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朝鳳
第039章 師尊

「你還在呢,梅花啊梅花,你還在呢!幸好還有你在,要不然我還以為走錯了。」南落輕語道。
南落對著那白霧繚繞的地方大聲地喊著,連喊三遍,隨即深深地拜倒。
他並沒有大喊大叫,只是在那煙雲中跑動著、穿行著……
起風了,不知道何時,一陣山風吹起,如九天迴旋而下,帶著一絲天外寒氣。絲絲細雨夾在風裡,飄落在山間,將山間那一個俯首跪拜的人身上的青衣打濕。
「哦!」小青蛇似乎有些不情願地回應著。不過南落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
丹田內雲氣緩緩流轉,在經脈中形成一個大周天,當行走到手心位置時,內息竟然緩緩向鏡子流去。南落的神識附在內息一同流了進去,一進入到鏡子裏面,便感覺到了一個灰濛濛的空間。不見天不見地,四周灰濛濛混沌一片。不一會兒,灰色氣息就將南落那股流進去的氣息包容了起來,神念也就瞬間消失了。
南落彷彿端坐不動,他手心中的鏡子裏面的月亮已經消失了,但卻有一個紅彤彤的太陽在鏡子邊緣清晰地露出半圓。先是在鏡子的邊緣,隨著太陽的上升,在逐漸往鏡子的中心位置移動,當太陽出現在正中那一刻,鏡面上的太陽和天空中的太陽對應著。點點金色光芒融入鏡中。
匆忙間,南落來到了崖壁邊,那株梅花樹枝在夕陽下含苞待放著。
倏忽間,南落睜開眼睛,已經是昆崙山了。離開之時正好是冬天,這才離開差不多一個月,天空似乎又要下雪了。按記憶中的方位來到昆崙山中的太極宮前。
一陣山風吹來,枝頭梅花在雪花之中無聲地搖曳著。
南落向和-圖-書原本應該有太極宮的地方大步跑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能一遁而過。四處轉動著,舉目四望,仙雲渺渺,鴻飛冥冥。
南落看到小青蛇后不禁微笑起來,說道:「原來你也在啊,呵呵,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早點出聲!」
當南落將《太清感應篇》全都傳完之後,抬頭一頭,卻是已經月上中天了。突然,南落感覺胸口傳來淡淡的溫熱感。從懷裡掏出鏡子,鏡子的鏡面竟然澄清如清水,將天上的月亮照在鏡子裏面。
縮在青石縫中的小青蛇閉上眼睛瞌睡起來,雖然她不用冬眠了,但是在冬天的時候她還是總犯困。
小青蛇正準備進入到這株梅花的根部的石縫中去時,突然回過頭來,對著崖壁下大聲說道:「你們這些傢伙,那天晚上都聽了我師尊的《太清感應篇》,從現在起,你們也得跟著我叫師尊,我現在就是你們的師姐了。」
他坐起身來,回頭再次看了看身後,那裡依然空蕩蕩無一物。
她知道以前那個地方有個宮殿,聽說裏面住的是師尊的師尊,可是師尊的師尊為什麼不見了呢?還是師尊的師尊故意不出來見師尊?她只思考了一會兒后,得不到答案,便將這問題拋之腦後。
南落聲音不大,但是周圍卻是安靜異常,一絲蟲鳴都沒有,似乎連風都沒有從這裏流過。天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時已經升起,月圓,朦朧著一層黃韻,在深山中透過雲霧望去,顯得格外的妖異。
「孔宣太子讓弟子代他問師尊,鳳凰可能不死嗎……」
孔宣當時在南落離開來這邊之時那凝重的語氣,讓南落感覺到這句話的答案對於孔宣來m•hetubook•com•com說非同小可。甚至在他心中感覺到,這次來的重點其實就是問這句話,而並非去天池龍宮。
南落不死心,再次照了一下,雖然白色雲霧有些變化,但是仍然看不清裏面有什麼。
南落緩緩睜開眼睛,鏡面依舊清亮如水。突然,他將手中的鏡子對著天空一晃。再看時,鏡面中已經多了朵白雲,只是那白雲卻是定格不動的。隨即他手再一翻轉,對著遠處的大山一照,只見鏡子里,一隻巨大的蜈蚣盤在那裡,從它身處的環境看來,似乎是一個潮濕的洞穴。
太極宮呢?怎麼太極宮不見了?
