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機會降臨

而這八年來一直是獨行俠的蘇子昀,居然也不反感他的絮叨,孤獨了太長時間的他,現在就像是一顆乾癟的種子,瘋狂的汲取著名為友情的養分,好讓他的內心重新充滿溫暖。
他聳肩:「後來我真的進了這個圈子,他非常後悔的說,一定是當初沒收了我的影集,才讓我心心念念了二十年。」
魏思宇並沒有發覺蘇子昀又一次走神了,他還在講著自己兒時的趣事:「後來我把這事告訴了我爸爸,他就批評我電影看太多,晚上亂做夢。結果他沒收了我珍藏的秀蘭鄧波兒影集,直到我上高中時才還給我。」
作為一個剛回國,在一部警匪劇里出演第三男主角的半新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步登天啊。即使導演沒名氣、酬勞不高又怎麽樣,楊武君肯定不會推魏思宇進火坑,這部電影就算沒有大賣,也絕對不會罵聲一片。
兩個孩子中,長得有些像是混血的那個開了口:「我小時候有一次和爸爸出門,結果被一個導演看上了,他當時要拍一個童裝的廣告,覺得我很合適就叫住了我爸。而我爸又急需用錢就同意了。過去這麽久,我已經出現在電視上好幾次了……
魏思宇趕忙解釋:「我家是在鄉下農場里,自給自足,冰箱從來都是塞得滿滿的,全都是我們農場自己出場的農作物。我只是從未見過這麽空的冰箱而已。」
「對!」
「對,不分開!你要是當了大影星,我就當你一輩子的替身!」二人的視線交會,再沒有什麽比這更溫馨的時刻了:「我要像我爸一樣,成為超級厲害的武打替身,你以後拍武俠劇的話,一定要記得讓我跟你一起演戲……」
他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有力的雙腿雙臂裸|露在外,漂亮的蜜色肌肉是那樣的有力,魏思宇的雙眼都要黏在他的身上了。
魏思宇趕忙鸚鵡學舌的問了,他現在話都說不太利落,能在剛進入這邊的演藝圈後,第二部接拍的片子就是當男主角,這實在是個殊榮,讓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魏思宇故意說得非常誇張,好像娶不了電影中的小美女當老婆,他人生就沒有了顏色一般:「她的電影看多了,又不能娶來當老婆,我有一段時間整夜整夜的做夢,夢見自己也成了一個萬眾矚目的小童星,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圍著我稱讚,誇我長得好看,誇我機靈懂事,甚至還有專人負責我的衣著打扮。」
「那麽你是怎麽踏上這條路的呢,我之前看過你的訪談,你學歷很高,家裡人也不同意,你當演員的時候,就沒有過掙扎嗎?」
「對了,不說這些了。」蘇子昀忽然變了話題:「你昨天晚上沒有回去,今天也沒見你給你經紀人打電話,看起來你的經紀人對你很放心啊!」
說到後來,蘇子昀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淚,魏思宇第一時間走過去緊緊的擁住了對方。
這就是魏思宇和小雨最大的不同,雖然他們同樣都樂觀向上,但他們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家庭背景。小雨的堅強來自他的內心,而魏思宇的動力來自他身後的慈父嚴母……不過,他們都一樣的讓人心生喜愛之情。
混血的男孩趕忙搖頭:「我不要女朋友,我只要你就夠了——因為她們雖然很喜歡我,但是我知道你才是最喜歡我的那個,對不對?」
宋言飛hetubook.com.com比他看得開:「沒事情,我相信阿武你不會胡亂給我推薦什麽三流小明星,你說好那就肯定好!到時候讓他過來試試戲——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吧!」
魏思宇並沒有推開房門,他害怕自己的冒昧闖入,會打斷孩子們的談笑,所以他只是靠在門框上,小心的從門縫裡窺探著房間里的情況。
當魏思宇從夢境中醒來時,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沈沈的。剛才他好像做了一個很亂的夢,夢裡發生了什麽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可好像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小雨意外離開後,他為了二人的誓言開始練習武技,師父正是他的爸爸。但蘇爸爸並不想讓兒子子承父業,畢竟這個圈子又苦又累,看盡這個染缸中的一切黑暗,而且蘇子昀從小成績就好,完全能夠考上大學,不必要以此謀生。
