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二十五章 身分不同

「……你做得很對。」
當意識到自身的慎重與緊張,朱望宇啞然失笑,又有些感慨,自己竟然為了這種事情而欣喜不已,真是想想也可笑。
不過,那也是因為溫去病身價今非昔比,不僅背靠多位天階者,後台夠硬,甚至還助武蒼霓取得神器,無論他僅是從海外代購神器輸入,或是請來大匠師現場鑄造,總之他是有這能耐,只憑這點,就足夠讓各大勢力對他另眼相遇有加。
龍雲兒思索幾秒,挑了一張請帖,「就這個吧,朱家的朱望宇請你去鴛鴦樓喝酒,想商量不老泉地產的事,順道介紹些朋友給你認識。」
「哈哈,真不愧是出門見老鄉,世子真是讓溫某倍感親切啊。」
「那……」
溫去病哂道:「那當然,原本我只是天階關係人,現在還兼了天階物件關係人,想買神器上我家,能不趕來巴結嗎?我些禮單有誰啊……哈,六郡六家,一個沒少,意料之中……封刀盟也有禮物……補氣丹……窮酸才送的爛東西,拿去扔了!」
不過,眾目之下,雙方仍是非常盡責地大表友好,勾肩搭背,一同進入鴛鴦樓。
同為六郡豪族,彼此間也是有高下之分,朱望宇全然無法拒絕,哪怕知道如此一來,自己可能淪為配角,也只有苦笑著接納。
龍雲兒皺眉不解,溫去病只是笑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今晚你把我留給你的那幾頁功訣練熟,武舉比試的時候用得到。」
環顧m.hetubook.com.com當今世上,要說最有資格打造神器神兵的,就是九龍寨中那幾位大匠師,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的人物,雖然身處外道,卻尊貴如同天階者,事實上,哪怕是玉虛真宗的幾位上仙,對其也是禮遇有加,尋常世家門派想請動他們鑄兵造器,都要事之以師禮,規格極高。
溫去病聳肩道:「這樣還不夠,還想更清楚明白嗎?那你收拾包袱回家吧,這句是非黑白已經勸了兩次人,都沒有人聽,你要是聽了,起碼證明這世界是講黑白的,我們這裏,現在很黑啊!」
若在一年前,如嶺南溫家這樣有財無勢的新興豪門,哪怕賄賂禮金送得再多,與朱家關係再「親善」,也只能見到朱家執事,或是三四流的人物,這就是尊卑之分,門閥之別。
「前言撤回!我們還是拿證據來說事吧。」溫去病扳起面孔,「這位女士,雖然我們挺熟,不過話講在前頭,沒證據亂放話,別怪我採取法律行動啊!」
溫去病皺眉道:「鴛鴦樓?不是前兩晚才鬧過?」
鴛鴦樓中,又是一派熱鬧光景,溫家位於鷹揚郡內,受朱家管轄,平常沒有少走動,各種稅沒少交,私下往來的禮沒少送,原本溫家與朱家的關係,就遠較其他貴族世家為好,見了面大談家鄉情況,也別有一分親熱。
溫去病錯愕道:「有這麼快?還沒到明天啊!你怎麼說的啊?」
「算www•hetubook.com•com了,時間有限,已經過中午了,給我挑張帖子,晚上我們喝酒去?」
「沒有,但也可能是我來……」龍雲兒想了想,好像憶起了什麼,道:「對了,送禮的全在這了,不過除了這些,還有人來應徵當衛兵的。」
因此,當收到溫去病遣人說要來,朱望宇大喜過望,覺得自己的臉都給擦到亮,能在同輩闊少中大大長臉,連忙下令提升宴會等級,要好好操辦,不能丟了自己和朱家的臉面。
「傻瓜,帝都炸兩次你緊張兮兮,我家被人炸,也不見你這麼關心。」敲了龍雲兒一記,溫去病道:「別想太多,我真那麼神憎鬼厭,也不會有人請我去喝酒了。」
從太一空間出來,溫去病精神抖擻,見到一臉累癱表情的龍雲兒,門裡門外堆滿了如山一般的禮物,手上拿滿了厚厚一大疊的禮單,去病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汗,過來報告接待的客人。
「哈哈哈,說成這樣,晚老溫我艷福不淺,不醉不歸了。」
溫去病表情嚴肅,語重心長地伸手拍了拍龍雲兒,道:「差一點就沒命了,有時候,女人就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啊!」
而朱望宇稍後更進一步感受到這事實,自己在鴛鴦樓設宴接待溫去病,本來只是一場小宴,可溫去病答應赴宴的消息一出,滄溟龍家江北袁家玉虛真宗紛紛都有使者前來,索取這場宴席的請帖,表示要來參加,實際含意不問可知。
和*圖*書「哥哥,你眼下在帝都的身價又,這裏頭很多人都是送過禮的,現在又補送一份了。」
這個情況,眼下是完全倒過來了,朱望宇帖子給溫去病的時候,對於他是否會受邀到來,完全沒有把握,畢竟溫去病在帝都正當紅得勢,各方邀約不絕,相較玉虛真宗滄溟龍家,或是新得了天階靠山的神都武家,朱家的邀約顯得不夠份量,溫去病沒理由舍其他邀約而來此。
這不是虛言,而是有過前例。
龍雲兒道:「我本來想用命運之眼,可忽然覺得不太妥當,就沒這麼幹了。」
「情報?你和浮萍居買情報?可……不是直接送來就好?出去接頭,又有可能生意外,好像……」
雙方說著親熱話語,彼此心裏也是好笑,溫去病暗笑對方態度大改,為了與自己拉近關係,堂堂世子,居然放棄禮儀,用上江湖口吻,自稱兄弟;朱望宇也是肚內腹謗,你搬來港市不滿六年,又不是鷹揚土生土長,稱什麼老鄉?
