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卷
第十二章 老牛迎客

李昀峰和溫去病隱秘交流,還未有定論,就看牛魔王湊了過來,以平輩之禮,非常客氣地一拱手,道:「原來是去病天尊法駕降臨,老牛奉陛下之下鎮守妖都,防備宵小,剛剛不過是例行公事,還請見諒。」
李昀峰輕嘆一聲,身後麒麟消散,周天星辰卻重新凝實,旋轉起來,以律之大道,抗衡加身的威壓;司徒小書周身顯現無數星火,仁道異能發動,化散湧來的威壓。
「來者何人!」
「卻不知道如今是哪位大聖駐守?」
「哪有這麼誇張?我倒覺得他這表情,比較像是見到自家親戚,好像……見了爹似的!靠,我們又不是霸皇,哪有資格讓他喊一聲爸?他這是什麼狀況?」
在這段時日,妖族居然重建了一座宏偉新城,巍峨輝煌,雖然是新建,卻是妖族最崇尚的古老樣式,洪荒石材風格,表面張燈結綵,遍掛紅幔與彩燈,甚是喜氣。
「嘿,你這就是明知故問了。」
「既然如此,你何必一定要拖上小書?」溫去病摸著下巴,道:「她如今尚要彌補自身缺陷,妖都之行,於她無益,而若是出現危險,就算是准萬古,也幫助不大,反而會拖累我們。」
有別於兩名同伴,溫去病不動聲色,道德加身,天地渾成,萬道歸元,無論是紫氣星河,還是人道星火,到了他身邊,都自動消散。
李昀峰和溫去病對視一眼,沒有嘗試硬闖,懸停半空,擺出架hetubook.com•com勢,作好接敵的準備,防止妖族不給霸皇面子,直接翻臉,司徒小書則轉過面,盯著兩人身後,將人道之力化作一道盾壁,預防魔族發難。
溫去病和李昀峰對視一眼,均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妖族究竟是什麼打算,說不出所以然來,只好跟著牛魔王一道朝妖都飛去。
白牛之影,晃動堪比日月的頭顱,一聲嘶吼,無論是麒麟真形,紫氣星河,還是浩瀚人道之力,都為之一晃,消散大半,三人的威勢被徹底壓下。
「管他是誰,這副架勢,看起來不好相與啊!」
變動之道,無有定型,溫去病只是單純將八重天的氣息擴散出去,李昀峰和司徒小書,或是展露法相,麒麟現世,紫氣滿天,星河倒旋,或是催動人道之力,星火不息,照亮諸天,一時間妖都外圍,無論妖魔,下到尋常兵將,上到鎮守的大聖、天魔皆有所感,投來戒備的目光。
溫去病渾若無事,從懷中取出一張請帖,笑著對牛魔王道,「霸皇邀我等前來觀禮,不知可否作數?」
「報上名來!」
「哈哈哈哈~~~~」豪邁的大笑聲,響徹妖都天地,最讓人感到意外的,不是這聲大笑,而是嘯聲中沒有半點作偽的歡喜之意。
密室之中,李昀峰輕嘆一聲,看著閉目沉思的溫去病,道:「阿山,你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沒時間猶豫了。」
「……www.hetubook.com.com又不是我有得選的,真要打,別說妖皇,就算妖皇她媽,還不是一樣得打!」
牛魔王明知故問,又是一聲厲喝,白牛之影隨之吼嘯,讓天地失色的無上威煞,隨著喝問,一起朝溫去病三人壓去,有如實質,恍若一隻可以捏碎星辰的巨手,要將三人攥在手裡,捏成一團。
溫去病搖了搖頭,愁容滿臉,卻最終變成無奈之色,輕嘆一聲,「看似風光,結果我們一個個都踏在生死線上,我們這是什麼人生啊?」
牛魔王表情嚴肅,讓人生畏,伸手一招,將溫去病有意送來的請帖攝入掌中,仔細查看起來。
見了這一幕,牛魔王聳然動容,「後天道德小成?人身怎麼練成的?」
李昀峰輕笑一聲,揶揄道,「你還真當自己是去吃喜酒的?無非是藉機進入太古妖都,嘗試獲取九龍塔,一旦露陷,肯定要與妖族起衝突,說不得還會惹得妖皇出手。而想要找到九龍塔,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九龍塔之心……」
「阿山,情況不太對啊,牛魔王堂堂九重萬古,為啥看到我們,像是見到了救世主?」
「九龍塔之心在我這裏。」
「平天大聖客氣了。」牛魔王如此放低姿態,溫去病連忙回禮道,「那接下來……」
既然作出決定,兩人就不再耽誤,喜帖約的日子一到,立即動身,和早已經等候的司徒小書匯合一處,共同踏出始界,穿梭星海,降臨到重和-圖-書現於世的太古妖都外圍。