魏思宇想了想:「掙扎肯定是有的,但是當演員其實是我從小的一個夢,要不然也不會在星探找上我時,我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二人相攜來到飯廳,一起從蘇子昀的冰箱里找食物吃。魏思宇以為蘇子昀是那種一個人生活會過得很精緻的人,因為那種獨來獨往的人,不都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嗎?可結果蘇子昀的冰箱里空空如也,最後還是從角落裡翻出了一盒差點就要過期的牛奶,和幾枚雞蛋。
艾米的回答清楚的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我還沒有拿到劇本,只知道是個古代的武俠片。聽楊先生說,故事講的是一對雙胞胎從小被正邪兩派人士抱走,加以培養,然後二人分別被賦予了摧毀對方勢力的任務——你將會一人分飾兩角,演那對雙胞胎。」
魏思宇摟住蘇子昀的雙臂,給予他力量:「就像你說的,小雨是個真正的天使,如果他知道你居然會為他的事情落淚的話,想必也不會開心的。既然他都能忘記那個人渣給他帶來的痛苦,你也不要把自己禁錮在那些回憶中了——畢竟,小雨送給你的快樂,可要遠遠多於那些悲傷的啊。」
他一臉痛苦的撥通了艾米的電話,心裏已經預計好自己將要迎接的是怎樣的槍林彈雨。
在沙發上養精蓄銳夠了,魏思宇才一臉滿足的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可他緊接著就一副痴獃的樣子,長大了嘴巴,震驚的看著客廳的另一頭——
之前他就覺得楊先生很有武林盟主的大度風範,現在看來果然非常照顧人。
不管他們怎麽相似,蘇子昀明白,魏思宇不是小雨,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如果把對他們的友情混為一談,他從心裏就無法原諒自己。
舉目望去,除了前方的光亮之外,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魏思宇卻並不覺得慌亂害怕,他一步步堅定的向前走著,那光亮好似也主動向他飛來,終於出現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蘇子昀聽到他的經紀人如此中氣十足的聲音,也被弄得一愣,緊接著居然露出了一個忍笑的表情。
但是看在楊武君的面子上,大家拿出的理由倒都說得過去:什麽檔期太緊啊、最近在充電啊、身體不好需要休息啊……
之後,蘇子昀漸漸在魏思宇的懷中睡去,這個一直以來以冷淡的面孔應對他人的男人,終於卸下了心防。
楊武君很為朋友著急,他推薦了幾個名氣不大但演技不錯的男演員給宋言飛,可人m.hetubook.com.com家一聽是個完全沒聽過的導演、酬勞又那麽低,一個個都給拒絕了。
「魏!思!宇!你昨天晚上死哪裡去了?」果然,電話一接通,艾米宛如河東獅吼一般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炸開。
一邊吃著這頓不知該說是早飯還是午飯的飯,二人天馬行空的聊著各式各樣的話題。
他剛想到這裏,在他視線所及的遠處,忽然出現了一片光亮,魏思宇清楚的意識到,那個光亮的地方就是兩個小孩子所在之處。
而魏思宇對這當然是樂見其成,他這顆小太陽加大馬力輸出溫暖,只盼讓蘇子昀不管什麽時候想起自己,心裏都會熱乎乎的。
這些童趣的語言在他聽來,不僅不覺得無聊,反而讓他的心中充滿著一種溫暖的感覺。好像……好像這兩個小男孩就應該如此親密,而他就應該一直守護著他們的這份友誼。
魏思宇並沒有很快起身,他懶懶的在沙發里又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開始回想起昨日的夢境,可破碎的夢境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找回來?他一直想到自己腦袋發木,也沒有回憶起夢中的一點點內容。
昨天在蘇子昀家中,他們二人坐在沙發的兩端,一邊喝著熱茶,一邊聽著蘇子昀回憶他與小雨的種種事情。
