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奪經之戰

在月影另一隻手中握著一物,外罩破損的黃色錦緞,正是她從紫雲飛和青俊才手中奪來的木盒。她將木盒折開,成翅膀狀,裏面有幅栩栩如生的馬頭木雕。
掌故嘆道:「這又何必?退下吧!」居高臨下,借勢發掌,掌風連綿,重如泰山。
月影哼道:「本姑娘是對是錯,還輪不到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品頭論足。」
掌故無暇追擊,雙掌合十,喝道:「罪!」
月影冷道:「是否無字,是否有用,要本姑娘親眼看到才信。」左邊翅膀向掌故面前戳下,右側卻繞向那掌故身後。
月影冷道:「你之前說可以讓我參閱那經書,我才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了這麼多天,如今你又說不行,這還不是誆騙是什麼?」
黑羽綿綿激射,卻不是朝那掌故,準頭再一次指向吉祥。
月影面色陰沉,冷道:「移形換位?」
掌故餘光所至,驚呼道:「藏身法?」
月影沒想到彼此功力相差如此懸殊,但仍不服氣,哼道:「收手?那也等本姑娘試過這招再說。」
掌故來到吉祥面前,拱手道:「不知信者是祈福還是還願?」
「陰風細雨!」
月影哼道:「那香爐果然動過手腳。」提起吉祥,砸向香爐。
月影雙眉直立,紅眼怒睜,驀地提高嗓音,叫道:「你這老雜毛,竟敢誆騙本姑娘?」
吉祥躬身見禮,取了香,在香爐前叩拜還願,偷眼www.hetubook.com.com看向掌故,他正朝牆角的月影走去,兩人低聲交談,似乎早就認識。
月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身影潰瀉,化作一地羽毛。
月影咯咯嬌笑道:「老雜毛,放棄吧,憑你的身法是追不上本姑娘的。」
從地面湧起一股強風,硬是將吉祥豎直吹起。吉祥只覺發梢在香爐的銅沿上掃過,一股香灰味道沖鼻而來,接著便天旋地轉,不知飛到那去。
月影已然出現在香爐之上,探手抓向經書。
掌故一怔,看向吉祥,原來他倉促變招,控制黑羽的力量減小,有幾根羽毛已射中了吉祥。
吉祥忙還禮道:「大師請上,小子是來還願的。」
月影心想:「這老東西,至少有天上天三斗的境界,搞不好功力不在青帝之下,硬拼絕不是他對手。可我費盡辛苦來到這裏,總不能空手而回。」
月影沉聲道:「那是什麼?」
掌故與吉祥瞬間交換位置,掌故出現在月影頭頂,吉祥則跌跌撞撞落在地上,止不住慣性,一遛滾到牆角。
月影暗驚,心道:「好快,什麼時候來到我前面。」可定睛一瞧,卻看出異樣,原來不是那掌故身法快,繞到她前面,而是她自己不知何故,又折返回之前的牆角。
月影嬌哼道:「法度真言訣果然厲害。」
掌故搖頭輕嘆,正待開口,面色驟變,沉聲道:「姑娘好歹毒。」轉身向和圖書吉祥衝去。
掌故道:「姑娘莫要一錯再錯,收手吧。」
「老雜毛,早知你不安好心。來啊,看看本姑娘的身子好不好摸?」
吉祥滾在牆角,已被撞得七暈八素,連自己死到臨頭也不知道。
掌故驚道:「莫非是,九龍玉?」
掌故搖頭一嘆,口中呢喃幾句,不知是自語還是在念經。月影得意一笑,繼續向前,縱身越過香爐,前方本該是那托著經書的紅台,卻不知怎的變成了那掌故。
月影只覺背後一陣龐大吸力,竟將她去勢止住,反向回拖,心下一急,叫道:「那小子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嗎?」
冷風一吹,吉祥稍微清醒,誰知聽到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個死字。他還來不及理清來龍去脈,便脫口叫出:「才不——」
掌故微笑道:「香在案上,請信者自便。」
霞光綻放,一顆金星沖霄而上。
噼啪之聲,好似岩石崩裂,從吉祥懷裡滾出個亮閃閃的東西,羽毛正刺在那東西之上。霞光綻放,從那東西中驀然飛出一條巨龍,呼嘯之間,已將空中的羽毛一口吞下。磅礴的壓力向外席捲,天柱廟,乃至整個天柱峰都在嗡嗡震顫。
漫天羽毛頃刻凝滯。
掌故仍舊一副處變不驚的淡然模樣,道:「姑娘年紀輕輕,竟然已達至天之境,當真是後生可畏。倘若再過十年,老朽定然不是姑娘對手,到時這經書是看是取,悉聽尊便,只是今日,www.hetubook•com•com姑娘尚無法越過老朽這關。」
