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情路坎坷

青苔看得直翻白眼,推開湛盧就朝自家主子追了上去。湛盧摸摸鼻子,無奈地走到沈在野身邊:「主子,您這是來氣夫人的,還是來哄夫人的?」
不過……夫人也是,什麼都不解釋,也不怪爺多想。
好好安撫了自己一番,桃花重新掛上了笑臉。看著青苔問:「還有什麼賬目要看的嗎?」
「主子。」
「沒說。」
她是打算咽下這口氣好好說話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話從嘴裏出來,就變了味兒。
「青苔說夫人在忙。」
「……」眯了眯眼,沈在野回頭看他:「我方才可有說錯了什麼?」
走到臨武院。湛盧正從院門口出來,一臉愁色,一看見她,眼睛瞬間便亮了:「青苔!」
「奴才不知。」湛盧搖頭:「只是聽著不像是來哄人的,只像是來問罪的。」
罰她?沈在野起身,慢慢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子將這嬌小的人整個罩在陰影里。
陸芷蘭看得直搖頭,眼裡滿是唏噓:「您這樣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你還在生氣?」
沈在野已經做好看她冷臉的準備了,沒想到她竟然還能衝著自己笑。然而,她這一笑,他心裏反而更堵得慌了。
情路坎坷啊,湛盧嘆息。早知道在姻緣廟的時候,這兩位才該去求個簽改個命呢。
然而,半年的賬,沈在野左挑右挑也沒挑出多少毛病,眼瞧著就要翻到尾了,他終於抬頭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接過賬本看了和_圖_書看,桃花道:「因為府里被御林軍闖入,打砸了不少東西,補買自然是一筆大的花銷,所以比平時的支出更大。」
怎麼又鬧成這樣的局面了?湛盧急得直掐自個兒大腿,主子明明是想好好解釋才過來的,怎麼反而越說越嚴重了?
微微一愣,湛盧頷首,看著自家主子拎著賬本起身走出來,恭敬地跟在他後頭。
「依你之見,我該怎麼做?」沈在野終於閉眼問了一句。
送個賬本而已,要誠意幹什麼?青苔很不解,搖頭道:「我一向沒法兒勸我家主子的,她不想來,那就沒辦法。怎麼?爺說想見她?」
「不用了。」沈在野繼續往外走:「我自己過去。」
沈在野沉默了,從她手裡拿過賬本,繼續翻看。
一肚子的委屈翻滾個不停,姜桃花咬牙,朝沈在野行禮:「妾身明白了,要是沒別的事,妾身就先去看看懷柔,她最近臉上的傷有些好轉了。」
不關他的事兒啊!
湛盧臉又垮了:「她怎麼不親自來?」
她做這樣的事?桃花冷笑,她很想知道自個兒到底錯在哪兒了啊?是錯在不該被人群擠走,還是錯在不該在門口等他們?亦或是錯在沒在李縉拉她的時候直接把他的手給砍了?
陸芷蘭笑了笑:「這個簡單啊,她想要什麼,您給不就成了,比什麼都來得簡單直接。」
「主子不過去?」青苔有些意外。
「上個月的開支。」沈在野www.hetubook•com•com抿唇:「比平時都多,為什麼?」
桃花點頭:「有何不妥?」嗎布央血。
青苔有些意外:「賬目出了什麼大問題嗎?」
「怎麼了?」難得見著自己會這麼激動。青苔挑眉,看著他朝自己跑過來,十分殷勤地將她懷裡的賬本都接了過去。
微微一頓,桃花笑了:「爺覺得妾身有什麼好生氣的?該生氣的不是爺嗎?妾身還沒謝過爺寬宏大量,不浸妾身豬籠之恩。」
沈在野也不明說什麼,只變著法兒的非逼著她面對自己,比如陸芷蘭在院子里跟誰沒處好,他找她來問罪。廚房的飯菜難吃了,他也找她來問罪。
長嘆了一口氣,沈在野輕聲呢喃:「女人怎麼這麼難纏?」
翻了個白眼,桃花嗤笑一聲:「覺得妾身做錯的是您,妾身從沒認過,只是您覺得妾身越矩,那就罰好了,只要留半條命就成。」
秋風吹到爭春的時候都停了下來,整個院子里一片凝重,青苔和湛盧躲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人生嘛,也不會是一直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走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中間都難免受點委屈,咽點苦水,只要最後得到的東西值得。那也不算虧。要是遇點事兒就撂挑子,那也必定一事無成。
青苔道:「今日是秋季結賬的時候,賬本您昨兒就都看完了,現在該送去給相爺過目的。」
「這不是奴才去拿的!」湛盧連忙解釋m.hetubook•com.com:「是夫人讓青苔送過來的!」
沈在野正在發獃,聞言抬頭看他一眼,目光觸及他手裡的東西,眼神瞬間就變得跟刀子似的:「你動作倒是快。」
