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1章 如墜深淵

至於舒暢和程坤,表面看不出,畢竟都是大人了,也都見過太多風浪,但要說心裏一點想法都沒有,顯然也不可能,只不過沒表現出來罷了。
要知道在櫻國,被一所學校退學,那是非常嚴重的事情,是會記錄在學生檔案當中的,成為一生的污點,甚至想要換一所學校都不容易,畢竟這種看似不安定的粉絲,哪個學校接受都要擔心一下會不會影響到整個學校的風氣。
聶唯的鼓打的強勁有力,還有一眾發泄憤怒的狠勁兒,阿蘭的歌聲跟著聶唯的鼓聲都變得更有感覺了。
「好了,別煩心了,隊友的事兒交給我,接下來你只負責唱就好了。」聶唯一句話就『剝奪』了阿蘭指導的權力,因為再這麼下去,怕是大家就要和阿蘭翻臉了。
他那些漂亮的衣服基本上大半都被父母賣掉了,還有她的遊戲機,她的玩具和一些收藏也一樣,短短几天,她就從一個小公主,變成了灰姑娘。
在聶唯強勢阻擋下,阿蘭終於還是低下了頭,不情願地問道:「那該怎麼辦?」
看著阿蘭又一次伸手打斷綵排,沒等她說話,聶唯就率先攔住了她。
甚至就連聶唯都覺得剛才的氣氛很不多,也正是如此,才在最後阿蘭又打斷綵排的時候主動打斷阿蘭的話。
「沒事兒,阿蘭的遭遇你也清楚,她就是想為那個小女孩好好唱這首歌,想為她發聲,讓更多人能發自內心的有所感觸,所以才要求高了些,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你吉他也不錯的,再說一旁不是還有程坤給你兜底呢么?」
「我就是覺得他們再努力一下,說不定會更好。」阿蘭有點委屈的嘀咕道。
其實周朵朵打鼓還是打的很棒的,至少以業餘的角度來看,算得上頂尖,用行內話講,已經半個身子擠進職業的門檻了。
「但你要求的已經超過了他們的能力值,你不能指望一位業餘的樂器愛好者能在短短十幾天內就變成樂器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師,你的要求已經有些無理了。」聶唯也分毫不讓,言語直指重點。
食物的質量也下降很多,甚至連看電視都不能自由自在的看,每天看完新聞之後,高橋父親就會把電視關掉,母親也『戒』掉了自己之前追了很久的電視劇。
因為鼓聲太厚重,很容易會覆蓋住主唱的聲音,另外這真是一個需要用到力氣的樂器,而唱歌其實也是一個很費力氣的事兒,兩者想要都兼顧,不能說沒人能做到,但至少少之又少,阿蘭至少是做不到兩者兼顧的。
《女神異聞錄5》的主角雨宮蓮的遭遇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物質上的改變還不算什麼,真正摧殘高橋心靈的還是父母每日每夜不斷的爭吵,母親的淚水,父親的冷眼,讓高橋短短几日,就從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寶仙學院女王,變成了一個走路只會低著頭,彷彿要將自己與全世界隔絕的自閉女孩。
現在最好的辦法,除了換人,就是聶唯去換周朵朵。
看著曾經最好朋友的身影消失在街邊的拐角,邁出半步的高橋再也忍耐不住,頓在街頭崩潰的大哭起來。
到最後,程坤甚至都緊張的手抖,周朵朵也拿不住鼓棒,舒暢更不濟,一個前奏就彈錯了好幾個音。
沒有空調,甚至連電風扇都沒有,在三十多度的悶熱天氣,她要麼開窗喂蚊子,要麼一身臭汗失眠一整晚。
而在剛才的綵排過程中,阿蘭最不滿意的就是周朵朵的表現了。
高橋從小到大的生活條件都很優渥,但最近幾天,她終於感受到了家庭天翻地覆的變化,那天父親狠狠的一個巴掌,也讓她明白,現在她一切的遭遇都是因為她自己的過錯。
想到這,聶唯把眾人召集起來,宣布了這件事兒。
雖然明知道聶唯用的是激將法,但周朵朵還是心甘情願的上了當,倒不是要和程坤比個高下,而是想著有m.hetubook.com.com程坤哥當自己的難兄難弟,周朵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