宋言飛話糙理不糙,楊武君想想也沒錯,於是他就通知了魏思宇的經紀人艾米,把這件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告訴她最近讓魏思宇多看看劇本,半個月後來試鏡,可以的話那就簽約。
三十五歲的楊武君從影已近十五年,因為常演正派角色,他身上也帶著那麽一種武林盟主的風範。
「你……」魏思宇盯著他的笑容,沒頭沒腦的回答:「你變得不一樣了。」
在飛速的運動時,蘇子昀的T恤上飛,露出緊實的腹部,而他的短褲又有些低,把他令人垂涎的「人魚線」暴露在魏思宇的視野當中。
魏思宇就站在門外,看著兩個孩子打起哈欠,看著他們慢慢沒了聲音,看著他們漸漸陷入沈睡。
「看你那副表情,抱歉啦大明星,我家裡只有快過期的牛奶和買了不知多久的雞蛋。」蘇子昀揶揄。
聽著這些令人捧腹的童言稚語,魏思宇也被逗笑了,他真想知道能說出這麽幼稚的話的小孩子,會是什麽模樣。
魏思宇並沒有打擾他們,他只是待在門外,靜靜的聽著兩個孩子的交談。
「什麽?」這是魏思宇從來沒在公開場合談論過的話題,蘇子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眼中閃現著好奇的神色:「你從小就想當演員?」
「是啊,你能想象當我得知秀蘭鄧波兒已經年紀很大的時候,我那種人生觀都崩潰的感覺嗎?」
而他的心也變得越來越平靜,最後也失去了意識。
「不對不對,李小龍會功夫,博派不會!」
「——糟了!」魏思宇懊惱的大叫一聲,如果不是蘇子昀提起這件事,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行蹤應該跟艾米報備的。
正是因為小時候經常做著這樣荒誕的夢,所以他心中才有一顆成為明星的種子,於是在星探問他願不願意拍廣告時,他想都沒想的就同意了。即使面對媽媽的不理解,他也堅定的為自己的夢想奮鬥下去。
「我說完你可別笑話我,」魏思宇臉上露出迷醉的神色:「我小時候很喜歡看秀蘭鄧波兒的電影,當時還想和*圖*書長大了一定要娶她當老婆。」
「我很感激上天,給了我和小雨相似的容貌,因為正是這副容貌讓我認識了你。你能把小雨的事情說給我聽,我真的很榮幸,我相信如果小雨知道的話,也會為我們感到高興……」
「李小龍更厲害!」
蘇子昀也為他高興,但是比他還是冷靜一些:「快問問是什麽類型的片子!」
這麽想著,他邁開步子向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只可惜在國內沒什麽名氣,拉到的資金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可拍武俠電影最是燒錢的了,道具、服裝、布景、人工成本……林林總總加起來可是一筆大數目,而他剩下的錢根本不夠請國內大牌明星參演。
到後來楊武君實在沒辦法了,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推薦了魏思宇。
隱隱約約的,兩個小朋友的議論聲傳入了魏思宇的耳朵。
這兩個字又一次觸動了蘇子昀的記憶,雖然他無時無刻不告訴自己,要學會放下小雨,但在面對魏思宇時,二人肖似的面孔仍然讓他時不時產生聯想。
蘇子昀沒說清楚,但魏思宇都懂。
「雖然他在國內沒什麽名氣,但是在國外也是獲過不少獎的——楊先生推薦你演男主角,雖然薪酬不高,但這真的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另一個長相平凡的男孩著急了:「那你會有好多好多女朋友嗎?」
客廳的沙發對於身材高大的魏思宇來說,還是有些狹小,但蘇子昀家中只有一個卧室、一張床,總不能讓兩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同時擠在一張床上吧,所以他主動要求睡在了沙發上,畢竟蘇子昀在經歷過心情的大幅起落後,比他更需要充足的休息。
「我呀,雖然很討厭我爸為了賺錢把我賣了的行為,但是我真的很喜歡演戲哦,我的夢想是當一個大明星,全世界知名那種,在美國、在英國演戲,會有好多人好多人喜歡我……」
魏思宇開始回憶起自己的行程表——他一定要找機會把蘇子昀騙去游泳,好好欣賞夠對方骨肉勻稱的身體。
結果現在有人向他拋出橄欖枝,而從中牽線搭橋的人,則是在工作中一直對他多有照顧的楊武君前輩,這怎能不讓他興奮得溢於言表?
