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安潯覺得自己可沒有這麼好騙,回頭問鄭希瑞:「你信嗎?」
她拎著東西隨著奶奶走進院子,安非搬著年貨跟進來。爺爺正在晨練,見到兩人後立刻笑彎了眼睛,見到安潯手裡的酒,眼睛彎的更厲害了。
她努力的扯出一絲笑意,低聲說了句:「沈司羽,你這人一直挺討厭的。」說完沖安潯笑了一下轉身離開,安潯看著她落寞的背影,突然有點心疼。
司羽有些為難,他覺得去安潯家拜訪,應該鄭重些,現在他沒帶禮物不說,剛從山上下來他甚至都沒換件衣服,可是安爸爸的邀請又不太好拒絕。
聽她這麼說,安非笑的得意起來。安潯瞪他,似在說有種你別落在我手裡。
司羽發動了車子,安潯伸手關掉車內放的輕音樂,看向他問道:「為什麼她會覺得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司南?」
「我也沒見過他笑得這麼開心。」鄭希瑞的臉色很差, 帶著疲憊, 但她還是微微笑著,溫溫柔柔的,一如安潯第一次見她。
毯子是安非一個朋友從紐西蘭帶回來送他的,純白色的雪駝毛毯,又柔軟又溫暖,昨天借給安潯是怕她凍到,誰知才一宿就不給了。
安非看向司羽,見他低頭輕笑,似乎有著一絲不自然。
安教授不懂他們年輕人「眉來眼去」的意思,只是目光溫和地看著安潯,問:「昨晚上哭沒?」
「爸,我跟你說……」安非抓到安潯的把柄后就有種可以無法無天的感覺。
安非有些錯愕,他不明m.hetubook.com.com白一個毯子為什麼能讓安潯反應那麼大。
一個盲目的女人。
司羽見她眉毛睫毛上都是雪, 還一臉不悅地看著自己,竟然笑了起來。
安非率先走出來,他懷裡還抱著那條毯子,他不滿地說:「姐你把我的毯子忘人家椅子上了,我給拿出來了。」
「我!開!玩!笑!的!」安潯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安潯覺得自己的臉頰轟的一熱,也顧不得別人了,伸手把毯子搶回來抱進懷裡,一臉防備地看著安非。
「好,安非。」安非剛一開口,安潯立刻打斷他。
安教授走了出來,聽到幾人說話,問道:「毛毯怎麼了?」
安潯適時地開口:「爸您得讓司羽回去洗個澡。」
司羽說:「很高興你又恢復了理智。」鄭希瑞再不是昨天那個冥頑不靈又纏人的女人了。
安潯不太清楚中國農曆的演算法,她以為三十才是大年夜。
安潯車子先到門口,奶奶正在掃門前的雪,見到安潯從車子上下來,立刻放下掃把牽起她的手:「我們家小安潯來了,不是說下午才來嗎?奶奶都沒給你準備好吃的。」
「對不起,我太自私了。」她說著便垂下了眼睛,似乎覺得不好意思,「我失去了愛人會傷心,卻忘了司羽也失去了哥哥,現在又想讓你們失去彼此……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成了這樣,司南一定對我很失望。」
與他頗有淵源的房主;司南喜歡的畫家;喜歡光著腳到處走和*圖*書,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看著冷冷淡淡卻又很愛笑的漂亮女孩;有著文藝的氣質,有時又會很性感,還有點小傲嬌的讓人著迷的女人……
司羽打開車門想讓安潯坐進去的時候才發現不遠處的那兩輛車子, 安潯將臉上的雪清理乾淨:「司羽,你果然是得到了我就不珍惜了, 看我滿臉雪竟然還笑得出來。」
安教授說本來他們是能早點來的,但那些碎石比想象中的難清理,到早上才能正常通車。三輛車回去的時候工作人員還沒走,看到安教授下來遠遠的打招呼,問他是否找到女兒。
鄭希瑞本是坐在車子後座閉目養神,聽到這突然對安潯說:「司南說司羽沒追過女孩,你不知道上學那會兒他有多心高氣傲。」
安潯見他毫無悔改之意,生氣地將手裡的掃把扔過去。
安教授指了指後面的車子,說找到了,順便又感謝了他們一番。
她說著便發現司羽站在了院子門口,鄭希瑞沒太敢看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來。
司羽接住,對她說:「我來掃,你進去暖和一會兒。」
司羽整理著她的頭髮, 小聲提醒道:「別亂說,你爸爸來了。」他可不想上來就被岳父揍。
「安潯,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為你著迷。」轉頭看向她,發現她那水潤潤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快為你神魂顛倒了。」
當時可能錯過她,那就沒有接下來的一切了,司羽覺得這事兒簡https://www.hetubook•com.com直不敢想象。