聶唯本以為接下來會是舒暢來找自己,不過聶唯沒等到舒暢,卻等來了阿蘭。
那道熟悉的身影停頓了一下,就在高橋開心的想要上前打招呼的時候,背對著高橋的鈴木竟然都沒有轉身,反而如同火燒屁股了一樣,迅速的跑掉了。
原本她的卧室有二十平方米,可現在的卧室卻只有把平方,除了能放一張單人床外,就能放一個床頭櫃,她的書桌,她的電腦桌,還有那些娃娃都放不下了。
要知道平日里這丫頭和阿蘭可是挺親的,畢竟阿蘭每一次回華夏,都不忘給周朵朵帶禮物,可這份兒情誼顯然也架不住反反覆復『無理』的折騰,讓周朵朵心裏也不禁有了抱怨。
沒看到剛才最後幾遍綵排的時候,周朵朵看阿蘭的目光都不是好目光。
「我來做鼓手,坤兒你來當主吉他手,朵朵你當副吉他手,其他照舊,大家熟悉一下樂器,我們待會再綵排一遍試一試。」聶唯幾句話安排完畢,就讓眾人回去熟悉樂器去了。
「所以凡事都要適度,也要明白隊友的極限在哪裡,就像是你不能指望著把業餘球員當成NBA巨星去用,對不對?」
程坤吉他彈得其實還可以,但這半天排練下來,卻很清楚和聶唯這種專業人士之間的差距有多大,現在忽然讓他做主吉他手,他覺得自己可能連聶唯實力的一半都做不到。
本來因為要數萬甚至十數萬人前表演,就已經讓大家夠緊張的了,現在阿蘭忽然一下子把要求提的這麼高,別說本就不是專業的舒暢了,就連周朵朵和程坤都感到壓力很大,非常難受。
「阿蘭,夠了,這隻是綜藝表演。」
有一天,高橋走在路上,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低著腦袋,躲著人群密集的地方。
櫻井放學后,很快來到了西宮家,只是當她進門后卻發現,西宮和_圖_書家裡除了西宮媽媽之外,還有兩個穿著西裝的陌生人,一臉嚴肅的樣子讓櫻井邁出的腳步下意識的縮了回去。
阿蘭的要求在聶唯看來簡直高的過分,完全就是按照專業的標準去要求眾人,而且這個標準放在專業中都是頂尖的。
「我想想辦法。」聶唯摘下吉他遞給一旁的工作人員,示意所有人都休息一下。
隨著學校里最後一個櫻井知道的壞孩子被記過通報后,她再一次來到了西宮的家裡,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西宮的媽媽。
高橋試著呼喊了一聲,鈴木。
「怎麼,你一個專業的音樂人,還會怕輸給程坤么?」
鼓在這首歌中佔據很大的分量,無論是開篇急促如同機槍一樣的念白,還是後面打斷重複的歌詞,都需要鼓的節奏來襯托出主場歌聲的力量,如果鼓弱掉了,主唱的歌聲也會跟著弱掉。
阿蘭從頭到尾沒有說訓斥什麼,但緊皺的眉頭,一遍遍的打斷綵排再加上一遍遍的指導,除了聶唯發揮穩定之外,其餘人非但沒有進步,反而越來越差。
因為在場的五個人中,除了周朵朵之外,也就只有阿蘭和聶唯會打鼓,阿蘭是作為主場登場,但專業的樂隊基本上不會讓鼓手去當主唱。
「哥,要不我退出吧。」一走到聶唯的跟前,周朵朵就哭喪著一張臉說道。
聶唯這邊剛走到架子鼓旁,程坤就走了過來,臉色頗有些為難的和聶唯講道:「主吉他手我怕我做不了啊。」
學校她已經去不了了,原本已經將事情不了了之的學校忽然又追究起了高橋的責任,不光給予她勸退的處理決定,甚至還將這件事情報告給了附近社區的警所。
聶唯理解阿蘭想要把這首歌唱好的心情,但卻不能任由她這麼胡來。
別說是舒暢、周朵朵和程坤了,把國內這些玩樂隊的人全都拿過來讓阿蘭挑,怕是有八成以上都不符合她的標準。
她的家也從二層別墅,變成一棟廉租公寓,從和_圖_書原本兩百多平方米的居住環境,到如今不到四十平方米的屋子。
我是沒有了明亮的日光燈,換來的只是一站小檯燈,就這父親也不讓她打的太亮。
她的好生活也沒了,父親一巴掌不光把她的尊嚴打沒了,也從此斷絕了她的零用錢。
當然,聶唯等人的綵排也沒有通知節目組,完全就是私下行為,至於其他組會不會私下去別的地方綵排,聶唯也管不著,也不好奇去打聽。
