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安藤雅人詫異:「可是你的女朋友已經來了,我們說了會兒話我便讓人將她送了回去。」
司羽沒有回答,卻問她,「你去哪了?」
「我需要您的幫助, 父親。」司羽連問候都省了, 他直截了當, 「我在日本遇到了點麻煩……好, 您之前的要求我都答應,請您儘快幫我。」
司羽扭頭看向驚慌的安藤川,沉聲道:「如果讓我知道你碰她一下,我會回來剁了你整隻手。」
服務生跪著打開包廂的拉門, 安藤川脫了鞋子進去, 安潯回頭看了看跟在兩人身邊寸步不離的西裝青年,跟著坐了進去,好在不用她跪著。
安潯後退一步:「司羽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們倆很親密的。」
司羽沒讓陸欣然報警,而是拿出手機打了個國際長途。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低沉清晰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和我說話了。」
安藤雅人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敢做到這一地步,畢竟那女孩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連吉澤都有意放自己兒子一馬。安藤川臉色慘白,慌張看向安藤雅人。
安藤川被安藤雅人找回了醫院,連他去包紮已經泛紫的手的時間都不給,只要求他立刻出現。他見到司羽的時候很意外,在他看來無權無勢的小留學生在這裏只有挨欺負的命,怎麼可能會自己找到父親的病房,竟然還有吉澤先生作陪。
等了也就一刻鐘, 陸欣然感覺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浩浩蕩蕩的一堆人,為首的是個拄著拐杖的嚴肅老人,頭髮花白,精神矍鑠,猜不出什麼身份,只是看起來並不一般。
已經站起身的www•hetubook.com.com吉澤,慢慢「嗯」了一聲:「確實有這規矩。」安藤雅人聽吉澤這麼說,頓了半晌才咬牙說道:「我知道了,吉澤先生。」
司羽在那邊聽著,只冷冷說了兩個字:「撒謊。」安潯不會和他去吃飯,如果要去也會先打電話回來。
「嗯。」
令人心生厭惡的距離。
當陸欣然再次開車將司羽送到醫院的時候, 她還有點茫然。她原本只是來澆個花的不是嗎?
「我並沒有被邀請,怎麼又會堵在路上?」司羽說。
兩人出去的時候,兩輛車子已經停在了門口,一輛是安藤川跟班的那輛,一輛是他們來時坐的那輛。
「先回答我的問題。」他不可商量的樣子。
安藤川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安潯站起身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大衣:「不是說去新宿嗎?」
安潯坐進后一輛車,安藤川也跟著坐了進來,挨著她。
司羽盯緊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判斷他和安潯的失蹤有沒有關係,安藤雅人見司羽神色不對,奇怪道:「怎麼了?」
司羽走過去抱她,沒說話。安潯在他懷裡靜默半晌后似乎想到什麼,伸手推他,「沈司羽,陸欣然為什麼有你公寓的鑰匙?」
「我挺喜歡那女孩,要請她吃飯,她不太想去又怕我身邊的人,所以還是去了。後來我想帶她去新宿玩,她表面答應著,實際上想趁機溜掉。」安藤川說著伸出手給他們看,「這是她用車門給我夾的,真的下了狠手,我的手都要斷了。」安藤川後幾句話是說給安藤雅人聽的,有點苦肉計的意思,以免吉澤他們走後父親將他打個半死。
安藤川接到安藤雅和*圖*書人電話的時候,正疼的滿頭大汗。
與吉澤道別後,司羽一路無話。
「回那個小公寓嗎?」安藤川搖頭輕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在港區麻布買房子。」
安藤川覺得她冷漠的模樣非常有意思,見多了甜美愛笑的日本女孩,這款倒是很吸引人。他像是看不出安潯的拒絕似的,再次邀請:「用完餐跟我去新宿歌舞伎廳瞧瞧如何?」
「是你給她的嗎?」安潯看著他,特別想從他那裡得到否定的答案。
等電梯的時候電梯卡在了六樓,半天沒下來,司羽本來是雙手插兜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突然就見他狠狠踢了電梯門一腳,動靜極大。司羽見嚇到了她,竟還有心情說了句抱歉。
隨後他的那些跟班回到第一輛車,也就這個空當,安潯一手開安全鎖一手開車門,抬腳就下車,安藤川反應快,伸手去拽她,安潯回手關門,只聽身後慘叫一聲,她看也沒看,從車流中穿梭到馬路對面,坐進停在那裡等客的計程車。
司羽並沒有給安藤雅人留面子,安藤川一進來就狠狠挨了一拳,司羽下了狠手,安藤川鼻子嘴裏都出了血,狼狽極了。他身邊的人反應過來想動手的時候,吉澤一聲喝止,結果那邊的人都不敢動了,全都看向安藤雅人,似乎想探究他的態度。安藤雅人扭頭,只當沒看到。
「……我考慮好了,你提出的報酬,可以支付。」安潯眸子微微閃著。
安藤雅人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隨即露出和善的笑容,他說:「我兒子說你堵在了路上,還以為見不到你了,謝謝你救了我。」
他身邊有位個子很高的漂亮男孩,看起來並不怕他,印象中這樣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的男孩都非常怕他,男孩不僅不怕自己甚至沉著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直盯著自己。他說:「安藤先生,我是沈司羽。」
