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扯著喬欣轉身出去，兩個人一路走到大門口，喬欣突然停下腳步，任由向歌怎麼拉也沒往前走。
向歌縮了下肩膀，腳步加快了點兒藉著黯淡一丁點月光努力分辨著台階。
喬欣家在一片很老舊的居民區，晚上燈光很暗，路燈昏黃搖搖欲墜，樓道破舊，到處貼滿了小廣告。
初夏的暖風順著樓道里木質破舊窗框灌進來，木窗微動，聲響窸窸窣窣在耳邊響起。
向歌恨恨道：【好，我想。】
向歌狐疑回頭，就看見小姑娘一臉嚴肅：「向歌姐，我永遠愛你。」
翻了一下午的公眾號找餐廳推薦，到最後向歌已經完全忘記了找餐廳這個初衷，開始對著各種美食的照片流口水，看見看起來特別好吃的還會截圖給周行衍發過去。
仇報完了，她眨眨眼，手抵著他，人往後稍微撤了撤，「走吧。」
人帥話不多，實在是很高冷了。
周行衍站在四樓樓梯口，手機開著電筒，似乎是怕晃到她眼睛，微微偏向下面一點點，五官在光源后很深的昏暗裡，隱隱約約，辨識不清。
傅容森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妖艷的真實冷漠又不做作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向歌人沒動，站在原地瞪他：「分手。」
一分鐘后，周行衍發了條信息過來：【我下班去接你們，想吃什麼。】
徐藝綺也不惱，表情沒變：「大家認識也很久了，戾氣不用這麼重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啊，有些人看起來純良又https://ｗw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m無害，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咬你一口。」
喬欣搖搖頭，心裏默默同情了宋總三秒鐘，小尾巴似的跟著向歌上車了。
向歌把劇本放到一邊，翻過身來躺在瑜伽墊上，手肘支著地面打字：【梁醫生的筆錢，周醫生現在方便嗎？】
挖牆角不太符合他的行事作風，傅總監聳聳肩，內心沒有什麼波瀾起伏的放棄了男主角的寶座。
微信還是之前不久剛加的。
女人臉上笑容看起來古怪又燦爛，步子緩，眼睛直勾勾看著向歌，聲音輕慢：「真好啊，我也想要個這樣的『向歌姐』。」
向歌拉過旁邊喬欣的手，眯起眼來，笑了：「是嗎？那謝謝你了啊，祝你愛情美滿事業順利。」
向歌接起來，側著頭枕著胳膊：「有事奏。」
向歌側了側頭：「我有男朋友了。」
一頓飯吃完氣氛不錯，喬欣是兩個女孩子聊天，周行衍聽著笑笑，偶爾接兩句話，飯後送喬欣回家，小姑娘在車裡終於忍不住，腦袋從後座中間探出來：「向歌姐，你跟周醫生是怎麼在一起的啊。」
喬欣想了想：「你上次翹班讓我幫你請假說生病了其實偷偷回家睡覺了那次算嗎？」
如何能辨別你的談話對象是真的沒看見還是看見了但是不想理你？
兩個人站在正門口等著周行衍來，小姑娘蹲在台階上艱難抉擇的時候，周行衍到了。
喬欣瞪了瞪眼：「誒？m.hetubook.com.com所以才剛在一起呀。」
「等一下，」周行衍那邊環境有點嘈雜，等了一會兒以後，四周聲音一點點隱匿，再開口，帶著一點迴音，「說吧，什麼事。」
向歌站在原地停了停，才緩慢往下走。
向歌還是沒動，翻了個白眼。
「……」
那光線亮，卻沒腳步聲，開著手電筒又不上樓。
她小聲跟向歌說了，向歌沒忍住笑出聲來。
周行衍手裡的手電筒光源突然抬上去，舉到下巴的位置向上照，光線由下而上打出明暗陰影，深薄的眼眶看起來陰森滲人：「怕你害怕。」
周行衍抱著她，又低笑了兩聲，胸腔震蕩，抓著她頭髮揉了揉腦袋：「對不起。」
到這裏為止，都還是言情小說的發展模式。
向歌想了想，發了個轉賬過去。
她背靠著大玻璃牆坐在瑜伽墊上，劇本攤開在腿間，給周行衍發微信。
確實跟宋總不是一種類型，喬欣回憶了一下宋執的日常表情神態說話時候的樣子，像個石獅子，氣場又沉又嚇人。
周行衍走過去，張臂把她攬進懷裡：「嚇到了？」
SUV車窗降下來，周行衍偏頭看過來：「選好吃什麼了？」
這麼麻煩的事情向歌表示不想考慮：【我隨便啊，你想吧。】
向歌把電話掛了。