他為人正直、胸懷廣大,交友廣泛,認識的後輩演員也不少,但能被他看得上眼的並不多,而魏思宇就算是其中一個。
楊武君倒是很看好他的良好戲感與私下的努力,只是把他推薦給宋言飛依舊是有些猶豫。
魏思宇把蘇子昀送回了卧室,心中打定主意,以後由他繼承小雨的願望,給蘇子昀帶來新的快樂。
蘇子昀,你真是學壞了。
對於魏思宇來說,這真是十足奇怪的感受,這世界上有另一個人,與他那麽相似卻又那麽不同,他們的經歷沒有任何重迭之處,但卻不約而同的選擇踏足了這個圈子。可是與自己相比,小雨堅強了千倍、萬倍。他之前只知道小雨是個可愛的童星,萬萬沒有想到小雨居然經受過那樣殘忍的虐待。
「等我有錢了,我什麽東西都買兩份,我一份,你一份!一起玩、一起吃、一起演電影……」混血男孩咯咯樂了起來,黑暗中那雙眼睛亮亮的,就像是兩顆無價的寶石一般:「咱們永遠不分開!」
去那裡看看吧。
蘇子昀煎了雞蛋、熱了牛奶後把早餐端上了桌子。因為只有蘇子昀一人https://m.hetubook•com.com生活,他的桌子是正方形的,非常小,現在二人分坐兩端,膝蓋都在桌子底下打架。蘇子昀感受著與自己大腿相觸的另一個身體傳過來的熱度,忽然意識到他這二十年錯過了多麽重要的東西。
可惜就在蘇子昀考大學那年,蘇爸爸得了胃癌,需要大筆錢。而替身這個工作雖然危險,但是賺錢很快,於是蘇子昀義無反顧的踏入了這個圈子。可後來蘇爸爸還是走了,蘇子昀也沒什麽目標,乾脆就在這個圈子裡繼續待了下去,並且希望能有機會再見到小雨。
……童星……
父親去世時的痛苦、孑然一身遊盪在這個圈子裡的孤獨,這些全部壓在面前的這個同齡人的身上,他恨不得衝過去緊緊擁抱自己的好兄弟,告訴他以後一路上有自己的陪伴。
蘇子昀欣然接受。
魏思宇這才知道蘇子昀原來也有不遜於別人的好奇心,而蘇子昀也才知道原來魏思宇說起家裡人時,居然會露出那麽孩子氣的一面。
魏思宇說完之後,蘇子昀也跟著講了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他從小沒有媽媽,跟著爸爸走南闖北,幾乎可以說是在片場長大。但是他並不喜歡演員那種看似光鮮的生活,而武替也並不是他喜歡的職業。當初如果不是他給小雨當替身,可能他也不會對這個圈子產生好感。
蘇子昀滿臉不可思議:「可是秀蘭鄧波兒已經……」
當魏思宇聽到小雨搞怪的行為時,他跟著笑;當魏思宇聽到小雨努力的拍戲時,他跟著讚歎……當魏思宇聽到小雨被父親虐待時,他跟著憤怒沮喪。
魏思宇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開始幻想起蘇子昀的衣服下會是怎樣美妙的風光。他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身體也能這麽的漂亮,明明都是肌肉,怎麽蘇子昀身上的就那麽吸引自己呢?
