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五班就在前面兩三米的地方，那人就算是劉翔都沒用，真有事她喊出聲兒就行了。
好半晌，他也沒想起名字，只能放棄打招呼，扯下口罩。
林軟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斜打在試卷上，光線明亮，米白色的試捲紙上泛起微熱的溫度。
周漾不動：「沒事，我們班今天下午全是自習課。」
沈明昊朝她比了下噓聲。又打量了下四周，見沒人，才朝她招了招手。
周漾隨口應答：「沒事啊，我剛好從機房回來，順便來找下你。」
林軟也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怎麼的，直接咬走了那塊西柚。
林軟絞著手指，斟酌著開口：「你應該把時間先放在競賽上面，學考對你來說太沒難度了，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沈明昊點點頭，邊接電話邊往門口走。
林軟覺得很有動力，寫起論述題都格外認真了。
透透氣都透得不舒心。
周漾總算聽明白了她的意思：「誰跟你講這些的？」
林軟一愣，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不會的話我可以去問老師。」
這聲音特別洪亮，林軟在教室外都聽到了。
上課鈴響，林軟回神，忙推了把周漾：「上課了上課了，你快上去。」
而沈明昊站在角落站了半天，也默默聽全了牆角。
低頭看了眼包裝精緻的禮盒，她輕輕嘆氣。
「對了，你最近有沒有複習物理化？沒多久可就要學考了。」周漾挑眉，頓了頓，又問，「要不要我幫你複習？」
沈明昊見狀，略微思忖，便開口問：「你是有什麼事嗎？你幫我一個忙，如果有我能幫得上你的地ｍ.ｈｅｔｕboｏk.cｏm.ｃoｍ
方，我儘力。」
林軟疑惑，不敢接。
林軟雖然有些驚訝，但回過神，就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
林軟一見他就瞪大了眼睛，沈明昊？！
林軟將李曉薇主持被替換一事的來龍去脈都跟喻子洲細細說了一遍。
「這個給你，還挺甜的。」
林軟心裏敲著小鼓, 覺得不好。
林軟吃著吃著才覺得不大對，等等，她為什麼不用手接？周漾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啊……
她上下打量，有些不解，沈明昊一般來學校上課還是會穿校服的，今天怎麼還穿成這樣。
至拐角處，望不見他的身影，林軟想：應該是他的助理來了。
兩人一齊往回走。
喻子洲之前並不知道李曉薇發生了什麼，這會兒聽林軟說話，他一直沉默。
林軟看了下時間，還有二十五分鐘才下課，沈明昊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她點點頭：「那沈學長，我先回去了，再見。」
好在已經雨過天晴。
她回身，見周漾在教室門口朝里張望，她小步走過去，伸手在周漾眼前晃了晃：「喂，我在這！」
這時，突然有女同學朝教室內喊了一聲：「林軟，二十五班的又來找你了！」
天有些陰沉沉的。
「沒有，我就是突然想到……我之前不知道競賽有那麼難，還總是拿一些很蠢的問題去打擾你。」說到這，林軟聲音稍低，又道，「總之，那個學考我可以對付的，真的沒關係，學長學姐都說學考是水考嘛，很簡單的……」
沈明昊終於展了笑：「謝謝你啊，林學妹。」
沈明昊走近，稍稍猶豫，還是從包里拿m.hetubook.com.com了一個包裝精緻的長條形盒子給她。
周漾挑眉接過，當著她面打開，吃了一塊，評價道：「確實還挺甜的。」
她回身往五班走，可還沒走上兩步，沈明昊又突然喊住她：「學妹你等下……」
陳老師邊走邊回頭，心想，這孩子，智商是挺高的，情商不怎麼樣啊。見著老師都不知道問問老師要不要吃柚子，那柚子水靈靈的，他還挺想吃一塊的。
他隨手遞出一塊給林軟。
沈明昊還未接話，口袋裡的手機就開始震動，他揚起手機朝林軟示意了一下，然後走到側邊去接電話。
沈明昊揉了下鼻子，清嗓道：「我來學校辦個手續，剛在辦公樓那邊辦完，然後……想去教室找下同學，沒想到突然下雨了。」
「唰」的一下，林軟就臉紅了。
好像是叫什麼曉薇？不管了，記兩個字算兩個字。
好半晌，他捏了捏眉心，「嗯」了一聲：「知道了。」
喻子洲渾身都淋得濕漉漉的，髮絲還滴著水，校服外套被他拎著搭在肩上。
她伏在欄杆上, 望了望遠處的三教學樓, 又望了望機房所在的科技樓。
她很快的回了教室，又跑出來，手裡多了一個透明保鮮盒，裡頭是粉粉的，剝好的西柚。
今天的陽光很舒服，暖洋洋的，但又不會讓人犯困。
喻子洲家裡安靜了；他和李曉薇互相道了歉、喝了奶茶，也沒吵架了；至於李曉薇，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傷心了一兩天，她不舍的將禮服還回去，也已經慢慢恢復。
