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被哽了一下：「……你是一條單身狗！」
「我長這樣，穿成犀利哥那樣，也是型男，穿的嫩一點就是鮮肉，穿的正式一點就要迷倒眾生了。沒辦法，我，這個人，這張臉，這身材，就是最大的名牌，千金買不來！小姐姐們那是飛蛾撲火一樣，哪裡還來得及看我穿的什麼。」
「是一男一女，」季銘咳了幾下：「『小奶狗』三個字，那男的就佔了最後一個吧，前面倆字是說那女的。」
季銘基本可以確認那是個同行了。
確實，北電明星多，中戲演員多，這是世所公認的——從風評來說，當然是中戲更高一籌。
「這個挺直的哈。」
卧槽！
「我會告訴你女朋友的，提前恭喜你恢復單身狗的快樂生活。」季銘打了個舌綳兒。
他眼神有點鬆散，不聚焦，百無聊賴的樣子，呼吸出的熱氣讓臉一陣清晰一陣模糊，怠惰的情緒卻遮不住。
北電的學生嘛，愛鏡頭會折騰，就是專業能力不行，跟那個男人非常吻合https://m.hetubook.com.com——中戲四霸惡意地想著。
「我那是要求高，眼光高，不湊活，不將就。」
「……可你還是一條單身狗。」
「就你最不正經。」
「你有時間參加校園戲劇節？」
季銘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
季銘眯了眯眼睛：「應該是北電的。」
譚子陽翻了翻素描本，還有半本，夠用了。
「我神經啊，會被拖走的——」
「嗯！」譚子陽點點頭，基本認可。
眼這麼瞎，是他不能接受的。
馬路的那一段獨白，是極端經典的，基本上每一個話劇表演專業的學生都會，季銘當然也會。
北電覺得中戲老古板，中戲覺得北電繡花枕頭草包芯。
還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觀察對象，暫時也無計可施，於是滋生了一些不耐煩和焦躁。
「你們都什麼眼神，審美落後一個時代，」周鑫不屑地一撇嘴：「那邊那個，穿迷彩羽絨服的那個，有勁——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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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有一百萬抖音粉絲的人，也很是同情你啊！」季銘毫不示弱。
從他不斷解鎖、關閉手機的動作里，也可以看出他的無聊而煩躁的心態。
「你是一條單身狗。」
一個正在做人物觀察作業，卻沒有找到觀察對象，情緒煩躁，卻對鏡頭依舊有熱切反應的，學表演的學生！
四個人在鬼哭狼嚎的爆笑里，準備奔赴豪華的三里屯太古里做作業去了——人物觀察。
褲子是黑色直筒，鞋子是馬靴，襪子很惹眼，紅藍兩色的毛線編織襪。
譚子陽三個人居然誰都沒有質疑這點，前仰後合，大笑一通。
男人自然而然地調整了角度，把自己最帥的一側給了鏡頭，上半身挺拔起來——鏡頭感非常好，反應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
「懲戒任務激發：在三里屯太古里當街表演《戀愛的犀牛》馬路獨白！任務獎勵：無！」
三里屯永遠是人流不息的，小姐姐們真不怕冷啊，12m.hetubook.com.com月的帝都，那都結冰了，還有人光著倆筷子的，養眼是養眼，季銘他們也會心疼呀，真的，女孩子應該注意保暖，愛護自己。
「狗？小——卧槽，季銘你好騷啊！」
季銘戴了個阿迪的棒球帽，穿了中戲的大長羽絨服，裡頭是牛仔褲和藍襯衫：「還沒想，再看吧，時間還長著呢。」
「……」
「還是那個好。」
《戀愛的犀牛》算得上新派話劇中的當家一哥，孟金輝導演是所有話劇大導中最有先鋒意識的一個，名作等身，享譽世界。這部話劇講了一個偏執狂的愛情，馬路是一頭犀牛，一個人群中的另類，一個決意不去忘記而永遠愛明明的愛情狂信徒。
「你是一條單身狗。」
記仇著呢。
「我是小奶狗，我是大狼狗……」抖音中毒不輕的周鑫行雲流水地接了一句，結果被三個人給瞪住了。
「只要我願意，隨隨便便一招手，佳麗三千那都是開玩笑。」
在中國的藝校鄙視鏈中，央美、央音和中戲都是央字頭，處和_圖_書於最高一級，對應的呢，國美、上音和北電，雖然也不甘心認輸，時不時會蹦躂一下，但在大多數人眼裡，是要低半格的。相對於美術和音樂表面上的「高風亮節」，中戲和北電就真是一對冤家了。
有人在拍他。
「哎，銘兒。」譚子陽眼睛一亮：「讓那小子開開眼，你來個解放天性，去中間演一段馬路吧。」
季銘在來來去去的潮流人物中掃了幾遍，突然定格在不遠處坐著喝星巴克的一個男人，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眼睛也在掃來掃去——同行？季銘突然有了興趣，那真是一個表演系的學生？
「……滾，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狗咬狗。」周鑫在邊上補刀：「作為一個有女朋友的人，很同情你們吶。」
哦，他伸直了腳，鬆弛一下肌肉——動作非常順暢，腿伸的筆挺，是一個有動作基本功的人，跳舞的，雜技的，當然還有表演的。
「哎呦我說你能不能穿的講究點？咱們可是要去三里屯太古里，那裡好多很潮的小姐姐，土了吧唧的你，不是ｍ•hetｕbｏｏk.com.ｃoｍ丟中戲的臉么？」譚子陽一臉嫌棄地看季銘的羽絨服：「你就這麼冷？凍不死你！」
「別鬧別鬧，正經點，幹活幹活。」
他穿著駝色的呢子大衣，裏面是高領的黑色羊毛衫，頭髮明顯用了髮蠟抓過，挺括的很。
「幹活幹活，別扯了，油膩。」譚子陽啊掏出了素描本，開始找觀察對象：「瞅瞅那一對，男的，小奶狗？」
可是……在三里屯即興演出，這太瘋狂了。
來了不短時間了。
咦？
對於中戲學表演學生來說，人物觀察是一門必修的課，也是非常艱難和折磨的課——以王老師的要求來說，觀察一個人，需要一閉眼就把這個人的外在特徵和周邊道具，內在精神和性格特質都要重複在心裏，形成一個「心象」，在表演人物的時候，更需要把內外統一，道具能體現什麼心理？外在形象跟精神狀態是一致的，還是反差的？
季銘順著譚子陽的目光看過去：「emmm……那一對確實是小奶狗。」
「一對？那是兩個男的？」譚子陽瞪大眼睛：「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