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士狂傲,各顯風騷博美人
第十九節 秦淮風月(三)

妙眸笑道:「姐姐,你說個理由吧,子寒哥哥狡猾的很,說不出合理的,他可不喝」,說完調皮的朝易寒眨了眨眼睛,看在易寒眼裡是忍俊不禁。
眾女望去,卻見李明蒙比易寒更為不堪,李明蒙見李香君看著他,微感意外,戲謔道:「香君為何這般看我」。
醉波連忙拿起手帕替易寒擦拭額頭上的熱汗,妙眸卻跑了出去給易寒端來一杯茶水。
李明蒙見易寒如此說,定是有些打算,道:「那我來想個酒令吧」。
「往事如煙如柳絮,相思更是春常在,莫嘆舊人無覓處,猶存香扇來長憶」,「如何?」李明蒙吟完微笑看著李香君,一時半會就吟詩一首,中間沒有絲毫停頓思考,想來在金陵也沒有多少才子可以做到。
背面還有內容,「鴛鴦飛觴,用鴛鴦二字」。
「姐姐,你怎麼來了——」
易寒無奈,先生二字都說了出來,這不隨飲可真說不過去,醉波突然捉住他的手,輕聲道:「你要受不了就不勉強」。
李香君又給自己滿上,易寒心中暗驚,難道還要再喝一杯不成,一旁的李明蒙似乎看不下去了,別過頭去,假裝沒看見,這一次醉波卻沒有給易寒斟酒。
易寒擺手道:「哎,才剛高興呢,怎麼現在就會,和-圖-書我們來行酒令吧」,剛剛被李香君逼的如此難堪,不找回點顏面,豈肯罷休。
「姐姐,快來。」
易寒含笑凝望著李香君,像這世上只有她一人,旁若無人。
李明蒙喝完朝她望去,卻見她絲毫沒有要喝的意思,問道:「香君這是何意」。
半響,老媽取來,眾人見那是滿滿的一桶小籌,一根大籌。
李香君道:「既然要行酒令自然是公平一點」,香君便喚跟班的老媽進來,吩咐道:「你去將我書架之上的酒籌拿來」。
李香君笑道:「妹妹求情,姐姐自然會聽,公子隨意吧」。
四女見了易寒的模樣,沒有吃醋,反而一臉笑意盈盈,妙眸笑道:「子寒哥哥,你怎麼能這麼盯著香君姐看呢?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女子似地」。
易寒心中無奈,醉波這妮子到底是疼我還是在逼我,本來還有挽回的餘地,若是不喝,可真是當眾丟人了。
李明蒙與易寒對視一眼,眼神之中帶著苦笑,看樣子李香君是要飲酒了,他們兩個大男子卻不能不隨,李香君的酒量剛剛已經見識了,連飲三杯麵不改色。
「我要敬自然也有原因,這第一杯卻是因為易公子能猜透我的心思」,朝易寒看起,「易公子,和*圖*書這個理由可充分」。
李香君淡道:「李公子不是我忸怩作態,你卻得讓我心悅誠服」。
李香君道:「這一杯卻是要罰易公子」。
青樓女子《西廂》倒也常看,這曲子更是熟悉,只是最後這《詩經》對她們卻有點難了,還有就是這一句還要依首句押韻,對她們來說可真難的很。
易寒隨意一抽,往小籌看去,刻著篆書「鳳來儀」三字,兩行旁註是:「用《西廂》曲文,鳳字起句,第二句用曲牌名,第三句用《詩經》依首句押韻,韻不合者,罰酒一杯。」
易寒苦笑一聲,「確實該罰,只是既然罰我,你為何要喝」。
憶香笑道:「李公子怎麼樣,傳聞是否屬實」。
易寒道:「久聞香君之名,今日終可得見,難得,樂哉,香君請上坐」。
李香君盈盈行了一禮,李明蒙痴痴看著,氣質果真不凡,楚楚可人淡淡如菊。
幾女起座親熱的迎了上去,就連痴珊也從易寒懷中竄出。
李香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杯子剛落下又自個添滿,舉起酒杯對著李明蒙道:「這一杯卻是因剛剛對李公子無禮而賠罪」,又是一杯入口,又是自個倒上一杯,露出微笑道:「這一杯卻李公子的這一首和*圖*書好詩而飲」,易寒兩人心神正停留在她粲然一笑,酒入口中杯已空。
李香君反問道:「你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這是她進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語氣神態給人感覺怪異極了。