錯了要認,挨打立正,還端著架子,能指望人家感受到多少誠意啊?誠意都沒有,去了也是白去。
「不知道啊。」青苔聳肩:「從外頭一回來就奇奇怪怪的。」
沈在野皺眉,合上賬本看著她道:「我那句話,只是隨口說說,但你做的事,本就已經越矩。」
青苔送過來的?沈在野心裏微沉,臉上卻是沒什麼表情,伸手把賬本接過來翻了翻:「夫人在做什麼?」
皺了皺眉,桃花在心裏罵了一聲,然後抬頭便笑得陽光燦爛春暖花開的:「爺怎麼來了?」
青苔也有點急,生怕丞相一氣之下當真罰自家主子一頓。
「那爺便罰妾身吧。」桃花抬眼看他,道:「罰過了之後,咱們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誰也不用再提。」
「……沒有大問題,那小事奴婢轉達就可以了。」青苔認真地道:「您不用這樣來回奔波的。」
「沒說你就別瞎猜了。」青苔道:「把賬本送進去吧。我在這裏等著。」
然而,沈在野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當真怒氣上頭,只涼涼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今後別再做這樣的事即可。」
愣了愣,青苔皺眉扯開他的手:「想見就直說好了,找這麼多借口乾什麼?」
嘴角一抽,桃花抿唇:「和*圖*書那你就去送吧。」
青苔點頭,一邊拿賬本一邊想,自家主子該不會是跟相爺吵架了吧?
「……這賬是你做的?」他僵硬地問了一句廢話。
接下來的幾日,姜桃花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照樣給沈在野請安,安排後院諸事,忙碌得沒個停歇。然而每次在沈在野面前呆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你要請罰,豈不是認了今日所為的確當罰?」
姜桃花正在院子里忙著,十分費力地數著地磚的數量。正從主屋數到院子里,冷不防就看見一雙黑色錦靴。
「在爭春忙著呢。」下巴點了點那堆賬本,青苔道:「讓我送這個過來給相爺過目。」
「你們家主子呢?」湛盧問。
你說兩個這麼聰明的人,算計誰都不在話下,怎麼相處起來就這麼笨拙呢?夫人既然在氣頭上,主子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還介懷今日之事幹什麼?
「爺。」青苔在外頭,看他出來便屈膝行禮:「您有什麼吩咐?奴婢去轉達給主子。」
看了看走遠了的主子,湛盧無奈地道:「你不懂,主子們都是要顏面的。咱們爺好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哪能輕易跟女人低頭呢?」
有什麼好忙的?輕哼一聲,沈在野看了幾眼賬目,道:「府里上個月的支出怎麼格外地多?你讓她過來解釋解釋。」
「我還有其他的事,看賬又不是算賬,去了也只能當木樁子杵著,你替我去杵就好。」桃花道:「爺有什麼吩和_圖_書咐,你傳達回來便是。」
桃花笑了笑,給他搬了椅子過來,就讓他坐在院子里,然後自己在旁邊杵著。他一有疑問,自己就細心地解釋,像極了宜室宜家的好主母。
看姜桃花對他越來越虛假的奉承態度就知道了,這男人太不會討女人歡心,明明是想親近,卻用錯了法子,反而把人越推越遠。
又只剩他一個人了。
莫名其妙地把他推開,青苔冷哼:「真把顏面看得那麼重要,那也別指望著我家主子能當真待見他了。」
長嘆了一口氣,湛盧看了她兩眼,低聲道:「你能不能勸勸你家主子?賬本還是親自送比較有誠意。」
但是也只是沒說出來而已,他跟在沈在野身邊這麼多年了,眼下裡頭那位在想什麼,他還能不知道?本來是想出門的,騎馬逛了一圈又回來。悶在屋子裡一聲不吭,剛剛還問起府里賬本的事,不用猜都知道是什麼心思。
捏了捏手裡的東西,湛盧無語望青天,最後深吸一口氣,帶著壯士一去不復還的心情,打開了書房的門。
湛盧應了,正要轉身出去,卻又聽自家主子道:「罷了,我去找她,你多半是請不動人的。」
湛盧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扯到一邊小聲道:「你怎麼沒跟夫人學點機靈勁兒呢?爺這擺明了是想去見你家主子,你還轉達個什麼?」
「沒有。」
沈在野有點手足無措,然而臉上卻是綳得緊緊的,只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面前的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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