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悲憫天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五十一節 女子

池邊上所有人都一臉茫然,待看見夫人摟著易寒往池邊游來,才回過神來。
林黛傲心裏一直有著少女情懷,這個時候她所有的堅強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變得溫婉如水,會依戀著,會幽怨著,會甜蜜著,也會傷悲著,她閉著眼睛感覺渺渺無所觸,眼睛的淚水不知覺的低落下來,她只是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安慰她憔悴的心靈,是否每一個充滿浪漫情懷的女子都伴隨著眼淚,是否每一個墮入戀情的女子都需要經歷等待。
躲在門外的柔兒低聲道:「雄霸,為何我感覺好冷」。
內院陸續亮著燈火,此時已經夜光隱退,署色降臨,最先趕到方夫人卧房的是春兒,待看清楚床底下躺在一個男子,只見方夫人用被子掩著身子,半卧在床上,臉色憤怒冰冷,冷聲道:「不管是誰,給我拖出去,浸在水中」,此刻入冬,池水冰冷入骨,絕對有得受了。
情深入骨,一瞬間易寒恍惚迷離,喃喃道:「情緣從來都如水,無痕流深,我若瘋癲你是否一生奉陪」。
易寒感受到她身上濃重的女子氣息,他低頭輕吻這個女子,緣於心底最熱的呼喚,那麼溫柔生怕破壞這一刻的溫馨,敞開心扉去感受她的情意,易寒輕輕問道:「夫人,為何會對我青睞?」
這會旭日出東方,光芒彌大地,黑白交替,晨曦的風有點了冷,林黛傲披了件袍子,怒氣沖沖往水池方向走去,春兒尾隨其後,小心翼翼不敢多說話,不管那人是誰,三更半夜敢潛入夫人房內,死定了。
柔兒卻一臉訝異,「什麼好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易寒撫摸她的後背,只感覺她也可以如此溫婉如水,他的心成了一根琴弦,彈奏著每一個讓他感覺溫馨感動的音符,他不能自已,他的手變得更緊,似乎要將林黛傲融入自己身體,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林黛傲起身穿上衣衫,冷著臉道:「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子」。
她就是一首輕而悠揚的曲子,「女子」二字是其中精髓,念來婉約入骨,悲傷、快樂,辛酸、牽挂、純潔、溫暖、眼淚、憔悴盡在其中。自是璞玉玲瓏剔透,毋須雕鏤,透明清澈直達內心無須掩飾遮蓋,倘若真有一點感觸,絕對不還捨得去傷害她,含羞的花兒綻放笑顏,那是如何動人魂魄的一刻。
再說林黛傲這邊睡到五更天,迷迷糊糊發現身邊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暖和的身體,神經突然繃緊,腦中一驚,清醒了一半自我意識就把眼前人用力推開,用腳踹下床去,一聲怒喝之後。
不知道是她的話太過簡單,還是下人自己揣摩她的意思,一個男下人解開樹上的結子,池面盪起漣漪,易寒整個身子就沉入水中。
易寒溫柔的吻上她的額頭,額頭上那一點的溫潤,讓林黛傲感覺震撼人心的歡愉,似回到羞澀的青春年華和甜甜的夢,這種感覺好醇,好美,好香,心中充滿一種游弋于雲端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無限的溫馨,整個身體似乎沐浴在夕陽之下。
