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宴在辦公室轉了好幾圈：「季銘怎麼看這個片子，看好？」
這位是真有江湖義氣，草莽之風。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季銘的演技是業內多少人公開認同的，不是粉絲說的。」
「記著吧，」季銘戴著口罩和帽子，側身看了一下身後：「這兩天我後面尾巴好多啊，跟接頭似的，以後有機會讓我演卧底，肯定用得上。」
「粉絲又在為撲街鋪墊了，一個商業片的製作，扯得上上面么。」
想著想著，吳金突然看向季銘：「要不小季也玩一把？乾脆把片酬再投進來？」
而且目前市場上有消息的兩個大的科幻項目，無論怎麼看，擁有寧昊、沈謄、黃勃這些喜劇大咖的《瘋狂的外星人》，都比《流浪地球》要來的更有賣相，畢竟前者就算科幻做不好，好歹還有喜劇，不至於浪費一張票，而《流浪地球》的科幻要是做不好，那就是一地雞毛了。
「我先敬三位一杯。」郭導挺感性的：「這戲拍的不容易，尤其要感謝宋總，如果不是宋總支持，中影那邊估計也就是給我們一個賠錢貨的定位了。尤其宏鑫撤資之後，要不是宋總，這戲估計也就黃了，人力不能挽救，所以一定要鏡您一杯。
這話也不是第一次提了。
「這事兒……」吳金喝了一口茶：「我倒是想過，投一點也沒問題，就當支持國產科幻片，總要有人去做，你們願意去做，我支持一下也是責無旁貸。就是你們缺的不是一點兩點吧，這錢要是數目太大，得怎麼說呢？成了我的片子了？」
——「哈哈哈，頂。」
……
「我趕緊去改遺囑，本來是讓我孫子把季銘的新電影燒給我的，我有生之年都不指望了——季銘你簡直是我追過的最大的坑，而我卻還是如此愛你，感動！！」
管你們仨是不是商量好的，季銘當心一招——單純說服他，何必把吳金找來，吳金也不太可能專門跑來幫劇組壓價呀。那很和圖書大可能，今天是個一石二鳥之局，看看吳金這隻鳥是怎麼個情況先。
「那是茶呀，酒量不行，前列腺也不行么？」
季銘挺為難——不收錢怎麼可以呢……
果然，他一問，宋總和郭導就下意識看向吳金。
楊如意在回應媒體時，只是說「一直在尋找最合適的項目，有消息會通知大家。」
《流浪地球》劇組則在郭導示意下，僅表示，電影正在緊鑼密鼓地拍攝製作中，期待跟大家見面。
「吳老師，您好您好。」
「銘兒啊，看吶，我終於等到你的消息了。」
——「趕緊出來營業啊！！！我都多久沒有見到我們帥氣的小哥哥了，對了，不要再穿李寧了！！！」
「反正人家也不care，人家演體制內的話劇，一場兩千塊錢，也沒有什麼打折的餘地了。」
《三體》在投拍的時候，雖然也是被群嘲，但實際上還是有不少人，對這部國內科幻第一作有一些期待的——然而它辜負了這些期待，也把馮叔叔、張阿姨都給坑了，以至於一向比較低調的馮叔叔都公開表示，以後的項目會選自己能夠控制的。
「情懷？」
「不至於吧。」
「……」
還真就被狐狸網的記者給拍到了。
吳金瞪大眼睛看季銘：「你這小子，還以為是個知識分子呢，葷素不忌啊，瑪德。」
「馬有失蹄吧，可能想要賭一把，畢竟季銘出道以來實在是太順利了，白玉蘭戲劇獎都說拿就拿，實力派的名頭又戴的死牢，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頂級流量的人氣，真不知道怎麼來的，還偏偏怎麼看都是真實的——這麼順利，有點飄，覺得自己不一樣，可以拯救一把國產科幻片，也不是不可能嘛。」
「完了，白撈一杯敬酒，看來是要泡湯了。」
「我不是嘲諷他，我也挺佩服他的，就是覺得不好理解啊，如果真的是不慕名利，那為啥要接個噱頭大於實質意義的國產科幻片？」
ｈｔtｐs://ｗwｗ.hetuboｏｋ•ｃoｍ.cｏm但這一顆小小石子激發出來的巨大|波浪，也再度刷新了市場對季銘的認識——如同一座潛藏在地底的火山，蘊藏著恐怖的能量。