漆黑緩緩壓下,將青山、細雨和那個山中之人籠罩著。驀地,黑暗之中竟然出現點點白色,在夜空中飛舞著。
小青蛇歪著腦袋,說道:「師尊我早就出來了啊,我以為你看到我了呢……」
「師尊……鳳凰可能不死嗎?」正當小青蛇想要游過去的時候,積雪下面的南落再次大聲地喊道。
小青蛇自南落在青石上坐下閉上眼睛之後,便也縮在了他身下在青縫中了。直到三天後她看到南落突然欣喜地站了起來,拿著鏡子到處亂照,照完了之後再看,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但是沒過一會兒,她便看到自己的這個師尊突然跪倒在地上,然後說了幾句話,便拜倒不起來。
小青蛇欣喜,快速地遊動著青瑩瑩的小身體,她想叫師尊不要再問了,也不要再跪了,但是她沒有走過去時,南落已經動了,連續三拜,起身,手在虛空中一揮,一隻金色大鳥憑空而現,緊接著,金光一閃,金色大鳥便和南落便在小青蛇眼中沖入遙遠的雪空之中。https://m.hetubook.com.com
月落,太陽升起,光芒萬丈。
連綿青山之間,煙霞裊裊,白霧茫茫。
崑崙巍巍,綿綿萬里。
「此法名《太清感應篇》,以天人感應之法,煉精化氣……」
南落說完這句之後,仍然回頭看了看,似乎在害怕通玄天師突然出現阻止他傳法。
南落微微一笑,眯著眼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身體是青色的,不如就叫青青吧!」
當她再睜開眼時,天空中灰濛。雪花正無聲無息地下著。
當太陽從西山落下再次升起時的那一刻,山谷之中再次傳來一道聲音:「師尊,鳳凰可能不死嗎……」餘音蕩蕩,聲波纏繞著山霧。
煙雲裊裊,雲霧繚繞,宛然人間仙境。
這株梅花不知何時已經在枝頭開滿了比雪花還要潔白的花瓣,雪花綿綿不絕竟沒有一片落在花瓣上。
原來下雪了。她連忙向南落所在的地方看去,只見南落身上已經積厚厚的一層冰雪,黑色髮絲散亂在地上,被雪花掩蓋著。
可是除了這些,卻是空玄無一物。
三天後。
南落心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到:「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又突然道:「你叫我這麼久的師尊,我都沒有教過你什麼東西,今天我就傳你一套鍊氣法門,能直指元神大道。」
鏡面一晃,鏡中影像再變,這次鏡面中的卻是一條盤在深潭中的蛟龍,蛟龍通體淡青色,氣勢威凜。
小青蛇似乎極為高興地扭了扭小巧的身體,快速地說道:「好啊,好啊!」
「師尊……師尊……」小青蛇童音濃重地對著雪空喊了幾聲之後,怏怏的游到那株崖壁邊上的梅花下,只聽她似乎是喃喃自語地說道和*圖*書:「師尊又走了,這次只怕不會回來了。」
她話音才落,那雪花飄舞的山林中突然嘩嘩作響,似乎有許多動物行走于其中,過了好一陣子才重新安靜下來。
突然,南落轉過身來,著那原本應該有太極宮的地方一照,鏡面影像一變。他急忙翻轉過來一看,只見白茫茫的一團雲霧正翻騰著。似乎裏面隱藏著什麼東西一樣。
「師尊,我也在呢!」小青蛇不知何時鑽了出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跟筷子一般大小。只是身體青光瑩瑩,顯得更有神韻了。
若非隱遁于虛空,地面上的人抬頭看的話,便能看到著一道金光自天空中一劃而過。天地日夜在南落手中的灰色鏡面上一一呈現。
仍然坐回那塊曾經坐過幾百個日夜的青石上。
天地靜籟,萬物寂然。
他就這樣端坐著,靜看著,時間久了,慢慢地閉上眼睛。心也漸漸地靜了下來,天地靜籟。這一刻的南落似乎忘記了一切,心中一片清明。就像鏡面一般,澄清如水。
「我的道法是你師祖通玄天師所傳,雖然我只是被他收為記名弟子,但是你以為當要對他尊敬。不過,你不必叫我師尊,我只是還你送鏡恩情而已。」南落重新坐直身體,夜色慢慢籠罩,夕陽餘暉披灑在他身上,竟然有幾分通玄天師的味道顯露出來。縹緲而又帶著亘古的氣息。
這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只見他大步向前走去。衣袍下襟一掀,俯首拜倒。
「呵呵,是嗎……」南落俯下身去,忍不住用手指點了點小青蛇的小巧的腦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青蛇被南落的手點得一顫顫的,身軀一扭便躲開了南落的指頭,說www•hetubook.com.com道:「我還沒有名字呢,師尊幫我起一個吧!」她的聲音雖然還是童音,但是已經沒有了那份生硬和不熟練的感覺,比起之前來分不清性別的聲音來,現在已經明顯地聽出是女童的聲音了。
南落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這鏡子一照竟然能夠將那深山洞穴中的巨獸都照出來。隨之南落興奮地再次朝別的地方照去。
南落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手中的鏡子。不敢有絲毫的動作,怕自己一動,鏡子的這種狀態就會消失,再次變成那灰濛濛的一片。
不知何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了,一隻孤雁慢慢地飛過天空,孤鳴聲在山谷之中回蕩。
虛空飛遁,雖然在高人眼裡,無所遁形,但是卻也沒有什麼真正的高人會閑著去攔截南落。再說南落所騎乘的金翅大鵬鳥飛得極高,只有極少數喜歡高空飛行的鳥能夠達到這樣的高度。
小青蛇極為惱怒地哼了一聲后,四處看了看,似乎沒有找到能讓她發泄怒火的東西,便緩緩鑽進梅花樹下的崖壁石縫中去了。
他心中一動,站在原地將各個山頭都照了一遍,幾乎都被他照出了山中隱藏著的那些妖怪,有些以獸身修形,吞雲吐霧。有些化成人形,靜坐存神。
「師尊你這麼久去哪裡了?」小青蛇問道。
「師尊,弟子知道您是不想見我,所以弟子也不敢在這裏打擾了。但是孔宣太子對弟子有大恩,他在弟子來此之前,曾讓弟子代問師尊一句話。」
按說鏡子即使是在月光之下也不可能將天上的月亮照進鏡面中去的。但是南落分明從鏡面中看到了一個月亮,而且不僅是一個月亮,就連月亮邊上的黑雲都照得特別清晰。彷彿鏡中自成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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