易寒微微一笑,他剛才聽別人說,半夜他睡在方夫人的床上,才會被浸在池水中,看來是柔兒跟雄霸做的好事,也不揭穿,笑道:「沒事的,有你這樣的女兒我感到很欣慰,我本來就想這麼做」。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青輝」,多麼婉約的情懷,如水一般柔性滴滴盪入心頭,臉容消瘦,重病卧床,傳達不正是一份至真至誠,一旦心裏許下承諾,便會忠誠等待下去,男子是多情的,女子是痴情幽怨的。
雄霸也露出笑容,卻突然說道:「柔兒,這一次我們闖大禍了,我心裏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易寒微笑道:「那好」。
她是秋的流韻,心中蘊孕了一生的浪漫情懷,在湛藍晴空下,在炊煙裊裊下,在紅葉翻飛下,在白露盈野下,淡淡的香風猶如淺淺的流水,輕輕的滑過肌膚。暖熏光影里,酣暢淋漓的搖曳著歡躍的心。
林黛傲螓首離開他的肩膀,看著他,手指輕撫他的嘴唇,「從今以後不許在稱我為夫人」,易寒呆了一呆,為何突然間她會如此的溫柔。
雄霸力氣大背著易寒,兩人偷偷潛往方夫人的卧房去,這是內院,卻也沒有人發現他們兩人的蹤跡。
易寒笑道:「她若懲罰你們,我來去與她說,不必擔心,你們的本心是好的」。
這時方夫人房間中燈火早就熄滅多時,兩人來到房間前面,心噗通跳了的厲害,還未進入方夫人的房間,雄霸就緊張的額頭流出冷汗,聲音有些發抖道:「柔兒,你來輕輕開門」。
林黛傲溫柔說道:「你們出去一會,我要跟你們爹爹說會話」。
易寒正要起床,林黛傲卻連忙走近,說道:「你不和_圖_書必起來,躺著就好。」
易寒淡淡一笑,沉默不語,春兒又繼續道:「先生,你不要掛懷,當時夫人並不知道是你,還是她從池中將你撈起來」。
林黛傲剛走到屋門前,聽春兒問起,卻停了下來,聽他會如何回答,剛才春兒走後,她卻忍不住尾隨其後也來看易寒,粥也顧不上吃。
雄霸嘿嘿笑道:「明天早上就等著看好戲了」。
這話頓時讓柔兒來了精神,「太好了,終於等到了」,又問道:「哥哥,你說娘親會不會去看我們,若是讓她發現我們不在房裡,就那就麻煩了」。
他在真誠熾熱的愛我,包裹著我整個心靈,心中悄然潛入一絲捉摸不透的暖意,那麼淡卻又讓人悸動不已,他溫柔的愛意透過嘴唇輕盈的傳遞到自己的心頭。
易寒卻沒有去回應她的話,拍了拍床邊,「你坐這裏好嗎?」
雄霸不悅道:「主意是你出的,現在你卻臨陣退縮。」
兩人做完這一切,立即離開,來到暗處,兩人心跳狂跳不止,卻一臉興奮,雄霸舒氣道:「剛剛快嚇死我了,我都覺的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春兒露出笑容問道:「先生,你身體好點了沒有,夫人讓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易寒驚訝她的情話綿綿,這是天賦嗎?為何說的比自己還要動聽,便聽見林黛傲柔聲喊道:「喚我名字」!
她走過春夏來到深秋,碧雲天,秋色寒煙翠,樹葉飄落似一簾殘夢,潸然默視葉子上的點霜,那是衣袂上水柔纏綿凝結而成飽經的風霜。在水伊人,折一枝枯枝,書寫寂寞的風塵,夢囈那逝過的秋水風華。輕嘆落花流水,無痕有痕,都濡濕了心頭,婷立而殤情入骨。
啊!同心相戀,情依萬千的感覺是多麼美妙。
柔兒低著臉道:「爹爹,是我跟雄霸偷偷乾的,我們需要你,娘親也需要你,她很孤獨,爹爹不要讓娘親悲傷,也不要怨恨娘親」。
情深、悸動、漫舞飛揚、暖流如注、如雲似錦……所有的一些優美的詞語都無法形容,請告訴我要怎樣在這種快樂中死去!
