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卷
第二五章 菩提照我明鏡台

「魔主找過他,卻鎩羽而歸!」
「但……擋不住餓鬼,始界最終也一樣會被吞噬;阻不了霸皇,最後諸天都要歸無,落在誰的肚子里,有什麼差別?」
一想到這裏,司徒誨人面現猙獰,目光如刀,兇狠道:「我縱性而為,狂欲為歡,怕是跟佛門沒什麼緣分!這輩子我也聽多了花言巧語,不會聽你和尚幾句好話,就傻傻入佛門……佛祖若想度我,儘管放馬過來。倒讓我見識見識,堂堂彌勒佛祖,又有什麼本事!」
小白揶揄道:「你不能求別人去拚命,輪到自己了就說傷害很大,這可不是做人的道理。」
小白哂道:「是讓你成為奇點,又不是要你自殺,你道我像你一樣,沒事總逼人去做危險得要死的事嗎?」
「哈哈哈哈!原來彌勒佛祖是為我而來?」
小白嘆息,「要是可以,魔主早幹了,至少也放出消息,甩鍋引別人去試了。恐怕,若真有人與他大戰一場,他遭受刺|激,成道速度還會更快……你要是想阻止他,恐怕……只有倚仗真·封神台內的力量。」
溫去病點頭,小白道:「不是我要說,可憑你現在的實力,無論是強行吞始界,還是要去奪天帝印璽,肯定都是死路一條。」
「你現在是天階九重,又不是高階或者地階,哪裡有這麼多麻煩?很多基本功都可以速成,奇點一脈又素來不守規矩,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小白聳聳肩,道:「你志氣可嘉!但若不藉助真·封神台的力量,那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有一條路了。你搶先證道永恆,看能不能成為第二個奇點,復現那個人的神能。」
「你說那個?」溫去病連連搖頭,「那玩意沒法速成,要從根基逐步練起,非常麻煩,對身體傷害更大,隱患重重……」
「萬界諸天,如今唯有奇點之力,可能不受終末之道的影響。」
「真的?你不是忽悠我吧?」溫去病提出質疑,小白聳肩,「你要是懷疑,就等到不得不走這一步的時候再做吧!不過,吞噬世界,違反天道,遭遇的阻礙極大,必須持有天帝印璽,才能完成關鍵一步,否則,就算想做也做不到,這一點你記住了。」
「……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溫去病搖頭,道:「我剛才登臨九重不久,還是依靠九龍塔饋贈相助,哪裡有本事能證永恆?起碼得再打磨個十萬年……你如果不嫌我用自殺來逃避問題,永恆什麼的,我也可以立刻證給你看啊!」
「……不是不度,時候未到,望下次見面,道友能體會更多,更近圓滿。」
「好!道友率性而為,回歸本來真我,比之前首鼠兩端,在古佛面前言不由衷,實在是大有進步!」
偈語長唱,福態身軀硬生生接住這滅盡一切的劍,陡然破碎開來,宛如鏡花水月,扭曲消散,甚至連帶余勁未消的劍光,也化作夢幻泡影。
由始至終,地藏與佛門各行各路,基本不相往來,雖然同出一脈,可哪怕是地和-圖-書藏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想過向佛門開口,敬而遠之的意味十足,而佛門意圖將地藏當成宿體培養,重生菩提佛祖的傳聞,也從來沒有斷過。
小白笑道:「而且,你大概有點誤會,說是吞噬,其實更類似融合。如果你的目標只是提升,不是超脫,或許還能完全不傷害任何人,甚至不影響裡頭的生靈,就等於……將始界融入你的內世界。」
還不等小白說完,溫去病就搖頭,「我不想再和那個人扯上關係了……」
小白點頭道:「終末之力,所向無敵,目前已知唯一成功和它對抗的力量,只有一種,我們就從這裏開始吧。」
象徵毀滅與墮落的魔意,在天地大劫的當下,宛如得到天助,更增威力,司徒誨人一劍斬出,七彩虹光化作滅絕一切的劍氣狂潮,所過之處,時間停止,空間破碎,生機滅盡。
「姥姥……冥界屍龍已經答應,只等命定之時降臨,你這邊一發動,就能夠把黑山那邊的時空烙印接引過來。」溫去病上前一步,取出一個符印,遞給坐在寶座上的小白。
「說那什麼干話……」
被提起這一樁的難事,溫去病心中一緊,卻故作輕鬆,笑道:「陛下你這麼大本事,連餓鬼都能解決,還怕對付不了霸皇?把你上回那套七大永恆並立的大招拿出來,瞬間就能搞定他吧!他不是還約好要與你一戰,你在這等著他上門就可以!」
但……不妄自菲薄,自己真有這價值,成為佛門謀算的目標嗎?
