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埃落定
第七章 父親

方解不是在說笑。《荒野大贏家》確確實實創下了近年來的年度收視記錄。在新疆取景結束后, 節目組又去了韓國、台灣、菲律賓、印度等地,共拍攝了十八期節目。收官集的收視率超過6%, 市場份額逼近百分之三十,24小時網路播放量破億……投資商樂得眉開眼笑, 電視台更是大出風頭,提前鎖定了年度收視桂冠。
蘇紀時掛了電話,覺得自己頭更痛了。
蘇紀時硬著頭皮說:「我……我不方便帶學生團。」
玩笑開完,還要繼續談正事。
蘇紀時趕忙說不用不用。
方解說:「你覺得, 泰勒斯威夫特走在美國大街上, 有多少年輕人認不出她?」
蘇家姐妹出生的時候,家用照相機還沒普及。僅有的幾次家庭合照,還是在她們生日時,一家四口去照相館拍攝的。後來父母頻繁吵架,合照的機會越來越少……
當時蘇紀時正在答辯前的關鍵時候,大家不想讓她分心,於是把這個消息瞞了下來。
「什麼意思?」蘇紀時震驚反問,「你不會是想讓我承認我和『蘇瑾』的關係吧?」
蘇紀時反省:「以前總聽人說,『說了一個謊話之後,就要用更多的謊話去圓』,現在就是如此。」
護士喜出望https://m.hetubook.com.com外:「恭喜你!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這已經比很多稀里糊塗生孩子的單親媽媽要幸運多了!」
可千日做賊容易,千日防賊太難。
蘇紀時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深吸氣,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怒火。
雖然同樣都是訪問團, 但是「學生團」和「教授團」可是不一樣的。
「……」蘇紀時不可思議地問, 「這麼誇張?」
「對,沒想到被你發現了。」蘇紀時「虛弱」地說,「我懷孕了,還是雙胞胎呢。」她拿出她在娛樂圈裡鍛鍊出來的演技,尬演起來,「醫生說雙胞胎容易不穩,讓我這段時間靜養,不要東奔西跑。」
「哪裡不方便?」
穆休倫神色肅然:「你們八歲之後沒有合影——那八歲之前呢?」
黑人師兄說:「這件事全學院都知道啦!!」
「……」蘇紀時恨不得順著網線衝過去錘他。
「怎麼會?!我和我妹妹根本沒有合照!」她急切地說,「我們八歲那年就分開了,這二十年見面不超過三次!」
這麼一個大秘密放在別人手裡,終歸是不放心的。所以穆休倫提議,不如蘇家姐妹主動把這個秘密揭露出來。
別看節目早在幾個月前就播完了,https://m•hetubook•com.com可餘韻一直持續至今。有些錯過直播的人,在節目收官后才「跳坑」,到現在,《荒野大贏家》的播放量仍然位列視頻網站的前兩名。它的主題曲深受觀眾喜愛,不管是超市、小賣店、購物中心,走到哪裡都能聽到。
蘇紀時大驚。
可是這樣的話,又會有新的問題產生了——
「對啊,現在根本沒法圓了。」
「……哪裡都不方便。」蘇紀時說,「我病了,頭重腳輕,失眠多夢,心慌盜汗,渾身都沒力氣。」她力求戲做的真,還故意捂住胸口,乾嘔了幾下,表達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
穆休倫頓了頓,忽然問:「紀時,你有沒有想過把謊言掀開呢?」
於是憑藉這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理由,蘇紀時順利甩鍋,得了導師的允許,不用再去黃石帶「寶寶」,可以安安穩穩地躲清凈。
蘇紀時:「…………」
現在母親已經去世,那剩下的照片……
教授團嘛, 平均年齡五十多歲, 一大群人里,唯有張院長一個人認出了蘇紀時的身份。
護士說:「單親媽媽並不是什麼可恥的身份,你能夠孕育兩個小生命,應該感到驕傲。」
可以預見,當那群學生團落地美國后,見到蘇紀時和圖書的第一眼就會看破她的身份。
「……」蘇紀時說,「我有男朋友的。」
蘇紀時勃然大怒,一捶桌子,手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我忍不了了!!!當初說好了我考上大學之後就斷絕父女關係,那龜孫現在跳出來幹嘛啊!!!!」
二十年前的事情,在她記憶里已經斑駁了。她皺眉苦思,只能回憶起在父母離婚後,媽媽帶走了幾張姐妹倆的照片,剩下的照片,全被他爸爸從牆上摘下來扔到箱底,不允許她再看。
導師問:「怎麼了?你現在答辯完了又沒什麼事,而且之前你也帶過中國來的學生團,不是很順暢嗎?」
蘇紀時:「……」
——他們無法預估廣告商爸爸的反應,畢竟這算是商業詐騙;他們也無法想象粉絲們會多麼難過,會有多少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偶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呢?