陸欣然開車,司羽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看著車窗外的街景,看不出絲毫情緒。
「等個人。」他的臉在陰影里, 神色看不太清, 但從聲音判斷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安藤川心都快氣炸了,手被那女孩擠了一下還沒算賬,臉又被這男人打歪了,心想就算他們是父親的救命恩人他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可偏偏,有吉澤給沈司羽做主,他父親不敢說話,他自己卻連頭都不敢抬。
安潯抬眼看他,非常堅定地說:「我沒興趣,我要回家。」
司羽點頭,臨走那刻瞥了眼安藤川那青紫腫脹的手背,停住腳步,回身看向安藤雅人:「聽說你們黑幫講究規矩,犯了錯要自己承擔,犯錯者要在老大和成員面前切下小指?」
司羽在他身側引著他走進醫院,解釋道:「我們上午在富士山救了心臟病發的安藤雅人,他說要感謝我們,卻只接走了……我女朋友,到現在她也沒回來,我也無法聯繫上她。」
電梯內氣氛太安靜,陸欣然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別擔心,安潯應該已經回家了。」
有吉澤在,相信安藤川也不敢再說謊。吉澤站起了身,讓司羽回家瞧瞧。
安潯低頭認真地吃著東西,她確實餓了,對面安藤川說什麼她都不理,只一副我的家教不允許我吃飯的時候侃侃而談的姿態。
安藤雅人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吉澤先生會帶一堆人出現在自己的病房內,而且還是一副找他麻煩的樣子。思前想後他也沒想出來他們幫派什麼時候www.hetubook.com.com得罪了這位位高權重的吉澤先生。
陸欣然一直等在病房門口,見他們出去,默默抬腳跟上。剛才裏面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尤其司羽最後幾句,聽得她心驚膽顫的。她跟在眾人身後,抬頭看了看側前方的司羽,有點陌生,和印象中那個溫文儒雅的學弟一點都不一樣。這一刻才意識到,暗戀了這麼幾年的男人,自己從來都沒了解過。
吉澤擺擺手:「沒關係,我知道你家的生意都是你哥哥在管,要是他來日本不找我,我確實要生氣。」
安藤川聽她這樣說,更意外了,但更多的是高興。
司羽並沒有急著下車, 車廂內安靜的氛圍讓陸欣然有點不適應:「不上去嗎?」
之前的說辭沈司羽一個字都不信,安藤川身邊的人又都不是全能信得過的,現在的形勢他只能實話實說。
好在,電梯下來了。
「回來多久了?」他打量著她是否有什麼不妥。
司羽走過去,不卑不亢地彎腰行禮。老人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你父親沒和我說明白,是安藤雅人扣下了一個女孩?」
司羽在醫院門口和吉澤先生告別,吉澤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父親這次打電話給我,我都不知道你在日本上學。」
司羽冷笑:「這就是我來的目的,安藤先生,請問您將她送到哪裡去了?」
她倒是對那裡沒什麼概念,既然他故意拿出來說估計是挺貴的地段。安潯真是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
安藤川幾乎沒吃什麼,一直不緊不慢的和安潯說這說那。安潯並不答話,安安靜靜的吃了七八分飽,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不理會他吃沒吃完,說:「走吧。」
她還是把事情想單純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不是說他們不傷害平民嗎?不是說他們還給小孩子發糖嗎?日本黑社會不是最講究「道」嗎?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嗎?安潯這樣想著的時候,車子也慢慢停了下來,外面還真的是一間餐廳,看起來很高端的樣子。
「是我的錯,吉澤先生,我應該早點去看您。」司羽說。
安騰雅人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似乎這話對他打擊極大,他有些激動:「吉澤先生,我並不知情啊!安藤川呢?叫他過來,快!」
司羽臉上的笑容斂了些,他默了一下:「不會。」
餐廳是典型的日式料理店, 穿著和服的服務生似乎認識安藤川,恭敬的問好后直接帶他們去了一個包廂。店裡熏香的氣味瀰漫,有傳統的日本音樂低低地傳來, 進出的客人不多, 看起來都是有身份的。
電梯門打開的那刻,兩人同時看到好端端的站在他公寓門口的安潯。安潯看到司羽從電梯里出來,她輕輕一笑:「司羽,你得給我一把你這兒的鑰匙。」
安藤雅人似乎在發怒的邊緣,他感覺到了父親壓抑的情緒,只敢提醒他小心心臟。安藤雅人問他:「安潯呢?」他這才意識到問題出在這上面,立刻舒了口氣,女人的事情,父親通常是不管的。他放鬆了心情,隨便扯謊:「請她吃了個飯後她自己回家了。」
吉澤先生適時的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板,神色不屑:「如此對待救命恩人,安藤,你的人品太讓人失望了。」
據說那是東京最大的紅燈區,涵蓋了電影院、電玩、舞廳、酒吧等等娛樂措施,從深夜到黎明都不停歇,是個標準的不夜城。
如果這次回去,還是沒有安潯,他會怎麼樣?這樣想著她又有點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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