「慢著,易兄什麼時候猜透香君的心思了,我可要問一問」,李明蒙問了出來。
李香君坐了下來,四女把重心從易寒的身上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如酥還緊緊靠在李明蒙肩膀,現在易寒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李明蒙端正神態,道:「人言,李香君善飲,千杯不醉,來我先陪你喝一杯,看傳聞是否屬實」,說完一飲而盡。
眾人傳看一圈,李香君把酒籌搖了一搖,遞給易寒,「易公子,你來抽上一支吧」。
易寒舉杯,與香君對視一眼,便一飲而盡,杯子剛落,醉波便來到易寒身邊替他添酒,易寒錯愕,這李香君又舉起滿上的酒杯,「這第二杯,卻是因為『輕羽』二字,公子之才遠勝香君,達者為師,先生,香君敬你」,她不稱公子卻稱先生,將自己擺在一個晚生後輩的位置。
「姐姐,你饒了子寒哥哥吧」,醉波心疼易寒道。
李香君先抽出那大籌給眾人看,籌上刻著「勸提壺」三個篆字,下注有兩行楷書,內容是:「此籌用百鳥名,共百和_圖_書支,每支各有名目,籌上應行何令各有說明,不贅於此」。
易寒心中莞爾,明知醉波是關心之意,可這話一出,卻將他置於不得不喝的處境,身為男子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一飲而盡,喉嚨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頗有些吃不消,額頭滲出熱汗,他自認酒量還不錯,但這一杯接著一杯卻最容易醉。
李香君笑道:「罰公子人在金陵卻不識我李香君」,這話說的很有傲氣,卻不讓人反感。
易寒依然保持那個神態,手指卻往李明蒙方向指去,淡道:「可不止我一個如此」。
李香君微笑道:「李公子謬讚了,香君今日心情好,想多喝幾杯,只不過自個找個借口,李公子卻別把香君想到太高尚了」,低頭朝酒杯望去,一旁的痴珊卻知道香君姐又要飲酒了,乖巧的將酒杯滿上。
李明蒙爽朗一笑,贊道:「這連飲三杯的豪情壯志就連男子也自嘆不如,香君巾幗不讓鬚眉」。
較李明蒙的激動,易寒處之泰然,從幾女親熱的舉動,足可見這李香君人緣不錯,也是這達理通情,心胸寬廣之人才能做到這一點,香君的為人已可推測幾分。
李香君淡淡看著李明蒙,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香君未答,妙眸卻道:「香君姐給我所取名字的涵義和圖書竟被子寒哥哥猜的一點不錯,這算不算猜透香君姐的心思呢?」
李明蒙與易寒對視一笑,看來這李香君要玩真格的與男子爭個輸贏。
這一次李香君卻是朝易寒看去,淡道:「這一杯我卻是要敬易公子」。
空杯落桌,「罰人者自罰一杯」,已是先干為敬,淡淡的看著易寒。
眾人輪番看了一遍,除了易寒,李明蒙,李香君神色態若,餘人皆一臉愁色。
易寒目瞪口呆,從一杯不飲到連飲三杯,真是一位個性十足的女子,同時也可以看出她愛恨分明的特點。
「姐姐,你來了——」
她身邊幾女玩味的看著李明蒙,李明蒙被人拒絕,卻心平氣和,笑道:「見到香君太過激動了,倒忘記了香君非高才者而不飲,那我就吟上詩詞一首,看能否入香君法眼」。
醉波道:「好難哦,我恐怕應不出來,要不我不參加了吧」,其餘幾女也紛紛附和。
易寒問道:「為何罰我」。
李明蒙道:「易兄,要不我們回去吧」。
易寒卻不領她的情,開玩笑,要女人放過你,說出去,他易寒的面子往那擱,硬著頭皮將酒喝完,酒一下肚就感覺有些暈眩,剛剛喝了一輪,現在又連飲三杯,還真的吃不消,這李香君果然是酒中豪傑,片刻間六杯入肚依然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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