雄霸若有所思道:「我也突然間有一點涼意,大概是娘親喊的太嬌柔」。
「我的哥哥!」林黛傲深情一呼,依偎在他懷中。
柔兒點了點頭,兩人悄悄潛入易寒的廂房之中,又輕輕的關上房門,來到易寒床前,看見易寒正睡熟著,柔兒獃獃的看著閉著和*圖*書眼睛的易寒,雄霸督促一聲,「柔兒還愣著幹什麼,倒杯茶水過來」。
林黛傲喝下姜水之後,淡道:「春兒,你先出去,我一個人要靜一靜」。
林黛傲睜開眼睛,看見那雙深深的眸子中滾動這千般愛憐萬般柔情,他淡淡的微笑含著歉疚,他的臉容輕輕地罩住林黛傲的眼睛,罩上她的心頭,掀動她的心潮,泛濫的情感湧來,一瞬間她覺得好想哭出來。
躲在暗處的雄霸低聲道:「柔兒,娘親走了。」柔兒卻沒有回應,側臉望去,這妮子正趴在他身上睡著了,方夫人在裏面逗留的時間太久了,柔兒等到困了。
春兒候著安撫道:「夫人,你沒事吧」。
一聲「夫人」打斷了她的思緒,春兒端著姜水走了進去,對著林黛傲說道:「夫人,姜水來了,趁熱喝了,暖暖身子」。
柔兒氣鼓鼓著臉,挺起胸膛不悅道:「誰說我臨陣退縮了」。
儘管遺憾卻一生難忘,你用沙啞的嗓音向我念了一首詩,抒發幾十年來濃重的情懷,我被你那飽滿的氣勢與才華震憾住了,無緣有緣,有緣離分,音容宛在,夢裡尋思……
易寒被綁了起來,一頭吊在樹上,整個身子浸在冰冷的池水之中,臉色已經凍的有些蒼白,神智依然迷迷糊糊,眼睛本來就重的睜不開來,感覺身體冰冷入骨,身子越來越重。
林黛傲應了一聲,說道:「春兒,你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林黛傲浸在熱水之中,冰冷的身子漸漸暖和下來,一臉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不是想易寒為何會出現在她房中,她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女子,與身份無關,她只是他身邊一個快樂的紅顏,當她摟著易寒的時候,看著臉色蒼白的易寒,心中吶喊道:「哥哥,你的心裏是否如我一樣愛著你」,心頭一分悲傷,一分憔悴,一分喜悅,七分陶醉。
林黛傲接過碗,問道:「他現在如何了」。
門外早有人候著,只聽春兒吩咐一聲,幾個老媽子走了進來,將易寒拖了出去,交給那些男家丁,男家丁二話沒說,將易寒綁了起來,抬起往水池方向走去。
柔兒一臉歡喜,依然趴在他身上,「爹爹真好」。
沐浴一番之後,換上新衣衫,林黛傲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默然坐在椅子上,不曉得坐了多久,心頭卻無法安靜下來,春兒又走了進來,「夫人,剛剛熬好的粥」。
林黛傲想坐在床榻邊和圖書,卻總覺得不適合,搬了張椅子坐下,輕聲道:「昨夜我不知道是你,要不我也不會發那麼大的火」。
易寒心中震驚,摩挲著柔兒的臉頰,陷入沉思,一會出聲道:「好,我答應你。」
林黛傲是個秀外惠中的女子,在面對愛情她是高貴的,她會低語傾訴自己浪漫的情懷,她也會在單獨思念時露出溫柔的微笑,她會在腦海里幻想一章痴愛的詩篇,她是感性的,面對易寒揮手離別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寂寞使你感動。
春兒喜道:「先生,稱呼我為春兒就好,姐姐二字實在不敢當,我馬上就去」,匆匆走出門外,卻看見夫人,低聲道:「夫人,他要見你」。
易寒道:「我想見夫人,煩姐姐稟報一聲」。
柔兒瞪了雄霸一樣,低聲道:「膽小鬼」,說著輕輕退開房門,順著月光依稀可以看見房內景物,兩人躡手躡腳走進林黛傲的床帳,雄霸看都不敢看自己的母親一眼,輕輕的把易寒放在床上,床很大,易寒躺了下去依然與林黛傲保持了很大的距離。
雄霸淡淡道:「以防萬一」,說著倒了點迷|葯在茶水中,喂著沉睡中的易寒喝下,一會之後,易寒的呼吸更沉重了,保證現在他在耳邊打雷也不會醒來。