這些事情艾米一一給魏思宇分析聽,而魏思宇轉頭就跟蘇子昀說了,一點遺漏都沒有。他那副樣子既像是向主人邀功的忠犬、又像是向老婆講工作的丈夫,毫不在意這些所謂的商業機密,到底能不能透露給一個普通的武替。
「抱歉、抱歉,我昨天在一個朋友家,手機靜音了沒看到你的電話。」
這話在艾米耳朵里變了味,在她看來,有楊武君的推薦,魏思宇這個男主角戲分是沒得跑了。
這次從海外「鍍金」歸來的導演宋言飛,是楊武君的大學同學,只不過兩個人一個學表演,一個學攝影,但宋言飛畢業後,一直沒接到什麽能夠表現自己的片子,只拍過幾個MV之類的,後來乾脆出國鍍金,待了六年也拿下了幾個頗有分量的獎。
如果說昨天的蘇子昀像是夏夜的雨水,陰沈、冷淡、孤獨,那麽現在的蘇子昀就像是清晨的露珠,平和、淡然、溫暖。
在魏思宇看來,他們既然成了朋友,那他的就是蘇子昀的,他們二人就應該毫無秘密毫無間隙。
他趕忙奔到沙發摸出手機,被設置成靜音的手機屏幕上,整整有三十個未接來電,來源自然是他的親親好經紀人。
正是聽到了那些令他瞠目結舌的事實,他才理解到為什麽蘇子昀會對他念念不舍二十年,不住的用小雨來折磨自己的心靈。
每一次出拳收拳,蘇子昀的腿都會跟著移動,偶爾還配合著一個側踢飛踹,把這套拳法演繹得更加靈活多變。
蘇子昀翻白眼:「你還和-圖-書不如不解釋。」
蘇子昀的敘述非常簡單,他不像魏思宇說起回憶時笑容滿面、手舞足蹈,他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只是一件件的把事情講清楚而已。可是魏思宇知道,他這些年來並不好過。
之前離開住所就沒有跟艾米打招呼,因為他覺得自己晚上應該來得及趕回去,結果現在不僅沒有趕回去,就連一個上午都轉眼過去了……不知道現在他跟艾米負荊請罪有沒有用?
「走出來了,當然不一樣了。」
眨眼間,那柔和的光亮忽然化成了一道房門,房門虛掩著,孩子的說笑聲正是從那裡透出來。
「誰說的,肯定是變形金剛啦!博派,變身!」
不過這一切只是妄想,二十年前的男孩不知所蹤,二十年後的男人才是他該好好把握的。
算了,既然是夢,忘了就忘了吧。與一個夢相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為,他現在住在蘇子昀家裡。就在昨天,他幸運的「登堂入室」了。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蘇子昀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們二人拿來進行比較,甚至幻想起,如果這兩個人同時出道當童星的話,當年那部《福喜相隨》就沒有他的事了吧?
魏思宇撓頭:「那……恭喜你。」
夜幕低垂,窸窸窣窣的對話聲也越來越小,漸漸的,屋裡只能聽到兩個小朋友的酣睡之聲了。
魏思宇真是新得不能再新了,他在國內拍的第一部片子現在還在收尾階段,如果要上映還要等小半年,他現在的名氣就是靠偶爾上通告或是拍些雜誌照片來延續。
這是一間卧房,裝修看上去已經有很長時間了,脫落的牆皮在牆角堆成一座小土堆,傢具看上去也十分簡陋,除了靠牆放著的衣櫃書桌椅子以外,只有一張雙人床擺放在屋子正中間,而在那張床上,兩個白凈活潑的小男孩正頭靠頭、手拉手的睡在一起,說著令人噴笑不止的悄悄話。
小孩子的對話本就是天馬行空的,很快話題漸漸轉變了方向。
「好了好了,不說那些有的沒的。」艾米罕見的饒了他一次,而原因則是因為她有更重要更激動的事情等著宣布:「思宇你是什麽時候和楊武君先生關係這麽好的?他昨晚打來電話說,他有個導演朋友從海外歸來,現在要拍一個新片。
其實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能夠落在魏思宇頭上,也算是天意註定。如果不是楊武君的推薦,恐怕他想要爬上男主角的位置,還要不少時間。
由一道落地玻璃隔音牆所劃出的練武室內,蘇子昀帥氣的演練著一套瀟洒飄逸的拳法。
見到魏思宇醒過來坐起身,蘇子昀很快以一個帥氣的擊拳動作結束了晨練。窗外的晨光灑在蘇子昀身上,無數的汗珠調皮的從他的肩頸滑下落在地上,原本樣貌平凡的他,在這一刻也擁有了驚人的魅力。魏思宇這時居然升起了一個荒唐的念頭,恨不得撲過去舔凈他身上的汗珠。
他望著老舊的天花板上那已經有些年頭的日光燈,竭力的抑制住自己臉上的笑容,不要太過興奮。
魏思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震住了,他剛回國發展,只拍過幾張海報、上過幾個通告,現在正在拍的警匪片雖然是第三男主角,但已足夠他興奮了,畢竟他只能算是「新人」。
「你醒了?」蘇子昀推開玻璃門,走出練武室,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恬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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