話雖然這麼說,溫去病卻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經驗,之前香雪動不動扯什麼女性直覺,卻懷疑自己和阿筆是那種關係,找了自己好一陣子麻煩,想起來就有夠煩……
「什麼?」
「嗯,那就是個……高高瘦瘦,挺秀氣的男生,臉塗得黑黑的,跑上來就說要來應徵當衛兵,我問他有沒有身分證明,是否身家清白,他就一副的樣子瞧我,後來便走了。」
似朱望宇這樣的一族世子,將來很可能接www.hetubook.com•com承家主大位的精英人物,溫去病沒有資格拜見,對方也絕不會自折身分,來和他這樣的奴隸商人談什麼交情,就是偶然在交際場合碰到,要不要點一下頭都還得慎重考慮……換了滄溟龍家,那就是百分百的不用考慮。
龍雲兒道:「我想,他們可能覺得,鴛鴦樓鬧過一次事情都沒倒,肯定扛得住第二次,不過……哥哥堅持要去喝酒,是為了……」
「世子,溫某有禮了。」
雖然,這種所謂的親熱,是隨時都會翻臉無情,隨利用價值高低而有起落,不過這本就是交際場上的常態,誰都心裡有數。
龍雲兒一下苦笑,知道溫去病把封刀盟司徒小書兩者之間分開這也是應有之理,沒什麼奇怪。
龍雲兒搖了搖頭,「還是算了,黑地方挺好,容易睡得著,我去做事了。」
神器神兵少有,天階者稀有,能打造神器神兵的大匠絕無僅有,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實,而溫去病一再證明自我的身價,令各方勢力對其矚目再三,相形之下,朱家世子的這個頭銜,在他面前已經不太夠。
華燈初上,溫去病到來,又是一輪熱鬧相迎,朱望宇做足功課,甚至放起了煙火,五彩繽紛,照耀夜空。
「哥哥,這樣會不會有點……」龍雲兒為難道:「有點是非黑白不分啊?」
得到鼓勵,龍雲兒倒抽一口涼氣,「……所以,哥哥你和香雪真的是那種關係?」
……
「啊?又喝?」饒是有禪定修為,龍雲兒還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被嚇到,「哥哥你喝了兩次酒,帝都也被你炸翻了兩次,現在時機又那麼敏感,為了帝都的人命安全……你要不要考慮暫時戒酒啊?」
「哪會?人家送我禮物,我也回送他們禮物;人家殺我全家,我也殺他全家,黑黑白白,是非分明。」
龍雲兒笑道:「禮物的等級,也都還比原本的還更豐厚一層,風光到讓人羡慕啊。」
「其實,兄弟知道溫兄你的喜好,已經為你準備下了,今晚綺蘭大家,還有鴛鴦樓的四大紅牌,全數準備妥當,就等著溫兄你的恩寵。」
溫去病笑道:「我不出去,怎麼給情報員機會送消息來?能夠去拿情報,順便喝好酒,有什麼比這還爽?」
「溫家主,聽說你在港市,最喜歡這些小花樣,兄弟知你喜好,特別為你準備了。」
「呵,玉虛真宗和金剛寺有禮,鯤鵬學宮的這算啥?這算禮還是挑戰書?他奶奶的……九外道都有禮,你位棺材店老闆的禮單,這不是李月白的字嗎?都老朋友了,還這麼客氣,雲兒,幫我挑件禮物回送過去。」
「等等!」溫去病翻翻名帖,「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有沒有九龍寨或疑似九龍寨的人送禮來?」
那還只是目前的程度,如果最荒唐的那個推測為真,神器是由他一手鑄造出來,他應得的接待規格還要再往上三級跳,各大家族的腦人物,必須親自相迎,尊重如師者,否則根本沒資格請他過來,至於什麼世子款待的,想也不要想,傳出去都會讓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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