——「這才是心聲啊。」
相比較請季銘出演，還是從吳金那裡撈錢更重要一點，那兩位於是迅速轉換目標。
「也沒聽說過季銘有科幻情懷啊，《星際》《地心》那些上映的時候，他也沒有什麼動靜吧？」
「季銘的矛盾在於，他的專業素質都屬於一個小眾的高口碑演員，卻又擁有一個頂級流量的人氣和粉絲群——看來一個演員真正小眾與否，還是要看臉。臉長得好，想小眾都小眾不了，至於《流浪地球》這種片子，連宏鑫都撤資，王如馬都不看好，還是算了吧，能有什麼吸引力，季銘參演，要麼是為了買房的錢，要麼就是人情唄。」
季銘參演《流浪地球》的熱搜在第一掛了整整大半天，直到夜幕落下才換成另一個明星的緋聞——大家也始終沒有等到正面的回應。
金哥是最仗義不過的，宋總幫忙牽個線，我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您一口就答應下來幫忙客串，特別感動，也激勵我們一定要把這戲做出來，一定要對得起您，也要對得起我們自己。
「要我說小季，你就進來一起做嘛，錢多錢少，比得上一起做個好戲出來么？他們是真窮，我都沒說，估計也別想拿到錢了——你看郭帆這臉色，一臉被我說中的樣子。痛快點，一句話的事兒，昨晚，讓他好好敬你一頓酒。」
——「他才出道兩年，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舞台上了，所以他需要有多少作品，才能堵住你那張被千萬人捅過的嘴？」
「那打完折呢，錢就夠了？」
「老宋那還能追多少？」吳金突然問道。
「……」
豆瓣上開嘲諷的是主流，傳到貼吧，票房吧，電影吧，也是差不多，只是粉絲成分更多一點，不僅僅是紅粉，還有黑m.hetubook.com.com粉，大黑粉。
「一碼歸一碼，季銘喜歡話劇沒問題，人在有大把變現機會的前提下，還願意花大量時間去排話劇，怎麼著都不該被嘲諷了。總不能一邊嘴裏說著小鮮肉怎麼怎麼，一邊又對季銘的作為大肆嘲諷，這就很噁心了。」
「算了，這話，我現在聽了都害臊，」周西宴揉了揉眉心，太累了最近，心累：「你剛才說投資《流浪地球》，是季銘的意見？」
三個人上二樓小包廂，裡頭已經坐著一位——京城文化的宋總，他是居中做東。
——「不好意思，按照勾股定理，4000萬微博粉絲，3000萬抖音粉絲，就值5000萬身價。」
宋總是真坦率。
「看什麼？」
感性啊。
最後就是季銘——」
這消息最早在豆瓣的三體小組被爆出來。
「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他就成了公司的頂樑柱。」周西宴搖著頭，看著楊如意：「當初給季銘的條件，是有點出格的，不過現在也沒人說了。」
——「深得我心，就是這個意思。」
「季銘挑三揀四，拒絕了一籮筐的劇本，最後就選了個國產科幻？這個操作，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實在看不懂。」
今天是工作聚，大家都很專業，席面都是提前點好的，上來就吃，吃完撤掉上茶——才開始聊，一派中老年氛圍。
「生活會告訴他，世道艱難啊。」
「……哎，我突然有個想法，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季銘是被迫出演的，上面有人想要看看國產科幻片的動靜，就讓季銘必須得演——畢竟戰狼也出演了，國人拯救世界這種主題，又紅又專的，以季銘的發展路線，也有可能啊。」
季銘和郭導、吳金碰面的照片，被盯死他的娛樂記者給拍到了——那真是盯死了，甚至都有混進中戲來的記者。以前他們也沒有這麼瘋狂的，這會兒因為《流浪地球》的消息，一下子都激動起來。
包廂一片安靜。
「這樣啊，片酬折投和圖書資么？公司這邊估計不太好過，還是看季銘那邊聊過之後怎麼說吧。」
