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油菜點點頭，其實有些不好意思。董立冬的代金券挺多的，估計這一餐下來，她花的錢跟去美食廣場差不離。
吳文的視線在她的臉上輕掃，最後停留在她的唇上。他突然低了一下頭。
「難得難得。」吳文說著，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吳文停下，轉身看她，「怎麼了？」
啊，原來是這樣，小油菜心想，董立冬還真是一個不錯的人。
小油菜的心忽然高高地拋起來。他要親我了他要親我了他要親我了……
坐在辦公桌后的吳文抬頭，看到門口一個小腦袋擠進來，摸頭這種動作也是會上癮的，他現在特別想伸手過去揉揉她一腦袋狗毛。
總的來說，小油菜這個人，渾身都是嘲諷技；吳文這個人，渾身都是必殺技。現在小油菜的錢包里飄起冤魂無數，她除了默默在一旁咬牙，別無他法。值得一提的是，這家泰國餐廳里最貴的酒竟然是國產的茅台。大中午的，吳文也不可能喝多少，只喝了一小杯，小油菜和董立冬都沒喝。於是那瓶茅台還剩多一半，小油菜肉疼不已，到結賬時，堅定地把瓶子抱走了。
「你堂堂一總裁，你還蹭飯呢！」
小油菜鼓足勇氣，問道，「吳總，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
吳文都不知道自己跟著急什麼，按說別人的閑事輪不到他管，不過他今天不是才送她一箱蝦仁嗎，結果她扭頭就要把烏龜燉了。如果她是由於貪圖那一箱蝦仁而把烏龜吃了，那他豈不是間接害了一條小生命？
「你說呢？」
「別別別。」小油菜諂笑，扯住了他的袖角。
他卻馬上又逼上來。她和圖書又後退，他又前進。就這樣退了幾步，小油菜終於靠在牆角，退無可退。
「不騙人，」吳文耐心哄她，「我家裡多得是，一會兒讓湯助理去拿一箱。」
太無恥了，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這種人！小油菜真的好想自插雙目。
吳文這時才正眼看了一眼董立冬。年輕人，不到三十歲，斯文白凈，鷹鉤鼻，鼻樑上架一副無框眼鏡。嘴角掛著三分笑，面部肌肉就跟定型了似的，對誰都是這副笑模樣。
為什麼？她跟她爸親父女不見外，不代表他也可以不見外。在油菜爸面前，他再怎麼說也是晚輩，晚輩剩下的東西給長輩，這不合適。
「咳咳咳。」董立冬有些尷尬，慌忙抽紙巾擦嘴巴。
吳文提著他的戰利品回到自己辦公室，立刻吩咐湯助理去他家取了一箱茅台回來。接著吳文給小油菜發了條信息：下班到我辦公室。
於是他堅持去搶她寶貴的茅台。小油菜那點力氣在他這裏不夠看的，吳文很快把茅台搶過來了。
她身體僵硬，後背緊緊地貼著牆壁，恨不得自己化成一張紙片。她低頭不敢看他。
吳文點開配圖，看到裡頭是一隻小烏龜。小烏龜此刻正仰著頭，無辜地看著鏡頭。
吳文的嘴唇卻停在半路，並無繼續動作。他撩眼盯著她的眼睛，低聲問道，「說實話，我帥嗎？」
第二天中午，小油菜打算請董立冬吃個午飯表示答謝。小白領們吃午飯一般比較簡單，公司地處熱鬧的辦公區，附近有一個超級大的美食廣場，許多在這邊上班的人都愛去那裡吃飯，價位也比較低，一般二三十塊
https://www.hetubook.com.com錢一餐。如果吃的樸素一些，十幾塊就能搞定。同事之間請小客一般就是去那裡了。
然後吳文沒搭理她。
「今天。」
「不！」小油菜護得緊。
吳文垂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兩人間的距離有點危險，小油菜不自覺地退開一步。
好吧，「高冷」這個東西不看氣質，純看位置。一個人只有站得高了，他才可以冷起來。
董立冬也有點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笑著招呼服務員添了一副餐具。小油菜總覺得吳總從昨晚到現在都神叨叨的，不知道這位爺撒什麼癔症。她局促地往旁邊挪了挪。
吳文：「你不能給你爸。」
然後董立冬又告訴她，他有那裡的代金券，快到期了，不花可惜。
「不是什麼？難道你已經把它吃了？！」
吳文發現自己果然智硬了。他怎麼會信這種鬼話呢？
小油菜，卒。
吳文耐著心，勸她，「肖採薇，你的烏龜那麼可愛，你忍心吃它嗎？」
吳文聽到這話，伸手去拿她懷裡的茅台，「給我吧。」
「拿回去給我爸喝。」
太打擊人了，就不能委婉一點嘛！小油菜有點心塞，撇過臉去說道，「得了，你這姿色也很一般好不好，反正我是看不上。」
他走到門口時，小油菜直起腰仰頭看他，「吳總，您找我有什麼事？」
晚上，吳文看到了小油菜的朋友圈。她在三十八分鐘之前新發了一條狀態，內容有些驚悚：養不起啦，只好把你煮咯。來，拍張遺照。
「我堂堂一公司總裁，我能有假茅台？」
小油菜點完，又遞給董和*圖*書立冬。
小油菜連忙鬆開他，「吳總您把東西藏哪兒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往辦公室里張望。
吳文又道，「你是嫌它吃蝦仁嗎？我今天不是才送你一箱嗎？要不我再送你一箱好了，真是的。」
下班時，小油菜的氣早消了，對於吳文，她又回到了「怎樣調戲他、占他便宜、吃他豆腐」的常規軌道。她乖乖地敲響了吳文辦公室的門，然後推開一條門縫，探頭進去，「吳總？」
