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並沒有勃然大怒，還是很冷靜的樣子，這讓范元白覺得輕鬆了一些。

工程師們小心翼翼地拆卸著加密模塊的外殼。

范元白驚喜得像是考試得了59分，然後發現家長不準備拿掃帚的孩子：「真的啊？」

范元白呲著牙先看了看測試數據，看到那個異常的波動眉心直跳。

顧松拍著他的肩膀：「聽到了吧，時間不能延誤。下次注意點，你就是太毛躁了，火氣太旺。南海靚妹，該找還得找。」

顧松把他鋥亮的腦袋撥開，低著頭仔細看了一眼，喃喃說道：「主控電路有問題嗎……」

顧松長嘆一口氣：「還好我是有備而來，把全套改進版的電子面板帶來了。」

范元白吞著唾沫：「現在……怎麼辦？這是晶元設計時候的問題……不是我的專長啊，得找找老劉……」

「原因查明沒有？」

范元白本來還以為，一覺醒來就是討論第二顆衛星，也就是群星計劃里第一顆通信衛星的事。

結果沒想到，晴天霹靂，測試才剛剛進行不到12小時，就崩了。

「……測試確定已經終止了吧？」

ｗｗｗ•heｔubook•cｏｍ•ｃｏm能冒煙那還不就是什麼地方過熱了？

他在想著可能的原因。

范元白哭喪著臉，還開玩笑，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眼鏡男不停地點頭：「電源已經切斷了。」

這怎麼可能會出現呢？當時48小時的測試都一直穩穩的。衛星上的玩意，又不是什麼高電壓的東西，能至於出現冒煙這種級別的反應出來？

范元白悻悻地道：「是……是我著急了。但這不怪我們啊，這塊電子面板是你送過來的。」

顧松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

其他的工作就都先放下了。這麼些天以來，大家都是圍著這顆衛星在工作。現在都到了最後要驗收、送到晉城衛星發射中心的階段了，還能出現一個模塊冒煙了的局面，這要不解決，那就是大麻煩了。

莫不是這裏的潔凈環境出了問題？有什麼雜物……無意間滲進去了？

「還休息？趕緊解決問題啊！」范元白脫開而出，「你傻了啊？」

例行先是準備的工作，檢查每一個參与測試的其他模塊沒有問題。

顧松瞟了他一https://m.hetubook.com.com眼，然後淡淡地說道：「盡然這邊出了問題，暫時也解決不了，就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眼鏡男指著那邊，一臉苦澀：「還冒著呢……」

值守的眼鏡小伙努力睜著眼睛說：「我一個盹都沒打，一直盯著測試反饋數據。一出現異常，我都沒來得及中斷試驗，電子面板……冒煙了……」

他扭過頭看著顧松：「拆……拆開看看？」

而現在加密模塊那一部分的複合材料「外殼」一被卸下來，湊得最近的范元白就發現原因了。

顧松好整以暇地問簡玉書：「先把責任理一理。玉書，雖然你只管燧石航天，但現在研究院算是你的乙方。甲方老闆，你覺得該怎麼辦？」

要是開完會之後，大家可以一起去昌文城裡逛逛，那就更好了。

顧松默不作聲，范元白急道：「要想不耽誤發射計劃，得趕緊趕緊跟他聯繫，趕快排查問題啊，以最快速度趕出來！」

火氣旺，難道海邊的海水不夠涼嗎？

范元白被電話叫醒，穿著褲衩套上個T恤就急急忙忙地趕過去，一進房間就喊道：www•ｈｅtｕbook•cｏm.coｍ「怎麼回事？怎麼可能？哪裡出問題了？」

整個加密模塊，是指令和數據處理電子面板中的一部分，這個電子面板和其他電子面板都是在衛星載荷艙裏面運行的，受到衛星構型里的防熱層保護，自己本身不需要非常高強度的物理防護。

范元白心裏一突，這才叫他們先離開了。

「晶元的針腳……」

顧松淡淡地說：「還能怎樣？當然得拆開看看了。都冒煙了，總有痕迹的。」

「削髮明志……」顧松被他給逗笑了，「你不是聽了我說，光頭更帥才剃的嗎？」

這下好了吧？掉溝里去了。

其實只是拆開了最外面的一層薄薄的複合材料。

范元白急得跳了起來：「沒有啊！誰說要辭職了？我怎麼可能辭職呢？從單位出來，我都削髮明志了啊！」

加密模塊實際上和晶元非常像，只不過為了適應功率要求和太空環境要求，材料和工藝規格不同。

「怎麼？第一反應是把責任甩出去？你就沒有測試責任了？早點發現，有現在這麼難搞嗎？」顧松黑著臉，「我叫他們先走，是準備給你留些面子。ｗww.ｈｅtubooｋ.ｃom.ｃom看來你不需要啊！是不是準備好了拿辭職報告甩我的臉？」

范元白這下臉都綠了：這叫壞掉了？

然後，就是通電，準備開啟測試。

但是這玩意是在要高空軌道直面太陽輻射的啊，它能適應的工作環境溫度，本來就高得不行。

然後，頗有點垂頭喪氣地，等著顧松過來。

范元白指揮著手下的人，房間里情緒緊張了起來。

范元白可憐巴巴地看著顧松，這下子他深刻感受到了單位的好處。領導雖然傻逼，但不至於讓他直接感受到論千萬為單位的責任壓力。

簡玉書板著臉：「時間不能延誤，9000多萬啊，已經都付了。」

為此，他還非常興奮地期待著，顧松會帶來什麼新的思路和設計。

就這點測試，能突破那個設計極限？

原來自己負責的項目，那如果出了些什麼樣的問題，領導都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

顧松眉毛一皺：「你沒聽清楚？」

他咬了咬牙，對眼鏡男說：「把大家都叫來，重啟測試看看！」

顧松和簡玉書是跟其他人差不多時間一起到的。

下次？先把這次的事情解決行不行？我現在有心ｍ•ｈeｔｕbook•ｃｏｍ•ｃｏm情找南海靚妹嗎？

范元白仔細瞧過去，果然還有絲絲的青煙在餘韻悠長地往上飄著。

「……那……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范元白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又認真地說，「我不是甩責任啊，我是說，如果電子面板上面的元器件有問題，我解決不了。測試責任我確實有，回頭你罰我好了。但現在怎麼辦？」

「冒……冒煙？」范元白臉色煞白，「12個小時都沒到，不……不至於吧？」

燧石航天雖然爽，沒有那麼冗長的前期項目論證階段，有了想法有了圖紙又有錢，快馬加鞭地就開幹了。

「不跟你計較，你情商低。」顧松指了指他，「你說，他們留這裡有什麼用？」

他鎮定著情緒說：「我懷疑是不是潔凈環境受到了影響，模塊本身應該還是好的，畢竟設計規格在那裡，沒理由會出現這種情況的。我準備把測試重啟一下看看。」

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模塊本身還是沒有問題的？

范元白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近距離觀察模塊之後，他也只能吸著涼氣，有點哆嗦地給顧松打電話。

結果並不用進行下一步了，因為加密模塊根本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