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工作人員再抬頭看過去,盯了他半晌也沒移開眼,直到司羽開口問道:「怎麼了?」
機場的人比平時多了一倍,司羽戴了鴨舌帽和口罩,他一手拖著行李一手牽著安潯。換了登機牌后還要很長時間才開始安檢,安潯和司羽找了相對僻靜的一處坐了下來。
司羽突然就不說話了,閑聊的興緻全無。安潯蹭到他懷裡,不想讓他多想,主動挑起話題:「你不是喜歡看西甲嗎?」
「嗯,直到過完元宵節才會離開。」
剛進來的傭人見此情形忙走上去:「羽少爺,我來吧。」
安潯捶他:「別鬧,家裡人都在。」
「雖然不捨得叫你起來,但快要用晚餐了,我們現在得過去見見祖母。」司羽拿了她的毛衣幫她套上,扯著袖子示意她伸胳膊。
司羽深深地看著她,點頭。
安潯下了安檢台,回頭看他,輕聲說:「司羽你要是丑點就好了。」
安潯放心了,繼續看畫。直到司羽離開,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剛剛那句話是用義大利語說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學的,發音語法竟然都是對的。
記者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想到最近沈司羽紅得發紫,她像是抓到大新聞似的,忙問:「請問您指的喜歡是哪種喜歡?你們私下裡有接觸過嗎?」
「呵,小騙子。」司羽笑道:「牽手了呢?」
他們帶安潯去了她的房間,三樓樓梯拐角的第一間,典型的歐式裝潢,有著精緻浮雕的牆頂,墨綠色的牆壁上掛著極其講究的油畫,白色的壁爐,大馬士革的地毯。
農曆初三的早上,安非開車送司羽和安潯到機場。
「就說你耍流氓唄。」
司羽再次笑起m•hetubook•com•com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順勢摟住她的肩膀:「可以。」
他們已經繞了很大一圈了, 司羽也只是穩穩地推著冰車, 異常的沉默。安潯踢了踢腳邊的碎冰塊,問他:「司羽你怎麼不說話?」
「謝謝。」
他環胸站在她身後,笑著:「我該怎麼回答你才會高興呢?」
「那就這樣。」
「我穿的這套衣服合適嗎?」
司羽只露一雙眼睛在外,他似乎在笑,眼角上挑:「你以為你在家看電視呢?」
安潯從沒聽司羽說過他家是個古堡,越過一座不太大的矮平山丘,那座看起來並不陳舊的城堡突然就闖入視線。她以為他們只是路過,卻發現郭管家將車子直直地開向它,她問:「到了?」
「他們不會對你要求太多。」
安潯只顧看曼城的風景,並不知道此時網上關於她和司羽的戀情已經火速傳開。
「所以我要自己住這麼大的房間?」安潯微微瞪大了眼睛,司羽明白她的意思,他知道她非常膽小怕黑,不熟悉的地方不敢自己一個人住。
「嗯。」他還承認。
「你可以不用笑這麼開心……安潯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好了安潯……別笑了……」司羽無奈的聲音在河道上輕輕的飄散開。
「古堡里都住著吸血鬼之類的那種電影。」
「我們被拍了,你要怎麼解釋?」司羽捏捏她的手,問道。
這個季節,英國非常濕冷,常年生活在乾燥的北方的安潯不太適應,傭人幫她點燃了壁爐她才感覺好些。
「她很……知性。」
兩人出了通道走到停機坪,準備登機之際,司羽突然說:「我會hetubook•com.com保護好你。」
司羽讓她睡會兒,說晚上帶她見祖母,安潯一覺睡到黃昏。司羽來找她時,她睡眼惺忪的正賴床,司羽附在她耳邊說:「睡美人,需要王子吻醒嗎?」
「你祖母嚴肅嗎?」
他或許早就習慣,並沒覺得如何,安潯冷著臉站起身朝安檢那處走去。司羽起身跟上,看她氣呼呼的樣子,伸手摟住她的肩膀,說:「公開吧?」
車子經過老特拉福德球場時,郭管家突然傷感起來,他回憶往昔,滿臉感觸:「以前我總是送兩位少爺來這裏看曼聯的比賽,幫你們買隊服,要簽名,明明這一切還像昨天似的……」他似乎還想說下去,后又覺得不應該提起,嘆了口氣轉過頭不再看球場方向。
護照上的照片十分清晰,根本用不著辨認這麼長時間。
司羽看了傭人一眼,說道:「我當然會和你一起睡。」
安潯不高興了,轉頭看向司羽,說:「換台!」
安潯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將手機和拎包遞給安檢人員,回頭問司羽:「你認識那個女明星嗎?」
後來回房間, 司羽直接威脅道:「安潯你最好找個理由推了去易家的事兒。」
候機大廳的大屏幕上正直播一台國外的頒獎典禮,中國的一位女演員獲得了提名,她走下紅毯后電視上插播了國內媒體對她的採訪,千篇一律的問題,她的回答也很官方,並無新意。直到記者問到她最想合作的男明星是誰時,她突然嬌嬌一笑,對著鏡頭說:「沈司羽嘍,我挺喜歡他的。」
女演員笑的意味深長,她開始不正面回答問題,給出的答案也依舊模稜兩可,留下了足夠的想象空和_圖_書間,她說:「就是喜歡唄。」
然後他推著冰車,慢慢地走遠。易白沒有跟上去,而是低著頭看著腳上的皮鞋,似乎這才感覺到涼意, 他轉身往回走,不打算再去安非那兒。
安潯對那些畫比較感興趣,司羽見她看得仔細,便靠在門邊靜靜地陪著她。直到傭人提醒道:「羽少爺,您的房間也已經打掃好了。」