櫻井並不知道高橋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她只知道,當初欺負西宮的那些孩子,一個個要麼轉學要麼退學,就算留在學校的也已經不成氣候,還被學校重點監督起來,記了大過,只要再犯錯,就會被清退。
雖然周朵朵和聶唯換了樂器,但曲譜還是那個曲譜,熟悉幾遍后大家又可以重新開始此安排,這一回由聶唯擔任鼓手后,綵排的效果不說有立竿見影的改變,但在阿蘭聽來,也比之前要號上太多了。
程坤沒走兩分鐘,周朵朵聳著腦袋,也找上了聶唯。
同時她在心裏暗暗感激著聶唯,因為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聶唯做的。
她本來就是衝著好玩才來和聶唯組樂隊的,卻沒想到阿蘭會要求的那麼高,這讓周朵朵心理壓力十分大,這要是放到她出道前,怕是眼淚都掉下來了。
但作為一個女孩子,力量本來就是她的弱勢,節奏她能掌控,但那強勁的鼓點她卻打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好吧。」阿蘭乖巧的點了點頭,剛才綵排的時候她心裏著急,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是休息這回,她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綵排不是半天的事兒,隨後一周,她們每天都要來綵排,這也算是聶唯作為老闆給予隊伍的福利,至於其他隊伍就沒有這樣的好事兒了,只能等著跟哪些專業樂隊一起排隊綵排。
「好了,和你開玩笑的。」聶唯笑著輕懟了下阿蘭的肩膀,說道:「精益求精是好事兒,只是有時候你太逼迫,反而會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猶不及,弄得所有人都緊張,只會讓現場越來越差,後面幾遍綵排你不也感覺出來了么?」
「我只是希望能做的更好,我也相信大家能做的更好。」阿蘭直視聶唯,絲毫沒有退讓。
原本樂隊是由聶唯擔任主吉他手,程坤擔任副吉他手,阿蘭是貝斯手,舒暢是鍵盤手,而最後的鼓手是由周朵朵擔當。
浴缸也沒有了,衛生間只有一個淋浴頭,而且出水還很不流暢,父親為了省錢,甚至每天就燒一點熱水,她要是洗的久一些,父親就會暴躁的在衛生間外砸門,嚇的高橋哭了好幾次。
「不用擔心,這首歌里吉他雖然很多,但只要彈准就行了,中間炫技的環節省了,你把這首歌練熟就沒問題。」聶唯安慰程坤幾句,就讓他到一旁去練習。
那麼就只能從配合上再尋找辦法了。
因為這些倒霉的壞孩子,都是櫻井提供給聶唯的那份兒名單上的人,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
「本來我還不覺得過分,你這麼一說,我真覺得有些過分了。」聶唯中肯的評價了一句,讓阿蘭十分的尷尬。
要說速成樂器的辦法不是沒有,但那都是給沒基礎的人用的,樂器入了門,想要在短短十幾天內有極大的進步,要麼是天賦非常好,要麼就是悟性非常好,後者不好說,太看運氣,前者么,聶唯瞄了舒暢三人一眼,顯然這三位都不是有天賦那種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來找聶唯,雖然還不忘嘴硬,但其實行動上已經是在向著聶唯服軟了。
所以鼓手這個重擔就只能落在聶唯的身上。
高橋已經被警所傳喚過一次了,當時的場景她記不清,但卻清楚的記得自己面對警察時渾身瑟瑟發抖,話都說不清楚。
「老師,我是不是過分了?」阿蘭低著頭,有些愧疚,可剛說完這句話后,她又抬起頭,堅定地說道:「可我不會降低自己的標準,這首歌必須要唱好。」
此刻,與華夏隔海相望的櫻國,有些人的命運開始發生了改變。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