半晌他回過身，看著好像沒剛剛那麼高興了，聲音倒還是平和：「www.hetubook.com.com那……學妹，你回去自習吧，我助理來接我了。」
轉交個東西，小事一樁，林軟稍微想了下，就點頭答應。
「這個，能不能麻煩你轉交給我班上的一個同學？」他頓了頓，補充，「高三17班的左秋宜。」
五班數學老師經過他，看了他一眼：「周漾，不上課啊？」
末了，她聲音低了兩個度：「你也知道，她平時都是很樂觀開朗的，這個機會她真的特別看重，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她的心情。而且她剛剛一直在道歉，說是自己不對，不該沖你發火，這些事她都清楚的，只是她這次是真的很傷心，你等下能不能稍微安撫一下她……」
沈明昊也沒再多問，剛好又有電話進來，林軟忙道：「那學長，我先回教室了。」
「噢……」
見狀，林軟解釋道：「曉薇她剛剛可能是語氣有點沖，但她不是故意的，她……」
現在是上課時間, 那人一身黑灰，壓低帽檐，似乎還帶著口罩。左右張望著，行跡很是鬼祟。
待兩人離開，他掏出手機，記下剛剛林軟說的女生名字。
如果未來的一年半都是這麼壓抑的氣氛,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校慶啊。」林軟很快又想起了李曉薇的事，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神情顯得有些低落。
「自習課呢，出來透透氣。」
林軟借上廁所的理由出來透氣。
他記性不算太好，剛剛那學妹他也只記得姓林了，這位曉薇同學他不用備忘錄記下來，怕是跑個通告的功夫就能忘到九霄雲外。
周漾一愣，又笑了。
她和沈明昊非親非故，怎麼可能拜和_圖_書
託他做什麼。
周漾垂眼看她，覺得有些不對。
她招呼都不打，回身就跑進了教室。
林軟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沒事。」
有同學在一旁噓聲起鬨，林軟臉皮薄，耳根處又開始微微泛紅，她拉著周漾往一旁走，問：「你找我有事嗎？」
下課間歇，林軟拉著李曉薇出去曬太陽，兩人撐在欄杆上捧起小臉，半眯著眼看明晃晃的太陽，很是愜意。
見林軟叫他，他看了一眼，沒講話，只往前走。
可她反應遲鈍，這麼赤|裸裸的打量人家，人家自然也注意到了她。
林軟：「沒關係，舉手之勞。」
想到這，林軟心下稍定。
沒過多久, 雨勢變大。烏雲密布的天空伴隨一聲悶雷嘩啦啦開始降下豆大雨珠, 空氣中有雨中揚塵阻滯的顆粒感。
林軟回頭，有些茫然。
緊接著，一滴兩滴……
那人看了半天終於是看清楚了，試探性地喊了兩聲：「那個……林…林……」
林軟終於瞭然。
林軟怕他進教室又要跟李曉薇起衝突，忙上前攔住他：「喻子洲你等等！你先聽我說！」
林軟左右瞧了眼，他們班的任課老師遲到了，還沒來，她忙道：「那你等我一下。」
教室里在自習, 李曉薇已經不哭了, 可喻子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衝出去之後還沒回來。
尤其是學校傳來今年春遊去燒烤的消息，更是讓心情低落的李曉薇很快雀躍起來。
一中的數學老師他都熟，打了個招呼，周漾面不改色的蓋上保鮮盒：「陳老師，我先回去了。」
她還在回想是在哪兒聽到過這個名字，就聽沈明昊繼續道：「我m.ｈｅｔuｂｏok.cｏｍ•ｃoｍ等會兒就要走了，下次來學校估計得到校慶，所以……能不能拜託你幫個忙。」
周漾站在那兒，見林軟飛速竄回教室，他一塊一塊的吃著西柚，突然笑了聲。
這樣想著，陳老師默默打開水杯，喝了一口。
所以他是到二教來躲雨了啊。
倏忽之間，風裹挾著雨滴拂過臉側，冰涼涼的。林軟想, 是不是下雨了？
「喻子洲？」她語帶驚訝。
喻子洲心情不郁，抿著唇，沒開口。
見她湊近咬走，包了滿滿一口，腮幫子鼓鼓的，周漾動作一頓。
「我沒有被打擾。」林軟話音未落，周漾就打斷道。
喻子洲和李曉薇握手言和了。
突然覺得，前路就像這烏雲罩頂的天, 灰濛濛一片。
林軟見狀，下意識後退。
得到喻子洲承諾，林軟鬆了口氣。
之後聽李曉薇提起，林軟才知道，那天喻子洲家裡出了點事，好像是父母吵架，差點鬧得要離婚，他心情也很差。
走至沈明昊跟前，她壓低聲音問：「沈…沈學長，你怎麼在這裏？」
沈明昊四處望了望，又問：「對了，現在不是上課嗎，你怎麼在外面？」
左秋宜？林軟覺得這名字，真是莫名的耳熟。
只是她一抬腦袋，又見一人進了二教。
林軟往後退了退，捂住口鼻，雨絲卻被風吹, 斜打進來。
林軟嘆了口氣，想轉身回去，不經意間卻瞥見右側有人冒雨進了二教。
那人看到她就心虛的準備避走，可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回身看她，還往前走近了兩步。
聞言，林軟抬頭，神色怔怔。
算了，回教室吧。
「今年校慶晚會我會來表演，你有空的話可以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