在節目播出之前, 不少年輕人還對蘇瑾抱有偏見,覺得她是嬌滴滴的小白花, 上這種節目只會給大家拖後腿。然而節目播出之後,蘇瑾利落、帥氣的身手,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觀眾們紛紛發出「真香!」的感嘆。
拜這個節目所賜,蘇瑾的知名度又翻了一番。現在她不僅在國內穩坐流量寶座第一位,甚至有數不清的通告從亞洲hetubook.com.com國家飛過來。
謊言一個套一個,她自己就被這麼套進去了。
呼——吸——呼——吸——
「就是這麼誇張!」方解說, 「這還要多虧你, 你離開前拍的《荒野大贏家》太圈粉了,現在哪個年輕人要是沒看過那個綜藝, 都不好意思和同學打招呼!」
誰想導師一臉震驚地站起身,立即伸手扶住她,焦急問:「潘達,你是不是懷孕了?!」
可她沒想到消息會傳得這麼快,第二天下午,黑人師兄就打來電話,祝賀她有了寶寶。
穆休倫默然無語。
男人的視線隔著屏幕,落在她小腹上,沉吟許久,道:「這確實是件麻煩事。」
果不其然,蘇紀時當天陸陸續續接到了很多同學的祝福電話,甚至校醫院的護士也給她發來郵件,催促她去醫院做懷孕早期的體檢。她有學生保險,可以cover掉很大一部分。
蘇紀時越想越頭疼,乾脆跑到導師面前請假,說自己實在沒辦法接這個工作。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穆休倫,抱怨道:「我當時一定是腦子進沙子了,理由千千萬,怎麼就非要說自己懷孕了呢?」
蘇紀時震驚了,問他是從誰那裡聽說的。
穆休倫意有所指地說:「不是,我是指……我還不知道用什麼姿勢,能夠一舉得雙。」和圖書
蘇紀時心存僥倖, 給方解打了電話, 問他:「現在蘇瑾的知名度,在國內年輕人之間是怎麼樣的?」
蘇紀時:「………………」
雖然這次爆料,被穆休倫壓下來了,可他就是個隱形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再從背後捅她們一刀。
他藏得很深,穆休倫派人去找,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穆休倫:「說是投資失敗,要錢。」他說,「其實他兩個月前就找到你妹妹的經紀公司去了,敲詐了一筆之後,胃口越來越大。寰宸的老闆不想慣著他,後面幾次就沒有給他錢,哪想到他這麼貪心,直接找到了媒體,說要爆料。」
「……其實,有一件事,你妹妹一直瞞著你沒和你說,怕影響你學業。」穆休倫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和盤托出,「就在幾周前,有記者接到爆料,說『蘇瑾』其實是雙胞胎。爆料人拿出了很多證據,包括你和你妹妹的合影、包括兩個人完全不同的人生履歷……結合過去半年裡,『蘇瑾』前後大變的性格,足以證明你們曾經互換身份。當然,這個消息被我們壓住了。」
「……」蘇紀時嘴唇動了動,苦笑,「爆料人是我爸?」
可是學生團平均年齡二十齣頭, 男多女少——在這個人群中, 蘇瑾的魅力可是絕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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