溫去和*圖*書病揚揚眉,「所以,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你這冥皇能不能給點有用的建議啊?」
溫去病嗤之以鼻,「我費盡心思,就是為了保住老家,不然我孤家寡人一個,難道不能學仙、佛那樣溜到天地盡頭,比比誰跑得快?說不定,最後是他們坐不住,跳出來和餓鬼、霸皇拚命了呢?如果要我主動吞掉始界,那我究竟是為何而戰?」
彌勒對於司徒誨人如利刃般的目光渾不在意,只是笑道:「但你起起落落,經歷了這許多,難道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如今你孑然一身,眾叛親離,率性至此,感覺真有比較好嗎?」
「我越來越後悔來冥府找你了……」被戳中軟肋,溫去病無言以對,只能點頭應下。
「不為人知的逆天手段,那是沒有的,但眾所周知的逆天手段,我還真有那麼一個!不過,屍龍老太婆應該也跟你說了吧?」
溫去病甫一歸來,顧不上和妃月淚打招呼,就直往冥皇所在,和小白交代。
「不能提前阻止他?」溫去病疑惑。
面對司徒誨人這一劍,彌勒大袖一揮,無量佛光綻放於一瞬,彷彿一座巨大蓮台將周遭籠罩,讓其中一切動靜都沒有外露。
「說得比唱得簡單。」溫去病皺眉道:「大境界的差距,又不是單純灌功能夠搞定,別說你灌功給我沒用,就算所有的永恆者一起灌功給我,也不可能推我上永恆,難道你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逆天手段,能助我速成?」
如今地藏已歿,可因果不會斷去,而繼承了www.hetubook•com•com地藏力量的自己,在佛門眼中有多少價值,那是不得而知,但自己心知肚明,佛門所寄望于自己的,不是謀財,乃是要命,一切與佛門的合作,都是與虎謀皮,寧願與魔主虛予委蛇,也絕不能和佛門在刀尖上共舞!
冥府之中,凱里一家帶來的千億鬼物,已經安頓下來。兩名萬古攜手,施展無上神通,在冥府中圈出一片空地,扭曲空間,專門用以容納這些未曾得到輪迴資格的鬼物,以免其怨戾之氣,影響到尚在運作的滌罪程序。
佛門的布局機深,草灰千里,種種謀算巧妙,在諸天都是有名的,很少有誰能脫出佛門的算計,更別說成為佛門的主要目標,這基本已可視為萬劫不復的宣告了。
……
溫去病想起先前傳招時的苦練和收穫,苦笑著點頭,「但願如此吧……」
小白道:「你或許還不懂事情的嚴重性。他已真正踏上了終末之道,正在緩慢向永恆蛻變,只是還需要點時間,但也所剩無多。就算我們這邊解決了餓鬼,若他提升上去,將終末之道全面開啟,瞬息就能終結諸天。無論是我,還是其餘的永恆,都沒有一點辦法。」
司徒誨人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出聲,笑得雖然歡,心內卻是毛骨悚然,幾乎冒起了冷汗。
很不幸的是,司徒誨人靜心評估一遍,發現自己確實是有。當初能在短時間內取得突破,登臨萬古,主要是靠汲取地藏力量的機緣,而地藏與佛門的淵源,或者說……雙方之間的那些破事,萬界皆知。
和*圖*書白一改先前懶洋洋的作態,收下符印,危襟正坐,看著溫去病道:「假設餓鬼這一劫平安過去,你打算怎麼對付霸皇那邊?」
那個人超乎常理和邏輯的威能,是在證道永恆「失敗」后才出現的,小白的提議,的確是一個可能。
小白從寶座上站起,伸手拍拍溫去病肩頭,「趁還有些時間,我來幫你練練,替你發掘下奇點傳承的潛力,保你受用不盡。」
劍氣與彌勒一起消散,覆蓋周遭的蓮台也一同不見,彌勒最後的話語在林中回蕩,司徒誨人面色難看,一下拂袖,轉身離去。
彌勒的話語,直指司徒誨人心中軟肋,讓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在死曜故地獨處時,心中泛起的寂寞,卻也激發他的凶性和狂意,不等彌勒說完,也顧不上可能引來方才離去的三女,右掌一翻,玄天劍現於手中,一劍劈出。
小白苦笑道:「哪裡還有其他路?你是看不起霸皇?還是看不起終末之道?但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麼難,普通九重萬古,十萬年打磨,就具備證永恆的資格,已算是絕頂天才,可奇點傳承不一樣,素來不依常規,那個人從晉陞萬古到嘗試證永恆,也不過用了區區幾年光陰,一定有什麼可以奪天地造化,更快成道的方法!」
「都說我對不起你了,這下捨命陪君子,就當我聊表心意吧。」溫去病攤手,「不行的話,那這件事不是沒得談了?還有沒有其他路可以試試的?」
小白摸著下巴,笑道:「不如你直接走最後一步,直接吞噬始界,保准立地成就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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