質疑,金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幹活,掙錢,這是最主要的。
……
這是必須要承受的,面對每和-圖-書一個困擾人類無數年的疾病,面對每一次嘗試,都要有石頭一樣的心,哪怕代價是患者的生命。
這個孩子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一些,已經是癌症晚期,藥物治療誘發了更大的副作用,活著對他來講是一種奢望。卡爾看著呼吸機輔助呼吸下的小石頭,心裏想到。
注:文獻援引自Nicole L. Roeder,et al. A Woman in Her 60s With Lung Adenocarcinoma Presents With Copious Watery Sputum and Respiratory Failure.2017.152(6):e143-e146
看著可憐的孩子和他的母親,卡爾的目光落在床邊正在精確到μg持續泵入奧曲肽的微量泵上。
鄭醫生還真是不適合當一名科學家,不管他是不是理論紮實並且擁有被上蒼親吻過後的雙手,就這種「脆弱」的心態已經把他給淘汰了www.hetubook.com.com。沒有一顆冷漠的心,怎麼能在疾病研究中取得成果!
療養院、胸廓成形術等等嘗試,甚至還有電擊療法……這些嘗試中,哪個不是死了無數的患者。
有了這個名字,便產生了治療方式——國王的觸摸。人們相信,只要讓國王用手摸一摸淋巴結核,病就會好了。這種療法在英國一直持續到18世紀,而在法國則一直持續到19世紀。
奧曲肽不光能治療指端肥大、胰腺的分泌,還能治療眼前的這種詭異病情?
在中世紀的英國和法國,肺結核又被叫做king's evil,也就是國王的邪惡。至於為什麼是國王,這就要涉及到更深層次的原因了。
隨著進入蒸汽時代,人類文明開始突飛猛進,對於肺結核的研究、治療也隨之提速。
每小時都下降5-10ml左右,如果把數字列為曲線,這根曲線足夠的順滑向下滑動著。
卡爾不喜歡黑暗,他更喜歡陽光,尤其是在海灘享受著地中海的海風,曬著太陽。
一小時10和圖書0ml以上的分泌物在靜脈泵入奧曲肽之後很快就降到了一小時80ml左右。
可是事實卻和卡爾的預計不一樣。
他的助手聳了聳肩,沒有和卡爾進行爭論。
「卡爾,注射奧曲肽后第4個小時,水樣痰開始減少了。」卡爾的助手,也是他的朋友在看了記錄后說道。
患者的病情很重,卡爾醫生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幾種初步診斷到最後還沒有確定下來到底哪種才是正確的。
人體真的是很複雜,這項研究還要進一步深入。如果肺部變化是因為患者病情本身演變而來的還好說,但要是之前注射的藥物刺|激導致腫瘤細胞發生變異,那就證明整項研究都失敗了。
和假期相比,現在簡直就像是煉獄。不過沒有煉獄,度假的心情也不會很好就是了。
雖然還是有痰液,但卡爾意識到這種粘液溢已經在奧曲肽的作用下得到了初步的遏制。
他是慕尼黑大學服務醫院的診斷專家,在歐洲屬於業內頂尖的醫生。勃塔把他請來,用了天價。
這是心理安慰劑,並不是安慰患https://www•hetubook•com•com者,而是對醫生做心理治療。
血氧飽和度也開始緩慢的提升,達到了95%左右。
針對肺結核這種疾病,人類幾乎窮盡了所有的治療方式。
唉,卡爾醫生嘆了口氣,希望給了一個沒什麼用的治療后希望那位鄭醫生的心裏能好受點。
在卡爾看來,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要不行了。尤其是那位以臨床術式拿到諾獎的鄭醫生來之後,竟然暈倒了,還只「草率」的給了奧曲肽進行治療。
眼看就要到黎明,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古怪的變化。
那位鄭醫生還真是年輕,比諾獎評委會公布的照片上表現的年輕許多。但他似乎太重視這個孩子了,最後……
隨著藥物濃度達到頂峰,分泌的水樣痰在進一步的減少。
「又不是胰腺炎,用這種八肽的藥物唯一的作用是證明我們還在進行治療。至於為什麼不用十六肽的藥物,我想可能是鄭醫生還是很懷舊的。」卡爾用微微譏諷的語氣說道。
卡爾心裏想到,作為一名臨床醫生,需要有悲天憫人的心態。而作為一名研究者www.hetubook.com.com,在無數的路中嘗試著找出最正確的一種戰勝疾病的方式的人,要是沒有一顆冷酷的心,那是絕對不行的。
勃塔私立醫院給了足夠高的價錢,等這個小患者去世,自己就可以休息一年了,卡爾心裏想到。吹著地中海的風,吃著西西里島的紅蝦,人生就是這麼完美。
從各種指標來看也的確如此,注射藥物后的一段時間里,腫瘤標記物不斷下降,DeepMACT顯示遊離的腫瘤細胞也在成幾何數級的減少。
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卡爾醫生雖然並不認可這種治療,但是他依舊專心致志的坐在床頭,和他的團隊一起看護著小石頭。
「只是一過性的。」卡爾醫生很堅定的說道,「病情的波動、血漿內液體的置換,隨時都會有這種小波動。相信我,這肯定和奧曲肽沒有任何關係。」
隨著水樣痰的減少,小石頭的生命體徵逐步恢復。呼吸機給的氧氣已經從100%的純氧降維75%濃度的氧氣。
……
夜色漸漸的深了,山林里黑乎乎的,偶爾飛鳥不知為什麼驚醒,留下淡淡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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