「作為季銘的粉絲，說實話，我們真的不在意票房，看不看好什麼的。有新電影，哪怕是新傳言，季銘都有可能出來營業啊，發發微博，拍拍抖音什麼的，這就是我們的好日子了，誰還在意電影啊——不過就是一張票的事兒，好不好看的無所謂，就求他給我們花一張票錢的機會。」
「坐等撲街。」
「你別為難他了，他又不是單幹的，他肯不收錢，他公司也不同意啊。」宋總出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白臉紅臉什麼的：「在商言商，該談的還是要談，但是小季，得說一點，以你的身價，要是不打折，我們是真請不起。」
樓迅速被歪掉。
可見國產科幻這個大坑，不是一般人敢去趟的。
「懷疑季銘人氣，大可不必，你看看這就一個傳聞，某豆、貼吧、某音，尤其微博，甚至還有某乎，都跟地動了似的，這種待遇說不是頂流都沒有信好么？」
「你好，走走，先上去。」
喜田那邊，各種詢價迅速增加，將風雨飄搖的喜田經紀，一把拉回到正軌上。
吳金點點頭，就是說季銘的片酬可以由京城文化來出，可是缺少的製作費，還是得另外再拉，缺口也還是那麼大。
「還是您有眼光。」
「……」
「那就是……瞎了眼？也不是不可能啊，畢竟他是喜田的藝人。喜田白撿了這麼大一個頂級流量，也沒見到有什麼特別的發展規劃之類的，一天到晚都是話劇話劇，實在不明白，花好幾個月排一出中戲的學生戲，到底意義何在？他也不可能提早知道人藝會重排吧？難道真就是醉心藝術？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還不錯吧，是挺用心的，特效，製作，大家都盡心儘力，如果他們還是做不出一部讓觀眾認可的科幻片，也許國內的硬科幻電影，還沒到時候吧。」
「哈哈，沒有，也要敬你。不管最後能不能合作m.hetubook.com.com，這麼多天你幫忙對劇本的改進，讓我們受益匪淺，補足了我們很大的一塊不足——我知道提前介入改劇本，其實對你們演員來說，是個很犯忌諱的事情，但你還是這麼做了，都懂，你是想能幫一點是一點，也是看出我們不容易。還有最近這麼多新聞、曝光度，都是我們白撿的了，省了好幾百萬，宋總說的。
「季銘這個人有什麼實績么？電視劇乾脆就沒有演過吧？電影，客串了一個《葯神》，跳了一段鋼管，也根本算不上他的作品，剩下的就是演了個文晏的《遇仙降》，拍完也半年了，都沒什麼動靜，就聽到干吹。話劇什麼的，演了個《雷雨》是名氣挺大，但他就是配角，《末代皇帝》直接就是學校內部的教學戲——數來數去，他也沒什麼作品，既然這樣，拿不到好資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么？《流浪地球》好歹是投資過億的大片，還是中影投資的，季銘能夠出演都該燒高香了吧，說不定廢了老牛鼻子勁了，你們還在這埋怨來埋怨去，是不是有點搞笑？」
這位大哥很豪爽的。
「倒不是，」楊如意趕緊搖頭：「就是季銘應該是決定要演了，劇組又確實預算緊張，光潔老師拿一百萬，可能沒什麼大的影響，但季銘要是加盟主演，甭說5000萬了，3000萬總要有吧，不然以後怎麼開價？可是要他們抽出3000萬來付片酬，也難。如果公司這邊有意願投資的，說不定可以找到別的合作方式——不然季銘真自降片酬去演，也挺麻煩。」
微博熱搜、超話裡頭，更是被各種嚎叫給淹沒了——群嘲都被花痴們掩蓋了。
「我們不好搞，要增資，麻煩事兒太多了，還不一定能城，我也坦率地說，如果今天季銘願意出演，我們是可以再撥一個數出來，算是不讓演員片酬擠壓掉製作成本。」
「可惜可惜，這片一撲街，季銘的身價得折半了吧？」
不管怎麼樣，我酒量不行，就一起敬這一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