林黛傲嫣然笑道:「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韶華傾負,用我三生風華,換你一世挂念。光景綿長,任君清濁癲狂,為博君悅甘墮輪迴。」
「黛傲」易寒生澀的念了出來。
※※※
刻骨銘心的愛戀不是因為你得到什麼而是你付出了什麼,在面對最愛的人,有的男人往往會選擇莫名其妙的操守,沒有一定的高度,你永遠無法理解他為何會割捨心中那不可磨滅的愛戀而選擇痛苦,你可以鄙棄,但是那個姑娘正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人而深深愛上他。
雄霸露出溫柔的笑容,在柔兒得臉蛋上擰了一下,柔兒旋即蘇醒,揉了揉眼睛,不悅道:「討厭,人家睡的正香」。
雄霸淡道:「現在天色不早了,春兒也以為我們睡下了,回去稟報娘親,你放心」。
兩人點頭離開。
林黛傲露出微笑道:「剛才我聽見了」,款款走進房中去,柔兒雄霸看見來人,喊了一句「娘親」,卻不敢正眼看她。
易寒道:「你眼眶紅了」。
柔兒「哦」的一聲,倒了杯水走近,用商量的口氣道:「雄霸,這茶水冷了,我看就不用下迷|葯了吧,反和_圖_書而爹爹醉成這個樣子」。
水池邊站著幾個男下人,紛紛怒視著易寒,這個男子褻瀆了他們心中高貴的夫人,恨不得生扒了他的皮,將他浸在水中實在是便宜了他,看見方夫人冷著臉遠遠走來,心中期待異常。
雄霸知道柔兒又在裝傻,冷道:「別以為就你會裝」,淡道一句「晚安」,便返回各自房內。
林黛傲一訝,卻沒有半點扭捏,順著易寒的意思坐他的身邊,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林黛傲身子突然一顫,心突然跳得飛快,便看見易寒臉龐驟然映入自己眼中正視著自己,她心噗通跳得飛快,大胆的與他對視一眼,一視之後,微微垂下眸子低下頭。
春兒應道:「幾個妹妹正在服侍他,夫人不必擔心」。
柔兒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別跳了,回去睡覺吧。」
方府大清早就亂套了,下人紛紛起床,忙碌著燒熱水,熬薑湯。
幾個下人讓開,方夫人走近,池面之上冷風習習,吹得她那張冷臉更冷了,當她看見吊在上面的人是易寒的時候,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心中後悔不已,喊道:「快把他放下來!」
林黛傲身體感覺到疼痛,卻喊道:「把我抱的更緊一些!」
方夫人臉色頓時蒼白無色,又氣又急,心中無名火頓生,對著那解開繩子的下人就是狠狠一巴掌,卻脫掉袍子,躍入池水之中。
他的聲調像曲調一般,凄婉又溫柔,化作一根根情絲糾纏在她心頭,讓她心神顫抖,林黛傲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涌眶而出,伸出雙手緊緊將易寒抱住,趴在他的胸膛,呢喃泣道:「我一直都在等這一刻」。
林黛傲輕柔道:「何盡一生情,今夕明夕,你來渡我痴纏醉」。
易寒這個時候已經醒了,只是頭疼欲裂,柔兒與雄霸突然匆匆走了進來,柔兒眼眶紅紅的,看來她已經知道易寒被浸在冰冷的池水中,抱著易寒說道:「爹爹,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雄霸低聲笑道:「娘親走了」。
這時春兒走了進來,看見雄霸柔兒都在,說道:「小姐少爺,你們怎麼來了」,經過方才的事情,春兒已經可以肯定這個男子在方家不一樣的地位,他不但俘虜了少爺小姐的心,也俘虜了夫人的心,以前她還以為夫人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看來是遇不到那個讓她動心的人,而現在高傲的夫人臣服了,從她躍入冰冷的池水中就可以證明在她心中地位多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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