小油菜幾乎不曾思考便脫口而出，「帥……」
小油菜近距離看著他的面龐，他深邃的五官，他幽沉的眼睛，他眼睛里她的慌張身影。
次奧，這個蛇精病，真的要吃烏龜了！這麼可愛的小烏龜，她也下得去手！
小油菜搖了搖頭。
她一梗脖子，「騙人。」
就這個人，看起來友好又無害的，但吳文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麼好鳥。
吳文停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小油菜，「你這是相親呢？」
吳文一手撐著牆，低頭定定地看她。距離太近，他幾乎把她整個人圍起來，像一團雲一樣覆蓋住她。他的身形高大，極有壓迫感，逼得她一陣緊張，心跳加速。
他低低地笑起來，笑聲醇厚如酒，又有一種春風盎然的得意。他直起腰，擰了一把她的臉蛋，「跟我斗？呵呵。」
於是吳文給小油菜打了個電話。
小油菜氣得腮幫子鼓鼓的，狠命瞪著他，眼睛像是要吃人。吳文不覺有些好笑，他胡亂揉了揉她的頭，把她柔軟的頭髮揉得凌亂，「乖，回頭我送你爸一箱茅台。」
直覺這玩意兒時準時不準，姑且信它一次吧。
他們之間那麼遠，又ｈtｔｐs://m.ｈe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m這麼近。遠到她根本沒資格沾一片他的衣角，近到她能數清他的睫毛。她一陣恍惚，不知道哪一種才算真實。
「我？對你有意思？」吳文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樣，他把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一番，嘖嘖搖了搖頭，答道，「就憑你這姿色，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你還需要再長一對翅膀出來。」
「別看了，當我和你一樣傻嗎？……我把它放在車裡沒拿上來。」他帶上門，晃了晃車鑰匙，走向電梯。
「我就蹭飯怎麼了？我是你老闆，蹭你飯是你的榮幸。」
吳文突然邁開長腿，走向她。他走到她面前，離她極近，低頭看她。
「不是啊，吳總……」
小油菜看看董立冬，又看看吳文，她坐直身體，偏頭湊過去。本來她是打算附到他耳邊說話的，奈何她太嬌小，他太龐大，於是……夠不著……
小油菜突然站定不動了，低聲叫了他一聲，「吳總。」
吳文放下手中工作，拿起車鑰匙，「走吧。」
還好吳文比較配合，主動傾身送上耳朵。
小油菜：「為什麼？」
小油菜晚上接到來自男神的電話，心裏那個美啊，「吳總，您找我有事嗎？」
小油菜拍開他的手，「『回頭』是什麼時候？」
吳文斜睨她，「請客？」
「忘了？那當我什麼都沒說。」
菜上得挺快，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天。有BOSS鎮桌，不好意思說公司壞話，小油菜只好和董立冬扯些有的沒的。哪個學校畢業的，家在哪裡，喜歡幹什麼呀，有米有女朋友呀……
真是的，一定是被肖採薇那個蛇精病帶得，導致他每每面對她時，思路總是能www.hetubook.com.com夠準確地避開正常模式，向詭異的方向狂奔。
吳文沒答，而是扭頭對服務員說道，「把你們這最貴的酒來一瓶。」
「不是，吳總你是不是傻了啊？我就隨便開個玩笑，您怎麼就信了呢？」小油菜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真的？你可不要用假茅台蒙我，我爸喝得出來。」
小油菜那頭一陣沉默。
吳文看她懷裡緊緊抱著的茅台，問道，「你也愛喝酒？」
兩人在暹羅飯店裡剛坐下，就看到吳文走進來。他們假模假式地跟總裁大人打招呼，客氣一下，於是吳文也很客氣——他客客氣氣地坐在了小油菜身邊。
小油菜囧囧地看著他，這位不會是想蹭飯吧？喂喂喂你可是BOSS啊，能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呢……
不過么，小油菜問董立冬要吃什麼的時候，他說去暹羅飯店。這個暹羅飯店啊，它是東南亞菜，定位比較高，價位也比較高。小油菜有那麼一丟丟肉疼，不過還是答應了。
「那你拿它做什麼？澆花嗎？」
小油菜低聲說道，「吳總，您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小油菜跟在他身後，驚喜道，「您是要送我回家嗎？」
小油菜模仿吳文，只給他回復了一個問號，特別特別高冷。
吳文抬起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對視。
這個理由讓吳文挽回了一點自尊，他命令小油菜把此事忘記，接著掛了電話。
回公司時，小油菜覺得吳文都蹭她飯了，她蹭一下他的電梯也不算什麼，於是底氣十足地跟著他進了電梯。
這時，服務員遞上來精美的菜單，吳文接過來，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點了兩個菜，然後把菜單遞給小油菜。
小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