月影笑道:「不需你這老雜毛多費唇舌,有什麼後果本姑娘早就知道。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成仁,小子,有本姑娘這種絕世美女相伴,就算要死,你也算死得其所了。」將木盒用力一甩,木皮破裂,從中鑽出一隻巨大的金色翅膀。
掌故笑道:「姑娘可願收手了?」
掌故飛身追來,他功力雖然深厚,但比輕靈迅猛卻遠不如月影,知道追她不上,眼見吉祥命在旦夕,氣沉紫府,喝道:「升!」
月影聰明無比,看到那玉,立時和天龍湖聯想在一處,恍然大笑道:「原來如此,我懂了,我懂了,這小子便是善緣之人,比起那無字天書,他才是真正有用的門匙。」
掌故一笑,悠然道:「看經書自然可以,但經書乃是太古神物,不得隨意觸碰。你可立在那香爐前,我翻,你閱,豈不是一樣?」
掌故也似乎想到什麼,但反應卻比月影慢了一拍。月影形如鬼魅,閃身出現在吉祥面前,將他在腋下一夾,縱身直突屋頂,破瓦而出。
月影和掌故交手速度太快,吉祥的眼睛完全追不上,他本能的意識到危險,身體卻全然無法反應。月影出現在他眼前,無與倫比的殺氣籠罩大殿,卻在靠近香爐時被彈開。
掌故本想逼她後退,豈料她狡猾至此。他苦修數十載,清心寡欲,早達忘塵境界,縱使月影美若和_圖_書天仙,他也同樣心若止水,不曾有半點漣漪,眼見手掌遞到月影胸前,本著天道法禮,男女尊別,不得不收手而回。
月影怒道:「老雜毛,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姑娘今天是非看不可,有本事就來擋擋看。」身影一晃,已繞到掌故背後。
「老雜毛,這個寶貝就交給本姑娘保管,研讀三五十日,至多不超過三個月,定然歸還。」
掌故緊隨其後,高聲道:「姑娘且慢,太古傳言未必皆真,如果他並非是姑娘所想之人,到時任由姑娘功力多深,也別想活命。」
月影銀牙暗咬,這一掌沉重無比,以她的修為,硬接絕不可能,但她身法超絕,躲閃也並不困難。可她偏偏不去躲閃,反而將那傲然的酥胸高高一挺,迎著那巴掌過去。
「移形換位!」
掌故不慌不忙,淡然道:「天柱廟自有天神庇護,要燒只怕不易。但老朽也並非存心誆騙,只是自古以來規矩如此,戒律金剛當前,萬不敢觸犯。」言罷,朝東北的大門躬身一拜。
巨龍在大殿盤旋一圈,重新鑽入那發光之物,光芒消去,正是吉祥在天龍湖得來的那塊印有九條龍的蛋形暖玉。
吉祥心頭一涼,暗想:「我命休矣!」
兩隻翅膀飛散成羽毛,尾尾飄落。
掌故又喝道:「破!」
掌故仍舊不動,雙掌合十,喝了聲:「罪!」
兩隻翅膀頓時凝止不前。
掌故見到那物,驚道:「翼天駒?難道你真要和_圖_書尋死?姑娘,聽老朽良言相勸,還是放棄吧。固執己見,只會害人害己。至少,至少將那少年留下。」
掌故急道:「聖經神物,豈可亂借?」虛空一掌抓向月影,喝道:「旋!」
原來月影明知不敵,翅膀的攻擊只是擾亂掌故視線的佯攻,真正目標並非掌故,卻是掌故身後的吉祥。她掠過掌故,對近在咫尺的香爐瞧也不瞧,探手抓向吉祥胸口。
掌故搖頭輕嘆,惋惜道:「執著正是貪嗔痴,而姑娘今日還要再加一個妄字,既然是妄,又何苦自尋煩惱?那經文乃是無字真經,千百萬年來無人能解,便是讓姑娘取了去,也不過是一堆廢紙,毫無用處。」
黑羽披肩飄起,之前被掌故打散,如今只剩一半,但也有數千根之多。
月影捂著手臂倒退三步,嘴角含著一絲鮮血。
掌故奇道:「此話從何說起啊?」
月影狡黠一笑,趁機出掌,這一掌攜風而來,氣勢洶洶,卻在那掌故胸前兩寸處凝住,好像深陷泥潭,進退兩難。
月影怒道:「一樣個屁,你這居心叵測的老雜毛,本姑娘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惹惱了我,一把火燒了這天柱廟。」
月影雙肩聳起,黑色羽毛浮空搖擺,就像一對翅膀。
掌故慈眉倒豎,善目怒睜,沉聲喝道:「孽障,冥頑不靈!」胸腹發力,將月影彈了出去。
禱文唱完,僧侶們虔誠叩首,各自返回僧房,大殿只剩掌故,月影,吉祥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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