司羽低低地笑。那女孩又看呆了,旁邊同事推了推她她才輕咳著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確實太失態了。
安潯沒想到他會這麼誠實,笑道:「平常心態。」
安潯回頭看他, 晃了晃腦袋,說:「你覺得這樣好看嗎?」
「就說不小心偶遇。」安潯說。
他也不看她,半晌才回答:「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安潯,我好像是吃醋了。」
安潯站上安檢台接受檢查,微揚著下巴說:「這就是你的事了。」
司羽點頭。
「合適。」
司羽在一旁輕笑道:「安非,你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安潯意識到司羽還在因為易白吃醋, 她說:「司羽你太霸道了。」
她在易家已經是有前科的人了。司羽想了想,走過去將她抱起朝床走去,「就說懷孕了!」
「我感覺這個寒假我什麼都沒幹,就一直跑機場接你送你了。」安非將兩人的行李箱搬下來,不免抱怨。
……
安潯不太情願「哦」了一聲。
司羽察覺到,抬頭看向安潯,安潯回視輕笑,並不在意的樣子。兩人心照不宣,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走進通道。
「都會說」
司羽避開一個坐著冰車滑過來的小姑娘,半晌才回答安潯的問題:「在思考以什麼心態對待女朋友的前偽未婚夫的問和-圖-書題。」
有工作人員示意司羽摘掉口罩,他配合地伸手摘了下來。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女孩,毫無防備的就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司羽,她猛地紅了臉,立刻又低頭去看護照:沈司羽。真的是他!
沈家老宅在約克郡,從機場到那裡約兩個小時車程,隨著時間的推移,安潯稍微有些緊張:「你們家人都在嗎?」
「不用。」司羽想也不想的拒絕,說著他又拿了床邊安潯的鞋子,認真的一隻一隻幫她穿上。
戀情曝光后一定會有對她評頭論足的人,或許不是每個人都帶有善意,安潯覺得自己還太年輕,做不到以平常心對待那些或好或壞的言論。可這份不安,卻被他一句話輕易化解。
立刻有路人認出摘掉口罩的司羽,有人拿手機拍照。
「他們說英文還是中文?」
從春江飛到曼徹斯特需要十個小時,時差八小時。兩人到曼城下機時,也不過是那邊的中午,沈家派了車子來接,司機是老一號的郭秘書,司羽叫他郭管家。郭管家是郭秘書的父親,完全不需要懷疑,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了。
從小被他們伺候大的羽少爺竟然也伺候起人來了,而那位安潯小姐卻絲毫不覺得這有多榮幸,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安潯進來后見到了約四五個傭人,全都是典型的亞洲人,說著流利的漢語,不過……她拉住司羽,問道:「你的房間在哪兒?」
「不幹什麼,親會兒。」
安潯也不安慰他, 第一反應卻是笑起來, 為他偶爾的孩子氣。
「從小就是曼聯的球迷,後來喜歡的球員都去了皇馬,就改看西甲了,不過英超偶爾也會看幾場的。」他修長的手指繞著她的髮絲一圈圈卷和*圖*書著,耐心詳細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司羽早就找到讓她噤聲的方法了,十分管用,就是在她喋喋不休時吻住她。安潯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吻嚇了一跳,好半晌,只聽他說:「只需要跟著我。」
「沒……對不起。」女孩忙把護照和機票還給他,「祝您旅途愉快。」
「在樓下。」三樓是客房,他們這樣安排無可厚非,畢竟安潯還沒有嫁給他。
「什麼電影?」
「我剛才還想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什麼禮物呢。」安潯說。
司羽點頭:「希望你不會被一些電影影響。」
安潯笑起來:「你提醒了我,這裏的環境確實給人一種像在看中世紀電影的感覺。」
安潯不和他計較, 只是有點為難,她問:「可是什麼理由比較讓人信服?」
「你們家規矩多嗎?會不會像《唐頓莊園》一樣,特別講究禮儀。」
兩人到家的時候正是晌午過後,家裡人都在午休,傭人說老夫人正在午睡,暫時沒辦法見面。
「似乎不可能。」他立刻說。
安非並沒有安爺爺的那兩下子,一上午的時間也只是釣了幾條小魚,好在他心態好。
安潯疑惑回頭,見他神色, 她猶豫問:「司羽你在吃醋嗎?」
「最近有比賽嗎,我陪你來看好不好?」安潯問。她想讓他直面過去的點點滴滴,那些都是美好回憶,不應該用傷感的情緒去想起。
「其實我非常喜歡接送你,比在家有意思多了。」安非臉上立刻爬滿笑容。
路過的郭管家看的目瞪口呆。
易白是吃了午飯後離開的, 他剛走安教授就給安潯布置任務:「你這幾天抽空去易家拜個年。」
安潯意識到自己在哪兒后猛地坐起,問:「我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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