眼見三人雖然停下腳步,卻沒有退走的跡象,反而擺出戒備迎敵的姿態,牛魔王一聲厲喝,九重萬古之威,震動天地,雖然沒有現出原形,可法相流轉,一隻頂天立地的白牛巨影,若隱若現,頭上兩隻尖角,插穿蒼穹,彷彿可以貫穿一切。
溫去病開口打岔,李昀峰卻笑道,「只有一半在!還有一半,已跟憂患融為一體。而憂患在小書手上有奇異的加成,這點不可忽略。我估算下來,最好的機會就是利用塔心,定位九龍塔的位置,藉機直接控制九龍塔……此外的方案,結果都不樂觀。」
「那能怎麼辦?直接翻臉嗎?在妖都門口?打了這個,五色神光就刷下來了!你難道還要打妖皇嗎?」
如今的太古妖都,再沒有半點封神之戰和永恆封印留下的痕迹,無論是殘垣斷瓦,還是屍山血海,都已經不見,卻亦不是當年的模樣。
「唉!」
溫去病點點頭,殷墟的情況確實怪異,說是辦婚禮,世上卻哪有這樣的婚禮架勢?內外鐵桶一般的軍容陣仗,別說婚事,根本就是戰事!瞧這陣仗,婚禮之日,哪怕仙界、佛界直接拉開架子,與妖魔幹上一場,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妖都外側,牛魔王放出浩瀚妖氣,捲起一眾牛妖,再載著浩蕩妖軍,衝天而起,迎著三人去了。
當牛魔王將喜帖放下,溫去病又是一驚,只見原本肅殺的面孔,瞬間堆滿和_圖_書了笑容,牛嘴咧起,露出底下的雪燦白牙,竭力表現出親善和藹的神情,讓溫去病半晌摸不著頭腦。
溫去病睜開雙眼,猶豫道:「這一次行動,生死未卜,你我同去就好,何必拉上小書?霸皇無故跑來邀約,本來就很奇怪。這場婚宴……很可能宴無好宴,說不準就要上演一出鴻門宴。」
三人出發之前,特別準備了道具,約定了密語傳音,此刻見狀不對,立刻進行商議。
溫去病哂道:「你還不如直說,如此之外,死路一條吧!」
「霸皇邀你們來的?」
「是牛魔王!」
李昀峰正色道,「盡量提高成功的機率,是我們一向做事的方法嗎?這件事情,並非只為了你,還是為了小書,她是仁道之主,這次封禪荒腔走板,引發天怒,雖然是混了過去,造成的隱患可不小,如果不設法尋個機緣,儘速提升……死到臨頭的人,哪來的什麼安全地方?」
周圍一眾大小牛妖,神情緊張,嚴陣以待,人族與妖族素來不睦,老祖更對人族從無好感,這三人高調而來,姿態囂張,開戰是大概率事件,只待老祖一聲令下,眾牛妖便要一擁而上。
李昀峰沉吟道:「這麼大的行動,對於可能出現的變數,妖魔一定想方設法排除,就算我們拿著霸皇的請帖,也未必好使。」
李昀峰聳聳肩,接下話茬,「霸皇做事,沒道理會如此曲折。就算想對你我不利,他也沒必要假借婚禮宴請,這點本是可和_圖_書以安心的,只是……如今妖族大舉出動,將那裡圍得水泄不通,還請來魔族封鎖外圍,所圖必定不小。」
不光是溫去病三人錯愕,就連層層包圍的大小牛妖,都面面相覷,不能理解素來厭惡人族的老祖,為何一副歡喜到想擺酒慶祝的模樣?
遠遠看去,這座新的妖族都城,妖流不息,似有千億妖族已進駐其間,喜宴與開都祭是一起舉辦的,場面極為隆重。
負責封鎖最外圍的天魔,朝溫去病投去一眼,就轉過視線,視若無睹,麾下的魔兵魔將也巍然不動,任由三人朝著妖都而去。
牛魔王將妖軍散去,依舊駐紮防線,封鎖妖都,自己收斂妖氣,引著三人在高空朝妖都飛去,沒有遮天蔽日的妖氣遮蔽,雖然依舊相隔千萬里,太古妖都在三人眼中,卻已經如在眼前。
「妖族動了!」
牛魔王轉身作勢,示意三人跟著自己一道,原本身後跟著的妖族大軍,也同時向三人行禮,恭迎貴客。司徒小書一臉驚訝,趁著牛魔王背身過去,以神識傳音兩人道,「聽聞霸皇與妖皇有隙,原來傳言有誤,他在妖族的份量,竟有這麼重的?」
面對妖魔兩界的重兵封鎖,三人壓根就沒想過秘密潛入,一現身於妖都外圍,立刻將氣息催上巔峰,完全不遮掩身份。
「三位既然有霸皇請帖,就是我族貴客!」牛魔王沒等溫去病問完,拍胸笑道,「貴客來參加婚禮,是我族榮幸,自然由老牛親自引領三位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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