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咬著嘴唇。
不用懷疑，他說的就是他自己。
一個大一的學生髮表SCI本身沒什麼，反正國內那些數學SCI期刊灌水現象也挺嚴重，只要你英語功底OK，灌水灌的像那麼回事兒，說不準就通過了。
若是以前，能難住劉瑞的題，他必然是解不出來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不可能」的想法。
解法雖然思路新奇，不過解題流程寫的清晰，涉及到的知識點也沒有超綱部分，即便沒有陸舟的講解，他也能很輕鬆看懂。
「積分問題？這玩意兒應該不難吧……」題目掃了兩眼，意外的是沒見過的題型，陸舟來了興趣，也不急著洗澡了，拿著習題冊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筆開始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這種濫竽充數的現象，以至於某位好事者，給國內幾個出了名的灌水期刊列了個排行榜。排在榜首的那位，Applied-Mathematics&Computation（AMC），在灌水這一領域便是出了名的。
陸舟伸出手，劉瑞推了推眼鏡，把手上的習題冊遞了過來，指著那道畫了圈的題目說和*圖*書
道：「就是這道。」
潛意思是，反正您老也不會寫，我就不浪費您時間了。
不過在SCI期刊上發表周氏猜想證明法，那問題就大了。不是能不能通過的問題，通過是肯定可以的，然而關鍵是通過了之後他能不能hold住。
推開寢室的門，不多不少，正好十點。
見陸舟要去洗澡，劉瑞忽然開口說：「我這裡有道題做不出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該死，我咋就沒想到這一步……
劉瑞眼睛瞪大，驚訝地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
解，解開了？！
其它的SCI期刊陸舟不一定有信心過，但AMC的話……
「不得不努力啊，都快半個學期沒碰書了，再不努力就來不及了。」把洗澡毛巾丟在了肩上，陸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看著陸舟拿筆算了一會兒，劉瑞心裏鬆了口氣，心中暗暗鄙視了句學渣果然還是學渣，再怎麼裝模作樣也是個渣渣。
而這也是他考慮過的解法之一……
難道是以前做過這類題？
答案完全正確……可這不是重點。
「賓果！答對了。」陸舟微笑地點頭，心說孺子可教也。
「謝謝……ｈeｔｕｂoｏｋ•coｍ•ｃom草稿紙借我下，我拿過去研究研究。」
退一萬步，就算要問數學題，他也不會找陸舟這個學渣啊。
在外面耽擱了這麼久，再不回去，只怕劉瑞得精神失常了。
為了保證論文的學術質量，那些有節操的老牌期刊往往都會嚴格控制一年發表的論文數量在100以下。而這個「巨無霸期刊」卻皮得很，一年發表一千多篇論文，再加上交叉互引等現象，影響因子蹭蹭往上躥！甚至由於大量偽審稿現象存在，某個編委在上面發了一百多篇！
「肘子，這麼努力啊？」
這小子怪的很，雖然平時也很大方，但唯獨在學習這方面，小心眼到讓人無語。看一眼筆記能追你兩條街，問一道題能甩你十幾個白眼，大概說的就是這類人。在他眼裡彷彿滿世界都是他的競爭對手，而他所追逐的大概也不是什麼學術高度，只是老師或者同學眼中的第一，或者說名為「學霸」的地位。
喲，稀奇了。
在陸舟的認知中，符合學霸這個條件的人似乎只有一個。
劉瑞正抱著習題冊刷題，另外兩個人不在寢室，大概是在隔壁打牌。史尚屬於m.hetubook.com.com平時就在聽講，期末也不怎麼特別拿出時間複習的人。至於黃光明，大概是傳說中的學神，平時不聽講，考前抱抱佛腳，但分數都高的不像話的那種。
嗯，沒錯。
總之陸舟覺得問題不大。
重點是，陸舟的解法，竟然比標準答案的解法還簡單！答案完全沒有考慮到將直角坐標換算成極坐標這種劍走偏鋒的解法，而是直接套用公式對積分進行二次拆分，這也就導致計算量看起來異常龐大。
……
「……不用了，解開了。」
這時候，劉瑞把手上的習題冊放下來，瞄了眼陸舟的方向問。
劉瑞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種可能性。否則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個一天到晚忙著做兼職的學渣，竟然在解題速度上碾壓了他這個一班公認的學霸。
「不可能……」
「拿來瞧瞧吧。」
然而陸舟的反應卻是出乎了劉瑞的意料。
第二個呢，大一都還沒開大物這門課，只怕系統刷出來的都是高中物理習題，鬼知道難度係數判定才多少點。而且物理學等級對他的吸引力也不是那麼大，名字一聽就是大後期才用得上的，等需要的時候再去練也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遲。
這種人算是學霸嗎？
以他現在對高等數學和數學分析這兩門課的理解，已經不遜色于研究生。再加上四級程度的英語，距離撰寫英語論文，差的也只是一些專業術語而已，而這些都可以通過查字典解決。
在真學霸眼中，一切凡人都是渣渣，給你看了我的筆記又怎樣？周氏猜想你會嗎？擺你面前你也想不明白！
關於這道題，他解不出來是不假，可其實是有參考答案的，而且答案上還有詳細的解法。之所以問陸舟這道題，倒不是因為虛心求教，只是想「刺探敵情」罷了。
而且還是在如此短的時間里……
翻到了習題冊的背面，劉瑞向答案解法上看去，整個人愣了一下，喃喃自語。
反觀另外兩個任務，第一個他沒那個人脈，也自認沒那麼高的情商。
還有您老做不出來的題？
說他自信也好，說他膨脹也好。
「最後化成cscx平方的積分！再代入原函數！」劉瑞的瞳孔微微收縮，敏銳地看穿了這道解法的核心思路，在接下來的步驟就如順水推舟，一直往下算就可以了，沒有任何難度。
拿著陸舟的草稿紙回到了座位上，劉瑞推了推ｈeｔｕbook.ｃｏm•ｃoｍ眼鏡，盯著題目，眉頭微微皺起，陷入了沉思。
如此想著，劉瑞說道：「要不你把題抄下來做？我先琢磨琢磨下一題？」
最終，雖然陸舟還是選擇了第三個任務，不過卻不準備用周氏猜想證明法，而是隨便寫篇灌水論文過任務。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懷疑人生了。
陸舟不認為。
只不過讓他想不明白的事，陸舟那傢伙是怎麼想出來的？
「嗯，你沒聽錯。」轉著手中的圓珠筆，陸舟對著草稿紙上的式子講解道，「很典型的二重積分問題，第一步先把直角坐標轉換成極坐標開始運算，由於區間對稱性，經過計算可將這一部分式子化簡為cotx平方……」
選定了任務之後，陸舟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站起身來，哼著歌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把背包扔在了桌上，陸舟把手伸進抽屜去找自己的洗澡卡。
單說滬上大學，就在短短四年的時間里，在AMC上發了數百篇數學論文，某些灌水客一年灌個二十多篇那根本不叫事兒！
這怎麼可能！
「拿去吧，不客氣！」陸舟大方地揮了下手，站起身來，向浴室走去。
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貪婪，陸舟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