鄭希瑞從卡宴上下來,看著站在雪中的安潯,她說:「除了司南, 我從來沒見過司羽為誰那麼著急。」
安非差點大叫起來,嘴剛張了一半便被安潯無聲的眼神鎮壓了下來。安非為自己不敢反抗安潯而懊惱,氣的鼓著腮幫請求安教授協助。
司羽走到安潯身邊,將她的連衣帽戴到頭上,因為他發現她的耳朵凍紅了。
安潯本以為他們會又心疼又擔心的過來噓寒問暖,沒想安非下車后的第一句話就是「姐, 姐夫你們拿的什麼掃我的車!」
他還是挺了解女兒的,膽小,怕黑。
「謝謝你,他以後再也不會了。」安潯稍稍湊上前一些,對車窗外那熱情的人保證。
有個搶險人員看到卡宴車裡的司羽,認出了他,有些生氣的走過去,語氣甚是不快地說:「你昨天就那麼爬上去簡直不要命,叫你也不下來,要是出什麼事誰也負不起責任。」
司羽將安潯送到小區門口。安教授邀請他上樓坐坐,說安媽媽十分想見他。
安潯笑道:「沈司羽,你追女孩一追一個準吧?」
車子繼續向下行駛,司羽慢悠悠地說:「我可不保證。」
安潯還是那樣看著他,耳根最先紅起來,然後慢慢蔓延到臉頰,她突然低頭:「沒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安潯踢他:「安非你還要不要畫了?小心我送你一幅小雞吃米圖。」
下車前,鄭希瑞對司羽說:「抱歉最近對你造成了困擾,我竟然還會以https://m.hetubook.com.com為你是因為司南才和安潯在一起的。」
「爸,安潯……」
安潯歪頭看著他,說道:「雖然我很高興你上山找我……」
這天一早她和安媽媽一起烤了些點心,安教授拿了兩瓶酒,安非將年貨搬到了車上,一家人開著車子駛向近郊。
安潯沒說話, 猜到她指的是昨天晚上。
安潯在雪映照下的白皙面龐突生出莫名其妙的紅暈,她抱著毛毯扭頭看向別處。
「司羽會再送你一條毛毯。」安潯在安非面前囂張慣了,這種威脅她不會輕易讓他得逞。
司羽揉揉眉心,覺得那女人真會給他找麻煩。他無奈輕笑:「我確實因為司南多注意了你一下,不然在汀南遇到的那次,可能當天我們就搬走了。」
司羽打斷她:「那就夠了,不需要說但是。安潯,如果這樣的事還有下一次,我還是會上山,但是我不會再讓下一次發生。」
安潯忙回頭看去,發現兩輛車子正駛到她身後不遠處,安非和安教授從車子上下來。
待司羽一走,安非便不怕死地湊到安潯面前,故意調侃:「毯子呢?姐夫帶走了?」
「司南說的什麼我都信。」她說。
安潯晃了晃手裡的點心盒,笑道:「我們帶啦。」
農曆二十九這天又下雪了,上次的大雪還沒完全化掉,一場中雪又在大地上覆蓋了一層。
本是一句尋常的話,安潯說完卻有點臉紅。
安潯立刻搖頭,回答非常堅定:「沒有,爸爸。」
也就是認識安潯的第二天早上,他看到她在院子里https://www.hetubook.com•com澆花,陽光下的她美得像一幅畫,當時就突生出一個念頭,想要追她。過程非常美好,他喜歡看她臉紅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驚嘆於她的才華,心動於她偶爾的驕縱。
安非和安教授在房門口與出來相送的老夫婦寒暄著。
安教授假裝沒看到, 帶著安非進屋去向老夫婦表示感謝, 司羽將掃把送進院子。
安潯瞥了眼安非,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司羽手裡的掃把。
司羽心下好笑,也不揭穿她,怎麼會沒哭,哭了兩次呢。
司羽向他道歉,說事發突然他沒考慮太多,似乎是心情好,話也多說了幾句。見他態度溫和,那人也不太好意思繼續,只說以後千萬別這樣了。
「你喜歡就給你呀,不過你知道這個價錢的。」安非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看看安潯又看看司羽。在情場徜徉已久的安非似乎猜到什麼,他扯嘴一笑,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給我一幅畫也行。」
司羽離開了,說會正式登門拜訪。
安教授告訴她,今年的二十九過完,第二天就是新一年的大年初一。
安潯的爺爺奶奶都是七十齣頭,身體健康,精神矍鑠。他們住在近郊,以前那裡還是一片農田,後來城市外擴,漸漸建起了房子。祖父沒賣掉祖田,而是在那兒蓋了棟中式二層小樓,圍樓搭了個庭院,夏天葡萄架上的葉子爬滿庭院上空,躺在下面睡覺別有一番滋味兒。
「因為沒有人像我這樣喜歡你。」
剛進到市區鄭希瑞便要求要下車,司羽說送她回去,沒想到她立刻拒絕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