向歌正思考著這個過程要怎麼簡單概括，整個晚上話都很少的神仙周醫生就慢悠悠道：「嗯，本來早就該是我的，不過我當時不夠好，不太配得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她。」
最後還是周行衍挑了個義大利餐廳，偏現代化裝修風格，大落地窗小圓桌，一圈圈的高腳水晶杯晶瑩剔透。
老舊的樓道里，四周重新恢復一片漆黑，周行衍單手撈在她腦後，嗯了一聲，「等一下。」
周行衍好笑：「不是你有事要奏？」
剛下了一層，隱約有手電筒的光線從下面一層扶手中間的鏤空縫隙照上來。
她悄悄抬眼看坐在對面的周行衍。
周行衍很快否認：「我只是在表達，我受寵若驚。」
向歌在黑暗裡睜著眼，只能看清面前一團黑影微動，下一秒，唇瓣上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
結果就是臨近周行衍下班了，向歌還是沒選好吃什麼，想去的餐廳一大堆，抉擇難度係數高，向歌最終挑了幾家備選，讓喬欣來選。
周行衍語氣淡淡：「你這麼開放嗎，我有一個就夠了。」
她長出了口氣，摸索著落了灰的扶手往下走。
向歌愣了下，側頭去看他。
向歌掙了一下，沒掙開，腦袋被他按在頸窩，聲音有點悶：「你幾歲了？」
外套一脫，男人肩線平直身骨利落，看起來是要比宋執薄上一些，薄唇，眉眼清淡，看著像水墨畫里養白鶴的仙人似的。
向歌眯了眯眼，看出來人，才放鬆下來，朝他走過去：「你怎麼沒在車上等？」
向歌也沉默了一下：「你現在是在向我表達不滿嗎？」
剛剛是兩個人一起上來，現在下去變成她一個人，牆和_圖_書皮脫落的老舊居民樓，聲控燈有兩層也是壞的，確實有點陰森森的感覺。
「接個吻再走嗎。」
周行衍那邊好一會兒沒回。
向歌人站起來。
看見向歌進來，她人站起來走過去，到門口向歌面前，剛好那邊徐藝綺也過來。
「晚上我們出去吃？你下班我去找你。」
向歌側著眼瞥了她一眼：「一巴掌不夠？」
周行衍從善如流：【養生粥你朋友喝嗎？】
「哦。」向歌漫不經心，「我也沒有什麼讓你好抓的把柄啊。」
向歌想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帶個小姑娘。」
向歌「唔」了一聲，就又伸出舌尖來安撫似的順著牙印舔了兩下。
向歌撇了撇嘴，剛把手機放到一邊，周行衍電話就打過來了。
周行衍抓著她頭髮的手指動作停了。
一方面有一張帥臉撐場子，又是傅家小少爺，憑藉著一加一大於二的硬體優勢叱吒風雲多年。
「還好，最後還是我的。」
在車窗緩緩降下來的瞬間，她甚至還在腦補，後面出現宋總的臉來著。
他人沒動，手機揣進口袋裡，光線突然消失。
周行衍沉默了一下，突然問道：「你做錯什麼事了？」
周行衍視線還看著前面，把著方向盤看起來專註又認真，唇邊卻緩慢上揚。
向歌愣了一下：「啊？」
雖然周行衍一下午都在忙，不過她倒是也沒打算讓他回復，純粹自娛自樂似的。
傅容森長這麼大，從沒被姑娘這麼嫌棄過。
「……」
兩個人吃完飯和*圖*書，向歌本想回家，想起晚上和喬欣說好帶她見見姐夫，於是乾脆蹲空形體室去看劇本。
周行衍舔了下唇瓣，手機終於放下去了，低低笑出聲來。
「……」
她啊了一聲，「是有事，我以為你在忙呢，本來都打算先斬後奏了。」
只可惜，女主角怎麼就有男朋友了。
向歌說是和男朋友約好，送走了傅容森以後就去影棚找了喬欣，小姑娘衣服已經換下來了，懷裡抱著瓶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手機。
向歌想摸手機出來開個手電筒，才想起包包放在車裡了，沒拿上來。
喬欣急了，捏著她手背：「我不會背叛你的！」
喬欣人一進來就想走，感覺自己像個電燈泡。
「這種事情你什麼時候提前跟我申請過？」
他拿著手機的手還晃了晃，光柱隨著動作晃動，光影輪轉，聲音冷淡沉沉，又給陰森的畫面加了點分：「過來。」
向歌沉吟了一下，才說：「我們認識了很多年了，只不過後來有很久沒聯繫。」
「……」
三分鐘后，周行衍那邊回了個問號。
喬欣仰著腦袋，「啊」了一聲。
時間已經不早了，喬欣家六樓，向歌怕她害怕，堅持陪她走上去送到家門口，拒絕了喬母進來坐坐的邀請，人才往下走。
突如其來的一下，向歌嚇得差點叫出聲來，人抖了一下，腳步一頓。
緩慢摩擦著她，吐出模糊字眼。
向歌照著眼前男人那塊脖頸肌膚就毫不留情啃了上去，下口有點點重，周行衍「嘶」了一聲：「別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