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悲憫天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二十二節 先揚后抑(九)

就要轉身離開,卻聽小琴將他喊住,「雜貨郎,你晚上洗乾淨,換身新衣衫,我推掉其他客人,專門侍候你」。
潘媽媽往荷包一掏,「哎呀,手裡沒散錢,雜貨郎老規矩,先賒賬」。
小琴惱道:「媽媽,那你還收下,把他打發走了就是」。
潘媽媽沒好氣,低聲道:「你還說呢,人家賣雜貨攢了兩年的銀子,就是為了跟你春宵一度,哪知道那天晚上你陪客人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就回房去,半夜又吐又鬧,還是他照顧了你一個晚上」。
小琴瞧看了那正在稱斤兩的雜貨郎一眼,又低聲對著潘媽媽道:「那我跟他雲雨一番了沒有」。
「好嘞」,男子放下擔子就開始稱了起來。
雜貨郎咧嘴笑道:「蒙媽媽經常照顧生意,這一斤鹹菜就送給媽媽了」。
易寒笑道:「看戲看的入迷,忘了走了」。
小琴看見潘媽媽與這個雜貨郎認識,低聲問道:「媽媽,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平日里吃的鹹菜就是他在賣的。」潘媽媽點了點頭,小琴又問道:「媽媽,他說過摘過我的牌,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幾人朝那位撞著易寒的男子望去,好一位溫文爾雅的佳公子。
雜貨郎憨笑道:「沒關係,我說送就送,不能反悔了」,卻沒有去接那三文錢。
易寒捉住她的手不讓她胡鬧,輕聲笑道:「找個好人家嫁了」。
小琴若有所思的沉思起來,似乎想回憶那一晚上得情況,奈何卻沒有半點印象,那雜貨郎稱好了一斤鹹菜,用竹葉包了起來,遞給潘媽媽,「媽媽,三文錢」。
只聽易寒對著潘媽媽說道:「胖媽媽,我不是個老實人,這樓內的姑娘都是我的妹子,做人留一線,我們也好相見,即是我妹子,我這禮金也不會少了你的」。
易寒還未道歉,那撞著易寒的男子連忙道歉道:和-圖-書「是我的錯,害這位大嬸受累了,這一百兩銀票是賠大嬸你的」。
小琴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臉無表情,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嗯」,小琴竟當著潘媽媽的面乖巧的應了下來。
突然一聲慘無人道的叫聲響起,讓人聞之悚然,只見一位匆匆忙忙的公子突然撞到易寒身上,卻把易寒撞的身子一搖,他手還擰著潘媽媽的臉,就這麼猛的一扯,卻擰的潘媽媽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潘媽媽陪著笑臉道:「易少爺,你這說哪裡話,我也是過來人難道不知道其中苦處嗎?我這做媽媽的難道不圖女兒好嗎?若是有好的人家,我自然如小琴的心愿」。
易寒伸手擰著潘媽媽的臉蛋,笑道:「胖媽媽,你就是貪錢一點,心肝還不算太黑,我今日幫了你大忙,你是應該回報一下」。
潘媽媽呵呵笑道:「你這孩子真懂事」。
啐了一口:「要跟青樓的姐兒親hetubook•com.com熱就得有錢,沒錢自己一個人抱枕頭睡吧」,說完轉身就要進入大廳去,突然猛的轉身,「差點把正主給忘記了」,朝易寒笑道:「易少爺,你還沒走啊。」
雜貨郎猛地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突然轉身看著小琴,一臉驚喜,突然卻低下頭,一臉尷尬,弱弱道:「等我攢夠了二兩銀子再來找你」,說完轉身跳著擔子離開,放開嗓子吆喝起來,那聲音似乎帶著盼頭,多賺一點錢就能早一日與小琴春宵一頓。
小琴卻朝大廳內喊了一聲,吩咐一個姑娘拿些散錢出來,將三文錢遞給雜貨郎,說道:「你做的小本生意,這送一點那送一點,還怎麼過日子」。
潘媽媽臉色不好看,這青樓就忌諱的就是嫖客勸姐兒從良嫁人,這易少爺不是要拆她的台嗎?
潘媽媽打斷了她的思緒,笑道:「別看了,這世界可憐人多的是,也可憐不來,要說啊,我們這些女子才是真正的可和-圖-書憐,他賣雜貨兩年才攢了二兩銀子,你讓他晚上來找你,不是看他笑話嗎?」說著潘媽媽嘆息道:「說起來,我都有點佩服他對你的痴心了,當他拿出那一個子兒串起來的錢,我都被嚇了一跳」。
潘媽媽不悅道:「上青樓消費的就是大爺,這是規則,人家手裡是真錢,我憑什麼把人家打發走,再說我圓了他與你親近的願望,積了大德呢,我是可憐他,可憐歸可憐,還得照著規矩來」。
小琴冷聲道:「誰稀罕你這三文錢,你若不拿,這鹹菜就還給你」,說著搶過潘媽媽手中的鹹菜,就要還給雜貨郎,雜貨郎一愣,看著一手鹹菜另一手三文錢,還是拿過那三文錢。
小琴卻反駁道:「易哥哥哪一次要走,我攔得住。」卻也撒起小性子來,對著易寒說道:「哥哥你要走就走吧,我也不攔了,本來我就是下賤的女子,這般拉扯哥哥,更讓人給輕看了,走吧走吧」,說到最後,不留https://m•hetubook•com•com易寒反而推著他離開。她心中對易寒有一種兄長般得情感,因為易寒從來不為了得到她的身子而來這萬花樓,這讓她對這個兄長一般的男子非常敬重,她每次陪著客人的時候都是裝喜賣笑,只有跟易寒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心甘情願。
「哎呀,這那裡是什麼好戲,天色還早著呢,沒看見我家小琴好多人在惦記著呢,也就是易少爺你這等人物才能天天親近」,說著,潘媽媽親熱的挽著易寒的手臂,朝一直愣神的小琴喝道:「剛才不是一直糾纏著易少爺嗎?這人家就站在你的面前,怎麼傻傻發獃了」。
潘媽媽笑道:「你醉成那個樣子,又如何辦事,我看這小子見到女子都會臉紅,你不主動,他哪裡敢下手」。
潘媽媽說道:「來點鹹菜吧,你自己做的鹹菜姑娘們也愛吃,剛好剩下不多,就來上一斤」。
潘媽媽撫摸著那半邊被擰腫的臉頰,放聲罵道:「易少爺,你大大的壞心肝,這麼折磨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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