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劉藝買香腸當然不用塑封，家裡人也大多在寧遠，也沒送過什麼親戚，就問道：「塑封多錢？」
凌晨五點的寧遠下起了蒙蒙的細雨，淅淅瀝瀝有些沒完沒了的意思。
啤酒混白酒分人喝。
六站地之後，劉藝撐著雨傘下車，發現雨又大了一些。
張小劍一邊聽，一邊對許志明說：「哥，坐下吃飯，傻站著幹什麼呢。」
天色不亮，陰雲密布。
廠家直銷也並不是外地人想象的那麼LOW，因為昌珉即便這麼有名氣也從未開過任何分店，只有這家店和背後的香腸廠，就這麼幹了足足快四十年。
此時六點冒頭，但這家香腸店面門前已經人滿為患，排出了一條長龍，形形色|色的人都拿著雨傘，不吵雜，似乎大家都已經習慣。
許志明發現以閆詞為首足足六個人看向自己，眼神裡帶著親切和友善，他卻只能尷尬一笑，然後坐在了張小劍的身邊。
高青松搖頭：「雖然不至於爛到骨頭裡，但這些年也撈夠本了，給他們個體面，已經很仁至義盡。」
今天人怎麼這麼多啊？劉藝覺得自己出來晚了。
終於整理完畢，五點半左右，劉藝撐著一把老舊的摺疊傘出了門。
閆詞一樂，身後那些跟著閆詞但還不和圖書熟悉張小劍的員工們也喜上眉梢，這才入職多少天，就能拿第一筆獎金了？
「兩塊錢一袋，一袋一斤。」
劉藝一算，十斤就十個袋，需要多花二十塊錢。
這事兒對許志明來說有點魔幻，因為他記憶中的表弟，還是那個流著大鼻涕需要自己給拿紙擦，不然他就一把抹在自己褲子上的埋汰小孩。
只是，熟睡中的許奕辰這輩子還沒見過老娘對他這樣笑，因為他的學習成績差……
張小劍和白楊高青松此時坐在餐桌上，正在吃著不知道那國的早餐，看起來簡單精緻，卻又感覺營養十足，並且價格一定昂貴。
再出來，她開始收拾餐桌上的殘羹剩飯。
但很快慌亂的感覺消失，他看到了華麗的吊燈，看到了看起來就很柔軟的地毯，看到了蓋在身上的蠶絲被，還有落地窗外細雨連綿的寧遠商圈景色。
店員一聽十斤，就知道是送親朋的，立刻問道：「要塑封嗎？」
她怕吵醒身邊的孩子，悄悄的下了床，臉上少了些初見張小劍時的暴躁，看向了還在熟睡中的兒子露出了笑意。
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老闆，周成福私下聯絡我，想和您吃頓飯。」
張小劍：「整。」
走下破舊的樓道和圖書，和幾個臉熟的大爺大媽點了點頭，劉藝走出了因為雨水沖刷沒有變的嶄新，而是看起來更加破落的老舊小區。
他翻身下床，走進寬敞明亮的客廳更加確認，真不是吹牛逼。
當然，今天因為太早，沒有什麼大爺大媽，乘客也很少，座位一直坐不滿，根本不需要讓座。
但內心總有一個小屁民的警惕聲音也在說，這沒準是個騙局，能騙得你虧出血媽來的高端騙局……
……
「嗯~~」不再糾結的許志明吃了一口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香腸，覺得這根香腸好像比昌珉的還好吃。
許志明看著聽著咀嚼著。
這個笑容很溫暖，哪怕平日里再兇狠的女人一旦開始散發母愛光輝，似乎都看起來和藹可親。
來到張小劍身邊，閆詞開始彙報。
沒等他翻身下床，屋外似乎聽到了他的動靜，傳來了喊聲：「哥，醒了，出來吃飯。」
高青松道：「下午我在去和我媽聊聊。」
收拾完之後，劉藝開始洗漱，水龍頭開的挺小，為省水，也為了不吵醒兒子。
這麼早，她出門做什麼？
二十塊錢只是個袋……讓省吃儉用的她有點小心疼，但最後還是一咬牙：「塑封吧。」
劉藝很自然的開始排隊，排了快一個小和圖書時，在快七點的時候才來到窗口，她開口：「來十斤香腸。」
張小劍一笑：「可以有。」
好不容易來一趟寧遠，總不能讓親戚空手回去。
閆詞點了點頭：「公司內部結構太過家族化，要想未來良好發展，需要調整。」
劉藝艱難的爬了起來，先是打開了結婚時妹妹送的老舊檯燈，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卧室。
他只知道一睜眼睛，頭疼欲裂，一看表已經九點，頓時心裏一慌。
閆詞這時道：「老闆，要不等你吃完再彙報？」
笑過之後劉藝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卧室，臨了關門時才想起檯燈沒關，又回去關了檯燈。
所以她習慣坐後排，小市民的小智慧也好，小狡猾也好，總之一邊工作一邊操心孩子的劉藝甚至從未深想過這個事。
有人喝著沒事，有人喝混一點就腦袋爆炸。
褲腳有些濕，她沒在意，走過一個街角，看到了一家名為昌珉香腸的店面，側牌上寫著廠家直銷。
……
許志明腦袋裡的記憶開始復甦，想起了張小劍說自己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之一……
當然許志明不是憨批，昨晚的所見所聞還有現在眼前的一切都在說明張小劍不是在吹牛逼。
閆詞太懂這裏面的門門道道，立刻問了和*圖*書聲：「老高總？」意思是怕高德仁攔著阻著。
高青松道：「一會兒我給你寫一份名單，這裏面我熟。」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張小劍真的是個大老闆。
和她計算的時間差不多，五點半起始站出發，行駛大概約十分鐘左右的58路公交車很快準時抵達，劉藝上車，嫻熟的刷了一下公交卡，習慣性的坐在了後排。
昌珉香腸在寧遠很有名氣。
劉藝大清早的來排隊，就是想盡點地主之誼。
閆詞也很滿意，作為老油條，他趁著張小劍哥三吃早飯的時候來說這事就是為了讓高青松出面。
大概花了五分鐘，她走出了側街，來到了大路上，公交站台下這個點的人還不多，但七點左右時肯定人滿為患。
這個習慣不是因為她暈車，只是因為擠過太多早高峰，早高峰的時候總會遇到沒事出來遛彎刷著老年卡的大爺大媽，不讓座不好，讓了座她就要站足足八站，才能抵達公司。
不過理智這時又開口，你血媽虧能虧什麼……你們家銀行存摺里的錢，似乎還不夠這頓豐盛早餐的。
店面每天銷售很早，六點半開始，大概八點半結束，一天加工出來的香腸就可以完全售罄。
她沒和張小劍說過幾句話，但知道和-圖-書張小劍這幾天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走。
許志明確定不是，甚至不用捏自己的臉蛋，因為腦袋的太疼。
白楊喝著一杯清水差點沒噎著，看向高青松道：「行啊小小高，下手夠狠啊。」
許志明的腦袋沒爆炸，只是關了機，以至於後來怎麼躺在床上，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因為買香腸不是為了給孩子吃，只是給昨天家裡來了親戚。
說完時張小劍也吃完了早餐，拿起一張餐紙擦了擦嘴角，對閆詞道：「你剛組建的團隊不錯，事辦的也利落，得發獎金激下士氣，具體數字你研究，到時告訴我就行。」
因為經濟條件並不富裕，孩子的花銷又極大，飯菜當然不會扔掉，而是放進冰箱里，即便是酒瓶她也不會扔，因為這玩意雖然現在便利店不要押金了，但賣廢品還值一點點錢。
張小劍道：「不用，你大概說一下就行，具體的細節你來把控。」
張小劍：「不吃。」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這時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在張小劍一聲『進』后，閆詞帶著幾個同組的工作人員穿的各個西裝筆挺的走了進來。
閆詞沒勸，然後又彙報起了昨日張小劍走後的會議細節，撿了重點，說了大概，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自己是在夢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